第44章 积极的高杺
从门口走出来，高杺略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刚刚关上的门。他刚刚差一点就把录音笔留在那里。
好在最后是理智把他拽了回来，如果一旦被发现，那这些年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这时周率悄悄拽了高杺一下，小声问：“刚才里面是什么情况？”
高杺同样小声的回答：“不知道。”
周率脸上写满了不信。
高杺耸了耸肩：“周大帅现在有空吗，跟我出个外勤？”
周率眼神一亮：“是去抓汪平吗？他的落脚点我们已经锁定了，就在……”
高杺赶紧做出打住的手势：“汪平现在还不能动。咱们是去见叶坤。”
周率的热情瞬间散去：“见叶坤有什么用，他不是受了强烈刺激吗？”
高杺却说道：“就是因为受了刺激，现在才能从他嘴里挖出新东西来。”
一路上周率都在追问叶坤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高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他昨天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
听完之后周率很震惊。而在震惊之后，周率也毫不掩饰的表达了自己对这种行为的不认同。
高杺心里很理解她的不认同。其实他自己都有些无法认同。可如果让他在选一次，高杺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那么做。
因为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而为了这个理由，他必须要付出某些代价。
可能是看出而了高杺内心中的矛盾，周率松了松安全带，伸长身体拍了拍高杺的肩膀。
周率说道：“至少，叶坤不是一个无辜的人。”
高杺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我是个警察啊。”
周率又说道：“在成为警察之前，你先是一个儿子。这可是你跟我说的。你还说过，人生总要面临不得不做的选择。你都忘了？”
没错，这句话的确是高杺几年前对周率说过的。这也是他努力成为警察，努力成为刑警，又努力加入重案队的原因。
高杺深吸了一口气：“没忘。”
叶坤精神崩溃之后就留在了警校的观察室里。这么重要的一个嫌疑人，当然不能随意对待。
身体健康的部分，由许老师的助手和实习生负责。至于许老师自己，她明确的表示对一个活人不感兴趣。
而精神方面则是由左教授亲自负责。在来的路上，高杺就已经跟左教授进行了联系。大致询问了一下叶坤的情况。
但得到的回答却是，还没有任何情况。
因为叶坤他到现在还没有醒。那两支镇静剂的药效应该还能持续一会儿。
等到高杺开车到学校时，左教授已经做好全部的准备。
中和剂注入叶坤的身体，很快产生了效果。叶坤的手脚开始了不规律的抽搐。仅仅过了几十秒，叶坤就睁开了眼睛。
从苏醒到真正的恢复意识，还需要一点时间。这个时候他完全是被潜意识所控制。叶坤的表现很有意思，他始终在小声的呢喃一句话。
高杺仔细听了好一会儿才隐约分辨出了四个字：“我没有错。”
左教授在听到这四个字之后，对他们说：“这就是叶坤能跟自己和解的契。只有认定自己没有错，才机会跟自己和解。”
高杺微微皱眉：“难道我们……不，是我昨天做得还不够吗？叶坤为什么还会这样？”
左教授轻轻摆手：“已经够了。现在叶坤的行为表现，主要是受到潜意识的影响。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很快他的意识就会清醒过来，我们要做好准备。”
就像左教授说得那样，叶坤很快就清醒了，同时他们也明白了左教授那些准备是非常有必要的。
叶坤刚刚清醒，就开始叫喊，像一条案板上的鱼那样疯狂的挣扎。金属床架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如果不是叶坤身上穿着约束衣，而且还跟床牢牢的困在一起，现在场面一定会非常混乱。
这种情况对于高杺来说很陌生，一时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他求助的看向左教授，后者很淡定的说：“他这样坚持不了多久体力就会见底。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剧烈的无氧运动很快就耗光了叶坤身上所有的能量。在案板上挣扎的鱼，最终还是变回了一动不动的死鱼。
左教授看向高杺：“可以开始了。”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叶坤“喂饭”。这饭并不是真正的饭菜，而是通过手臂留置针注入身体内的营养液。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叶坤一会儿还有开口的力气。
耐心的等待了五分钟，叶坤的眼神终恢复了几分理智。
左教授开始询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测试叶坤的状态。
看着现在的叶坤，高杺的心里很复杂。理性和感性，主观和客观在他的脑子里不断的碰撞冲突。好在理性和客观都还能稍微占点上风。
左教授做完所有测试，便直接进入了想要询问的内容。
“你说，你没有错。你做了什么？”左教授提出问题。
“我没有错。我没有做错，我必须那么做，我没有选择……”叶坤不断的重复这些话。
“你做了什么？”左教授继续提问。
“我没有做错。”叶坤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你做了什么？”左教授继续提问。
“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叶坤依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左教授看了眼高杺，后者立刻明白这是该他说话了。
高杺不喜欢拐弯抹角，直奔核心提问：“你对唐晶晶做了什么？”
果然，唐晶晶在叶坤这里就是个BUG，真的是屡试不爽。
从叶坤仿佛触电的反应就知道，这次依然还有效果。
“我……我……我……我杀了她。”
叶坤杀了唐晶晶！
高杺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这个答案应该说是在意料之中。从发现叶坤一直在说谎，一直在试图掩饰秘密的时候，高杺想到过这种可能性。爱恨是想通的，爱得越深，恨自然也就越深。
现在听到叶坤亲口承认，高杺只能说并不算意外。但不意外只是指这个结果，叶坤杀死唐晶晶这个结果。高杺真正想知道的是，叶坤为什么要杀唐晶晶，又是如何具体执行的。
周率的脸上此时写满了疑惑，可能还带着点震惊。
她凑到高杺旁边小声问：“你相信？”
高杺小声回答：“我相信。”
周率似乎还没有完全相信，于是他又问左教授：“教授您也相信？”
左教授脸上挂着微笑：“没有理由不相信。”
周率皱着眉头瘪着嘴：“理智告诉我，如果你们都行相信，那我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但我实在不明白，叶坤不是爱唐晶晶吗？他还为唐晶晶做了这么多事。甚至唐晶晶还成了他的BUG。怎么会这样！”
高杺拍了拍周率的肩膀：“别急，让他自己说。不管结果又多荒谬，只要确实发生了，那就肯定有个符合逻辑的理由。”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高杺绝对想不到接下来他会听到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时间再次回到的1994年那天下午。高杺在自己的卧室里用望远镜看到，有四个人冲进了唐晶晶的家，还有一个女生在后门放风
叶坤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想到报警，但立刻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何解释自己望远镜的用途。如果自己被发现有偷窥的习惯该怎么办。
事关自己的利益和名声，叶坤自然而然的开始了纠结，或者说是算计。而与此同时，闯入家中的四个人对唐晶晶的母亲下手了。
叶坤到了他们的暴行，于是立刻就不纠结了。
叶坤从自己家里冲了出来，穿过干涸的河床。在杂草的掩护下，小心的靠近了放风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一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盖丽丽。
叶坤说到这里，高杺插了一句：“你也杀了她？”
叶坤很自然的否认：“没有，我只是把她打晕了。”
这一瞬间，高杺脑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突然有了新的思路。
左教授继续问叶坤：“打晕那个女人之后，你又做了什么？”
叶坤说道：“我，点了她家的柴火垛。”
高杺不理解：“为什么？”
叶坤却回答：“唐晶晶不能被玷污。”
高杺问：“玷污？你的意思是强奸？”
叶坤说道：“保持纯洁的处女之身死去，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我这么做，没有错。我是在帮唐晶晶……因为我爱她，我知道这会让我无比痛苦，但为了唐晶晶的春节，我愿意承受这个代价。”
“变态！”忍无可忍的周率一脚就踹了过去，正中叶坤的胸口。叶坤恋人带椅子都被踹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