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嚣张的汪平
正在开车的关组长接到了刘队的电话。
刘队长直奔主题：“队里决定释放汪平，手续已经在办了。”
关组长立马急了：“还没到48小时，再给我点时间，肯定能找到证据。”
刘队长语气平淡说：“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通知你一声。证据你可以继续找，但人我们现在必须放。”
关组长质问：“为什么？”
刘队长语气依然平淡：“理由肯定有，电话里不方便是活。等你回来自己找林局问。”
把林局长都搬出来了，关鹏也知道没有必要在说下去了。
关鹏语气冷硬的说道：“我肯定会去的。”
刘斌又说道：“还有件事。关于叶坤的案子，领导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引起的舆论反响有点大。希望你们组可以尽快把案子结掉。明白了吗？”
关鹏没有回答，直接挂掉了电话。
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刑警，在这个系统内工作这么多年，关鹏能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关于系统内的一些隐情当然也知道一些。所以关鹏对这个情况并不是没有预见。但他的确没想到上面的压力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关鹏的车开进了市局停车场，他来这是为了去见林局长，虽然关鹏很清楚组织上的决定既然已经做了，想改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有些努力还是要做的，至少也要表达出一个态度。
刚要下车，关鹏就又接到了高杺的电话。他知道现在高杺带着叶坤去了警校，所以也直奔主题。
“叶坤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体检的结果都还可以，CT造影情况也跟左教授估计的差不多。脑室肿大程度和灰质萎缩程度都很小。这个方向我们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了。不过刚刚出现了一个小意外。”
“什么意外？”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刚好路过许老师正在上课，碰巧教具就是TC248，也就是唐晶晶的尸体。所以叶坤的情绪就出现了比较激烈的波动。我刚刚给他注射了两支镇静剂，现在人在观察室。预计四个小时之后会醒。”
作为资深刑警，关鹏可以轻而易举的在这段话里找出至少五个以上的疑点。意外和巧合在刑警眼中，基本上是约等于不存在的。
高杺同样也很清楚，自己这段漏洞百出的话根本瞒不住关鹏。其实原本也没打算瞒他。
就像许老师说的那样，不违法不违规是底线，底线之上暂时也不在高杺的考虑范围之内。
关组长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上面已经决定释放汪平。现在叶坤就是我们手中唯一的牌。约束措施要上，另外给叶坤安排挂水，留置针也给他做上。”
高杺有些不解：“挂水是为什么？”
关鹏反问高杺：“你敢保证叶坤醒来之后就会全面配合调查吗？”
高杺回答：“我不能保证，但左教授提供的专业的意见是大概率会配合。”
关鹏毫不客气的说道：“他的专业只是精神领域。一个大活人可不只有精神还有肉体。我问你，叶坤上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下一次可能是什么时候。激烈的情绪反应极其消耗体力，你认为叶坤现在还剩下多少体力？就算醒来之后叶坤可能愿意配合，那也要有体力才能配合。”
高杺赶紧说道：“明白了，立刻就去安排。”
挂了电话，高杺看向旁边的左教授。后者立刻说：“我去安排。”
与此同时，关鹏已经走进了市局办公大楼。电梯中，关鹏默默的活动着手腕。是时候跟这位林局长拍一下桌子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
汪平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拘留室。就差把“嚣张”俩字写在脸上。而那副欠揍的表情，也着实是在挑战者所有人理智。
周英奇的死，汪平的嫌疑是非常大的，这一点没有人能否认。眼看着这么一个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走刑警队，所有人都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办理手续的时候，万平还故意磨磨蹭蹭，一样样的检查自己的东西。那感觉就像是在品鉴什么古董珠宝。
给他办手续的同志好不耐烦的敲了好几次桌子之后，汪平才在手续上签了个很难看的名字。人和字都一样的难看。
关鹏站在门口冷着脸对汪平说道：“今天释放你，不代表你就是无罪。你依然不可以擅自离开本市。每天都需要到接到签到。打你电话你必须要接。明白了吗？”
汪平斜着眼看着关鹏，一副无赖的样子说道：“我要是电话欠费没钱交咋办，你们帮我交吗？”
关鹏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可以试试看。两次打电话不接，我就会去亲自找你。”
汪平夸张大笑：“开个小玩笑怎么就这么认真了呢。怎么会没钱交电话费呢，老子有的是钱。”
关鹏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有的是钱，那就赶紧花吧。下次你再进来，可就不一定还能出得去了。”
汪平大手一挥：“少吓唬我，老子可不会再来了。你们要是真有什么过硬的证据，这次就不会让来自出去。”
关鹏说道：“我们已经掌握了新证据，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汪平脸色一变：“什么新证据？”
关鹏露出一丝冷笑没有在说话。
汪平狐疑的看着关鹏脸色几变：“不可能，你肯定是唬我。”
走了几步，汪平又回头看向关鹏：“肯定是唬我的，肯定是。”
关鹏刚一转身，就看到陈冬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说明遇到了棘手的事。
“什么事？”
“门卫打电话来，说门口突然出现了一群人，看着好像其中有很多记者。是不是应该把汪平暂时留一会儿。”
关鹏下意识的感觉到可能是要出问题，立刻让陈冬同志门卫拦住汪平。而他本人也立刻追了出去，你可惜还是慢了一点。
等关鹏跑到大门口的时候，汪平已经跟这些人搭上了话。门卫按照命令拦住汪平。而他则掏出那张他刚刚签了名字的文件大声叫嚣。
“老子已经被放了，老子有正规手续，你们凭什么还拦着我。刑警队就这么办事儿的吗？”
门卫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只能反复的说自己是接到了命令。
汪平继续叫嚣道：“这里可是有不少的记者同志在。他们可是都看在眼里呢……”
人群中还真有附和汪平的话，纷纷开始谴责刑警队不按规矩办事。签发了放人的手续，怎么还能拦着人不让走呢！
事情发生到这种程度，关鹏也明白这个人是拦不住了。只能无奈的跟陈冬说：“让门卫放人吧。”
汪平一看门卫打开了门，就变得更加嚣张了。大摇大摆的走出刑警队的大门，还摆出很多姿势配合记者们的拍照。
但这还不算完。汪平并没有走远，就在距离大门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用嘲讽的语气声情并茂的描述他这两天的遭遇。说道紧张处甚至引发阵阵的惊呼。
陈冬的脸都气红了：“组长，我现在就去把汪平抓回来。”
关鹏反问：“什么理由。”
陈冬说道：“扰乱治安，非法集会，侮辱诽谤国家公务人员。”
关鹏拍了拍陈冬的肩膀：“你应该但看得出来。现在出去抓他，就真的是中了他的下怀。走，回去开个会。”
陈冬恨恨的看了汪平一眼，还是跟着关鹏上了楼。
他们前脚上楼，汪平后脚也离开了。不到四十八小时里发生的故事也真的说不了多长。人群很快散去，就像什么都好像没发生过。
汪平趁乱打了一辆车，随便说了一个地方。在路上突然指挥司机改变方向，没等到目的地就要求停车。然后再打一辆车，同样重复前面的操作。这是他从电影里学来的反侦察技巧。
汪平前后折腾了四回才放心的说出了他要去的真正目的地。
不能说这番操作完全没有用。因为汪平的确甩掉了跟梢的两辆车，但他的落脚点还是很快就被锁定了。
因为现在除了人工盯梢之外，警方在城区内最重要的追踪手段已经变成了遍布各处的监控摄像头。虽然受到现在网络带宽的影响，这个系统的实时性还差了点，但追踪锁定却是没有丝毫问题。
电影上的这套反侦察的技术本身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漏洞。其最大的问题是，这套技术已经过时了，已经不适应当下这个网络时代了。
同样对这个网络时代有些不太适应的人还有关鹏。
二组办公室里的小会上，周率正在努力帮助关鹏组长跟上这个时代的变化。
还不到一个小时，汪平被释放的消息就已经充斥网络中，并引发了大量的讨论。原本一个犯罪嫌疑人的释放并不会引发这么大流量的讨论。但如果有人提前就进行了铺垫和造势，然后又在刚刚过去的那一个小时里引导舆论的方向。那情况就完全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