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尾戒(18)
话声半路断掉了,钟魁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发现无法联络上后,沮丧地对聂行风说:“断了。”
“张玄没事吧?”
“听声音没事,我还听到萧警官的说话声。”
张玄跟萧兰草在一起,聂行风暂时放了心,在这个无法预测一切的封闭场所里,有朋友陪总比独自一人要好,刚才空间翻转,等稳住后他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不熟悉的地方,钟魁趴在地上,还好只是震晕,没有受伤。
“我们怎么跟他们会合啊?”钟魁没什么主意,只好问聂行风。
聂行风也想不到好办法,提议再往前走走看,也许可以发现线索。
两人顺着歪斜的地面走不多远,前面传来响声,没等他们靠近,一道寒光飞来,聂行风忙把钟魁拉开,无形剑气擦着钟魁的发鬓射了过去,将他身后的墙壁撞出一个大坑。
感觉到前方射来的凌厉杀气,聂行风把钟魁拉到自己身后,两人谨慎走近,就见前面的空间豁然开朗,地上散乱了一些白骨,白骨上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黑白剑光上的杀气在周围墙壁上磕出一道道剑痕,很快,一人不敌,被剑锋扫中跌了出来,脸上身上血迹斑斑,竟是银白。
银白很少化人形,聂行风也只见过他一次,他的人形温和守礼,比银墨更容易亲近,但此刻却透满了煞气,嘴角溢着血迹,发丝狼狈地垂下,遮住眼帘,看到聂行风,他松了口气,见银墨又挥剑冲来,忙拜托道:“请帮我制住他。”
话音刚落,银墨的蛇形剑已刺到了近前,聂行风忙用犀刃挡住,银墨利剑被阻,手腕一翻,重新再刺过来,剑剑狠戾,完全不给聂行风还手的余地,聂行风跟他过招时,见他表情僵硬,双目赤红如火,像是被邪物附了身似的,把周围的人都当仇敌来看,下手毫不留情。
“请别伤我弟弟!”
身后传来银白的叫声,他被钟魁扶着退到一边,见两人斗得激烈,又深知犀刃的厉害,慌忙出口求情。
聂行风有苦难言,银墨的法力原本就比他高强,又以神力挥舞剑气,他要不是有上古神刃抵挡,只怕早伤到了他的剑下,哪有机会去伤对方?
银墨气势愈加疯狂,聂行风被逼得步步后退,这时候顾不上什么容情,静心用念力祭起犀刃神力,向银墨逼去,银墨躲闪不及,胸口被击中,向后踉跄倒地,蛇形剑却脱手而出,剑上的盘蛇便如闪电一般向银白当胸冲来。
剑气太快,银白猝不及防,钟魁本能地伸手攥住了那条蛇的蛇头,竟将它握在了掌中,聂行风趁机按住银墨,他不懂怎么驱邪,便照着张玄平时做的,一掌拍在他天庭之上,大喝:“银墨!”
这是唤魂的做法,不过没什么效果,银墨虽然被他制住,却仍然不停挣扎,恶狠狠地盯住银白,大吼道:“你杀了我大哥,我必杀你!”
明明银白就在面前,他却视为仇敌,这该是被妖术蛊惑了,可聂行风不懂破解之法,为难地看向银白。
银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走到银墨面前,抬起手想碰他,却差点被他咬到,恨不得生啖其肉,银白无可奈何,说:“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便让你杀好了。”
他们兄弟一个发狂一个发傻,钟魁在旁边都快哭出来了,努力握住在手里乱窜的墨色小蛇,叫道:“董事长我该怎么办?我怕蛇的……”
——怕蛇你还敢去抓它!?
要不是现在状况太过诡异,聂行风真想吼回去,他想过去帮忙,又怕一松手,银墨真的要了银白的命,只好叫道:“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怎么解决啊?我不知道松手的话,它会不会咬我。”钟魁哭丧着脸叫。
紧急关头他忘了自己已经死了,一想到松手后的状况,就头皮发麻,再看到银墨的剑还悬在半空,只怕自己一松手,剑就会自行刺进银白身上,所以就算他怕蛇怕得要死,也不敢放手,情急之下,冲上前踹了银墨一脚,大叫:“你醒醒好不好?你哥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再不醒过来,他就真要死了,是被你杀死的!”
声音洪亮,银墨的挣扎顿时小了很多,痴痴呆呆地看银白,恍惚叫:“哥哥?”
看到他这反应,聂行风灵机一动,忙对钟魁说:“再大点声,叫他的名字。”
钟魁照聂行风的指示用最大的声量再次叫出来,这一声吼声震天,银墨像是被重锤击中,神智清醒过来,眼神恍惚了一下,看到银白,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大叫:“哥!哥没事吧!?”
随着银墨的清醒,在钟魁手中挣扎的墨蛇消失了,化作一道剑气汇入半空的剑身中,长剑落地,发出铮铮鸣声,银墨身躯摇摇欲坠,银白扶住他,安慰道:“没事,我们都没事。”
惊险终于告一段落,聂行风松了口气,放开手,任他们兄弟相互询问彼此的状况,见钟魁还站在一边一副懵懂模样,他笑了,说:“你很厉害!”
被赞扬,钟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正想谦虚几句,忽听银墨惊叫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是谁伤的你?”
银白不回答,银墨皱眉想了一会儿,依稀记起自己癫狂杀人的情形,抓住银白的手,问:“是我做的?我以为你死了,我要为你报仇……”
“一点小伤,不必在意。”
银白拍拍弟弟的肩膀,以示安慰,银墨不信,看银白身上的血迹就知道当时的状况有多凶险,反观自己,几乎没受伤,想到自己被邪术蛊惑,差点杀了至亲的人,不由得惊怒焦急,扬手召回蛇剑,沉声道:“我不会放过那些骨妖!”
相对于银墨的盛怒,银白显得很冷静,说:“那只是幻术,有人在这里设下幻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他们兄弟进来后就被困住了,随着建筑物的震动被带到了这里,起先是骨妖阴魂出现围攻他们,那些小妖法术不高,并不难应付,谁知激战中银墨突然发狂,不仅以为银白死了,还认为他是凶手,不断向他发起攻击。
银白一边要护着银墨,不让骨妖们伤到他,一边还要躲避他的攻击,要不是聂行风和钟魁碰巧出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制住银墨了。
“好惊险啊。”
钟魁的无心感叹让银墨面露羞愧,回想当时的状况,不由脊背生凉,银白明白他的心思,身形一转,化回小蛇盘到了他手上。
蛇身上有不少外伤,还好都没伤到要害,银墨抚摸着它的身体,心里更加恼火,恨恨道:“不管设下幻术的人是谁,我都一定要杀了他!”
“董事长你怎么了?”钟魁见聂行风沉吟不语,担心地说:“这里这么奇怪,你千万不要也发狂啊。”
聂行风听了银白的叙述,隐隐感觉不对头,再被钟魁提醒,猛然醒悟过来,把手机递给他,说:“打电话给张玄!”
钟魁不明所以,见聂行风表情郑重,不敢怠慢,把电话打了过去。
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持续了很久后,电话总算是接通了,他叫道:“张玄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啊,我现在很忙……”
“什么?”
“……忙……抓鬼……丁许虹……”
被杂音干扰,钟魁只能零星听到几个词组,他重复给聂行风,聂行风说:“告诉他小心这里的气场。”
钟魁说了,但那边一片混乱,噪音太大,他不知道张玄有没有听到,也得不到他的回应,只好对聂行风说:“他们好像跟鬼干上了,顾不得理我。”
聂行风连杂音也听不到,便让钟魁一直保持通话状态,至少可以多少了解那边的情况。
钟魁听了一会儿,说:“好像鬼婴要出世了,他们想阻止,但他们被鬼围住……”
“让他小心。”
钟魁把话传达过去,也不知张玄有没有听到,只回应了一声靠,钟魁再叫他,听到的却是一连串兵荒马乱的响声。
张玄现在根本没法分心跟钟魁说话,他被突然冒出来的鬼妖打得措手不及,远处传来丁许虹的尖叫声,喻示着鬼婴的即将诞生。
刚才他们听到声音,想过去阻止,可空间震**得厉害,门墙像活物般的,不断间隔出一个个小空间,阻碍他们的靠近,再加上层出不穷的阴魂,导致他们被围困。
张玄的旧伤又在作祟,他不敢过度运功,还好三人并肩作战,暂时镇住了那些不识相的鬼怪,但由于空间变化怪奇,他们所处的位置反而离丁许虹越来越远,听她惨叫声剧烈,张玄急得冲手机那头大叫:“鬼婴快出世了,怎么阻止!?”
噪音太大,钟魁回了什么张玄听不到,还是汉堡说:“你们撑着,我先去把她找出来。”
汉堡是信使阴鹰,在这个阴气弥漫的地界里,它的嗅觉和听觉要远远高过他们,张玄听了这话,立刻一张道符将围攻它的魂魄打散,说:“快点快点,要是来不及,就直接吞掉鬼婴。”
带着大量怨气和阴气的无魂婴儿是不可以出世的,它的降临将伴随着血腥和杀戮,尤其是到了盈月时分后,邪力吸收盈月阴华,只怕更加难对付,张玄和萧兰草护着汉堡让它先去,两人跟在后面,在摇摇欲坠的空间里跟鬼魂厮杀,正拼得难解难分,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叫传来。
听到婴孩的叫声,张玄就知道糟了,顾不得旧伤会复发,**起索魂丝挥出,龙神戾气下,那些碍事的魂魄被卷得四散,两人循着婴孩的啼声一路追过去,很快来到一个空旷的房间里,迎面血腥气扑来,丁许虹靠在墙角,肚子上破了个大洞,一个全身灰蓬蓬的婴儿从她腹中爬出,一路爬到了旁边刘正威的身上。
鬼婴受天地阴气影响,无法顺利出生,只能破腹而出,血随着婴儿的爬走从丁许虹的小腹涌出,流了一地,她却毫不介意,微笑看着鬼婴,一副满足的神情。
鬼婴爬到了刘正威胸前,刘正威眼中流露出恐惧的光芒,他身材高大,却无法推开一个幼小婴儿,孩子嗅到魂魄的味道,发出欢喜的叫声,拼命吮吸,将刘正威的魂魄吸进自己肚子里,汉堡在空中盘桓低旋,几次想冲上前,都被围在四周的阴魂拦住,阻止它的攻击。
萧兰草抬枪向鬼婴射去,丁许虹见状,发出尖锐的嘶叫,爬起向他冲来,她胸腹血流如注,愤怒之下一张脸更是狰狞可怖,萧兰草厌恶地避开,子弹射歪,打散了盘桓在旁边的阴魂。
张玄正想趁机开枪,枪口刚举起,钟魁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大嗓门差点把他的耳膜震穿。
“等等……董事长说等……不要杀鬼婴……”
“什么!?”
“不要杀鬼婴!”
钟魁再次提高声量,这次张玄听到了,虽然不明白聂行风的用意,但知道他这样说一定有道理,见丁许虹被汉堡拦住,萧兰草的枪口再次对准鬼婴,他急忙叫:“别开枪!”
很可惜晚了一步,在张玄叫出的同时枪声响起,加了法咒的子弹穿过前方的妖鬼魂魄,正中鬼婴头部,它发出一声惨叫,转过身面容狰狞地向萧兰草扑来。
又一声枪响,这一枪贯穿了它的眉间,怨气积下的身形消散了,只留一片灰蓬蓬的阴雾,丁许虹看到了,疯了一般的发出尖叫,不顾彼此法力的悬殊,扑向萧兰草,张口就向他咽喉咬下……
“砰!”
这次是张玄开的枪,冷冷看着丁许虹的身影被子弹射中,一阵挣扎后消失在空中,只留下一连串的诅咒声。
“我不会放过你们!我要你们比我更痛苦!”
话声随着阴风拂过慢慢**开,鬼婴被打散了魂魄,其他阴魂冲上去,扯住分食后也迅速散开了,冰冷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张玄还保持拿手枪的姿势,听到手机对面的沙沙声,他冷冷说:“说太晚了,我已经杀了它。”
“董事长说杀了就杀了,不过要你小心怪物会……”
钟魁说了什么张玄没听清,因为空间又迅速翻转起来,经历了几次,他有经验了,马上靠到旁边的墙上,萧兰草和汉堡也凑到他身旁,以免在突然移动中失散,汉堡还不忘大叫:“它到底要转几次才算完啊!”
“一直转到我们彼此无法见面为止。”
三人中萧兰草受伤最重,却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们随空间的震动翻了几翻,晃动逐渐慢下来,三人趴在地上,听着彼此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远处零落回**的响声,像是有人跑过来了,萧兰草叫张玄,张玄做了个嘘的手势,听了一会儿,面露喜色,说:“董事长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聂行风匆匆奔来,状态跟他们一样狼狈,看到大家,他展颜笑了,问:“你们没事吧?”
“还好,你呢?有没有受伤?”
“一些小擦伤而已,不过跟他们失散了。”
“他们?”萧兰草插嘴问。
“我和钟魁半路遇到银墨兄弟,他们伤得很重,不过我想到一个可以把怪物开膛破肚,逃出去的办法,跟我来!”
聂行风摆摆下巴,张玄跟上,萧兰草却没动,问:“那银墨他们呢?”
“他们跟钟魁在一起,暂时应该没事,我们先出去,再想办法救他们。”
聂行风刚说完,张玄脸色就变了,看着他冷冷问:“你是谁?”
“你怎么了?我是聂行风啊……”
“假的,董事长大人绝对不会因为危险就把朋友弃之不顾!”汉堡在空中很不屑地吐槽。
张玄看着眼前这个酷似聂行风的男人,他几乎完美的复制了聂行风的形神,却复制不了他的人格,冷笑道:“听到了?你的演技连一只鸟都骗不过去。”
“张玄!”聂行风沉下了脸,“我没有说不管他们,而是说先带你们离开,这里空间不断转移,我只能一个个带你们走,遇到谁就是谁,这怎么叫置朋友于不顾?”
这句话似乎没错,张玄原本的自信微微动摇,萧兰草看出他的犹豫,便问聂行风,“那你是怎么找到出口的?”
“不是找到,是突然想到的,刚才我还没来得及说,电话就断线了。”
聂行风冷静回答了萧兰草的询问,又对张玄说:“我刚想到,这里其实是一个大熔炉,呆久了我们迟早会被它的意识一点点熔化吞噬,让我们变成它身体的一部分,你们不觉得现在精神状态已经在被干扰了吗?你连我是谁都不肯定了。”
这句话也没说错,张玄感觉自己进来后的确一直心神不定,正要答应他离开,手机响了,是聂行风的来电。
如果眼前这人是聂行风,那打电话的又是谁?
张玄接通了,沙沙沙的干扰声中他听到钟魁的叫声——“你们还好吧?董事长……”
“他现在在哪里?”张玄不动声色问。
“……董事长在我身边啊……我们被伏击了,他受了伤,一直在流血……”
钟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张玄还听到了聂行风的咳嗽声,忙问:“董事长你怎么样!?”
聂行风站在张玄面前,听到这句话,向他走近,张玄立刻向后退开,同时抬起手,枪口对准他,厉声喝道:“站住!”
萧兰草看到张玄的反应,也马上向聂行风举起了枪,汉堡则绕到聂行风身后,防止他偷跑。
见他们这样严阵以待,聂行风很无奈,对张玄说:“那电话是骗你的,看清楚,我才是真正的聂行风!”
张玄无视他的辩解,询问钟魁聂行风的伤势,很快手机转给了聂行风,他轻声说:“小心,有人复制了我的样子……别被骗……”
“不会!”
聂行风声音虚弱,这让张玄心里燃起了怒火,见伪装者还在靠近,把手伸进口袋,似乎想拿武器,他挺挺枪口,冷冷说:“别动,你说你是真的聂行风,有什么证据?”
聂行风没再动,只冷静反问:“那你说你是张玄,又有什么证据?”
张玄愣了一下,马上说:“我记得我们被困天罗地网结界时,我在手机里对你说过的话,你记得吗?”
聂行风一怔,看他的表情,可能连天罗地网阵设在哪里都不知道,张玄不屑地笑了,那是他和聂行风第一次被困进法阵,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封闭空间,看着这个赝品,他冷冷说:“是在医院。”
砰!
枪声盖过了张玄的话声,聂行风像是没听懂似的,眉头轻皱,随即胸口破开了一个大洞,鲜血喷涌,他向后倒去。
“张玄你……”
萧兰草吃惊地看张玄,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忙跑去查看聂行风的伤势,子弹正中心脏,人已没救了,他叫道:“你还没问清楚……”
张玄保持持枪的姿势,却不说话,手机那边熟悉的嗓音问:“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只是杀了个冒牌货。”
张玄说完后,半天不见回应,他突然发觉不对——在这个封闭空间里,他原本是听不到聂行风的声音的……
恐惧涌了上来,他看向倒在前方的那个人,就见萧兰草把他放在口袋的手拉出来,男人手里握着一只手机,很熟悉的机型,是不久前聂行风才买的。
原来他要拿的不是武器,而是手机,为了证明自己才是真的聂行风。
张玄的手颤抖起来,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搞错,他冲手机那头大叫:“董事长你在吗?回答我,快回答我!”
许久沉默后,有人问:“你确定你杀的真是冒牌货吗?”
依旧是聂行风的声音,却凭空多了几分阴森,张玄不敢回答,只是茫然摇头,那人又轻声说:“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太相信那些记忆力了……”
话说到最后,变成放肆的嘲笑,笑声越来越响,不断冲击着张玄的耳膜,他热血上涌,失去了冷静,大叫道:“你是谁?你不要在那里胡说!”
“你杀了你最好的朋友,这种感觉不好受吧?”笑声转为疯狂的尖叫,丁许虹恶狠狠地说:“我说过,我要你们比我更痛苦!”
咬牙切齿的叫声,震得张玄两耳轰鸣,心房因为懊悔飞快地跳动着,他扔开手机和枪,双手捂住耳朵,抱着头慢慢蹲了下来。
萧兰草和汉堡不知道张玄听到了什么,直到手机落地,对面传来的尖锐笑声告知了一切,再看到张玄失态,萧兰草就知道事情糟糕了,走过去,想让张玄先冷静下来,谁知他刚靠近,张玄就抬起头,眼眸阴森,狠狠地盯着他。
萧兰草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先挨了一拳,张玄重新拿起落在地上的手枪,将枪口对准他。
“张玄你疯了!”
无视萧兰草的吼叫,张玄冷冷问:“你知道他是真的对不对?为什么你不说?”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为什么拿枪对着他!?”
“是你先拿枪对准他的!”萧兰草吼完后,见枪口又向自己逼近几分,他没办法了,说:“好好,是我判断错误,可是事已至此……”
“你没判断错误,你是故意想让董事长死!”
“我没那样想过……”
话音未落,枪声已响了起来,要不是萧兰草躲避及时,他心口也要多出一个大洞,他火了,也向张玄开了枪,大吼:“孬种,你自己犯的错自己去担,扯上我算什么?”
张玄举枪回击,不多一会儿,两人就从枪战转为肉搏,一切都乱套了,汉堡想阻止,刚靠近就被戾气撞开,它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又一声枪响,看到萧兰草一头栽倒在地,汉堡快急疯了,冲张玄大叫:“你打他干嘛?又不关他的事!明明是你自己开枪打董事长的!”
张玄握着枪坐在地上,两眼发直,听到汉堡的大叫,他回过神,眼神落到躺在面前的聂行风身上,恍惚说:“是啊,是我开枪打死他的,一命偿一命……”
“喂喂喂,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张玄抬枪对准自己的心口,汉堡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快停止跳动了,张玄要自杀没问题啊,问题是他死了,自己怎么出去?
汉堡立马冲过去阻止,但刚飞到一半,张玄便扣下了扳机,响声中汉堡看到鲜红**四溅,它惊得忘了扇翅膀,一个倒栽葱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