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尾戒(13)
第二天,聂行风把汉堡留下来,现在线索不多,他想去汉堡提到的歌剧院后台看一下。
汉堡带他们去了,到了之后,它飞去建筑物后面,建筑物设计奇特,后方是一层层重叠的围墙,类似九宫格局,他们找到几个门,看上去都像是紧急出口,汉堡在围墙间来回转圈,用翅膀挠脑袋,不太肯定地点。
“你不是信使吗?信使还路痴?”
跟随汉堡转了几圈后,张玄终于忍不住问道。
汉堡给了他一个白眼,“都说了当时鸟笼蒙了布嘛。”
“那我也给你蒙块布试试。”
张玄掏出手绢把汉堡的眼睛蒙上了,问:“现在是不是找到感觉了?”
半分钟后,砰的一声传来,汉堡撞到围墙摔到了地上,它揉着满是金星的脑门呻吟:“该死的神棍,我是鹦鹉又不是蝙蝠,你让我找个毛感觉啊!”
“笨死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除了送信和八卦外还会什么?”
“那本来就是我的正职好吧!”
正吵着,后面传来脚步声,一个低沉嗓音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张玄转过头,是个稍微驼背的老人,穿着洗得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制服,一脸戒备地看他们,他笑嘻嘻地跑上前问:“老人家你是这里的保安吗?”
“我只是个看门的,快走快走,没事别在这里转悠。”
老人不耐烦地冲他们挥挥手,一副赶人的模样,张玄说:“有事有事,我们是来祭奠死者的。”
他一把把聂行风拽过来推到前面,说:“这位是在时装秀上自杀的女孩的男朋友,那女生死时他在外地出差,今天才赶回来,我们就是来祭奠一下,不会耽搁太久的,你看为了不让你为难,我们连祭品都没带来,就请老先生通融通融吧。”
聂行风脸都黑了,要不是有外人在,他一定给张玄脑袋上来一巴掌,偏偏老人还真信了张玄的话,有些踌躇,张玄马上又掏出一张大钞塞到老人手里,说:“拜托行个方便吧,就一会儿。”
他双手合十,一副恳请的模样,老人没再坚持,叹了口气,背手往前走。
“这年头像你们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不多了,跟我来吧。”
“谢谢老先生!”
张玄给聂行风使了个眼色,跟了上去,老人没去前面大门,而是拐进不远处一道围墙里,张玄说:“这条路好像比较近。”
“这里禁止外人入内,前面的大门只在展会时才打开,那个不归我管,我只负责这周围的绿化卫生。”
“你一个人管这么一大片地,真辛苦啊。”
“习惯了,平时也没几个人来,都挺干净的。”
老人来到标了紧急出口的门前,掏出钥匙圈,找了半天才找到配套的钥匙,把门打开,带他们进去。
正前方是条长长的走廊,系统总电源没开,里面一片黑暗,老人打开手电筒,光亮微薄,照不到太远,但可以感觉得出这里打扫得很干净,没有灰尘气味,却另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张玄左右看看,空间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不是紧急出口吗?为什么连照明设备都没有?那要是突然发生火灾怎么办啊?”他搭讪问。
“为了节电,只有在展会时才会开总电源,平时这里也没人来,开灯那不是浪费嘛。”
老人健步如飞,看他的速度,就算没有灯光也能摸黑走下去,张玄赞道:“老人家你真是老当益壮啊,在这里做很久了?”
“有半个多世纪了,从刘先生祖父那时起就开始做,有感情的。”
“刘先生?”
发现自己说多了,老人闭上了嘴,加快脚步向前走,走了一段路后,张玄隐约看到右侧有个岔口,尽头阴暗幽长,恍惚有光亮闪过,走得太急,他看不清楚,只觉肩头一沉,汉堡跳到他肩膀上,小声说:“那个地方有点熟悉,我去看看。”
它飞走了,张玄继续跟着老人,左拐右拐了一会儿,来到会场后台,老人按开某处的照明开关,前面舞台一部分灯具亮了起来。
死亡事故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了,但由于场地太大,四周又闭塞,空气里仍然弥漫着怪味,聂行风登上舞台,前方一片寂静黑暗,像是在祭奠死亡,让伤感在这个空间里无所遁形。
“你们慢慢来,我去转一会儿。”
老人嘴上这么说,走的时候却看了下表,像是在暗示他们不要耽搁太久。
等他走远了,张玄问聂行风,“刚才那个地方有问题,要不要去看看?”
“那边交给汉堡,”聂行风打量着会场大殿,说:“丁许虹受傅燕文教唆在这里自杀,如果俞晴跟傅燕文是同党,他们的老巢很可能在这里。”
“说到这个,有件事很奇怪,你来看。”
张玄拉着聂行风跳下舞台,走到剧场正中,指着天井让他看。
台上光线不足,无法照很远,聂行风只能隐约看到殿堂上方一层层绕起的花纹,宛若龙鳞,将殿顶盘住,四周廊柱高耸,修砌得很漂亮,顶端与天花板的花纹连接到一起,向下方压来。
“我仔细看过了,那是龙子嘲风,它原本该坐殿角镇煞的,可是现在却被刻在天花板四面,跟廊柱契合。”
张玄指着上方形似龙首的盘纹说:“你再看廊柱上的银钉,那不是装饰品,而是点睛定位用的,这个阵叫盘龙镇煞局,作为镇压极邪之物所用,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每道梁木中至少要有三枚纯银钉,这整栋建筑物其实就是一个大法阵,除了表演歌舞剧外,它还用来镇煞……董事长,你这是什么眼神?”
聂行风跟随着张玄的讲解看完布局,说:“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你也不是不学无术的。”
“因为那都是纯银的啊,超奢华的。”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些奢华的道具,张玄是不会记住的。聂行风把头扭开,后悔自己多嘴说那一句。
张玄没注意聂行风的反应,摸着下巴仰头看房顶,说:“按说有这个大法阵,骨妖应该不敢靠近才对,可为什么这里阴气这么重呢……”
“喂,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远处传来大叫声,却是转了一圈回来的老保安,聂行风怕他怀疑,忙拉张玄返回去,就见老人站在台子上,表情绷得紧紧的,似乎很不高兴。
“对不起,我们刚才听到下面有叫声,就过去看看,”聂行风看着老人的脸,说:“好像是女人的。”
老人脸色马上变了,斥道:“你一定听错了,这里这么大,有一点响声就会传很大声,你们快走吧快走吧,死过人的地方别呆太久,免得惹上晦气。”
“原来老人家你也迷信的。”张玄笑嘻嘻地问:“那你一直呆在这种连阳光都没有的地方,不会怕吗?”
“唔……”
老人低声嘀咕了一句,匆匆关了照明灯,带他们出去,张玄还想再问,被聂行风制止了。
两人随老人出来,经过那个岔口时,张玄感觉冷风袭来,老人好像也觉察到了,他加快脚步,出去后就立刻把门锁上,头都不回向前走去。
“老人家,老人家……”
张玄追上去,还没等他开口,就被老人拦住了。
“别再问,以后也别再来了,人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但你们的路还要一直走下去。”
他说完就离开了,走得很急,透露出慌乱的情绪,张玄忍不住埋怨聂行风,“他一定知道一些内情的,你干嘛不让我问?”
“他这么害怕,你问了他也不会说,还是我们自己去查吧,这么大的建筑物,资料一定很容易查到的,先等汉堡回来,看它怎么说。”
两人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就见汉堡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回来,冲进车里呼哧呼哧直喘,叫道:“我找到了,那条路就是上次丁许虹带我去的,不过今天很奇怪,里面阴气很重,还加了封印符咒,明明上次没有的。”
“有什么发现?”
“看我身上就知道了,我又被一群鬼追,讨厌,羽毛都被弄掉了好几根。”汉堡低头修整凌乱的鸟羽,不爽地说:“它们一定觉得我一只鸟好欺负,我怕惊动别人,也没敢变身,先回来跟你们说一下。”
“有很多鬼?难怪刚才阴风阵阵,那那个尾戒你找到没有?”
“我哪有时间找啊,我解了地下室门上的封印,发现鬼太多,又赶紧把符贴回去了,然后就跑回来了。”
听完汉堡的描述,张玄心思活动了,问聂行风,“要不我们这就去看看?”
“等晚上吧,多拿些工具来,有备无患。”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去图书馆查一下华港歌剧院的资料。”
午饭后,两人来到市立图书馆,张玄把汉堡塞进他连帽衫的帽子里,把它偷偷带了进去。
不是节假日,图书馆里的人不多,属于地理建筑部分的楼层就更空旷,看到一排排林立的书架,张玄的脸苦了下来,说:“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聂行风去提供查询的电脑上搜索,当他选择了华港歌剧院后,上面显示出一连串‘借出’的字样,看借出日都是一个多星期前,张玄气道:“靠,被人捷足先登了。”
两人照搜索提示的编码找到对应的书架,果然书架中间有几格空了,有关华港歌剧院的书都没有,张玄顺手翻找旁边的书籍,说:“他们还挺有预见性的,知道我们会查到这里来,一早把书都借走了。”
“所以就更说明歌剧院有问题。”
“要是完全找不到的话,我们就直接去跟借书的人要好了,管他是人是鬼。”
书架颇高,张玄把中间的一部分都翻遍了,不死心,又搬来梯子找最上面的那一层,翻了一会儿,没看到有价值的书籍,他正准备把拿出来的一摞书再放回去,透过书架空格忽然看到对面人影一闪,依稀是钟魁。
在意外的地点看到意外的人,张玄瞪大了眼睛,眼看着钟魁即将消失在远处的手扶梯前,他急忙去追,匆忙之下忘了自己还踩在梯子上,一脚踏空,头朝下摔了下来。
聂行风听到响声,忙伸手去扶,好在张玄反应快,快着地时身子一翻,用手撑地,避免了跌跤,他手里拿的书却摔了一地,他不顾得跟聂行风解释,爬起来就向前冲去。
钟魁站在手扶梯前,正要往下走,有人飞一般的冲过来,当看清是张玄时,他又惊又喜,转身迎上前,谁知还没等他说话,就见一道银光射来,他的手腕被缠住了,强大的力量之下,他被扯得栽了个跟头,背朝下重重摔倒在地。
钟魁忙着保护背包,手上拿的两本杂志飞去了空中,又啪嗒啪嗒掉下来,拍在了他的脸上。
“为什么你每次打招呼都这么粗鲁……”
张玄用力过重,钟魁摔得眼前冒起一连串的金星,一时间爬不起来,只能保持仰面躺倒的姿势看着张玄走近自己。
“因为你会跑啊!”张玄理直气壮地说。
“我为什么要跑?”
“我是天师你是鬼,通常鬼见了天师都会跑的。”
所以为了防止同样事情再度发生,他才会不顾这里是公共场所,动用武力第一时间把钟魁抓住,还好周围没人,保安听到声响跑过来,张玄忙把钟魁拉起来,伸手搭在他肩上,对保安说:“朋友朋友。”
保安见他们认识,说了句请不要大声喧哗就离开了,等他走远了,张玄松开手,上上下下打量钟魁。
几天不见,钟魁之前身上的死气消减了不少,虽然形体有些飘忽,但不仔细看,完全不会发现他是鬼。
“啊哈,你过得好像挺滋润的嘛。”
“是啊,”钟魁点头,“做了鬼之后我发现有些时候还是挺方便的。”
“你是方便了,你知不知道你跑走的这几天,我费了多大的人力物力精力去找你!”说到这里,张玄火气冲了上来,没好气地说:“你跑就跑,把我的东西留下来再跑啊,我们做天师的也不是逢鬼就抓的,你怕什么?”
“我没怕你,可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消失了,等我清醒过来时,已经在另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了。”
拿着张玄的东西跑路,就算不是出自本意,钟魁还是有点心虚,小声跟他道歉,张玄也知道灵体消失怪不到钟魁头上,说来说去都要怪魏正义那个大嘴巴,他摇摇手,说:“算了,东西先给我。”
钟魁把搭在肩上的背包交给张玄,背包保护得很好,连带子都没扯开过,背包上面写了不少镇邪法咒,却完全没影响到钟魁,这一点连张玄都觉得很神奇,见他刚才摔倒时还很顾及背包,张玄气消了,问:“你腰上的伤怎么样?有没有出血?”
被他提醒,钟魁低头看看,“好像没事,这几天也没疼过,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自己是鬼了。”
这人究竟要糊涂到什么程度才能这样说啊!
张玄仰天无语了,冲钟魁摆了下头,“跟我来。”
他带钟魁回去,准备给聂行风介绍一下,结果回去后,发现聂行风正靠在书架上专心致志的看书,汉堡在一边很努力地把落了一地的书籍用法术捡起,放回原有的位置上。
看聂行风的表情就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张玄没去打扰他,带钟魁来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问:“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哪都没去,就一直在这里。”
“为什么!?”听说他一直宅在图书馆,张玄眼睛都瞪圆了,叫:“你是新鬼啊,你怎么不照着套路走啊!死人不在生前留恋的地方徘徊,跑到这完全不相干的地方是要怎样啊啊!”
“是这样吗?原来做鬼还有这种规矩的。”
“这不是规矩,是作为一个正常人……不,正常鬼的本能做法啊,鬼有一魂半魄,死后对人世留恋,才会无法入轮回,而是在生前常去的地方徘徊……”
所以张玄才用了自己的血做引,让魏正义他们分开招魂,他做梦也没想到钟魁居然哪都没去,一直宅在图书馆里看书。
张玄都快晕倒了,其中有一半是心疼自己付出的鲜血。
“我真敬佩你的求知欲望,鬼大哥,我可以剖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吗?”
“其实我去过死前的地方。”
刚刚发现自己是鬼的时候,钟魁还无法顺利控制形体,心里想什么,就会自动飘去那里,但当他发现了那是自己的死亡现场后,吓得马上飘走了。
他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飘着,没有鬼来引他去地府,他不知道该去哪里,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是不是真的鬼,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图书馆,便跑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解释,或是超度自己的办法。
捉鬼这么多年,张玄还是第一次遇到想超度自己的鬼,看着钟魁认真的眼神,他忍住笑,问:“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的话,我还会在这里吗?”
钟魁说完,又很兴奋地说:“不过这几天我发现了做鬼的许多好处——不需要特意吃饭啦,不需要睡觉啦,想飘的时候飘,想走路的时候走路,很省钱,而且如果擅于运用意识的话,别人就不容易看到我,不过这个我还在摸索中,总而言之,现在看来人死了跟生前也没差多少。”
“那是因为你不是正常形态的鬼啊,普通人翘掉的话,不是被阴差带进地府,就是沦为游魂野鬼,哪有你这么舒服的在图书馆里吹空调的?”
张玄的吐槽被无视了,钟魁又说:“啊对了,我还遇到我的偶像了,他来图书馆赠书,听说我的T恤脏掉了,就很亲切地又帮我重新签了名。”
钟魁站起来,张玄看到了他的新T恤下摆上鬼画符似的签名。
“土豆先生?”
“是马灵枢先生!”
“是是,你没吓到你的偶像吧?”
“没有,他还送了我几本模特儿杂志,说我条件很好,如果有兴趣在这行发展的话,他可以帮我推荐。”
钟魁一脸的遗憾,看来如果他是人的话,早就二话不说答应下来了,张玄看看他放在桌上的杂志,问:“你不是在寻找超度自己的方法吗?”
“是啊,后来看杂志看得太入迷,就忘记了。”
“呵,忘记了。”
张玄觉得自己做事就够随意了,哪知强中更有强中手,他都无语了,问:“那些骨头鬼没来追杀你?”
“我刚从医院出来时,遇到它们了,还好我跑得快,后来我来了图书馆,就再没看到它们了。”
张玄挑挑眉表示不解,太奇怪了,按说骨妖那么急于得到心脏,在发现在自己那儿讨不到便宜后,应该疯狂追击钟魁才对啊,可偏偏相反,钟魁宅在这里比他们所有人都过得自在,难道这也是因为他的怪异体质?
钟魁不知道张玄心里转的念头,还以为他在为自己避而不见生气,没敢说其实他来图书馆当天就遇到了马灵枢,又因为得到了签名太兴奋,把其他的事都忘干净了。
“其实我昨天去医院找过你的,”他亡羊补牢地说:“本来想把背包还你,后来发现你出院了,回去的路上,我还在公园碰到了刘经理,他见到我像是见到了鬼……”
“大哥,你是鬼没错。”
“我只是在形容他害怕的程度,他吓得差点晕倒,我担心是自己的样子吓到了人,就只好又躲回图书馆了。”
“放心,你的脸色好看得不得了,”张玄吐完槽,觉得不对劲,忙问:“你说哪个刘经理?”
“就是星晖的刘经理啊,他以前很照顾我的,所以我才过去想跟他打个招呼……”
“刘正威?”
看到钟魁傻傻地点头,张玄一拳砸在桌上,什么照顾他啊?人家根本是想要他的肾,这家伙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死在谁手上的。
“董事长快来!”他忍不住了,转头叫聂行风,“原来刘正威不是畏罪潜逃,是被钟魁吓得跑掉的。”
聂行风刚好看完一部分,他合上书走过来,张玄让他坐下,对钟魁介绍说:“他叫聂行风,很有钱但很小气,看似诚恳老实其实老谋深算,董事长,这就是钟魁了,一只笨蛋鬼,还有它——”
汉堡也凑热闹,飞过来,张玄就顺便做了介绍:“它是暂时寄宿我家的阴鹰,上次你见过它的元神了,不过它平时是翡翠绿。”
“太可爱了!”
胖乎乎的鹦鹉在钟魁眼中就像是天使,可惜他的赞美换来汉堡一记不屑的白眼,“无知的人类。”
“其实我现在已经是鬼了。”
“这一点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知道了,不过就算你人变鬼,前面的定语还是不会变的。”
汉堡跟钟魁进行感情交流的时候,张玄把他听来的消息跟聂行风讲了,聂行风也把自己看的书推给他,说:“这是刚才被你摔下来的书,里面的记录很有趣。”
那是本纸张泛黄的老书,内容是介绍当地知名建筑物的历史及风格特点,其中有一部分讲到了华港歌剧院,原来歌剧院的前身有百年历史,以前是乱葬岗,后来填平建成戏院,再后来戏院遭遇大火,烧毁了大半,又改建为歌剧院。
书出版得比较早,只记录到歌剧院部分,从书上的绘图来看,剧院有一部分延续了当年戏院的格局,撰书的人应该对建筑风水有些研究,提到了歌剧院背水镇茔的不妥,又对建筑上运用大量符咒纂文的做法大加赞赏,但很可惜,歌剧院最终还是萧条下来,改成了展示会场。
“他提到了歌剧院的所有者的名字,让萧兰草查一下这人现在的情况。”
张玄给萧兰草打电话,拜托他去查歌剧院的资料,谁知萧兰草已经查好了,说马上传给他,张玄很吃惊,问:“你怎么会查到歌剧院的?”
“我是资深警察,你忘了?”
“我比较记得你不是人的这个事实。”
“这种骂人方式真让我无法反驳。”
萧兰草被逗得大笑,笑完后才正经说:“其实我是从刘正威那里查到的,当年歌剧院的创立者是他的祖父,现在建筑物划归在他的名下,丁许虹又是在那里自杀的,所以我比较感兴趣,就调查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你是不是怀疑地下医院就在那里?”
“我喜欢和聪明人搭档,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如果你有建筑物的平面图,就一起传过来,搭档就免了,我不喜欢和自恋的人合作。”
他说完,不等萧兰草回复就挂了电话,聂行风微笑看他,“看来进展很大。”
“该谢谢小兰花,资料他都搞齐了,我们回去等就行了。”张玄说完,看看坐在对面的钟魁,问:“你是继续宅在这里?还是跟我们回去?”
“可以跟你们走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太无聊了。”
张玄同意了,钟魁的状况有些离奇,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相识一场,总得想法帮他去轮回才行。
聂行风去柜台借了刚才阅读的书籍,张玄又趁机问起之前借相关书籍的人,管理员看了他亮出的警察证件,帮他查询完,把借书人的资料报给了他。
“居然是傅燕文,”走出图书馆,张玄看着拿来的资料,说:“如果我们照上面的地址去找人,你说会不会找到他?”
“如果能找到,萧兰草一早就找到了。”
“说得也是,说不定他现在正藏在歌剧院的某个地方看好戏呢。”
张玄掸掸手里借来的书,兴致勃勃地说:“他一定是怕我们找到歌剧院的详细资料,就提前把书都借走了,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漏掉了一本,等小兰花把建筑结构图传来,我们晚上就去探险。”
聂行风开着车没说话,张玄问:“怎么了?”
“没什么。”
就是觉得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为了不打击张玄的热情,聂行风没说出自己的想法,问坐在后面的钟魁,“你记得你的死亡地点在哪里吗?”
“哦对。”被聂行风提醒,张玄想到了这个重要问题,转头看钟魁,就见他抿抿嘴,一副茫然模样,张玄大叫:“你不会是还不知道吧?”
“我可以用意念飘过去的,但那是哪里,怎么走过去,我就不知道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会移形换影吗?”
张玄无言以对,郁闷地转回身,冲聂行风叫:“我受够他了!回去先想办法把这个笨蛋鬼送回地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