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离魂(十)
啊——
陈雪儿坠楼时的一幕在眼前回**,聂行风一阵剧烈心跳,睁开眼睛。
“你醒了?”聂睿庭从旁边凑过来,“睡了这么久,你总算醒了。”
聂行风看看周围,这不是他的单身公寓,是爷爷的家。
身体有些乏累,却不是很痛,他揉揉太阳穴,竭力去想昏迷前发生的事。
他记得当时自己被陈雪儿拉着从高楼坠下,怎么一觉醒来,会完整无损地躺在**?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都不记得了?不过那种事还是不记得比较好,太恐怖。”
“究竟怎么回事?”
聂睿庭挠挠头:“说来话长,大厦那部电梯真是古怪,乔扬坐的时候出了故障,结果没几天人就没了。这次是李顺长,我看那部吃人电梯以后还是停止使用比较好。”他啰啰唆唆说了半天,才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清楚。
原来聂睿庭和聂行风通完电话后,便朝公司赶,谁知车到半路,前方发生车祸,塞车严重,等他到达公司,想用磁卡进大厅,却无法开启,他开始以为是解读装置出了故障,打电话给保安室,却无人接听。
聂睿庭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正想打电话报警,就看到张玄背着聂行风从大厦另一边走过来,告诉他说李顺长挪用公款的事被他们发现,想杀他们灭口,事败逃脱,结果在乘电梯时坠楼身亡。
聂睿庭听完后,打电话报了警,又送聂行风回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敢再隐瞒,今早把事情经过跟爷爷一五一十作了汇报,跟着又回到公司部署,等都折腾完,已到中午了。
事故现场作了处理,除了出故障的那部电梯外,其他的都正常运转,只有顶楼因为是陈雪儿的被害现场,被暂时封锁。
听完后,聂行风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说我们是从大厦一侧过来的?”他承认当时因为事发突然,记忆有些混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张玄是在千钧一发及时拉住他的话,那他们应该是在顶楼,而不是在楼下,即使在楼下,也应该在大厦里面,而不是外边,除非他们也坠到了楼下,可如果那样,他现在怎么还会完好无损地躺在这里?
“是啊,是从大厦一侧,大哥你得多练练了,你看你也太弱了,人家张玄还没事呢,你倒是晕了。”
聂行风黑下脸。一个大男人被吓晕,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他有些不自在,岔开了话题:“那乔灵和陈冰儿呢?”
“乔灵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我安排人送她去医院了。陈冰儿?你说的是陈雪儿吧,那女生说起来也蛮可怜的,被李顺长和乔扬利用挪用公款,后来又被灭口,李顺长平时看起来彬彬有礼,没想到居然是变态,杀人后还在尸体上钉铜钉,摔死也是报应……”
“我是问陈冰儿,就是陈雪儿的姐姐,当时她也在大厦里面的。”
聂睿庭伸手摸聂行风的额头:“没有啊,我去的时候就只见到陈雪儿的尸体,还有乔灵和那个小保安。你一定是伤着了头才会犯迷糊,回头得作个扫描才行,别留下什么后遗症,喏,把这个喝了。”他把桌上一碗汤药递到聂行风面前。
聂行风看看那碗古怪的东西:“是什么?”
“镇惊用的,张玄特意交代我说等你醒了后,一定要让你喝,他说你最近时运低,又被厉鬼的阴气伤到了,喝了它,既可以镇惊,也能避免以后再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那个神棍,不仅把他之前的警告忘得一干二净,还明目张胆地向他弟弟宣传迷信,还是开除他好了。
聂行风悻悻看了聂睿庭一眼:“我现在就看见一个不干净的东西。”
聂睿庭吓得左右环顾:“在哪里?在哪里?”
“就在我面前,你昨晚洗澡了吗?一身脏兮兮的。”
“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倒好,睡着就没事了,我可是为了你们奔波了一晚上啊,还拜托警方里的熟人低调处理这件事,如果让那些记者知道了,还不知会胡说成什么样子呢。”
把唠叨个不停的弟弟赶出去后,聂行风靠着床头闭目养神,昨晚发生的一切颠覆了他这二十几年的认知,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不会听张玄的话,去喝这碗看上去很脏的符水。
聂行风拿起汤碗,将药浇进窗台上的花盆,又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陈冰儿。
电话铃响了两声后接通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说:“喂。”
聂行风愣了一下,迟疑问:“这是陈冰儿的手机吗?”
“是的,我是她同事,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她妹妹的同事,昨晚她来我们公司,发生了一些状况,我担心她有事,所以打电话给她。”
那边一阵沉默后,叫了起来。
“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陈冰儿去外地出差时遭遇车祸,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星期,今天凌晨刚刚过世……”
张家。
两兄弟优哉优哉地躺在沙发上休息,因为昨晚的一连串事件,他们根本没睡过。在跟聂睿庭解释了事情原委后,又去警局录了口供才回来,所以都倦了。
“大哥,是你做手脚让董事长晕倒的对不对?”
“不让他晕倒,那他看到我们从二十三楼跳下来一点事没有,你说会怎样?”
霍离想了想,“可能还会晕倒!不过大哥昨晚太帅了又用驭火术打恶灵,又像武林高手一样从高楼跳下,你的法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张玄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他的法术一向时灵时不灵,关键时刻发挥不出来更是家常便饭,可是昨晚却突然爆发小宇宙,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没得到答案,小狐狸想了想,突然一拍手:“我明白了,大哥你突然会变得那么威风,一定是因为听到董事长出钱。”
“不是,以前别人出的钱更多,我的法术也都是一般般,好像昨晚是因为招财猫有危险,我才超常发挥,你说这是为什么?”
“通灵?”
“不!我们张家历代练习法术都需有个引路人,我在想,招财猫是不是就是我的引路人?如果是那样,那能帮我练成终极法术的人就是他了……”
“说句打击你的话,你的董事长好像不怎么喜欢你,你确定他会帮你引路吗?”
张玄想了想,“确实如此,不过他喜不喜欢我没关系,山不就我我就山,他既是我的衣食父母,又可以助我修行,一举两得。”
“那你就好好努力吧,不过你都说陈雪儿已堕入恶鬼道,那为什么昨晚不打散她的魂魄,而是困住她,你是不是想为她超度?作法因人而异,你根本就不是个称职的天师,哎哟——”话音未落,霍离被张玄一脚踢飞出去。
“你这只笨狐狸,我要是称职的天师,早把你收了,哪由得你在这里撒野?”
霍离在空中灵活地翻了个身,落下时已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小狐狸,一摇尾巴跳到张玄身上开始跳跃。
“靠,你好像又胖了……”张玄被踩得一咬牙,“你吃得这么胖,我可是从昨晚到现在还一口饭都没吃呢,马上去给我做饭,否则断你所有零食。”
霍离“嗖”的一声蹿进了厨房,张玄也站起身,来到祖师香案前,点上三香拜了拜,将香插进香炉。
“师父,照招财猫对鬼神一说深恶痛绝的态度看,我这次肯定是白干,你要保佑我下次多赚点钱啊,否则连给你供奉的香火钱都没了,你要是熬不住,就去林纯磬那里打打牙祭好了,怎么说人家也是正牌天师。”
报告完毕,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是昨晚李顺长用来对付陈雪儿的铜令符,被他顺手牵羊据为己有。
铜符黝亮,正面刻了个篆字“敕”,背面是玄武朱雀等四兽,旁边还有一些奇怪的图腾花纹,他看不懂,就知道这不是辟邪道符。
“啧啧,符令都写得不通顺,这种出土文物能辟邪吗?不要把鬼怪想得太白痴好不好。”
张玄嘟囔着将铜令符扔在了神案上。
“师父,这个就当外快送给你老人家了。”
铜令符在神案上滚了滚,落在了案角,当中“敕”字闪过一道金光,可惜他没有看到。
“小离,我快饿昏了,还有多久可以吃饭?”
“快了快了。”霍离回了一声,尾巴摆了摆,又粗又红的大尾巴从外面望去,像是很可爱的毛皮玩具。
饭做好了,张玄饥肠辘辘,很快就把一大碗米饭吃进了肚,正要去盛第二碗,被霍离拦住了:“你还没告诉我李顺长在陈雪儿天灵处钉铜钉是什么意思呢,那样真能镇住她的魂魄吗?”
“镇魂术有很多种法咒,如果符咒正确,确实能镇住魂魄,让他们没办法轮回,不过李顺长对符咒一知半解,所以才导致陈雪儿的怨气愈积愈强,变成厉鬼。”
霍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她上了她姐姐的身,岂不是连她姐姐都害死了?”
张玄耸耸肩,脸色阴郁:“也许,她姐姐跟她同命吧。”
昨晚他见了陈冰儿,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法术对她无用,因为陈冰儿不是人,但也不是鬼魂,她只是个魂魄,可能这一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灵与体分离,只为了寻早失踪的妹妹。
手机响起,张玄刚接通,便听一声怒吼传来:“谁准你休假了!”
一听是聂行风,张玄心情顿好,把手机往旁边移了移,嘻嘻笑道:“董事长,听你的声音好像精神不错,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喝符水?”
“你认为我会喝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吗?为什么不上班?”
“咦,你不是也在家里休息吗?怎么说我也忙了一晚上,休息一天不为过吧?我请假了……”
“谁说我休息?我现在在公司,你马上给我来上班,否则以后就不要来了。”
张玄还要再说,那边已经收线了。
霍离同情地看看他,嗖地跑去客厅把他的公文包拿过来,递上前:“快去上班吧,这份工作是你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你也不想被人炒鱿鱼是不是?”
张玄想了想,跑去卧室:“上班上班,不过上班前我要准备些东西,希望招财猫喜欢。”
聂行风其实也是才到公司,他刚才先跟聂睿庭一起去警局重新叙述了事情经过,顺路又到医院看望乔灵。乔灵已恢复了精神,把存放文件的信箱告诉他,让他调出资料作调查,之后他才来公司。
那部事故电梯正在维修中,贴着“暂停使用”的牌子,顶楼的杂物室也被封锁起来,办公室里更是杂乱不堪。
聂睿庭提出请人来做场法事驱邪,被聂行风拒绝了。
他坐在临时办公室里,品着苦咖啡,想着陈冰儿同事的那番话,大脑又开始混乱,摸摸肿起好大一个包的后脑勺,叹了口气。
开始听到陈冰儿过世的消息,他还以为是对方恶作剧,经过一番解释,他才知道事情原委。
陈冰儿出差乘坐的那辆车因雨天路滑,在拐弯处撞出了防护栏,道路又暴雨塌方,受伤乘客被送进附近的地方医院治疗,而陈冰儿一直昏迷不醒,无法确认身份,她的公司是昨天才得到的通知,这才派职员去那家医院,谁知次日凌晨陈冰儿就过世了。
那个时间正是陈雪儿复苏的时间,难道说当时陈冰儿其实也是幽灵?那么之前自己碰到的女生又是谁?如果她是陈冰儿的话,一个车祸后一直昏睡不醒的人是如何从千里之外赶到这里的?
还好能解释真相的人及时出现了,聂行风接到李婷的内线,说张玄来了,外面传来敲门声,张玄背了个背包,笑嘻嘻走进来。
“董事长好,不过看上去你气色好像不太好,你也真够厉害的,脑袋被打,居然连医院都不去,就直接来上班,我们公司全体员工都该向你学习这种敬业精神啊。”
那根球棒呢,也给这家伙来一下,看他是不是也这么厉害。
聂行风恨恨想着,见张玄神采奕奕,就更不爽了,明明昨晚两人一同经历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斗,为什么他中途昏过去,而张玄却像没事人一样?
他把陈冰儿的事说了一遍,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给我解释清楚。”
张玄耸耸肩,“没什么好解释的,陈冰儿处于昏迷状态只是表面现象,她大脑仍然是有意识的,双生子常有奇异的心灵相通,可能她预感到陈雪儿遭到不幸,所以就在昏迷中凭借意识回来找她,手足之情有时候真的很伟大,要不是记挂妹妹,陈冰儿可能早就去世了。
“至于一个昏迷的人如何能活蹦乱跳地到处走动,我们道家通常把这种现象称为离魂,即灵与体的分离,当执念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化作一种很强的力量,使灵魂可以不受身体的限制,可能连陈冰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了事,她只是凭借信念回来找妹妹,可是陈雪儿的意念却被李顺长的符咒镇住了,直到昨晚,陈雪儿的怨念冲破了符咒,陈冰儿才感应到她的存在。”
听着张玄夸夸其谈,聂行风觉得意识更混乱了,这些理论比他学过的那些微宏观金融学、金融分析定律加起来还要难。
头又开始痛,聂行风皱了下眉,张玄凑上前,摸摸他脑后凸起的地方,问:“是不是这里?”
疼痛在抚摸下减轻了,等张玄放下手,聂行风再摸脑袋时,发现那个凸出的肿块消失无踪。他看看张玄:“你还是有些道行的嘛。”
“嘿嘿,那是因为有招财猫的力量配合,我的法力才能运用自如啊。”想到今后只要跟随在聂行风身边,法术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张玄开心得笑起来。
“啊?”
“呃,我的意思是说,我是天师嘛,当然厉害了。”
做人切忌太过得意忘形,张玄及时改口,将事先备好的账单放在了桌上。
“昨晚你说过付钱的,这是打折后的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聂行风低头看去。
驱鬼费二万八,物品费三千五百,共计三万一千五百。
“我给你打了七折,你要是还不满意,后面的五百零头也可以去掉,刚才帮你镇痛的小法术算额外服务,不收费。”
他说过付钱,但没说同意付这种天价!
想到今天要是付了账,只怕日后后患无穷,聂行风微微一笑,说:“我可以付钱,条件是你收了钱,马上给我辞职,今后不许再踏进公司一步,你选择吧。”
账单瞬间消失。
张玄一脸平静地道:“我选择工作。”
虽然白贴那么多钱进去有些心痛,但要是放弃工作,他就没法再借助招财猫练功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反正想赚钱,今后有的是机会。
目的达到,聂行风很满意,“你可以出去做事了,别让我再看到你。”
“好啊,不过出去前我还有件小小的事要做。”
张玄又堆起笑脸,将背包里的东西一一拿出,不多时,聂行风面前的办公桌上就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是祛邪水,这是招财手链,这是辟邪犀角,这是白玉观音,真正开过光的……”
每看一样,聂行风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到最后他忍不住了,问:“如果你不想我把这些破玩意儿扔到楼下去,就马上带着它们消失!”
“真的很便宜哦,其他的你可以不要,这个一定要喝!”
一个小白瓶递到面前,聂行风问:“什么?”
“符水,我让聂睿庭给你的你不是没喝吗?你命数纯阴,又沾了陈雪儿的怨气,喝了它,才能保证以后看不到那些脏东西,你也不想把跟它们见面变成一种习惯吧?”
“我绝不喝符水!”
“很甜的,不难喝,试试看嘛。”
“不喝!”
见聂行风如此坚决,张玄眼珠一转,突然打开瓶子,聂行风微微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张玄就凑到了他面前,掐住他的下巴,把符水给他灌了下去。
他的手劲恰到好处,聂行风没办法闭嘴,带着奇怪气味的**流进他口中,他生平最痛恨的东西就这样被灌了下去。
喂完药,张玄松开手,聂行风捂着嘴一阵干呕,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没这么难喝吧,跟你说,我这是为了你好。算了算了,这个送给你,戴上它你会舒服一些。”
他把颈上的银链坠子解下来,给聂行风戴上。
银链带着奇异的淡香,聂行风郁闷的胸腔一清,干呕很快便止住了,他抬起头,张玄将玉器杂件胡乱收拾进包里,跑了出去。
聂行风拿起坠子,那是个很漂亮的雨点黑水晶,坠在银亮的链子上,一黑一白格外醒目,他有些发呆,忽然发现符水好像也没那么难喝。
门再一次被推开,张玄探头进来,道:“黑水晶又称墨晶,不仅辟邪,还能祛病气,这样的东西要是在林纯磬那里买,至少也要两千元,董事长,怎么说咱们也是患难之交了,我就算你一个底价,五百块怎么样?”
“张玄,你给我立刻消失!”
整栋大厦在聂行风的怒吼声中抖了三抖。
因为陈雪儿的不幸遭遇,聂行风以私人名义帮她们姐妹俩处理了后事,将她们葬在城郊一所公墓里,又通过关系,把有些痴呆的姨婆送进了老人院。
后事处理完,聂行风去公墓吊唁,陈冰儿姐妹的墓碑并立在一起,墓碑上镶嵌着她们的照片,阳光下泛着微笑的两张脸庞果然十分相似。
聂睿庭叹了口气:“很漂亮的一对姐妹花,希望她们来世可以找到幸福。”
“一定可以。”
聂行风把花束放到墓前,转身离开时,忽见不远处的松树下身影晃动,依稀是陈冰儿姐妹在向他鞠躬致谢,待再看去,古松涛涛,已看不到她们的身影。
“大哥,怎么了?”
“噢,没事,看花了眼。”应该是看花眼了,神棍不是给他喝符水了嘛,应该不会再看到那些东西了吧。
聂行风仰头看看高挂在空中的烈阳,自嘲地笑了笑。
“大哥,是你的董事长啊,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告诉他你是用他的名义为陈冰儿姐妹超度的?”
张玄和霍离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聂氏兄弟离去,小狐狸奇怪地问。
“招财猫心情不太好,还是躲远一些,省得又要挨骂。”
“可是好奇怪,你不是给董事长喝符水了吗?为什么刚才他还能看到陈冰儿姐妹呢?”
呃……
“那个……嘿嘿,我逼他喝下符水后,才发现当时因为配得太匆忙,我好像、大概、可能少放了一剂药……”
“啊,那会怎样?”
张玄耸耸肩:“也不会怎样啦,就是该看见的还继续看见呗。”
“唉,可怜的董事长……”
“唉,我可怜的荷包……”
所以为了赚更多的钱,他下次得好好想想该再找个什么理由骗董事长喝符水。
张玄脑子里转着念头,又向松树那边望去。
陈冰儿姐妹已随一个白色人影离开,身影渐行渐远,终没入无形空间,远处风起之处,松涛阵阵,苍茫寂寥,掩住了每块墓碑后曾经逝去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