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扒火车流窜作案的铁路杀手——马图里纳·雷森迪兹
1997年8月29日,一对来自肯塔基州大学的情侣为了尽快赶到一个聚会现场,决定从学校附近的铁路沿线抄近路。他们在铁路附近遇到了一个凶恶的男人,他将21岁的克里斯托佛·梅尔用一块约50磅重的巨石砸死。然后梅尔的女友被该男子强奸,幸运的是梅尔的女朋友死里逃生,并报了警。
该案的凶手就是通过扒火车流窜在美国各州的墨西哥杀人狂马图里纳·雷森迪兹,被称为“铁路杀手”。从1986年起,雷森迪兹就数次潜入美国境内,屡屡扒火车在各州流窜并沿途制造命案。到1997年,雷森迪兹杀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进入了作案高峰期,让生活在铁路沿线的居民惶惶不安。
据统计,雷森迪兹至少制造了15起命案,其中在得克萨斯州犯下了8起命案,伊利诺伊州和佛罗里达州各两起,肯塔基州、加利福尼亚州和佐治亚州各1起。
1998年12月17日,休斯敦一名医生被发现死在了家中,她名叫克劳迪亚·本顿,就住在铁路附近。尸检结果显示,克劳迪娅的身上有多处刺伤,被人殴打致死,生前遭受过性侵。
1999年5月2日,得克萨斯州的一对夫妻——46岁的诺曼和凯伦在家中被人用大锤杀死。
一个月后,法耶特郡再次出现命案,这里距诺曼家还不到4英里。被害人是73岁的约瑟芬娜·康维卡,在花园中被人用一把铁镐杀死。
又过了一个月,26岁的诺埃米·多明格斯在休斯敦的家中被人殴打致死。
上述谋杀案的凶手都是铁路杀手雷森迪兹。频频出现的命案,让许多美国人都活在铁路杀手的阴影下,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1999年6月15日,伊利诺伊州小镇戈勒姆出现了命案,被害人是一对父女——80岁的老人乔治·莫贝尔和他51岁的女儿卡罗琳·弗雷德里克,他们的住所距离铁路不到100米。雷森迪兹早早地在莫贝尔家中埋伏,他等莫贝尔驾车出门后,就从窗户跳进了屋子。等莫贝尔回家后,雷森迪兹轻易地将其制服,并用电话线将莫贝尔绑在躺椅上,拿了一把猎枪打死了莫贝尔。卡罗琳由于来为父亲打扫房间,也没能逃脱雷森迪兹的毒手,雷森迪兹用枪托砸死了卡罗琳,他用力之猛,以至于枪托裂成了两半。杀人后,雷森迪兹并未马上离开,他逗留了几个小时,从容地找东西吃,还翻看照片,浏览了当天的报纸,在房屋内到处溜达,留下了许多指纹。
在短短两年内,雷森迪兹杀死了十多个人,被警方和FBI列为十大通缉要犯之一,悬赏金额从最初的5万美元提升到12。5万美元。可雷森迪兹是流窜作案,想要抓住他十分困难。雷森莫兹的作案手法简单而致命,只需要三步即可。第一步,瞄上一列火车;第二步,非法扒火车,随意地在一个地方下车;第三步,杀人劫财、强奸后再扒火车逃走。雷森迪兹经常在得克萨斯州中部犯罪,不时也会流窜到北部的肯塔基州、伊利诺伊州等地作案。雷森迪兹还很狡猾,为了干扰警方的调查工作,在逃亡中多次换名,光使用过的假名就有20多个。
让美国警方扼腕不已的是,在1996年6月2日,雷森迪兹被美国边境巡逻队抓住,当时雷森迪兹正试图非法入境。当时针对雷森迪兹的全国通缉令已经发出了,不过由于电脑系统出错,美国移民局在将雷森迪兹的指纹与照片在网上进行比对后,电脑系统显示此人记录清白。移民局只当雷森迪兹是个非法偷渡者,将此人遣返回墨西哥了事。被遣返后不久,雷森迪兹很快再次成功潜入美国,两天内,先后在休斯敦和伊利诺伊州两地杀害了两位妇女及一对父女。
在通缉令上,警方这样描述雷森迪兹:身高171cm,体重63~67。5公斤,黑头发,棕色眼睛,肤色黝黑,前额、左臂及右手无名指均有伤疤。经常以打零工或做汽修工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雷森迪兹显然已是极具危险性的罪犯,不然他也不会登上十大通缉要犯的名单。美国警方派出了200多名警察全天候地在铁路沿线等待雷森迪兹,但雷森迪兹却一直没现身,警方只能另想他法。警方找到了两个主要人物,决定对雷森迪兹进行诱捕。这是两个女人,与雷森迪兹的关系十分密切,一个是他的妻子茱丽叶塔·雷耶斯,另一个是他的姐姐玛略拉。
茱丽叶塔被警方从墨西哥老家请到了美国休斯敦。茱丽叶塔在了解了基本情况后,表示愿意和警方合作,并主动交出了丈夫寄给她的93件珠宝,她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被害人的。茱丽叶塔的猜测没有错,被害人之一诺埃米·多明格斯的家属就认出了其中的13件物品。
1999年7月13日,雷森迪兹终于自首。其中玛略拉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雷森迪兹正是在姐姐马略拉的劝说下才答应自首。这个诱捕方案是得克萨斯州一位年轻警察想到的,他注意到雷森迪兹虽然狂妄,却十分佩服自己的姐姐,而且说过玛略拉是他唯一佩服的人。
玛略拉被警方找到后虽然同意劝说弟弟自首,但提出了三个条件:一、警方要保证雷森迪兹在狱中的安全;二、警方要准许亲属探监;三、对雷森迪兹的精神进行全面检查。
答应自首后,雷森迪兹在姐姐的陪同下来到了位于墨西哥的一座跨国大桥上,这是他与警察卡特约定的地点。当卡特看到雷森迪兹出现的时候十分激动,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雷森迪兹穿着一条肮脏的牛仔裤和一双泥迹斑斑的靴子。
很快,雷森迪兹就接受了审判,并被判处死刑,执行日期定于2006年5月10日。不过由于辩护律师提出了做附加心理测试的要求,法官只能将行刑日期推迟。辩护律师声称,雷森迪兹有精神错乱,自认半人半神,还说自己在被处死3天后可以起死回生,鉴于雷森迪兹的精神状况异常,辩护律师认为他不适合接受死刑。
在之后的3天内,得克萨斯州休斯敦地区举行了听证会,法官威廉·哈蒙拒绝了辩护律师的意见,批准执行死刑。控方选择的心理学专家在对雷森迪兹进行了几个星期的检查后认为雷森迪兹可能有妄想症,但不是精神分裂症,适合接受死刑。
2006年6月27日,这天是雷森迪兹接受注射死刑的日期,被害人家属们纷纷聚集在得克萨斯州监狱观看这个恶魔被处死的整个过程,在被注射毒针前,雷森迪兹看着被害人家属们说:“希望你们能宽恕我,我知道自己让恶魔统治了我的生活,你们本不应该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美国得克萨斯州允许判处死刑,那么雷森迪兹为什么要选择自首呢?有人认为,雷森迪兹害怕被民众举报,毕竟当时他已是全美通缉要犯,警方给出的赏金也很高,为了避免被举报,就选择了自首。
1960年8月1日,雷森迪兹出生于墨西哥。他的母亲维吉尼亚表示,在青年时期,雷森迪兹就离开了他,在一个缺少管教的家庭中生活。正因为如此,雷森迪兹的性格才会变得如此残忍,她还说儿子很可能被同性恋侵犯过。
有人认为,雷森迪兹在制造系列谋杀案以前,已经是个惯犯,很可能从20多岁就开始杀人。美国联邦调查局前探员约翰·道格拉斯认为,雷森迪兹刚开始只是向和自己一样的偷渡者下手,后来因多次被美国遣返回墨西哥,雷森迪兹开始变得恼羞成怒,对所有的人都心存怨恨,最终有了杀人的想法。
1976年,年仅16岁的雷森迪兹因试图非法潜入美国境内被逮捕,两个月后他被遣返回墨西哥。这是雷森迪兹第一次被美国司法部门抓住。从那以后的数十年,雷森迪兹变得越来越狡猾,多次成功扒火车潜入美国境内并作案。
1979年9月,雷森迪兹因偷窃罪、杀人罪被判入狱20年,之后他一直在迈阿密的监狱里服刑。在服刑的第6个年头,雷森迪兹被释放并遣返回国。之后雷森迪兹开始经常非法进入美国境内,就像挥之不去的苍蝇一般,被抓住遣返后,会继续非法入境,这样的戏码反复上演了许多次。在1986年到1995年期间,雷森迪兹因行骗、非法持有武器、入室盗窃等罪名被捕入狱,每次他被关押一两年就从监狱里出来了。当时警方只觉得雷森迪兹是个偷窃的惯犯,并未将他与铁路杀手联系起来。
【敌意性攻击和工具性攻击】
约翰·道格拉斯认为,雷森迪兹是个做事毫无计划的人,他的作案都是随性的,什么时候想进入美国境内了,就扒火车,然后在铁路沿线地区观察,寻找下手的目标。正因为这种毫无计划性,让警方抓不到他。雷森迪兹会扒上任意一趟列车,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趟列车会开往哪里,警方很难跟踪这样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儿的人,而且雷森迪兹没有常住地址。瞄准目标后,雷森迪兹会潜伏到窗外偷看,从而了解房子的主人。
雷森迪兹选择被害人也很随意,有男人有女人,也有老人。那么雷森迪兹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呢?警方认为雷森迪兹会伸出罪恶的双手,往往都是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比如酒精、毒品、藏身地或一笔小数目的钱。
雷森迪兹的杀人行为是一种极其恶劣的攻击行为,根据攻击者的攻击目标或攻击的回报,可以将攻击行为分为两类,即敌意性攻击和工具性攻击。
敌意性攻击常常伴随着强烈、失控的愤怒情绪,攻击者希望看到被害人遭受痛苦。许多杀人犯、强奸犯和故意伤害他人的罪犯都属于此种类型。
工具性攻击则带有目的性,攻击者希望能从他人那里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通常是珠宝、钱财等值钱的东西。当然还有被雇佣杀人的杀手,也属于工具性攻击。通常情况下,工具性攻击不会给他人带来伤害,因为攻击者的目的只是为了获得值钱的东西,但如果有人阻碍他,那么攻击者为了达到目的会被迫杀害他人。
有的学者并不认同敌意性和工具性这种划分方式,认为不应该将攻击行为一分二,有许多攻击行为的动机很复杂,具有多样性,简单的二分法根本无法解释一些特殊的攻击行为,例如雷森迪兹的案例。雷森迪兹的攻击行为显然既是敌意性的又是工具性的。他因多次被捕遣返而恼羞成怒,开始对所有的人心存怨恨。而且,雷森迪兹每次杀人后都会从被害人那里拿走一些东西,例如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