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李代桃僵
“您忘了我上次和您接头时对您说过的那句话吗,我和您,渊源还深着呢?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我竟然和您莫名其妙长得这样相像!您总会让我想起我最爱最崇拜的一个亲人……请您服从这样的大局吧,数十万人的生命如今都在咱们手中握着呢,宽城一定要在这两天迎来新生!曙光已在前头,云表哥同志,我最亲爱的战友,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第二天早晨,沁梅在胡文轩副官陈玮的带领下,来到胡文轩办公室。看到养父已经换好了便装,等候在那里。
沁梅看了看他,用几乎听不见声音的音调唤了声:“爸!”
胡文轩点头:“一切都不说了,今天你的表现,就是咱们父女情分的再次考验。我真心希望,天舒对你的博大深沉的爱情能拯救了你,也拯救咱们这份父女情缘!”
沁梅乖觉地没有做声,脸上仍不自觉的挂出了往日倔强冷漠的神色。
今天不比往日,沁梅的这份神情倒让胡文轩放心,这丫头一定是还在记恨自己昨天打他的那幕,父女断断续续相处十来年了,她何曾挨过自己的半根指头之染?只为昨日她的行为实在是罪不容恕!
胡文轩压抑住自己忍不住想上前安慰她的举动,板着脸说了句:“那咱们走吧,一切要迅速、隐秘!”他带头向门外走去。
上了车,沁梅故意四顾一下,怯怯问了句:“天舒哥呢?”
胡文轩淡淡地回答:“天舒身份特殊,今天的行动不能让他出面。你放心,丫头,拿到咱们想要的东西,天舒自会出现在你面前,最晚明天,咱们就要一起离开这里了,只要你彻彻底底觉悟过来,我想,天舒会和你有个美满结果的,你们还有一辈子岁月要过呢!丫头,你要想明白了!”
沁梅没有看他,沉默片刻,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反正如今我只相信我天舒哥!”
胡文轩点点头,第一次对她露出笑意:“你要能这样想就对了!这才听话,也才像我的女儿!”
车子向春来米店开去。
到了目的地,为了避免暴露目标,引起不必要的危险来,胡文轩吩咐司机将车子停在稍远的胡同外,然后只带了陈玮在身边,和沁梅一起,进了米店。
米店里空旷无人,废弃很久的样子,昨天的枪战现场也已打扫干净。
胡文轩暗示陈玮守在门口,自己带沁梅上楼。
楼上有五六间房子,沁梅将他带到了貌似原来做过主人卧室的里间,指了指墙边的一排衣柜:“就在柜子里的右下角被褥下面。”她不等胡文轩说话,就主动上前,在指定的地方摸找着,最后拿出了一叠文件样的东西来。
她将文件递给胡文轩,胡文轩接过来,匆匆浏览了一遍,不由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可恶!原来陆十军和共军早有勾结?!”他的脸色变得阴狠冷酷,却突然记起什么,他忙换了温和的表情,看了看身旁的沁梅,满意而欣慰地点头:“很好,很好!阿梅,这次你终于没有让爸爸失望!”
他释然了,便忍不住搂住沁梅的肩膀,怜惜道:“丫头,爸爸明白你的心了!你终究是我听话的女儿!昨天打你也是一时忘情了,你别记恨吧?脸上还疼吗?”
沁梅撅起嘴来:“脸上不疼,心里疼!”
胡文轩正要再劝慰她几句,却见她露出有点紧张害怕的神情:“爸,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有点怕……毕竟这里昨天死了人!何况我如今,算是背叛了那边吗?他们能放过我吗?”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胡文轩点头:“好吧,东西已经拿到,咱们马上离开!”
两人出了里间,才发现已经陷入危机中,一只乌黑的手枪正对着他们,执枪的是一个灰衣蒙面者!
“啊……”沁梅受了惊吓忍不住大叫,却被灰衣人厉声喝止了:“住口!再喊一枪打死你!”
沁梅捂住嘴,回身望着胡文轩,身子发着抖。
胡文轩毕竟身经百战,虽然大惊,却未失色,他搂住战栗不停的沁梅,直面灰衣人道:“朋友,能告诉我你的路数吗?只要不是共党,一切皆可谈!”
灰衣人蒙着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可以感受到他一定在冷笑,因为他的语气里全是阵阵寒意在徜徉:“少废话,老子就是共党!放下你手中的东西,将这个叛徒留在这里,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胡文轩苦笑道:“哪里有什么叛徒?她是我的女儿!有事好商量!”他挥挥手中的文件:“你看,如今我们国军的部队,N7军、陆十军都在准备和贵军谈判呢,还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事情呢?”他边说着,边暗暗用背后搂着沁梅的手,摸向自己的腰间。
“你最好莫要轻举妄动!请回头看看,小心有子弹打穿你们父女的脑袋!”灰衣人朗声喊道。
胡文轩僵住了想要掏枪的手,回身望去,十米开外的楼梯边,一个黑衣蒙面人执枪正瞄准着自己。他不由得沮丧地叹了口气。
沁梅嘤嘤哭了出来:“爸,您自己走吧,留我在这里好了,可是……我好怕!”
胡文轩正要安慰她,却见灰衣人紧张地望了眼身旁窗外的楼下,对黑衣人叫道:“下面好像来人了,我们先解决了他们!”
“不!”胡文轩不甘心地大叫一声,好像是他的喊叫震动了杀手一般,枪声就在这时响了,胡文轩意识到是身后的黑衣人对自己打了一枪,他只觉得后颈一凉,不由自主摔倒下去。
“爸!”沁梅扑到他身上哭喊道,在胡文轩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了沁梅声嘶力竭的一句话:“你们杀了我父亲,我和你们拼了!”
看到胡文轩不再动弹,灰衣人和黑衣人都从不同方向跑过来,灰衣人俯身仔细检查了胡文轩一番,黑衣人则上前拉起了沁梅。他们解开了罩面,灰衣人是大龙,黑衣人正是楚天舒。
大龙笑道:“这一枪真准啊,打得恰到好处!”
楚天舒一笑:“生命自然无碍,但是至少昏迷两小时以上!”
他看着沁梅:“咱们进行下一步吧,程睿还在下面处理那陈副官呢。”
沁梅俯身看看胡文轩,又摸摸他的胸口,不放心地看向楚天舒:“真的不会伤他性命吗?天舒哥你昨天晚上答应过我的,不杀他……”
楚天舒还未答言,一旁大龙笑着向他解释:“沁梅啊,你要相信云雀同志的枪法,他可不是一般人呢!这一枪既然是用心打的,肯定不会害他性命!”
“云雀?你居然还是云雀?”沁梅难以置信的望着楚天舒,幽幽道:“天舒哥,你究竟有多少个身份啊?我都看不懂你了!”
楚天舒淡淡一笑:“还多着呢,等到我们再见时我一一告诉你吧,只要是不违反秘密工作纪律的事情,我以后都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他俯身检查了一下胡文轩的状况,接言安慰沁梅:“放心吧,他的伤并不重。我知道你的心思,毕竟多年养育情,你对他自然还有一份女儿情分在!”
他又笑道:“何况如今他也万万死不得,后面你们还要再续一段父女情呢。”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对她俏皮地眨眨眼,想起他昨天告诉她的计划,沁梅信赖地点点头。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只是,我一直像是在做梦一般,从昨天到今天……最不可思议的是,天舒哥你会从天而降,还竟然是我们的特使——云雀?”
“是的!我也是昨晚商议今天的行动计划时,才知道他是云雀同志的!”大龙踢了踢昏迷中的胡文轩,接口道:“一切为了下一步任务,我们只好先放了他一马,以图后事!不然的话,我真想此刻就杀了他,为小虎报仇!”
想起昨天牺牲在这里的小虎,三人都心情沉重。楚天舒忙制止了这种情绪:“时间紧迫,我们进行下一步吧!”
大龙和楚天舒将中枪昏迷的胡文轩和被先前程睿打晕的陈玮抬上一辆准备好的吉普车上,沁梅也跟着上了车,车子向医院飞奔而去。
江静舟站在办公室的窗前,默默望着外边,沉吟不语。他抬起手腕,看看表,皱起眉来。
身后响起脚步声来。“情况怎么样?”江静舟边问边转身过来。
许若飞有点奇怪地看他:“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出发了,我刚才告诉过您了呀?一切正常!”
江静舟自嘲一笑:“是你啊?我以为是程睿回来了!”
许若飞:“一大早程处就出去了,像是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去找找他吗?”
“不必!”江静舟严肃地说道:“咱们这边的事情才是大事情!对了,N7军那几位师、团长们如何说?”
许若飞:“根据林枫和赵晋生的情况反馈,目前以38师陈师长为首的军官,都提出想和解放军联络。我在想,今天咱们的和谈结束,能否安排N7军那边几名可靠的军官,和老家来的我军和谈代表也接触一下呢?”
江静舟断然摇头:“不行!在咱陆十军起义完成前,还不能贸然扩大和我军和谈代表接触这个范围!N7军情况复杂,那个朱孝义是比胡文轩还要疯狂几倍的特务头目,他对N7军的监视和防范是很严酷的,我看向晖和他的矛盾也逐渐尖锐起来。我们对他们那边的形势要考虑得周全些,千万不可麻痹大意。”
“向副军长目前的真实意图究竟如何?”许若飞不解地问道。
江静舟蹙眉道:“他早已放弃了突围的念头。昨晚他又到我那儿谈了半宿,他流露出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他希望能和我步调一致,最大程度保全两只军队的建制,和弟兄们的生命。”
许若飞惊喜地打断他的话:“那这么说向将军终于同意和谈了?”
江静舟摇头:“他虽然流露出这么个意思来,可是也没明确表示,起码目前看,咱陆十军是主动起义,这点N7军还做不到!在咱们事成后,用这方压力迫使N7军那边缴械投诚,也许并不是办不到的事情!”
“管他们是起义还是投诚,只要把部队拉过来就好了吧?”许若飞大咧咧笑道:“依照向副军长那个顽固劲儿,您能说动他放下武器,放弃抵抗,就是不易的事情了!”
江静舟叹息:“也非我一人的力量,是大家努力的结果。关键是形势所逼,由不得他负隅顽抗到底了!”他若有所思地:“也许你说的对,不管是起义,还是随着咱们的起义而被迫投诚,从速解决N7军问题是关键!”
却见程睿匆匆进来,对着江静舟点头:“计划进行顺利,他们现在已经出城了!”
江静舟暗暗舒了口气。
宽城东门外,那辆程睿开的吉普车,现在由身着国军军装的大龙开着,停在了路边。另一辆车是楚天舒开的,停在相反方向一边。
吉普车后厢里,已经被取出子弹,包扎好伤口的胡文轩躺在担架上,因为麻药的作用,他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他的身边,副官陈玮守在一旁。他摸着自己的后颈,苦笑着对坐在驾驶座上的大龙诉苦:“这些共党分子太狡猾狠毒了,我还没反应什么呢,就被人从背后打晕了!幸亏特派员早有防范措施,要不然站长和小姐就没命了!”
大龙同情地望他:“所以我认为我们特派员的安排是天衣无缝了,什么时候都是万无一失啊!就像当下,安排咱们及早出城,也是明智之举!你看到那份共军绝密材料了吧,这宽城快变天了,就在这两天!咱们这些人,何苦殉葬于此呢?”
陈玮望望不远处的宽城城门,感慨地点头:“是啊,早走早解脱,简直是挣命出来的感觉!我了解,我们站长其实也早就接到了出城回南京的密电的,但是他……如今他是昏迷着不省人事,倒也省事了。不然他要是得到这份陆十军和共军和谈的密件,再要犯了牛脾气,一时不离开宽城,和共党较量到底……也许就会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说到这里,陈玮都有些庆幸胡文轩这次的重伤了。他是胡文轩的贴身副官,也是他的亲信,只有他知道胡文轩是接过贾翊锟密电,让他撤回南京的。如今胡文轩重伤在身,自己作为副官就替他做主了,听从楚天舒的安排,先去沈阳,从那里搭乘飞机回南京。胡文轩伤情较重,从哪方面论,都必须赶紧离开这座危城!
陈玮悄悄舒了口气,看看不远处喁喁私语的楚天舒和沁梅,又疑惑地问大龙:“现在宽城危在旦夕,怎样特派员还突然改变主意,不和咱们一起走了?留在这座孤城,那是相当的危险啊!”
大龙叹气:“特派员是发现了这个共党密件,关于陆十军和共军马上要和谈的消息,他为职责所在,必须马上去和郑司令长官商量对策,做出防范措施来,所以恐怕要迟走一步了。”
在离车子不远处的地方,楚天舒和沁梅告着别。
沁梅怨念地望着他:“天舒哥你说话不算数!你怎么突然决定不和我们一起走了?你又骗我!”她的眼泪又滴了下来。
楚天舒上前为她擦去了泪水,笑着安慰道:“我这边突然接到组织的命令,还有一个小任务要马上完成。等我完成了这项工作,会马上到上海来找你的!”
他又笑着嘱咐道:“你放心走,这一路都安排好了,大龙会一直将你们护送到沈阳。那边的专机,是我四哥亲自安排来接我的,一切都很妥当!”
楚天舒的神情是安详平静的,语气也是舒缓从容的,其实他的心中正压抑着焦急不安的情绪。就在今早行动前,他得到他安插在保密局的一条内线的密报,朱孝义正在组织对江静舟的另一场暗杀!陆十军今天下午就要和我军代表和谈,江静舟作为主要负责人职责重大,他的安危至关重要!所以楚天舒更加坚定了自己留下来的决心,他要马上去向江静舟预警,可能的话,他要助他一臂之力,度过此次危机。
他匆忙和沁梅告别道:“好了,我马上要去执行任务,就在这里别过吧。记住,沁梅,到南京后,和你干妈赶紧联系上,争取早日去上海,那边的任务也很紧迫!”
“可是,你昨天告诉我,上海的任务是你来负责的,我只是当你的下手……”沁梅有些疑惑。
楚天舒耐心解释道:“如果我能顺利完成这边任务,我自会马上赴上海,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些特殊情况发生,有些小意外……那么你就按照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预备方案进行,你和你干妈可以迅速联络上海地下党,展开工作!”
沁梅猛然抓住他的手,急急的盯住他:“特殊情况?小意外?什么意思?天舒哥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楚天舒果断地摇头:“没事的,放心!你忘了你爸爸还在这里呢?等完成任务,我也许可以和他一起撤离……妞,你放心罢!”他拍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沁梅带着信任和依恋的神情凝望着他细长的眸子,在那里她读出了怜爱、鼓励和坚毅。她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变得好痛,她从来没有这样依恋他、不舍他,她真想让时光从此刻凝固住,她要永远和她的天舒哥在一起!
望着沁梅深情凝视他的眼睛,楚天舒也一时忘情,似乎有点按捺不住的样子,将她一把搂在怀中。
沁梅闭着眼期待着,心底的河床,奔流的都是甜蜜温馨的水浪……最后,楚天舒还是像昨天那样,只是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沁梅有点小失望——他终究只是当自己为妹妹吗?
楚天舒心底划过一丝小纠结——等着我,我心上的姑娘!如果胜利的那天,我还活着,我再和你……
只是片刻的停滞,这温情的凝滞时光。楚天舒不敢再耽搁下去了,毕竟时间紧迫,他要马上返城去找江静舟。
他松开搂着沁梅的手,再次毅然决然地告别道:“好了,快走吧!期待着我们再次相见,那时候我会仔仔细细和你聊的,聊以往的种种类类,是是非非,长篇大论的,咱们聊它个三天三夜如何?到时候只怕你都会听烦了呢!”他顽皮地眨眨眼,孩子气地笑了。
他对沁梅挥挥手,沁梅也回应他摇手告别,转身向那边车子走去。
走了两步,沁梅又折身回来,将那枚玉观音塞在他手上:“这个还是你先拿着,等下次见面,你再还给我好了!”说完沁梅不再回头,一直到上了吉普车。
沁梅坐在车上,趴在车窗边痴痴地凝望着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凝神看着。
车子开动了,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在一点点变小,慢慢模糊消失掉了。
楚天舒送走了胡文轩、沁梅一行,忙驾车进城,向江静舟的183师赶来。
江静舟的办公室中,程睿向江静舟简要汇报了他们前面行动的经过,许若飞跑进来:“师座,车子已经等在外边了!”
江静舟会意,抬腕看了下表,对程睿和许若飞道:“准备出发吧!”
许若飞看着程睿:“程处,您陪着师座先走,我在后面,一切按咱们商量的计划来!”
程睿点头,正欲再说什么,却见乔思扬和封正烈身边的刘副官一起进来,脸上都挂着焦急的神情。
刘副官看着江静舟:“江师长,刚才接到总司令部命令,郑司令召集军座和您马上去61师541团团部开紧急会议,让你们不得延误,马上前往!”
乔思扬接口:“我们这边也是刚接到相同的命令。”
听了此话,众人都是一愣。
“什么?541团防地在郊外,离这里不算近,总司令怎么会在那里召集会议呢?”程睿和许若飞几乎异口同声提出疑问。
刘副官:“据说是为了安全吧?郑司令目前也正在那里巡查,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在咱们陆十军的团部开现场会议。”
许若飞:“可是这种形势下,风声鹤唳,还是不能不有所防备吧?”他望向江静舟。
江静舟皱起剑眉,看着刘副官:“军座是怎样说?”
刘副官:“军座也很意外,想着和谈在即,已经没时间耽搁了,又怕这里面会有什么隐情,所以急命我马上来见您,说是一切听您的安排行事。军座就说了一句建议,让我带给您,如果已经暴露,更要马上和谈,从速起义,不行的话现在就和那边翻脸了,不去开这个会也罢!”
江静舟摇头:“此刻若是不去,等于提前暴露我们的意图!毕竟还没有正式和那边接触和谈,一些起义的重要问题还没有协调好,此时翻脸还不是最佳选择!”
他转而望向程睿:“会有消息泄露的可能吗?云雀那里,处理的干净了吗?”
程睿自然知道他问话的意思所在,就自信地点头道:“那边是我和云雀、大龙做的,一切干脆利落,任何线索都掐断了,应该问题不会出自那里!我在想,据云雀同志早上告诉我的一个情况看,他设在保密局中的内线密报,最近是朱孝义那方频繁出没在郑司令那里,我估计他们这次未必抓到咱们什么确凿证据,只不过是一场摸底考察而已!”
江静舟点头,又看着乔思扬:“这次通知要去开会的,N7军那边的军官都有谁?”
乔思扬:“我刚才接到命令,就多了个心眼,假装不清楚会议具体时间,打电话问了向副军长的副官卢筱生,听说那边也接到通知,原本是通知李军长和向副军长一起去开会的,只是李军长久病卧床,自然去不得,所以只有向副军长能去了!”
许若飞听了不禁敏感起来:“那边没通知师长一级的去吗?”
乔思扬摇头。
许若飞转而看江静舟:“这就有问题了,不会又是针对您的一场阴谋吧?”
程睿分析道:“也不尽然,毕竟咱们陆十军目前没有副军长呢,师座是主力师师长,通知他同去也不是没道理的。”
江静舟点头:“总之一切皆有可能。不过这倒让我想出个办法来!”
他看着刘副官:“你不妨回去对军座说,让他也装病,不能前去开会,咱们这方我一人做代表,去见郑司令就是!”
他又看着程睿、许若飞:“和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军座可以先去,我从郑司令那里回来,再直接去和谈地。”
“可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您的安全……”许若飞急切地插言:“您如今是咱们这方谈判的重要长官,而且您是这次和谈的实际组织者呢,您若不在,很多事情……”
江静舟心中也是明白,但是目前情势万分紧迫,他无法再顾忌太多,他挥挥手,制止住许若飞的话,神情严肃坚毅地看向程睿:“如果一旦有什么不可控制避免的变故发生,程睿就接替我的一切职责,务必要确保和谈的顺利进行!”
“师座!不行!”程睿急切道。
“江师长,您不可轻易冒险,如今咱陆十军起义大事还全仰仗您呢!”
“是的,师座,您是我们的主心骨……”
“师座,无论如何您不可轻涉危境,何况541驻地离城里很远,这一来二去的,时间上也来不及啊,您赶不上这边的和谈,可如何是好?”
其他几个人都七嘴八舌嚷起来。
“好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一个个还婆婆妈妈的?”江静舟火了,瞪眼扬眉:“一切按我说的办!”
他胸有成竹的一一指挥道:“程睿,代替我陪军座正式进行和谈;许若飞还是确保和谈安保问题,不可出任何纰漏!乔思扬随我去541团开会!”
他注视着刘副官:“刘副官,你马上回去把我的安排转告军座,就说不管我是否能赶回来参加和谈,一切都要按计划进行。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有无我江静舟在,无碍大局!和谈要从速进行,咱陆十军起义也要提前,万不可贻误良机,功亏一篑!”
刘副官领命而去。
这边江静舟整整军装,准备出发。他看着程睿和许若飞都嘟着脸,挂着难过加担心的神情,不由地埋怨道:“你们俩也都算老党员了,怎么关键时刻还是这样沉不住气,如此犹疑不定呢?真不让我放心!”
他叹口气,放缓语气相劝道:“好了,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的安危,可是要看看眼下到什么地步了?千钧一发啊!程睿!许若飞!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去完成你们应该承担的任务和使命!”
“是,师座!”两人几乎都是含泪高声应道,却见卫兵进来急急禀报:“师座,楚特派员急着要见您!”
“快请他进来!”江静舟话音未落,楚天舒已经跨进门来。
楚天舒看看屋里众人,望着江静舟道:“江师长,目前已是危急关头,我们就不借一步说话了!我的身份可以对这里的同志们公开了吧?”
江静舟对他点头,又看看许若飞等人道:“这里都没有外人,若飞、思扬,楚特派员是我们自己的同志,他就是老家派来的特使——云雀同志!”
这话让许若飞和乔思扬多少有些意外,他们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加惊喜表情看着楚天舒,后者对他们微笑点头致意。
然后楚天舒忙将自己得知的保密局针对江静舟的暗杀计划这个消息说了出来。大家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好险!”许若飞叹道:“所以师座,您无论如何不可去541团!那里分明摆的就是鸿门宴,是一个陷阱!”
程睿也点头道:“是啊,师座!已经是图穷匕见的时刻,不用再理会其他,咱们直接去谈判会场就好,接着从速起义,让那帮家伙白计划忙活一场!”
江静舟摇头:“不行,和谈还需要时间,在此期间,如果我和封军长都拒不出席司令长官会议,不听调令,朱孝义之徒马上会察觉咱们陆十军有异动,他必将谗言于总司令面前,且会千方百计挟天子以令诸侯,借助司令长官的命令,紧急调遣城里的N7军和咱们对抗,这就麻烦了,因为N7军的问题还没有眉目,如果被这些人裹挟着兵变,枪口对准咱们陆十军,而咱们这里的起义工作还未来得及进行,一切就会陷入混乱状态!这样的局面就很糟糕了!”
“对的!”楚天舒接口道:“这样宽城就会发生混战局面,这也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我们目前力求稳中求胜,而朱孝义之类正希望是趁火打劫,乱中浑水摸鱼呢!”
“可是那该怎么办才好呢?师座如果去开会,明明就是去赴一场鸿门宴呐,且不说安全毫无保证,就是谈判桌上,我们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主心骨!”许若飞急切道。
江静舟沉稳说道:“还是按照我刚才的吩咐行事,不要过多强调我个人的力量!权衡各项利弊,我去赴会敷衍一下,是十分必要的,是一场重要的掩护,你们不必再多说了!”
他看看楚天舒:“天舒,你来了就更好了!你也去参加和谈,协助程睿处理好咱们这边的事宜。”
楚天舒笑着摇头:“师座,您忘了,我并不是陆十军的人,代表陆十军参加和谈是不合适的?要是代表老家一方,目前过早暴露身份给陆十军和N7军一些军官,也未必是合适的?所以,您不妨听我献上一计吧。”
“你说,天舒!”江静舟认真看向他,程睿、许若飞、乔思扬三人也满怀希望望着他。
楚天舒微微一笑,竟然是用顽皮的口吻说起这个严肃危急的问题来:“我个人认为,江师长完全应该去541团开会,这样才可有效麻痹敌人,为和谈争取时间,做最好的掩护……可是,大家刚才的建议也没错,陆十军和我军代表的和谈,也万万不可少了您这个擎天大柱!所以目前的您,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两个地方你都要同时去,缺一不可!您必须去开会,也必须出现在和谈会场!”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是一头雾水,乔思扬更是忍不住叫道:“特派员,哦,是云雀同志,您这说的都是什么呀?咱师座难道还有分身术不成?”
楚天舒笑了:“没有分身术,可以有障眼法呀!李代桃僵的故事大家听过没有?”
“李代桃僵?你的意思是?”几个年轻人都在纳闷猜测中,江静舟似乎已明白了几分,他看着楚天舒,微微摇头,已经做出“我不会许可,坚决不会答应”的表情来。
楚天舒诚恳地望着江静舟,笑着恳求道:“您先别急着做决定,听我多说一句吧。刚才这样做的重要性我已经跟您分析过了,现在我要说的是,我们必须分工协作,共同演好这出戏,瞒天过海,方能万无一失!”
“你们这说的都是啥意思啊?师座到底是该去哪一方?”乔思扬正欲细问,程睿忙止住了他,大家都认真听江静舟和楚天舒两人的对话。
程睿和许若飞跟着江静舟时间久了,自然明白其中的玄机所在。他们看着长相相像的两个人——一个儒雅沉稳的中年将军,一个英气勃发的青年军官,他们的长相、神韵很有神似之处,他们的执拗态度如今也如出一辙。
“不行!天舒,这次无论如何不行!你这个计划是想当然,是你单方面的想法和动议,我不会同意!绝不会!”
“师座,您知道是可行的?您只是在担心我的安全而已!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同样是去冒险,我冒这个险就比您去冒这个险更值得,也更必要!”
“可是这也是很不确定的一场冒险?是的,也许在别人眼中,咱俩长相、身材都有相似之处,但是究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你瞒得过这一路,可是到了目的地,图穷匕见,你如何圆这个局?如何向司令长官解释这替代的动机和目的?你如何继续掩藏自己的身份?天舒,你考虑过吗?这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想法!”
“师座!您明白的,其实危局也许就在身边,就在我一出这个大门,在去541团的路上!至于到了目的地,您放心,我自会有合理的解释。”
“唉,天舒,天舒!你是太明白了!可你也是逼着我和你上火了!你说的一点不错!危机就在这出门后的分分秒秒间!是的,这是一条危险之路,也许会是一场赴死之局?我们相处不短时间了,你不了解我江静舟的性格吗?你认为我会那样做吗?”
“江师长,您这时需要理智,而不是感情用事!危急时刻,分秒必争,机会稍纵即逝,您是老特工了,我尊重您,也相信您的判断力和决断力!”
“不行!如果你还当我为前辈,你就不必再说下去!我自有我的原则!我决不允许你代替我去冒这个极大的风险!绝不!”
“云表哥同志,请您配合我的工作!这是组织利益的最优化抉择!您无权固执己见!”
“对不起,云雀同志!你说过的,你作为特使云雀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现在你应该服从我的领导。我是这次和谈行动的总指挥,你准备去你该去的新的位置,接受新任务!”
乔思扬这才听明白了两人争议的问题实质,原来楚天舒的建议竟然是,由他代替江静舟去司令部参加会议。他看看程睿和许若飞,他们听着江静舟和楚天舒的激烈争辩,也是又感动又纠结,外加焦急万分,都插不了嘴劝说。
看着楚天舒固执决绝的神态,江静舟无奈摇头,看向许若飞:“你把那些隐蔽的情况告诉天舒吧!”
许若飞知道江静舟的意思,将楚天舒拉到一边,低声用简明扼要的话说明了自己掌握的特殊情况和危险之态。
楚天舒平静听完,微微一笑:“你说的情况我完全想象得到。上次靳鹏副官中枪那回,我正在现场不是吗?唯有我听懂了靳鹏的暗语,江师长,您忘了吗?一切,也许比你们想到的更凶险万分!可是,你们也应该明白,我曾经是保密局军官,还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特工,我自然比你们更熟悉保密局那个套路!由我去应付这场危局,要比江师长您胜算大得多!”
他看着程睿:“雷表哥,我们都是一类人,你自然更明白这些,快帮我一起说服师座!”
程睿看看江静舟,又看楚天舒:“也许,云雀同志的建议有一定道理,可是……”
“没什么道理,也没什么可是!”江静舟不满的横了程睿一眼,正视楚天舒道:“你这是准备替我去赴死啊?可是即使有这个情谊,也没这个道理!天舒,你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思扬,准备出发!”他招呼了一声,转身欲走,却被楚天舒猛然抓住了胳膊。
“您这是逼着我亮明身份了?”楚天舒剑眉紧锁,望望众人,喟叹道:“也罢,我也曾事先请示过组织的,在营救沁梅的前夕!云表哥、雷表哥、雨表哥,我们原本早已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也是飓风小组的成员之一——风表哥!”
“原来如此!”
“天舒,你竟然会是……”
程睿、许若飞几人惊愕无比,也惊喜万分。
楚天舒却显得很平静:“所以,我肩负着特殊使命,目前我认为,我最应该做的,就是保全云表哥您的安全!”
更平静的却是一旁的江静舟:“好的,天舒,再次欢迎你这个‘老战友’归队到我们小组来!不过,你别忘了,飓风小组的负责人是我?特殊情况下,我将行使最后抉择权?这条秘密工作的纪律你更当懂得?”
楚天舒语塞,露出无奈的苦笑,江静舟却轻松顽皮地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再次准备离开。
楚天舒焦急万分,情急之下,他决定破釜沉舟一试了。
他伸手拦住江静舟,静静望向他,嘴角挂起一丝略带稚气戏谑的笑意,不像是彼此战友,倒像是晚辈对长辈的纠缠哀求语气:“那么,请您再最后听我一句话,成么?”
他这样孩子气的无辜表情让江静舟实在无法拒绝,只好点头。楚天舒得寸进尺般笑对他道:“这话事关个人私密,我请您借一步说话?”
江静舟看着他童真般祈求的笑脸,也是恨不得爱不得,只好和他一起来到里间。
掩上门,楚天舒来到江静舟身边,他的脸上已经收起顽皮笑容,变得异常严肃认真起来。他深深望着江静舟,咬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俯身江静舟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江静舟听了,猛然一愣,面露惊诧之色!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天舒,一时无话对答。
楚天舒对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勉强板正了脸色,语气郑重地说道:“云表哥同志,那么我这次能否提出要求,请您配合我的工作?”
看着江静舟百感交集望向自己的面容,楚天舒究竟年轻,不好意思继续这样刻板生硬下去,但是指令究竟是要在此刻生效的!于是他略带羞涩的表情看看江静舟的脸色,几乎是怯生生的样子:“换句话说,请您……执行我的命令吧?”
“您放心吧!”楚天舒温和耐心地向他分析道:“您知道的,那些人针对的是您,想要真正对付的是您,真正到了那种紧急关头,我可比您多个制胜法宝——我的特派员身份!只要我亮明身份,他们不敢轻易对我下手的!所以由我作为您的替身,去赴这场险局,是最合适的!”
接下来说出的话,可以听出来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您忘了我上次和您接头时对您说过的那句话吗?我和您,渊源还深着呢!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我竟然和您莫名其妙长得这样相像?您总会让我想起我最爱最崇拜的一个亲人——我的大哥!”
不过瞬间,他已恢复平静,真诚地请求江静舟:“请您服从这样的大局吧,数十万人的生命如今都在咱们手中握着呢,宽城一定要在这两天迎来新生!曙光已在前头,云表哥同志,我最亲爱的战友,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江静舟已经无力再反驳他的话,望着这张年轻坚毅的面容,他默默点了点头。
楚天舒无比喜悦地松了口气,那种稚气的得意表情瞬间回归。他急切地说道:“时间已经过了,咱们赶快各自出发吧,对了,先要换装啊?我需要换上您的将军服。”楚天舒说着,已经开始动手解自己的上衣纽扣。
江静舟也无奈苦笑一下,几乎是机械般地解开自己的军装衣扣。
当两个人再次出现时,程睿等人都微微愣住了。
楚天舒已经换上了江静舟的将军服,他望着三人,脸上又挂了往常顽皮不羁的笑容。
他笑看三人:“你们三人都跟着师座很久了,看看,可以以假乱真不?还有哪里不像之处?”
看着镇定自若,谈笑风生如往常的他,程睿和许若飞都说不出话来,只是心中涌起感动加难受的感觉。
“打眼一看,还真有几分神似!”乔思扬毕竟年轻些,笑着接口道:“外边穿上大衣,再带上一副墨镜,更没问题了!”他取出江静舟的大衣和平日里带着的墨镜,一起递给楚天舒。
“ok,那咱们出发吧!”楚天舒穿好大衣,带上墨镜,又将大衣衣领竖了起来,看看众人,又对江静舟笑笑,从他手中接过了自己那身军装:“这个放在车里,也许有备用。”
江静舟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许若飞:“你陪在天舒身边,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
许若飞还未答言,楚天舒摇头:“许团长如今是陆十军军部警卫团长,应该跟在封军座身边才对!我和乔副官去就成,加上外边还有等着的秦旭峰副官,这才是您平日的阵势。咱们不妨按部就班吧?何苦一出门就遭人怀疑?”
“可是,刚才卢副官电话中说,咱们师座出发时,给他电话,经过N7军军部时,向副军长等在那里,和师座一起去开会。”乔思扬接言。
楚天舒略一沉吟,笑道:“无碍!我坐在车里不下车,乔副官去招呼一下就好了,向副军长也是坐自己的车去,应该掩盖的过去。”
总算这样商定了,每个人心头却都不轻松。楚天舒不愿太过纠缠,让大家伤感不安,就忙催促着乔思扬出发了。
江静舟长长叹了口气,来到窗口,看着楚天舒和乔思扬上了自己的专车,等在院子里的秦旭峰和一些卫士忙上了后边的车,车子开了出去。
江静舟回头命令道:“咱们也马上出发!”
路过N7军军部,楚天舒坐的车子停下了,坐在前排的乔思扬回头对楚天舒点点头,下了车。这边楚天舒心下也略微紧张,他将衣领竖的高高的,想了想,又将自己的那条军用围巾抽出来,围在脖子上,尽量遮住了自己的脸,他没想到这点却是败笔,只为他不知道江静舟是从来不戴围巾的!
向晖军装严整的从楼里走了出来,乔思扬迎上了他,笑着解释道:“副军长,我们师座今天有点感冒,就不下车了,他说反正大家等会儿要见面。时间不早了,咱们快走吧?”
向晖微微一笑:“听说你们封军长病了,不能去开会,却怎样致远也病了吗?”他说着走上前去,想和江静舟招呼一声,乔思扬冷汗都要急出来了,又不敢拦他。
向晖走到江静舟车前,隔着窗户看到“江静舟”侧脸向他挥挥手,他笑着也向他挥了挥手,却突然看到“江静舟”的颈上带着围巾,不由一愣。
向晖何等机敏之人,他又看了车里的“江静舟”一眼,心下顿生疑心,他微微一愣怔,也没有继续上前,转身回到自己的车旁,上了车。
坐在车里的向晖沉吟不语。司机启动了车,向晖低声吩咐道:“和前面江师长的几辆车拉开距离,开慢些!”
一旁的卢筱生不解地望着他。车子开了一段距离,向晖接着指挥:“在前面的路口,掉头,去陆十军183师。”
这边的车上,乔思扬从车后窗看到向晖的车子没跟上来,也觉奇怪,就告诉了楚天舒。
楚天舒摇头:“先不管这些了,我估计这一路上有麻烦可遇呢!”
江静舟坐在车上,身旁是许若飞和程睿,他一直在凝眉思索着,突然他叫了句“停车!”
许若飞忙指挥司机将车停下,他和程睿都不解地望着江静舟。
江静舟的面容沉静严峻:“若飞,你赶快带几个人去跟上天舒他们!有个细节咱们都忽略了!前面为了保密,某些隐秘情况思扬都不太清楚?这一路究竟是太危险了!你还是跟上前去,一定要保护好云雀同志的安全!”
向晖的车来到183师防地,他没下车,对卢筱生低声吩咐了一句,卢筱生会意,开车门下车,进了师部大楼中。
向晖沉吟片刻,忍不住也下了车,站在院子里凝望着四周,远处的操场上,没有了往常经常可见到的士兵们训练的场景,院落里面一片沉寂,在这深秋季节竟然有一丝凄清寂寥之意。
卢筱生匆匆从楼里出来,来到向晖身边低语道:“江师长确实动身去541团开会去了!”
向晖点点头,转身上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