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其实我不想和他说这事儿的,这已经是两个月前事了,那会儿我特害怕;但本能的反应,我不应该告诉爸,于是我跑到六百家,我小声告诉六百,“我流血了,流了好多血,我会不会要死了?”

“啊?怎么会这样?”六百也手足无措。

后来六百带我去找她姐姐,结果六百的姐姐给我拿了一块柔柔卫生巾,让我垫在**里,并且安慰我说不用怕,过几天就好了,六百看了惊讶的问我,“感觉怎么样?”

“肚...子...疼…”我咧着嘴说。

“哇哦。”六百的眼神由惊讶转成羡慕,然后对着她姐说:“姐,我能也用一块吗?”

“你不行。”六百的姐姐是特干脆一人。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快走,别打扰我学习。”

后来,我便自己到商店按照记忆中的包装,买了一包卫生巾,因为我发现那东西不是一劳永逸的。

而现在我之所以和老爸说这事儿,完全是因为我觉得他不关心我,所以我要拿出点他不知道的事来炫耀。

爸果然惊讶了,不过就那么一瞬。

“现在?”

我摇头,却不再说话。

“好好休息,明天上学。”爸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屋。

我当时莫名的失落,无比的失落。

不过后来我发现家里会多了大大小小一包包的卫生巾,我知道是爸买给我的,一年年这般,直到上高中开始,爸不再为我买卫生巾了,因为他也很少回家了。

而六百,却是半年后才来例假的,那会儿她特兴奋,因为她终于和我一样了。

店里的音乐又开始转换,是那首《哑巴的呐喊》,默客传奇第二张专辑的主打曲,也是唯一一首好评超过《域外》的歌,同样是六百写的曲子,她真是个音乐天才。

六百吸完一根烟,喊了服务生,将空酒瓶晃了晃,示意服务生再来一瓶。

而六百始终没有问我为什么戒烟,还好她没有问,因为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那时我得知阿瑶怀孕了,我承认这个事实让我瞬间失去了理智,心中的怨恨与压抑一股脑的涌来,我恨那些人,恨那个伤害了阿瑶的男人,心中的理智从那一刻开始渐渐崩溃。

我极力劝阿瑶打掉,而她却坚持要留下这孩子,她不愿听我的,她执拗地坚持。那一刻,阿瑶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并且开始求我帮她,求我原谅她,可我当时真的无法控制心中的怒火,她怎么可以在这件事上求我帮她?我要拿什么来帮她?要怎么帮她?她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见我爸,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找三哥,我从心底开始厌恶他们。

看着阿瑶满脸的泪水,我依然狠心地将手抬得高高,其实当我的手掌落到阿瑶左脸上的一瞬,我有后悔,只是想收却已经收不回来,就像那段逝去的岁月。

我口中默默的说了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没人知道我有多狠这个孩子!我把这孩子看成了那段日子的缩影,恨之入骨...

我痴愣地回忆着过去,抬头时正见六百看着一旁,沿着她的目光望去,恰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六百却突然开口:“那个男的在看你。”

“我知道。”

“呵,果然变骚包了!?”六百看着我笑,“过去告诉他,你不行!”

我扑哧笑出声来,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因为“你不行”这三个字我曾与一个叫做沈宁的男孩说过,只是回想起这个人,心头却隐隐抽搐了一下,疼得很。

初中那会儿,我和六百仍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整天横行霸道的架势。而且孙一洋依旧天天来找我们,即使不在一个班级,我们仍然像“三剑客”一样出出进进。

那是初中一年级的足球赛大对决,我们班选出十一名球技最好的男生参赛,由班长沈宁担任前锋,带队冲进了前两名,对手正是孙一洋他们班。

决赛那天,天气特别好,艳阳高照,所有的队员都换好球服,整齐列队。我和六百是拉拉队的主力,但这次我们犹豫了,因为对手是孙一洋所在的班级,我们开始矛盾的不知道该给谁加油。但经过我们俩个严肃的讨论后,决定舍小我,成就大我,班级的利益更重要,我们要为我们自己的班级加油。

决赛在即,整个一年组的同学都来观战,还有老师,校长,教学主任,教务主任,体育督导,保洁阿姨,收发室大爷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