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图书馆怪客
在秦朗被监禁的那间牢房，秦朗和那个诡异声音的较量还在继续。秦朗看到原本凶残的野狼竟然变得那么温驯，不由得对那块石头充满了好奇。
“秦先生，我可以告诉你，那块石头为什么有这么神奇的魔力。我甚至可以帮助你获得下一届的诺贝尔化学奖。”
“你能帮我获得诺贝尔化学奖？”
“是的。”
“全世界有上万名化学家，你为什么单独对我这么感兴趣？”
“因为你的研究，最符合我们的需要。”
“我的研究？是我在金属神经这方面的研究吗？”
“是的。”
“我只希望我的研究成果能造福人类，对能不能获得诺贝尔化学奖没有兴趣。”
“那我们的目标就更加一致了。我就是希望全体人类成员，都不再有任何的痛苦，所以才把秦先生请到这里。”
“既然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能不能现身出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秦先生，你没必要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以提供给你整个地球上最先进的研究条件，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可以了。”
秦朗刚要说“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就不可能和你合作”，忽然发现，面前的墙壁缩进了地面，墙壁后面出现了一个新的房间。他走进这个房间，发现这里比自己的牢房大多了，面前的桌子上还有一堆黑乎乎的石头。看样子，就是那种放在野狼头上马上就能把野狼变温驯的石头。秦朗把石头拿在手里，掂量着密度。他从事金属冶炼研究多年，对各种金属矿石了如指掌，但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矿石。
“秦先生，请问这是什么？”那个充满了寒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矿石。”
“请问是哪种矿石？”
“我又没有特异功能，怎么看得出是什么矿石。不过，这看起来倒的确像是某种金属矿石。”
“秦先生的眼力非常好。我们不但为你准备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原材料，还为你准备了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设备。”那个声音话音刚落，只见秦朗面前的地面忽然裂开，一个摆满了各种仪器设备的巨型桌子升了起来。
秦朗一眼就认出来，这些的确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化学仪器。他所在的大学，因为经费有限，始终没办法购买这么昂贵的设备。他在去国外访问时，在同行的实验室中看到这些设备，每次都很羡慕。
“有了这些设备，秦先生大概可以告诉我这些是哪种矿石了吧。”那个男人的声音说。
“这是每个化学家都可以做到的事情。”秦朗说。
“那就请吧。”
秦朗不再多说，他走到仪器前，熟练地操作起来。他对这些矿石的成分进行检测。随着时间的延续，检测结果这的确是金属矿石，但这些矿石所含有的金属元素，根本不存在于每个化学家都非常熟悉的化学元素周期表上！
秦朗愣住了。这是他从没遇到过的情况。这时，那个声音说：“秦先生，请问你的检测结果是……”
秦朗没有回答他，而是重新做了一遍实验。这次的结果和刚才一模一样。“太奇怪了，这应该是一种金属矿石，可是地球上根本没有这种矿石！矿石里的金属元素，从未被地球上的科学家发现过！”他说。
“既然如此，秦先生，你应该感谢我。是我让你有机会发现从未被发现过的新元素，下届诺贝尔化学奖非你莫属了。”
秦朗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个绑架自己的家伙说得有道理。“你把我绑架到这里，你的目的大概不会是为了让我获得诺贝尔奖吧。我刚才说过的话不会改变的，如果你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不会和你合作任何事，更不会感谢你。”
“其实，我之所以把秦先生请来，是希望秦先生能帮助我解决一个难题。”
“让我帮助你？”
“是的，请看。”这人话音未落，秦朗面前的一面墙忽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屏幕。在屏幕上，一个穿着雪白实验服的男人，正站在一排化学仪器前做着实验，身边还有几个人在紧张地盯着他看。很快，实验完成了，这个男人似乎对实验结果非常满意，先是用力地挥动手臂，接着和实验室内每一个人拥抱着。
“你为什么要拍这些？”秦朗皱起了眉头。他一眼就看出来，屏幕上的男人就是他自己，画面的内容，就是前不久自己实验室里发生的真实情况。
“可以看出，秦先生当时解决了一个重大的科学难题。”
秦朗说：“是的，我成功地掌握了用金属制造人类脑部神经、血管的技术。”那个声音说：“对，秦先生所掌握的这门技术，是这个星球上最先进的，这也就是我们把你请来的原因。我们希望你用桌上的这些金属矿石，制造出一千根人类脑部神经线。”
这天晚上，米大雷和沈美美睡觉后，米小乐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第一时间从**爬起来打开电脑看从图书馆监控室拷贝来的视频。卡莎飞了进来，见他还躺在**，也有点儿纳闷。
“小乐，今天怎么没看录像？”
米小乐摇摇头：“今天，我们班主任孟老师说我这几天上课老打瞌睡。都是因为连续几个晚上我都在看图书馆的视频，直到很晚才睡觉，所以我白天的精神才很差。卡莎，苏扬在图书馆的每一个镜头，咱们都看过好几遍了，可是没能发现任何线索，说不定真的是咱们弄错调查方向了，苏扬其实和秦朗被绑架无关。”
卡莎说：“好吧，咱们再看最后一次苏扬的录像，如果还是没有新发现，咱们就只能放弃这条线索了。”
米小乐答应了，从**爬了起来，打开了电脑。他找到了苏扬的录像，本打算按下播放键，可不小心按下了后退键。他刚要停止播放，忽然发现视频里竟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只见一个男人走进了工具书阅览室，双手揣在裤兜里，慢慢走到了书架深处。这人脸色黝黑，又高又瘦，就像一根刷满了黑色油漆的竹竿。
“泥棍！”
米小乐和卡莎同时喊了出来，他们都万万没有想到泥棍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坏蛋一定和秦朗被绑架有关！”两个人再次同时脱口而出。米小乐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泥棍的一举一动，脸几乎贴到了屏幕上。
“苏扬也去过这个地方！”卡莎说，米小乐点点头，两个人继续看着。过了大概十分钟，泥棍从书架后方走了出来，慢慢走出了摄像头的拍摄范围。
米小乐琢磨了一会儿，说：“他们一定是在这里接头，我们需要重新侦查一下那个阅览室的情况。”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米小乐骑车来到了市图书馆。他乘电梯到了十八层，来到工具书阅览室。他刚要推门进去，门被拉开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米小乐在录像里看到过他，知道他是这间工具书阅览室的管理员。他对米小乐说：“小同学，闭馆时间到了，明天再来吧。”
米小乐说：“老师，我写作文要用到这里的一本书，您让我进去看看吧。”
“闭馆时间一到，就谢绝一切人入内了，我得遵守图书馆的时间规定啊。”
“老师，五分钟，我只需要五分钟，五分钟后我一定出来。”米小乐说着，飞快地钻了进去。
他凭着记忆，来到泥棍到过的那排书架后面。这里大概是整个图书馆读者最少的阅览室了，米小乐看到，架子上的书都布满了灰尘，一看就是长时间无人问津。他沿着书架一步接着一步慢慢走着，眼神始终紧紧盯着书架上那一排排厚厚的书籍。终于，在书架的尽头，他看到一本书上的尘土似乎比别的书要少很多，再细细看，他发现这本书的书脊上，还有几枚按在灰尘里的指纹。毫无疑问，苏扬看的就是这本书了！
米小乐轻轻地把书抽了出来。“《农业知识大辞典》。”他轻轻念着，“一个从事化学工作的科研人员，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来看农业的书，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是，他把这本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发现任何问题。这本书里，最多的是各种农作物的照片。
米小乐愁眉苦脸地把书放了回去。
他回到家里，把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卡莎。卡莎也猜不出是怎么回事。米小乐说：“算了，先不猜了，我今天出了好多汗，得洗洗澡了。”说完，他进了浴室。这天他心情不太好，洗完澡就站在盥洗台前，本来打算对着镜子梳头发，却发现镜子上布满了水汽。他伸出手，用食指在镜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一边写着问号，一边在脑子回想着这段时间跟踪苏扬的过程。这时，他看到镜子上的水汽在变干，那个问号，也在一点点变淡。很快，镜子恢复成干燥光亮的状态了。
“我知道了！”他愣愣地看着镜子，猛地大喊一声，跑出了卫生间。
卡莎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苏扬每次去图书馆，都要在电梯里换一副眼镜吗？”
“记得啊。”
“关键就在这副眼镜上。别人一定是先用隐性笔在那些工具书上写下文字，这些文字，只有戴着苏扬这副眼镜时才能看到。说不定，苏扬自己也会在书上用隐性笔写下内容，通过这个办法和绑架秦朗教授的那些家伙联系。哎呀，我实在太笨了。我从前看过好多电影上都有这样的情节，我怎么一点都没想起来呢。”
“对呀，小乐，一定就是这么回事。但是，我们要弄到那副眼镜，才能知道他们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坏事，他们把秦朗教授绑架去了哪里！”
“放心吧，这种小事交给我！”
“卡莎，你的意思是，你飞进苏扬的公寓里，把这副眼镜偷出来？”
“当然，我今晚就去办这件事！”
“这副眼镜，苏扬肯定会非常仔细地保管。如果被他发现眼镜不见了，说不定秦朗教授都会有危险。”
“那怎么办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先去图书馆，把那本《农业知识大辞典》偷出来，带到苏扬的公寓附近，然后乘着苏扬睡觉的时候，把眼镜偷出来。等我们看完苏扬和那些坏家伙联系的内容，就把眼镜放回原处。这样的话，苏扬根本不会发现眼镜被别人拿走过。”
“小乐，你真聪明，这个主意太棒了！”
这天晚上，卡莎先是带着米小乐来到市图书馆。米小乐在图书馆外面的路灯下等着，卡莎飞了进去，去找那本《农业知识大辞典》。
米小乐往四周望着，因为是深夜，马路上一个行人、一辆汽车都没有。路灯在路面上洒下了昏暗的光线，米小乐孤零零地站在光线里，心想自己在戴上眼镜后，不知道会在书里看到什么内容。那些用隐形笔写下的内容，一定和一件非常巨大的阴谋有关。这个阴谋，一定比那个企图盗窃在市博物馆里展出的古代玛雅人皇冠的阴谋，更加复杂，更加可怕。
卡莎没有让他等太久。毕竟，她已经去过市图书馆很多次了，已经来去自如了。“拿着。”卡莎把辞典往他怀里一扔，又要高速往上直冲而去，又带着他飞进了苏扬的公寓。只见苏扬正平躺着睡觉。那副眼镜就放在他的枕头边。米小乐屏住呼吸，把眼睛拿了起来。
“咱们去哪儿看呢？”卡莎问。
米小乐说：“去秦朗教授的实验室吧。”
这时，在那个古怪的实验室里，秦朗和那个声音的较量还在继续着。
秦朗冷笑着说：“一千根金属神经线？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任何动物只要在头顶被放上这种矿石，就会变得异常温顺吗？”
“你大概在那匹野狼的头部都植入了某种传感器之类的东西吧，可以控制动物的大脑。总之，狼变得温顺，和那块矿石没什么关系。”
“秦先生，你的想象力太差了，我很失望。真正的原因是，这种金属矿石当接收到某种频率的电波指令时，它当时附着在哪个生命体上，它就会自动地控制这个生命体的神经中枢。这也就意味着，这个生命体会对发出电波指令的人百分之百地服从。那块矿石仅仅被放在那匹野狼的头顶，就能完全控制住这个本来异常凶猛的肉食动物，如果把矿石经过冶炼提纯，变成神经线植入人的大脑，那么，这个人也就彻底成为一个奴隶了。”
“你说的这些，实在太可笑了，如果我的学生在试卷上这么写，我一定会打一个零分。”
“我不需要你相信这些，我只需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现在地球上有七十亿人口，其中，各行各业的领袖人物大概有一千人。我需要你制造出一千根脑部神经线。这样的话，我就可以通过这一千个领袖人物，控制全世界了。对了，你可以给这种金属命名。据我所知，能够为一种新的化学元素命名，对于一位化学家来说，可以算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了吧。”
“如果为了你们罪恶的目的，我觉得这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不算什么荣耀，完全就是一种不折不扣的耻辱。”
“秦先生，你别太书呆子了，你想想，如果地球上所有的人类，都不再钩心斗角，那地球上将变得多么美好。”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这七十亿的人类，都变成你的奴隶！你们大概是地球上有史以来最大的野心家了。”
“不，你错了。”
“我错了？你妄图控制全世界人类的大脑，难道不是野心家吗？”
“我的确是野心家，但我不是地球上最大的野心家。”
“你太谦虚了，我对人类的历史还算略知一二，地球上有史以来，还没有哪个野心家想把全体人类都变成自己的奴隶。”
那个男人的声音愈发得意了，声调也越来越高，他喊道：“小小的地球算什么，我要做的是全宇宙的主宰者，我要让宇宙中每一个星球，都向我臣服，每一个生命，都心甘情愿当我的奴隶！”
秦朗摇摇头，叹着气说：“疯了，我看你完全是疯了。”
这是米小乐第一次来到正宗的大学级别实验室。米小乐打量着四周，到处都是散发着高科技味道的仪器。“我们从前上化学课的实验室，和这里一比，简直就像是原始社会。”他赞叹着说。
卡莎得意地说：“这种研究水平，在我们阿尔比星，早在一百多万前就淘汰了。”
“我们地球再怎么落后，但一直在不断地发展，总有一天，我们也能达到你们的科技水平。”
“真有志气。好了，不打扰你了，你抓紧时间研究这本书吧。”
米小乐戴上眼镜，趴在这部厚厚的辞典上看了起来。卡莎开始还在各种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化学仪器中间来回飞着，可她看到米小乐一页页翻着这部《农业知识大辞典》，眉头在越皱越紧，表情也变得异常严肃，就知道他一定有所发现。
卡莎飞到米小乐身旁，轻声说：“小乐，你发现了什么？”
“这本书里，已经有很多空白的地方写满了字，看来绑匪已经通过这种方法和苏扬联系过很多次了。”
“真的是苏扬和绑匪合作，绑架了秦朗？”
“证据确凿。这完全能成为他和绑匪合谋的证据。”
“他们都写了些什么？”
“你看这里，他们第一次联系时，绑匪要求苏扬提供秦朗正在做的实验的进展情况，苏扬把秦朗的实验进展到哪一步都说了，后来绑匪又要秦朗的活动规律，苏扬也告诉了他们。还说他有在等待实验结果时跑步的习惯，建议对方安排得力人员埋伏在他平时的跑步路线上。一旦发现他外出跑步，就能成功绑架他。接下来，苏扬把秦朗的跑步路线仔仔细细地画了出来。这个苏扬，为什么要背叛秦朗呢？我还记得苏扬的资料，他是本地人，从小学到中学一直在本地读书，后来他考上了远洋大学，毕业后就留校工作了，还好几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按说，从他的经历来看，不应该和泥棍他们这些黑社会成员有任何瓜葛啊。”
“是有点奇怪。小乐，咱们把书交给警察吧。那个刑警队长，我看他挺精明能干的，他有了这本书里的线索，一定能查出秦朗到底为什么被绑架，最后救出秦朗，抓住那伙绑匪。”
米小乐点点头，说：“是得把这本书交给警察。但是，还是把书送回图书馆，再让警察去找吧。要不，警察问我是怎么拿到这本书的，不就把你暴露了吗？”
卡莎说：“对，那，你先把书里他们联系的内容都记下来，说不定以后咱们也用得着。”
米小乐答应着，从旁边一只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趴在实验桌上，飞快地那本辞典里苏扬和那伙绑匪联系的内容一字不差地抄写了下来。
“你先把眼镜放回原处，再把辞典送回图书馆。”他把眼镜和辞典递给了卡莎。
卡莎飞走了，这时，米小乐已经累极了。他趴在实验桌上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等他醒来时，他睁开眼，看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卧室里。他明白了，一定是卡莎把睡梦中的自己送了回来。
这一整天，他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刑警队长钟昊知道图书馆里那本《农业知识大辞典》里就隐藏着破案的关键线索。一开始，他想匿名给钟昊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可现在手机卡必须实名购买，这样一来，无论怎么样，警方很容易就能查到是自己提供的线索。警方再查下去，说不定卡莎的秘密就保不住了。可他想了一整天，始终没能找到正确的办法，既把线索告诉钟昊，同时又能隐瞒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