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帕第

四月十二日

星期二

中午十二时三十分

这一消息让马克汉兴奋不已,他站起来,将双手背在身后,开始在房里踱步。而希兹则在一旁大口大口地抽烟,他正努力揣摩着万斯的心思。

在意见还未统一之前,两个人就已经从走廊下的后门走到了客厅。蓓儿?迪拉特刚从德拉卡夫人那儿回来便赶到了这里。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看着马克汉问道:

“今天早上,你对阿尔道夫说过什么没有?他好像很害怕。将房门锁、窗户的闩子全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那样子就好像是怕强盗来犯似的。他还粗声粗气地警告葛莉蒂,一定记得要把大门都锁好才行。”

“啊!原来他是叫曼彻尔要小心!”万斯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这听起来可真有趣!”

蓓儿很快将视线转到了万斯这里。

“是呀!但是他始终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看起来神秘兮兮的。最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直避免到他母亲的身边……这究竟是为什么?万斯先生,我现在感到毛骨悚然呀!”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万斯声音低沉,似乎很疲倦,“我想还是不要胡乱猜测比较好,以免说错话了……”万斯很快闭起了嘴巴,“就让我们等着看吧!也许就在今晚,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但是,对于你,其实没什么好害怕的。”

万斯安慰地笑道:“对了,德拉卡夫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还好。不过看起来仍旧好像是在担心什么。我想大概还是和阿尔道夫有关吧!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在谈阿尔道夫的事。而且,她还问我,最近有没有发现阿尔道夫有点奇怪。”

“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万斯回答说,“但是,你可千万别被他的那种病态所影响。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昨晚,在看戏之前,你好像在书房待了大约三十分钟的时间,我想问,在那段时间里,你的皮包放在哪里?”

万斯的问题令她很吃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回答:

“当我走进书房的时候,我把它和外套一起放在入口处的一张小桌子上面。”

“你的皮包是带锁的吧?”

“是的,因为席加特总是不喜欢穿晚宴服,所以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我通常都会换上白天的外出服。”

“那么,你除了将皮包放在桌上三十分钟以外,昨天一整晚,那个皮包都没有离开过你的手吗?——那么,今早呢?”

“吃早饭前,我曾经出去散步,还是带着皮包去的。回来之后就把它挂在了走廊下的衣帽架上,但是,当十点钟的时候,我准备去看望五月夫人,又将皮包一起带走了。而且我还看到那支小手枪又放回了原处,这是发生在去看望德拉卡夫人之后的事情。在你和马克汉先生来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我的皮包一直都放在下面的射箭室里,之后就一直带在身上了。”

万斯向蓓儿表示了感谢。

“现在,我已经将你的皮包每个时间段所处位置都弄清楚了,关于这件事,以后就不提了,大家将它忘了吧!”蓓儿好像还要问什么,但是,万斯不等她开口,就说,“我们问过你叔叔了,他说你昨晚到广场上的一家餐厅去吃消夜,很晚才回去。”

“每次我和席加特一起出门的时候,没有一次回来得很晚。”她像是一个受到母亲责备的小孩在反驳一般,“他根本不喜欢晚上出去玩。虽然我请求他晚一点再回来,但是他非常绝情地拒绝了,所以,我们十二点半就到家了。”

万斯发出一阵怪笑。

“我问了那么多烦人的问题,对此我觉得很抱歉,对你们的合作我深表感谢……我们现在要去帕第先生家一趟。希望可以从他那儿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我想他这个时候应该会在家吧?”

“一定在家,”蓓儿陪着我们走到了门口,“你们来的前不久,他才刚来过的。他说他有一封信要写,就匆匆回去了。”

就在我们正要走出大门的时候,万斯突然停住了脚步。

“噢,对了。我还有件事情忘问你了。昨晚你和亚乃逊先生一起回来的时候,怎么那么肯定是十二点半呢?你当时看表了吗?”

“是席加特说的!”蓓儿回答,“因为他这么早就带我回来,所以我不太高兴,一进门,就马上恶作剧地问他,现在是几点?他就看了看表,说是十二点半……”

就在此时,玄关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亚乃逊走了进来。看到我们,他有些惊讶,没多久,他又发现了站在一旁的蓓儿。

“啊,你们!”他侧过身子对蓓儿叫道,“是宪兵吗?来抓人了呀?”他向我们投来愉快的目光,“在开什么会议吗?看来我们这里越来越像个警察局了。我来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有一个教师因为嫉妒他的学生史普力格的天赋,所以就亲手将他杀死了……怎么样?你们来这是为了逼问狩猎女神黛安娜吗?”

“你不要再胡说了!”蓓儿脱口而出,“他们都是非常有礼貌的人。我正在告诉他们,你多么可恶——竟然在十二点半就把我带回家来了!”

“哦,我觉得这样做比较好。”亚乃逊笑着说,“像你这样的孩子,怎么可以在外面逗留到很晚呢!”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像一个糟老头在说话?只会一个劲儿地研究那些讨厌的数学问题。”蓓儿越说越兴奋,笑着跑上了二楼。亚乃逊一直看着蓓儿,直到她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过身来戏谑地看着马克汉。

“不知道你们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难道你们有了什么新发现吗?”亚乃逊走向客厅,“我真为失去那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而备感惋惜。事实上,他不该取名为约翰?史普力格。”

“很遗憾,我们并没有带来什么新消息,亚乃逊先生。”对于他的这种调侃的态度,马克汉颇为不满,插嘴说,“目前情况还没有任何改变。”

“这样说来,你们这次来是纯粹的社交访问了?那么,一起吃饭吧?”

“我们认为有权力以任何方法来调查本案。”马克汉语气非常生硬,“所以,我们并没有义务将我们的行动向你报告。”

“噢?是吗?那么现在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你呢?”亚乃逊依然一副嘲弄的语气,“我以为我就是一个你们所认可的协助者呢!其实一个人在黑暗之中摸索前进是很痛苦的呀!”他以夸张的姿势叹了一口气,拿出烟斗,“现在失去了导航器——俾斯麦和我都为之叹息啊!”

万斯听着亚乃逊的诉说,超然世外般地站在门口,猛抽着香烟,之后,又悄悄地踱回屋里来。

“马克汉,刚才亚乃逊先生说得很对。我们之前已经跟他讲好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要通知他。并且他也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

“但是,你之前不是说过,”马克汉抗议道,“叫我们不要提起任何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否则可能会有危险发生……”

“是的。我当时完全不记得自己和亚乃逊先生之间的承诺。我相信,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之后,万斯将德拉卡夫人讲述的昨晚她的经历告诉给了亚乃逊。

亚乃逊听得非常认真,嘲弄的表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是换上了一副陷入沉思的沉郁表情。在几分钟之内,他都只是拿着烟斗,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是问题的关键。”好久之后,他才终于开口表达自己的观点,“看来现在,我们的定数发生了变化。那么我们必须从全新的角度出发,来重新计算这条公式。我想,主教一定是在我们中间的。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威吓五月夫人呢?”

“还记得吗?当看到罗宾死亡的那一瞬间,夫人叫了起来!”

“啊!”亚乃逊兴奋地站了起来,“我懂了!就在罗宾死亡的那天早上,夫人看到了主教!所以,主教特意回来,想要通过打开夫人房门的方式,给夫人一个警告。”

“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吧?那么现在你的公式中需要用到的整数似乎已经备齐了。”

“那个主教的黑棋子你放在哪里了?我想看一眼。”

万斯把手伸进口袋,取出了那颗棋子。亚乃逊将它放在手上,仔细观察了一番。几乎就在一瞬间,他的眼眸里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他转动着手中的棋子,之后,将它交还给了万斯。

“这颗特别的棋子你应该也看过吧?”万斯心平气和地问亚乃逊,“你猜对了,这正是从你们书房里的那个棋盘上拿来的。”

亚乃逊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他说得很快,又望向了马克汉,眼中的嘲弄表情再次浮现,“之前我一直都装聋作哑,就是因为这个。凶手真是阴险狡诈啊!竟然能够将棋子偷偷藏到隔壁家里去。”

马克汉起身向走廊的方向走去。

“亚乃逊,你没有嫌疑。”马克汉回答,“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主教亲手将这颗棋子放到了德拉卡夫人的房门外面。”

“看来,是我慢了三十分钟?很抱歉,这一定很令你失望。”

“如果你的公式写好了,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在即将走出玄关的时候,万斯这么说,“我们现在要去拜访一下帕第先生。”

“你们要去找帕第?为什么要去向一位西洋棋专家请教有关这个案子的问题呢?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单纯地直接接触问题的核心!”

亚乃逊站在那里,一直目送着我们,直到我们过了街口。

到了帕第家,迎接我们的依旧是他那一成不变的安静态度。他看上去似乎已经对人生失去了兴趣,一切的行为都很机械化。他请我们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下。

“帕第先生,今天来,”万斯停顿了一下,“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有关昨天早上史普力格在河岸公园被杀的事情。需要声明,从现在起,所有我们问到的事情都是有证据的。”

帕第点了点头。

“不论什么问题,我都会尽力回答的。我刚刚从报纸上得知,目前你们的侦查工作进行得似乎并不顺利。”

“首先,我想请教你,昨天早上,在七点到八点之间的这段时间里,你人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他的脸上才稍稍地泛起了红晕,回答说:

“当时我还在睡觉,我通常都是九点才起床的。”

“你有没有早餐前到公园散步的习惯?”我知道,通常万斯喜欢在调查时问一些自己也不确定的问题。虽然帕第的生活习惯对于我们的整个搜查行动是无关紧要的。

“是的,”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作答,“但是,昨天早上我却没有出去散步——那是因为我在前一天晚上工作到很晚才睡觉。”

“你是在什么时候听到史普力格死亡的消息的?”

“在早餐时间,厨子告诉我的。至于对整个案子的了解,则是从《太阳晚报》上看到的。”

“那么今天早上你也一定从早报上看到了有关主教的信的报道了?——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说着,眼角却浮现出一抹难得一见的生气表情,“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就算是用数学上的概率来计算,也绝对不会如此巧合的!”

“是的,”万斯表示赞同,“说到数学,那么请问你知道坦索尔公式吗?”

“当然,”他肯定地回答,“在德拉卡教授所著的一本书中,引用过这个公式,那是一本有关世界线的书。但是,说到我自己的数学和物理学,就有些不一样了。我现在已经不会再以自己的西洋棋艺而感到骄傲了。”帕第微笑着,笑声中透出一丝寂寞,“我现在想成为一个天文学家。为了在精神上获得更大的满足,我已经开始投身于天体的研究工作,希望能够发现新的行星。现在在我的屋顶上,就装有一架专为天文研究所用的五寸大的天体望远镜。”

万斯认真地听着帕第说话。几分钟后,他竟然开始和帕第教授谈论起天文学的问题,他们说到了有关皮卡林格教授最近对处于海王星对面的新星所下的判断,全然没有顾及到在一旁的马克汉和希兹的感受。谈话结束之后,他又将话题很自然地转回到了坦索尔公式上。

“上个星期四,你和史普力格、德拉卡还有亚乃逊三人一起讨论坦索尔公式的时候,你们当时是在德拉卡家吗?”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

“那么,你能说说你和史普力格的交情怎样吗?”

“我们只是在亚乃逊那里见过一两次面而已。”

“好像史普力格也有早饭前散步的习惯,而且他也会去河岸公园。”万斯不动声色地问:“那么,你们在那里遇见过吗?”

他的身体似乎有些颤抖,犹豫了好一会儿。

“没有,从来都没碰到过。”他终于作出了回答。

万斯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答案,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看着外面的风景。

“不是听说从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射箭场吗?但是现在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是的。事实上,从外面根本就看不见射箭场。因为墙的对面就是一片空地,谁都没有办法看到箭场这边的情况……不过,我觉得可能会有人看到罗宾被杀的现场的情形。”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万斯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你会射箭吗?”

“哦,很抱歉,我不擅长这种运动,虽然迪拉特小姐曾经教过我,但是,我却不能做一个好徒弟,我曾经也和她比赛过几次。”

说到这里,帕第的声音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柔。虽然我不敢妄下结论,但是明显感觉得到帕第对蓓儿?迪拉特有着浓浓的爱意。万斯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又继续说:“我能体会你的感受,不过我们并没有要揭露他人隐私的意思。目前,我们还在就这两起杀人案件的动机展开进一步的调查。对于罗宾的死因,我们暂时解释为纯粹因争风吃醋所引起的。如果现在能够知道迪拉特小姐的选择,也许可以以此作为我们调查的一个参考。作为他们的朋友,我想你应该会知道一些内情吧?那么能告诉我吗?”

帕第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视线已经飘出了窗外。

“其实我一直认为亚乃逊和蓓儿两人会结婚。但是,这也只是我单方面的一个猜测而已。我还记得,蓓儿曾经清楚地告诉过我,她在三十三岁之前,肯定不会结婚的。”关于蓓儿?迪拉特为什么会和帕第谈到这个问题,我想其中的道理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帕第的感情生活和现实生活也许都不算太成功。

“你觉得蓓儿小姐对史柏林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吗?”

帕第使劲地摇摇头。

“但是,史柏林现在的遭遇,很容易引起蓓儿的同情。”帕第解释了一下。

“听迪拉特小姐说,今早你曾去拜访过她。”

帕第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困惑地说:“我一般每天都会去一趟的。”

“那么,你应该认识德拉卡夫人吧?”

帕第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万斯。

“我虽然认识她,但并不是很熟,”他说,“只是有过几次碰面而已。”

“你曾经去拜访过夫人吗?”

“偶尔也会去的,不过每次都是因为要去找德拉卡,因为这几年来,我开始对西洋棋和数学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万斯点点头,说:

“听说昨晚你和鲁宾斯坦交手了,那么请问结果如何呢?今早我没有看报纸。”

“唉,在四十四回合的时候,我弃子投降了。”他垂头丧气地说,“在中场休息的时候,鲁宾斯坦已经看出了我在进攻上的弱点。”

“迪拉特教授说过,在昨晚你和德拉卡讨论棋盘局势的时候,德拉卡就断言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我不明白,万斯怎么这么轻易地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现在,我可以想象得到帕第此时此刻痛心的感觉。马克汉眉头紧锁地看着万斯,似乎也在责备他的草率。

帕第坐回椅子上,脸立刻红了起来。

“德拉卡昨晚说得实在太过分了!”他虽然这样说,可是却丝毫没有怨恨之意。“他虽然不是一个标准的棋友,但却能够预言比赛的胜负,这就可以表示出他对西洋棋的规矩是十分熟悉的。不过,说实话,我已经将他的预言铭记于心了。在我自认封手的时候,当时的局势已经对我有些不利了,而他却能比我更早地看出对方的心思。并且,他的见解还非常深刻。”他自嘲道。

“胜负是经过多长时间之后才见分晓呢?”万斯问道。

“昨晚我们只下了十四手,是在过了一点钟左右,才分出胜负的。”

“当时一定有很多观众吧?”

“嗯,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观众还是很多。”

万斯将手上的烟熄灭,走向了走廊,看样子好像要走出玄关,但是他又突然站住了,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笑直盯着帕第说:

“黑色主教昨天夜里在这里徘徊过!”

这句话的效果相当惊人。帕第的脸立刻变得僵硬了,他的身体突然向后仰,脸色苍白,嘴唇轻轻地动着,似乎要说什么,但始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看得出,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一会儿之后,他才踉跄着走到门口,打开门,在那里等着我们自动离开。

我们行驶在河岸大道上,准备将车停在七十六街德拉卡家门前,马克汉转向万斯,质问他刚才为什么要问帕第那些话。

“这个嘛!”万斯解释说,“我本来想吓一吓帕第的,想了解一下他到底知道多少内情;但是,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他反应那么强烈,这让我感到惊讶。我不知道这其中会有什么缘由——真的不知道……”

万斯立刻陷入了沉思当中。当车子驶过位于七十二街的百老汇剧场时,他突然直起了身子,对司机说,请他把车开到夏曼广场饭店去。

“我想要弄清楚帕第和鲁宾斯坦昨晚比赛的详细情况。这没有什么特别理由——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在听教授讲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这么做了。从十一点到一点——这么短的时间,要收拾四十四的比赛残局应该是不容易的。”

于是,车子在阿姆斯特丹街与对号街角转弯,之后停了下来。万斯下了车,立刻进入了曼哈顿西洋棋俱乐部。五分钟后,他回来了,手上拿了一张字条,上面写满了字。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兴奋之情。

“也许这只是我的臆测,不过还是很有趣的。”万斯说,“我触礁了。刚才我跟俱乐部的书记已经谈过了,他说,昨晚的比赛一共进行了二小时十九分钟。这场比赛相当精彩,每个人都施展着自己的绝技,是一场心理和棋艺的双重较量。直到十一点半左右,帕第似乎有赢的趋势,不过鲁宾斯坦在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终于将帕第的攻势瓦解了——正如德拉卡之前所预言的那样。可以说,他是一个很有眼光的预言家……”

万斯对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并不满意,接着说:

“和书记谈话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于是我向书记借了昨晚比赛的棋谱,将它抄在纸上,想要拿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万斯将写有棋谱的纸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的皮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