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护佑万民

“儿啊,你记住,身为阴阳师,切记阴阳道化,护佑万民!”

此刻,阿倍不顾父亲的嘱托,一个人穿过村子,头也不回地向着后山逃去。这时,怀中的小白一改往日的安分,竟是挣脱了阿倍的怀抱,挡在了他的面前。

“小白,你这是?”

小白龇着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阿倍。阿倍心知小白的用意,可这次他张开双臂,选择了拒绝:“小白回来!跟我走!”

面对阿倍的怀抱,小白亦选择无视,而是跑到他的身旁,死死咬着裤脚,想要将阿倍往回拽。奈何势单力薄,终是不能拉动阿倍一丝一毫。

阿倍看着小白,又看了看身后,那屹立在壁垒上坚定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的面前。阿倍眉头立时皱紧:“都是笨蛋!”

与此同时,清波村已是一片混乱。村民在骷髅兵的进攻下四散奔逃,哭声与尖叫声不绝于耳。在这血与火的废墟中,神英手执横刀穿梭在房舍之间,刀光所到之处,尽皆荧光四散。但她的双眸并未被杀意侵占,眉眼间尽是阿倍刻下的忧伤。

“这清波村不值得你救?”神英一脸吃惊地看着阿倍。

“没错”

阿倍冰冷的回应立时激怒了神英:“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清楚。”

“不!你不清楚!”神英驳斥着阿倍,眼中依稀浮现着为公输冥所害的弟弟与村人的身影:“你不清楚当你有能力拯救所有人,却只能看着他们尸体的那一刻有多绝望!”

闻听此言,阿倍沉默不语,但眼神之中却燃起一团火焰。

神英见阿倍沉默,以为他的内心松动,赶忙拉住了阿倍的手:“且不论你和村人关系怎样,这清波村好歹也是你的家乡,你真忍心看着村里人死吗?”

“家乡?哼!”阿倍狠狠甩开了神英的手:“你别搞错了,这种忘恩负义的地方不是我的家乡!”

“诶?”神英一脸吃惊地看着阿倍,他似乎和那个心地善良、爱说大话的男孩判若两人。

“十年前,有个男人和你一样,为了这帮白眼狼不惜牺牲自己,从恶鬼的手下保护了这清波村,可结果怎样?结果是他被当成引来恶鬼的灾星,而他儿子受他连累被那群白眼狼赶出了村子,只能住在鸟不拉屎的海边!”言语间,阿倍的眼眶渐渐湿润。

“那个人是你爹?”神英一脸震惊地看着阿倍:“可是,你为什么不和他们解释呢?”

“解释?那时清波村附近只有我爹一个阴阳师,出了恶鬼,他能撇清关系吗?”阿倍冷笑一声。

“这?”神英竟不知如何开口。

“阴阳师是有家世门第之分的,像我爹这样自学成才的阴阳师,终究只是村人眼中的野路子。既然是野路子,那么出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言语间,阿倍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那你告诉我,他要怎么跟这群白眼狼解释呢?”

阿倍的话,令神英陷入沉默:要是当时我救了全村人会怎么样?他们一定会感激我吗?只怕我这人傀儡的身体一定会引起大家的误会。若是到这步田地,召儿会不会也像阿倍这样呢?

“所以说救了他们又能怎样?相比于忍受唾骂,我更希望看到他们的尸体!”阿倍长长呼出一口气,可眼中的怒火却愈发旺盛:“既然我是妖孽,那么见死不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你要是不救他们,那你爹不就白死了吗?”

神英的话恍若一记重锤,直击阿倍的心脏,但村人的唾骂,终究是他迈不过的一道坎:“那是他傻!”

“阿倍。”

“你要是想留下逞英雄,我不拦你!”话音刚落,阿倍抱起小白转身离去。神英欲伸手挽留,可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难道留下是错的吗?”

恍惚间,面前的骷髅兵竟是打掉了神英手中的横刀。与此同时,另外两个骷髅兵左右夹击,持刀向神英砍了过来。三人包夹之际,神英侧身闪过一人的劈斩,双手伸出刀刃,只一个转身,真三具骷髅兵便化作荧光消散。

“好厉害!”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神英的思绪,神英低下头,但见一个头扎冲天髻的小姑娘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什么意思?”神英正疑惑于小姑娘的话,余光中却映出殘刹的身影。却见殘刹挥舞着腰刀一击劈斩,幽蓝色的刀光竟如展翅飞翔的海鸥向着神英飞了过来。

“小心!”神英收起刀刃,抱着小姑娘一个侧翻躲过了殘刹的进攻。可殘刹的攻击似是吸引了所有骷髅兵的注意,数十具骷髅兵从四面八方向神英涌了过来。

眼见这骷髅兵冲了上来,小姑娘被吓得哇哇大哭,紧紧趴在神英的怀里。神英怀抱面前的小姑娘,恍惚间似是看到了召儿的脸。生与死在这一刻重叠,绝望借由长孙召冰冷的肌肤重生,再度笼罩于她的身上。留下,还是逃离,答案在长孙神英的心中渐渐清晰。

“召儿,你也会劝我留下吧!”长孙神英唤着弟弟的名字,轻抚小姑娘的头:“不哭不哭,姐姐带你出去。”

小姑娘缓缓抬头,虽听不懂神英说什么,但那恍若太阳一般的笑容却瞬间驱散了她内心的恐惧。她使劲点了点头,紧紧抱着神英。

“啊!”随着殘刹一声怒吼,周围的骷髅兵发疯似地冲了过来。神英撕下自己的衣袖,紧紧将背上的小女孩儿绑在身上,拾起地上的横刀,眼神格外坚毅。这一刻,她已然明确自己内心的答案。

“走!姐姐带你回家!”

话音刚落,神英冲了过去,在骷髅从中奋力挥杀,硬是从这白骨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生路。殘刹眼见神英即将突围,再次亮出身后的旌旗,数百支幽蓝色的光箭再次袭来。

“糟了!”神英一时来不及躲避,生死关头竟是选择转身直面这箭雨,甘愿做这小女孩儿的盾牌。

就在光箭即将射穿神英的刹那,一道厚实的土墙自她脚下倏然升起,挡下了这暴风骤雨般的箭阵。神英睁开眼,但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屹立在土墙之上

“阿倍,你怎么?”神英一脸吃惊地看着墙上的男子。

“别这么看着我!你以为我愿意来?”阿倍瞥了一眼肩上的小白:“是这个家伙把我拉来救你的。”

神英看着故作不情愿的阿倍,会心一笑,春风般拂过阿倍的面庞。阿倍立时转头看向殘刹,掩盖内心的羞涩。

“阿倍,我记得你说过式神的弱点是体内的符咒,那殘刹的符咒在哪里?”

阿倍轻笑一声:“本来式神的符咒可以藏在体内任何地方,但是这个殘刹由于反噬了主人,所以符咒便会与主人的心脏融合。”

“也就是说,大友的心脏就是殘刹的符咒所在吧?”神英推测道

阿倍点了点头:“只要毁了那里,殘刹就死定了!”

“可这样一来,那个大友岂不是会?”言语间,神英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没错,他会死!”阿倍冰冷地回应道:“不过这也没办法,这是他咎由自取!”

“有没有不伤害他,也能打垮殘刹的办法?”

阿倍一脸吃惊地看着神英:“我说大姐,你的爱心也有点儿限度好吗?那可是要杀了我们的人啊!”

“谁爱心泛滥啊?”神英反驳道:“这个大友好像出身阴阳师世家吧,要是他死在这里,你觉得他们家会放过这个村子吗?”

“这样啊!”阿倍恍然大悟,沉思片刻,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红色的符纸,自土墙上跳到了神英面前:“要想留他一命,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是什么?”神英一脸疑惑地看着红色符纸。

“这是驱魔符!所谓式神本质上也是神魔精怪的一类,这驱魔符是可以驱散邪灵的符咒。”阿倍眉头一皱:“不过式神由于有阴阳师的加持,力量过于强大,所以驱魔符只能暂时驱散式神的部分力量。”

“什么意思?”

阿倍接着道:“也就是说,只要把这个符贴在大友的心脏处,驱魔符会在大友的胸前开一个洞,殘刹的符咒会在这时和大友的心脏强制分离,到时候你透过那个洞就能毁了殘刹的符咒。”

“原来如此。”神英点了点头。

“但这个洞的持续时间非常短,要是错过了时机,想干掉殘刹就只能杀了大友了!”言语间,阿倍将符咒递了过去:

“我知道了。”神英正欲接过符咒,却发现阿倍死死夹着符纸不肯松手,一脸疑惑道:“阿倍,你这是?”

“这个殘刹因为吞噬了大友,力量比之前还要强,现在和我走还来得及。你真打算为了这帮白眼狼送命吗?”

“嗯!”神英没有犹豫,一脸坚定地拿走了符咒。与此同时将背上的小姑娘放了下来。

“这孩子是?”阿倍一脸疑惑道。

“刚刚救下的。”

小姑娘一脸天真地看着神英,眼中露出一丝不舍:“姐姐,你去哪儿?”

神英一脸疑惑地看着小姑娘,把头转向阿倍:“阿倍,她说什么?”

“她问你去哪儿?”阿倍沉声道。

“姐姐要去救村子里的其他人,你跟着这位大哥哥,一定不要到处乱跑哦!”神英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随即将她推到了阿倍身边:“帮我翻译一下哈!”

“哦!”阿倍点了点头,可总觉得哪里不对:“等等!你把这孩子推给我什么意思?”

“当然是让你保护她啊!”

“开什么玩笑?这村里的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阿倍刚要推辞,可神英却已经冲了出去。看着天真的小姑娘,他对着神英的背影大喊道;“我才不会帮你呢!”

神英没有回话,只是不断向前。阿倍眉眼一沉,嘴里呓语着:“做到这个地步值吗?”

眼下,殘刹高举战刀,带着骷髅兵向神英包围而来。神英眼见自己深陷重围,手握横刀冲入阵中。数道刀光闪过,来往的骷髅兵尽是粉身碎骨。眼见阵列在前的骷髅兵抵挡不住,殘刹大喝一声,但见余下的骷髅兵三五成群组成小队,在盾牌的掩护下向神英杀来。

“战阵?”眼见这蘑菇似的战阵分列,阿倍眉头立时皱紧。眼下大友尚未被完全吞噬,殘刹便已能摆阵对敌,而神英只有一个人。即便她武功再高,只怕也无能为力吧。

眼见骷髅兵抱团冲了上来,神英眉头一皱,自怀中掏出数个烟雾弹。一连串爆炸声伴着烟雾在战场四周发酵。被烟雾包裹的骷髅兵失去了视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烟雾中四处乱窜。

殘刹见战阵已乱,双手紧握腰刀,只一挥刀,刀刃下升起的烈风恍若巨龙抬头,瞬间撕碎了烟雾。骷髅军阵尚在,却独少了那个坚定的身影。

“消失了?”阿倍睁大了眼睛,仔细寻找着神英的下落。而此时的殘刹与阿倍一样,幽蓝色的双目写满了疑惑。

“大姐姐在那儿!”小姑娘指着天上一道倩影高声叫喊,阿倍与殘刹同时抬头,但见神英竟是反握横刀,披着太阳的光辉自空中落下,手中的横刀径直插入了殘刹的脖颈。殘刹受此这重击,竟是单膝跪地,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

“她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的?”阿倍目瞪口呆地看着神英。

“还没完!”神英趁殘刹跪倒之际,自它身上跳下,与此同时掏出符咒对准大友的胸口摁了过去。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殘刹经此重击后,依旧反应迅速。却见它竟是一把抓住神英的手腕,将她甩了出去。神英利用惯性一个后空翻俯卧在地,避免了人仰马翻的惨剧。而殘刹趁机缓缓起身,双目杀气四溢。

两边的骷髅兵见神英失去了横刀,纷纷挥刀而来。危急关头,却见地面骤然升起两道土墙,隔开了神英与骷髅兵。

“阿倍?”神英赶忙回头,却见阿倍掐指念诀,瞳孔微微缩小。

“这下我不欠你了!”话音未落,阿倍立刻转过身去,只为避开神英的目光。

神英微微一笑,眼见阿倍的土墙将自己与殘刹放在了一条直线上,心知决战的时刻来临,立时调集全身的力气向着殘刹冲了过去。

殘刹见神英冲了过来,赶忙唤出箭阵。神英拾起地上骷髅兵的盾牌,在其掩护下冲到了殘刹面前。殘刹高举腰刀使出一记开天辟地,在地上留下一道狭长的裂缝。而神英侧身闪过劈斩,掏出符咒对准大友的心脏摁了过去。

殘刹见状赶忙挥出数道刀光,趁机向后撤退。眼见刀光冲向神英,阿倍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心!”

飞鸟似的刀光迎面而来,神英意外地没有躲避。却见她大喝一声,反是蹬地而起,依托盾牌逆流冲向刀光。刀光与盾牌刚一相碰,风压立时横扫战场。

“这家伙是疯了吗?”阿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英在这刀光中逆流而上的模样,渐渐与记忆中的父亲重合。十年前,海岸线前那道用生命筑起的万丈壁垒,而今汇聚在这坚定的倩影中。

“儿啊,你记住,身为阴阳师,切记阴阳道化,护佑万民!”

父亲的嘱托再次映入脑海,可阿倍的反驳却也更加激烈:“可是爹,你拼尽全力保护的万民,到最后却把你当做妖孽,这样的万民值得你保护吗?”

就在这时,一声稚嫩的呐喊风铃般颤动着阿倍的心弦。但见身边的小姑娘拼尽全力大喊着:“大姐姐,加油!”

“加油?”阿倍看着小姑娘奋力呐喊的样子,一时竟愣住了,久远的记忆再度涌上,渐渐模糊了他的双眼。

“大婶儿,我可不可以把儿子留在这里?明天我一办完事,就把他带走!”十年前清波村某户人家门口,助明带着年幼的阿倍低三下四地乞求着一个中年妇女。

“放屁!你个妖人就是想把这孩子丢给我们,然后自己去找快活!快滚!”说罢,中年妇女使劲关上了门。

助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带着阿倍露宿山林。夜里,父子二人静静看着篝火,相依而坐。阿倍看着面色低沉的父亲,一脸疑惑道:“爹,为什么村里人都叫你妖人啊?”

助明摸了摸他的头,嘴角扬起一丝苦涩:“因为他们不理解我啊!”

“那让他们理解不就行了?”

“傻儿子,让别人理解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言语间,助明仰天而望,眼中映满星空:“终有一日,他们会理解我的!”

就在阿倍发愣之时,刀光与神英的盾牌同归于尽。巨大的冲击力弹开了激战中的二人,神英见势不妙,右手射出锁链缠住了殘刹脖颈处的横刀。借由锁链的拉力,飞身向前,左手趁机将驱魔符使劲按在了大友的胸前。

霎时间,大友的胸前立时红光大放,符咒在他的身上开出了一个黑色的洞。而洞中,大友的心脏与殘刹的符咒清晰可见。

殘刹眼见此景,反握腰刀刺向神英,却终是晚了一步。但见神英大喝一声,利用掌心伸出的刀刃刺穿了殘刹的符咒。殘刹大喝一声,周身化作幽蓝色的荧光自大友的身上剥离,而周围的骷髅兵也随之化作荧光四散,恍若星辰散落在饱经**的村落。

“结束了吧?”荧光四散中,神英瘫坐地上,使劲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不多时,一阵清脆的童声渐渐传入她的耳畔:“大姐姐!”

神英回过头,却见小姑娘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大姐姐,你没事吧?”

神英一脸疑惑地看着小姑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时竟不知所措。

“需要翻译吗?”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神英应声抬头,但见阿倍伸出手,目光柔和了些许。

“嗯!”神英握住阿倍的手起身:“你不是说不会帮我吗?”

“这个我早说过,是小白要救你!”阿倍挠了挠头,瞥了一眼肩头的小白:“再说了,你不是答应要帮我修房子吗?要是受伤了,我找谁去?”

神英看着嘴硬的阿倍,会心一笑:“谢谢!”

“谢我干嘛?”

“要不是你的话,那个殘刹我真没法打败他!看来这清波村第一阴阳师,你当之无愧!”

“什么当之无愧,我本来就是嘛!”言语间,阿倍面色一沉:“不过,若是村人把你当成妖孽,你会后悔吗?”

神英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会。”

“为什么?”阿倍一脸吃惊道。

“已经做过了,后悔也晚了!”神英不以为意地回应道:“再说,终有一天他们会理解我的!”

“这样啊!”阿倍看着神英,仰头看着天边。此刻已是日暮时分,晚霞中透出了几分夜色,他不禁呓语着:“今晚的星星一定很美吧。”

“瑶子!”

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但见一对衣着朴素的渔家夫妇哭着向阿倍身边的小女孩儿跑来。

“爸爸!妈妈!”小女孩见状,赶忙跑了过去,母女在泪水中紧紧相拥。而男子却突然上前,一拳将阿倍打倒在地:“你这可恶的妖孽!离我女儿远点儿!”

“阿倍!”神英赶忙上前查看阿倍的伤势,眉眼写满了愤怒:“你是谁?干嘛打人啊?”

男子一脸疑惑地看着神英,用蹩脚的官话说道:“你是唐土人?”

“没错!”神英瞪着眼睛回应道:“为什么要打他?”

“谁叫他欺负我女儿?打他算是便宜他了!”男子紧紧护着妻女大喝道:“再说这村子被妖怪袭击,一定和他有关系!看他爹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也是个灾星!”

“闭嘴!”神英正要上前理论,名为瑶子的小姑娘冲破母亲的怀抱,毅然挡在了她的面前:“爹,大哥哥没有欺负我!”

“瑶子?”男子一脸吃惊地看着女儿瑶子。

“大哥哥不是灾星!是大哥哥和大姐姐打败妖怪的!不许爹爹打大哥哥!”说罢,瑶子竟是张开双手,挡在了父亲与阿倍中间。

看着瑶子挡在自己身前,一脸坚定的模样,神英嘴角微微扬起。语言在这一刻,竟是突破了地域的限制。而更令她吃惊的是,阿倍的眼眶红了。小姑娘稚嫩的喊声,恍若太阳一般彻底驱散了他内心缠绕十年之久的阴霾。

“原来如此,爹!”阿倍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男子大喊道:“喂!你给我听好了!我是阿倍清野,是阴阳师阿倍助明的儿子!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最伟大的阴阳师,用实力让你们认同我!”

说罢,阿倍拉其神英向村口跑去。

“诶?你刚刚说的什么?怎么突然跑了?”神英一脸疑惑地看着阿倍。阿倍没有回话,只是一脸坚定地拉着神英出了清波村。夕阳渐渐褪去,夜幕缓缓拉开。星河横亘长天,恍若万丈壁垒护卫万家灯火,其间一个坚实的身影屹立壁垒之上,映刻在阿倍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