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对不起,我作弊了
在霍家住了下来,明苏伊很是放心我这样的选择。
在身体还算舒服的时候,也会问我,和霍君延进展如何。
我每次都逃开,笑说,哪有什么进展?我们就是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心虚。
朋友这个词,也应该加个“前”字。
暧昧、藕断丝连,大致成为了我和霍君延的现状。
这一天我躺在房间的大**,耳边是近期爱极了的歌,一直都在循环播放着。
“咚咚咚——”
我看向门口,赤脚下床去开了门。
霍家的佣人恭敬礼貌地说:“沈小姐,楼下有您的客人。”
“谁?”我不禁皱眉。
下楼的时候,才终于想明白,也只有可能是他们了。
沈和与胡平。
到客厅,果真见到他们端坐在沙发上,颇为正经。
我一言不发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沈和有些激动,“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才回家?”
他语气的怒火,令我感到诧异。
他这般态度,倒真是令我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发泄你心中的怒火,那么就请回吧。”我不客气地说。
“你——”沈和怒不可遏。
我顺势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如果是让我回去,那么,对不起,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栀子,你误会我们了。”胡平接话。
“那你告诉我,你和我爸结婚纪念日每年都是过假的吗?在我妈妈离开后的一个月,你们就登记结婚了。”
胡平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沈和。
我咬着唇,“要我回去,就要拿出点诚意,我唯一的需要的就是,你们,离,婚,若做不到,那我们就根本就再无见面的必要。”
“栀子,你非要这样逼着我们吗?”
“我逼你们?呵,为何不说是自己咎由自取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把这句老祖宗的名言送给你们。”
在说完这些后,我极好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不打算再与他们耗下去,起身准备离开。
胡平突然站起来,她直视我的眼睛,“我绝对不是你父母婚姻里的第三者,栀子,你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女人。在你父母离婚后,我才和你爸在一起的。”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解释着,并哀求着我去相信她。
沈和在一边沉默不语,我看了看他,又重新看向胡平,“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你决定要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你未免也太轻率行事了?”
这寂静的空间传来脚步声,我们闻声望过去。
“北陌,你怎么来了?”胡平惊讶地问。
“妈。”他的语气里尽是隐忍,似是要对胡平说什么,可到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完完全全被他憋回了心里,脸色变得越来越淡漠,眼里的鄙夷稍纵即逝。“回去吧。”
我清晰地看到了胡平眼里的紧张,她甚至是怯弱着一步一步走近北陌,在她的手快要触及北陌的衣袖时,北陌退后了一步,留给了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的手还悬空着,久久没有放下。
直觉告诉我,她和北陌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要和栀子单独聊会,你去追上北陌。”
“嗯,好。”胡平一脸不自然地说,然后便急匆匆跑远。
这偌大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两种呼吸。
“要说什么?”
“我是你父亲,你不需要对我说话带着敌意,我们并不是敌人。”
“可你骗了我,你骗了我十几年,你让我怨恨了我自己的亲生妈妈那么久,爸,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爸,你内心不愧疚吗?对妈妈,对我。”
“栀子,我从未骗你。那些谣言,是你听来的,不是我告诉你的。在这件事上,我并没有误导你,我只是选择了沉默。”
“这是理由吗?哪怕你说,她没有错,我现在也不会这般自责。”这也是我最在意、最难受的一点。
“栀子,你要听我和你妈妈的故事吗?”
我点头,“要。”
霍君延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看到落地窗外的世界越来越暗,到外面的路灯乍然亮起。
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怎么了?”
我惊醒,猛然回头。
“啊,你回来了啊。”
“你怎么了?”
我撇撇嘴,摇摇头,“发呆入神了。”
“晚饭吃了吗?”
“等你回来一起吃的。”
“那现在吃吧。”
“我突然发现我不饿,你自己慢慢享用吧,我上楼睡会。”刚站起身走了没几步,就被霍君延叫住,“你到底怎么了?”
我回身,扯出了一抹微笑。“你真烦!”
“拖鞋。”
我低头看脚下,才惊觉自己竟然没有穿鞋,回去穿好拖鞋,若无其事地从霍君延身边走过。
回到房间,倚在门后,也不想开灯。
径自坐在地板上,头埋在了膝盖间。
他们明明说好的,一辈子不离不弃,今生今世都厮守在一起。当初许下的誓言,短短几年时间,便变得什么也不是。
他遇到她时,她已然有了相亲相爱的人,他一直等待着,她和爱人分手,他坚持不懈终于把她感动,将她追到手。很快,他们就结婚,生了孩子。起初的生活是甜蜜的,但是他一直觉得她放不下过去的记忆,忘不掉那个曾经的爱人。
他在这份怀疑里越来越伤,他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可是无论做出什么,她都一副信任他的模样,他深知,她永不可能深爱他。
到后来,他开始死心。他认识了另一个女人,他们是朋友,他知道这个女人喜欢他,他明知这样的暧昧要不得,可是他舍不得,长期等待爱的过程里,让他依赖上这个女人给他的关爱。
终于,家里的妻子,他打算用一辈子去呵护的女人要迫切离开他的身边,他不惜用孩子来威胁,她却走得决绝干脆,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他。
一个月后,他和爱他的女人结婚,接受了那个女人的孩子,并想要安稳度过余生。
他说,在他们的婚姻里,没有背叛,有的只是对爱的身不由己。
他说,是他的错,他错在固执地要留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在身边,才铸成了大错。
他说,上苍的安排,他辜负了,如果再耐心等待,也许结局是不一样的。
……
爸,我要怎么做?
我这般为难。
这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残忍,错过即是失去,一点也由不得人,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后来,我做了我该做的。
我把沈和对我说的话如数告诉了明苏伊。
这是她的权利,她有知晓的权利。
“是你把你自己的丈夫推到了别的女人的身边?他想要留下你的,可你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我当初鬼迷心窍,一心要离开,我根本就没有细想,那其实是一种挽留我的方式。我只觉得他狠心,对我太过残忍,明明是他对不起我,在外面有了女人,我要离婚,他却要留下你,让我以后都不能见你。”明苏伊说。
“爸说,在你们的婚姻里,他从来就没背叛你。他只是困惑,是否该继续这段婚姻,正好那时胡平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一时被胡平对他的重视迷惑了,那些关于他出轨的消息是胡平放出去的,他虽然知道,但也多加阻止,因为他想,这样你是否就会重视他,重视这个家庭了。事与愿违,你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的骄傲,他的自信,都被你踩在了脚下。”我在心里无比惋惜着,看到明苏伊受伤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语气缓和了些,“说这些,我并没有要你难过的意思,我只是想,把多年的误会解开。我不希望你们再彼此怨恨。”
很长时间,她都不说一句话,眼睛望向窗外,大概是在回忆,认真的回忆着。
天空蔚蓝如洗,医院花圃里的花开得正艳。
这时光静静流逝。
大四的生活如火如荼进行着,班级里上课的人越来越少,大多数都在图书馆准备考研。
任课老师每次走进教室,都一阵叹息摇头。
我趴在桌上,手抓着笔随意地在白纸上画着。
西米也趴在桌上,面朝着我,咧开一个微笑。“听说你和霍少进展不错。”
“哪里听来的?”
“都住人家家里去了吧。”
“霍君延那烂嘴巴告诉你的。”
“其实吧,我觉得,你就从了霍少吧。”
我坐直身子,很认真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西米,我好像越来越在乎他了。”
我以为一直都会是曲少恩,但是,这一刻,我迷茫了。
“给我说说。”西米端坐着,表现出极有兴趣的样子。
“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我很想……见他。”我如实说。
西米露出邪恶的笑容,“就知道你从前嘴硬。”
“他带我去做心理测试,在测谎仪面前,我作弊了。”
“他跟我说过这个赌,他输了。原来你作弊啊。”西米叹了口气,面露严肃意味,“栀子,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呢?”
“能再给我一年的时间吗?”
“你在等……曲少恩?”
“还剩下一年了,我不想放弃,我死也要死在最后一刻。”
“没有希望的等待,总是来得异常绝望,好在,曲少恩给了你希望,等吧,我以为我很傻,没想到你比我更傻,放弃了那么优秀的男孩。只是,栀子,有时候等来的也许并不是自己希望的。距离产生美,或者,因为距离的关系,曲少恩占了优势。你想清楚了吗?”
我涩涩一笑,“想不清楚了,我糊里糊涂,只能交给时间。”
霍君延自那日起再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尽管我们住在一栋房子里。
明苏伊说,他最近在公司熟悉运营,每天都要忙到很晚。
确实很晚,晚到不管我怎么等,都等不到他人。
我心里一阵失落。
手机握在手里,在客厅里来回走着,踌躇不已。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他依旧没有回来。
“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
信息发送成功后,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我忙走过去,霍君延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入眼。
他大概没料到会见到我,有些吃惊,随即恢复平静,淡淡说:“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大概是在看我发给他的短信,“原来你在等我啊,有事吗?”
“没事。”他依旧面无表情,这让我心里有些不爽。
“明晚是我爸的生日,我们在医院里庆祝。你来吗?”他缓了缓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嗯,我去。”
说完便上楼,进房间,倒在**来回滚了几圈。
虽是碰了冷钉子,可是心口却慢慢漾起连绵不绝的微甜。
这样熟悉的感觉,我知道那是爱情来了。
霍君延父亲生日后,我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所想。
我大概,真的是爱上霍君延了。
心境不是那些年与他在一起时的平静,而是多了几分雀跃。
抵不住心里的困惑,我再次去了刘亚的心理咨询诊所。
他看到我倒是一点都不吃惊。
“我想再做一次测谎测试。”我直言。
“好,你跟我来。”
走出诊所,我的心还在砰砰跳动,快而有力。
“你是爱霍君延的吗?”
“不是。”
……
“你是爱霍君延的吗?”
“不是。”
……
“你是爱霍君延的吗?”
“不是。”
……
最后一次说不是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颤抖了。
我的紧张,刘亚看在眼里,他对我明艳一笑,“你输了。”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我松了一口气。
走出诊所,我抬眼看着天空,被太阳光线微微刺了眼,嘴角情不自禁上扬到最大的弧度。
“霍君延,对不起,我作弊了。那个赌约,是我输了。”发送之后,我愉快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心里终究还是多了几分怅然。
想起了那张脸,想起了他临走时的留言。
我终于明白那句“原来爱情也会比不过时间”的含义。
对不起,曲少恩,我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你啊。
霍君延打来了电话,我竟然有些害羞。
“喂?”
“你刚说的是真的吗?”
“对不起,我上次咬着自己的舌头逃避了测谎仪。所以,你赢了。只是,霍君延,我们慢慢来好吗?我不想承受太大的压力和束缚?”
“好,都听你的,只是,这一次,栀子,我再也不会让你逃走了。”
我无声笑了。
电话那头也在沉默着,我们俩也有这一天,紧张到找不到话题聊下去。
“你今天很忙吗?”
“是,有点。”
“那你继续忙吧,我先挂了啊。”
“嗯,晚点我打电话给你。”
听他说完这话,我就按掉了手机。
手捂着脸颊,我想此刻我的脸,一定红透了。
正要走,手机震动了。
是霍君延的短信,心想着这人还真不嫌麻烦。
“沈栀晴,你刚不会是在害羞吧?”
你又知道了。我在心里嘀咕。
手指按着键快速打了几个字,“是啊,霍少。”
不想要太多的束缚和压力,他那么聪明,一定也是明白的。明白我放下那些年的等待是多么难,明白我暂时接受不了心里不爱曲少恩这个事实。
他说好,都听你的。
那一刻,心里的感动是说不清的。
这难得大度的男人,真惹人爱。
十一月,秋风飒爽,枫叶正盛。
明苏伊坚持出院,我从霍家搬出来,和明苏伊住在了一起。
霍君延的父亲倒没有多出现,我和明苏伊整天都在一起。
其实,毕竟是母女,在很多方面,我们都惊奇相似。
手腕上,我和明苏伊的母女镯,晶莹剔透,常常碰撞在一起,这个时候,我们都会相视一笑。
十二月,因为病情反复,明苏伊不得不又重新住进了医院。
这时我才真真切切体会到LAM这种病的杀伤力非我所想的那般轻易,明苏伊的肺衰竭越来越厉害。
霍先生因为等不到肺源不知上火了多少次。
我们都知道即便是做了肺移植,术后的感染的可能也是极大的,可我们都在赌,赌那百分之二的几率,因为这样,明苏伊才能多活几年甚至十年。
再后来,她和霍先生注册结婚,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那一天,我在病房里给她削平果,霍先生捧着一束玫瑰花来到病房,什么话也没说就跪下了,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明苏伊,你真是我见过最绝情的女人了。可我喜欢,还是那句话,你嫁给我吧。这是我这十年来第二十三次求婚。其中第二十二次成功,可是就差一步,你还是逃婚了。你看,我为了追你,太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俨然就是一个深情的男子。
那平日里在商界高大的形象,是与他求婚的样子无法重合的。
明苏伊看了看我,刚要开口说话,我便忍不住插嘴,“妈,你答应吧。”
霍先生向我投射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明苏伊豁然,“行啊,直接去登记吧。”
他们出来民政局后,我们一起去附近的酒店海吃一顿。
“祁玉还没来。”明苏伊张望着四周。
“书童今天回来,他去接机了,马上就到。”霍先生解释,“放宽心,他不来,我们就不庆祝。”
明苏伊深情地望着他笑了。
想起当初误以为明祁玉要追自己,他说他有未婚妻,明年就回来,一晃眼,一年半都已经过去了。
“她叫书童?”我开口问明苏伊。
“马书童。”
“舅舅说他的未婚妻一定会喜欢我的。”
“那当然,你人见人爱。”霍君延插嘴道,一脸坏笑。
我给了他一白眼,“你还花见花开呢。”
斗嘴刚完,明祁玉就带着一个女人走进包厢。
那便是马书童了,见到她后,我有些幻灭。
因听说她是马爷的女儿,我想在那样环境下长大的女人肯定彪悍。
可是,明祁玉的未婚妻马书童是一个温婉大气的女人。
一头飘逸的长发简单干脆地披散在身后,唇红齿白,一双灵动的眼睛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明祁玉介绍马书童给我们认识。
“喏,这就是你舅妈,现在还说不说我看上你了,你跟你舅妈比起来差好大一截。”
“哼!”我从鼻孔里发生不屑的声音,面对马书童,脸上缓了缓,甜甜叫了声:“舅妈。”
“这就是栀子吧。哎呀,可真漂亮。”马书童捧着我的脸,上来就亲了我两个脸颊。
这开场礼还真火辣辣的。
“来,祝姐姐新婚快乐!”明祁玉举杯庆祝。
霍君延举起酒杯与我的酒杯碰了碰,“祝你在这世间多了一个爸爸疼爱你。”
“谢谢啦!”我有些不自然地说。
霍君延一饮而尽,我也跟着抿了几口酒。
大概是心情好,这一餐吃得特别舒心。
后来,我和霍君延开车去了江边。
因为许墨他们在江边附近的公园里办篝火晚会,也算是他们班级的一次聚餐,许墨打电话通知霍君延时,还很暧昧地添了一句“可带家属”。
这话不高不低,正好被我听见,我适时大声提了一句“那我能不能带着西米去啊?”。
电话那头的人很识趣地挂了电话。
“你带西米去,不是存心破坏他好不容易的恋情嘛?”
“谁让他调戏我?活该!”
“话说,他那女朋友是不是真的和西米长得很像啊?”
“不像,又有点像,反正她的眉眼没有一处像西米,可是看起来就有点西米的影子,不过,许墨这小子这回是认真的,对天发誓绝不是因为人家的貌才和人家好的,是看中实在的,心灵美啊。”
我不屑道:“男人心海底针,他说你就信。”
为了验证他和他女朋友是不是真的情投意合,真心实意,我非常欢迎霍君延自带家属,也就是我,去参加他们班级的聚餐。
因时间还早,我和霍君延手牵着手在江边散步。
江风拂面,虽凉爽却也舒适。
一路走来,听的尽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你侬我侬,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了。
霍君延倒是非常羡慕,直抱怨自己没有这等待遇。
我无奈,主动贴上嘴,封住了他的唇,接下来,一阵激烈,他转为主动,舌尖灵活地在我嘴里挑逗,我被这一场激吻差点夺去了呼吸。
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霍君延,我可不要死得这么悲壮。”
霍君延配合道:“明天新闻头条,霍家公子与一女子在江边激吻,那女子不堪激吻,缺氧致死,你死后也会成名一把,死后留名,不错,不错,呵呵……”
“去你的!”
和霍君延一路打闹,时间倒也被消磨掉不少。
去了公园,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许墨那句“自带家属”可说的真对,情侣可真多。
“霍君延,幸好你有我,不然你大概是不能来参加这类聚餐的,老光棍一个,好丢脸啊。”
“是啊,多谢沈小姐成全!”霍君延俯身作揖。
我笑着推了推他,“贫嘴。”
这人可越来越有趣了。
一晃眼,许墨带着他女朋友来到我们身边,这厮还真是会秀恩爱,穿着情侣装上阵,都是大红色的外套,也不嫌扎眼。
“哟,弟弟,你最近长得越来越水润了,来,让姐姐捏捏红扑扑的小脸蛋。”
许墨一脸抽搐,忙退到他女朋友身后。
他女朋友笑了,“你就是沈栀晴吧,久闻大名了,常听许墨提到你,虽说你是墨墨的姐姐,可是以后我们家墨墨的便宜就不劳你占了,我帮你。”
“许墨,你见色忘友,想当初是谁帮你追……”我话没说出口,许墨就跑过来捂住我的嘴,小心翼翼地去瞥他女朋友的表情。
我笑得更开心了,就知道他有软肋,于是不客气地嚣张的说:“都被我调戏了快四年,不是找一个女人就可以逃离我的手掌心的。”
许墨委屈地冲霍君延喊:“管好你家女人。”
霍君延挑眉,无奈道:“不好意思,兄弟,你也知道,我和她,一向她说了算。”
“嗷嗷嗷嗷嗷,妻管严啊!”许墨痛心疾首。
她女朋友倒是笑个不停,走到我面前,“你还真有趣,交个朋友吧。”
“你也不错。”细看五官清秀,倒真是瞧不出来哪里像西米了,可是,也有那么几秒的时间,是能看出几点相似出来的。
暮色下,我们一群人在公园里展开情侣烧烤比赛,谁在最短的时间烤出最多的东西,谁就获胜,我和霍君延一组,输的人就要真心话与大冒险。
霍君延包了所有的活,用他的话便是,我的女人只要享福就好。
他这话说得声音够响亮,别的女孩都对我表示了各种羡慕嫉妒,与此同时,她们的男友都默默哀叫了一声,那一个个九十度以上的旋转,可是疼得他们有苦说不出,只能握着自己被捏痛的手臂,闷哼。
由此,这场情侣烧烤比赛成为了男孩们之间的比赛,各自较劲。
女孩们聚在一起,喝着饮料,悠闲聊着天,笑声连连,也不管那边的烟火浓烟,以及忙得够呛的爱人。
我没想到,在我自信满满之际,是霍君延输了,尽管他是烤得最好吃的那个人,可是数量没比得过人家。
“先吃,惩罚最后再进行。”
不知谁提议,大家一阵欢呼,女孩们走到桌前,等待着她们各自的男友送上美食。
我嘀咕着,“还以为你样样都行呢,哎,原来你也不完美啊。”
霍君延默默承受着我的嫌弃,一句话也不顶嘴。
不久,就听到隔壁桌女孩纷纷吐出烤肉,“还没熟啊。”
霍君延这才破功,哈哈大笑起来。
我尝着他烤得鸡翅,偷乐,“太美味了。”声音故意提大。
“啊——”男孩们纷纷叫出口。
我摇头,太凄惨了!
偷偷对霍君延说:“他们的手臂一定肿了。”
“就这么现。”霍君延眼神迷离地看着我,露出洁白的牙齿,咬了我手里的鸡翅,“现在你是想赢吃不熟的鸡翅,还是想输吃熟了的且美味的鸡翅?”
“哈哈,我最爱你了。”我谄媚地搂着他脖子,将嘴上的油腻都擦在他衣领上。
吃饱喝足后,许墨一脸幸灾乐祸,“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
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霍君延已经抢先说:“大冒险。”
说完就忍不住笑了,一脸期待的表情。
“大冒险就是,你背着沈栀晴绕江边跑一圈回来。”
“许墨。”霍君延当场发飙,“你敢说你不知道兄弟我脑子里想的什么。”
“知道,不就法式热吻三分钟嘛。可是,哥,我干嘛要让你如意呢?”
“你小子,太不讲义气了。”
霍君延虽是后悔懊恼,但也没有办法,愿赌服输,才是君子所为。
我当然自在,因为我没什么损失。
霍君延蹲下,让我趴到他背上,一下子就把我背起来了,看似很轻松,谁知他突然来了一句:“沈栀晴,你该减肥了,重死了。”
我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拍到他脑袋瓜上,“重你妹!嫌弃我啊!姐姐可是标准身材。”
不过,背着我绕江边走一圈着实给了霍君延苦头吃了,他回去后,腰痛了好多天。
到中旬,沈和让沈叶来学校找我回家,我终究气消,选择了妥协,重新回到那个家。
当晚,沈和亲自下厨做我最爱吃的菜,十分热情。
可是,面对他们,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冷了。
“栀子,爸给你和北陌都买了车,过几天就会送过来。”
“嗯。”
“栀子,来吃菜啊。这土豆牛肉,味道不错,你肯定喜欢。”沈和夹着一块牛肉到我碗里,我机械式地吃进嘴里。
一时之间,冷场是必然的。
就连平日里一向聒噪的沈叶也选择了闭嘴,默默地吃菜。
我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先回房间。”
“再喝碗汤吧。”沈和拿起汤勺为我盛汤,“这鸡汤炖了好几个小时了,很鲜的。”
“你不用这样刻意讨好我,我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走。”我生气地说,“还有,我回来不代表我原谅你们,所以,也别指望我会有好脸色面对你们,也别指望再回到从前的氛围,那是奢望。”
北陌蹙起了眉头,低下头,什么也不参与。
胡平倒是平静,只略微担心地看了眼沈和。
而沈和怔怔地放下汤勺,嘴角上扬,带着苦意,“好,我知道了。”
在我搬回家的第二天,北陌和胡平大吵了一架,搬了出去,胡平怎么大哭大闹,北陌都无动于衷。
我问沈叶发生了什么事,沈叶也只是茫然地摇头,答不知道。
北陌没有住进酒店,而是去了出租的公寓。
这让我更确定,北陌早就有了预谋搬出去住。
一天上午,我拿着胡平给我的地址,去找北陌。
胡平对我非常热切,以为我出面就可以让北陌回家。
我不想驳她意,也只当是为这个家的完整出一份力。
当初我离家出走,北陌来找我,现在主角换成了他,我来找他劝他回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是一片老旧的街道,按照胡平给我的地址,我一家一家看门牌号,终于找到了那栋楼。
公寓楼有六层,大多数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在租住。
北陌就住在六楼,附带一个阁楼。
按了门铃,然后听到里面传来匆匆脚步的声音。
门吱呀被打开,房子里的陈列一览无余。
北陌看到我有些惊讶,“你怎么找来这里了?”
他给我让道,“进来坐。”
我环顾了四周的布置,倒也算整洁干净。
“你为什么要搬出来住?”
“想要更安静地看书。”
“胡说,家里的氛围肯定比这边好,这附近有菜市场,这么吵闹,你怎么静心看书?”我深知,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
和北陌去楼下吃了牛肉面,他让我回家,也可以帮他告诉胡平,不用为他担心,他很好。
“你还真固执。”说完后,我就笑了。当初北陌来劝说我回家未果时候大概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还未到家,就看到胡平焦急地在院子里来回走。看到我后,眼睛大放异彩,走近我,“怎么样了?他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不回来,他让我告诉你,他过得不错,你不用替他担心。他会回来的,只是不是现在。”
胡平变得落寞起来,然后对我说:“你也累了,回房间休息吧。”
“嗯。”
回到房间,看到窗边书桌上的书被外面的风吹得噼里啪啦作响。
这些天一直都在看着这本教育学的书,可是大概是懒散太久了,总觉得自己的记性出现了退化,看书也很不专心。脑袋里经常会想些有的没的,一阵烦乱。
趴在桌上浅眠,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人穿着一身白,看不清楚脸,只一个劲儿对我说:“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说自己是谁,我就在这份紧张感里惊醒过来。
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我连忙开灯,摸着还一直怦怦直跳的心口,室内变得亮堂起来,那份恐惧感渐渐消去,不久便被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