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假期

斯图尔特·布坎南

今年下天我拜方了我的朋友。我有四个朋友,他们非常好。我先去了汤米家,他住在乡下,是个天文学家。汤米给自己造了望远竟,那是他用六英寸厚的玻离自己磨成的。他每天晚上看星星,还让我看,即使当时下着大雨……

“什么乱七八糟的?”希罗德恼怒地抬眼朝上看。

“读下去。读下去。”沃贝克说。

我们能看到星星,因为汤米做了一个东西放在望远竟前,象探照灯一样发射,把天空打了一个洞,让我们正好穿过雨和所有东西看到星星。

“读完天文学家那段了?”沃贝克问道。

“看不明白。”

“汤米等待晴朗的夜空等烦了。他发明了某种东西,可以在云层和大气中开辟一条虚空管道,这样他就能全天候使用望远镜了。相当于射出一道瓦解物质的能量束。”

“鬼才相信你。”

“骗人我是鬼。读下去。读下去。”

后来我去了安玛丽家,待了整整一周。太好玩儿了。因为安玛丽有个波采转化气,可以转化波采、甜采和采豆——

“波采是什么鬼玩意儿?”

“菠菜,菠菜转化器。单词拼写不是斯图尔特的特长。甜采是甜菜。采豆是菜豆。”

当她妈妈让我们吃它们时,安玛丽安了安钮。它们外面保持不变,只有里面变成了蛋羔。婴桃和草每味。我问安玛丽是什么原里,她说是Enhv。

“这我看不懂。”

“简单。安玛丽不喜欢蔬菜,所以她表现得和天文学家汤米一样聪明。她发明了物质转化器。她把菠菜变成了蛋糕,樱桃或草莓味儿。她喜欢吃蛋糕。斯图尔特也一样。”

“你疯了。”

“不是我。是孩子们。他们是天才。天才?我说的什么话?他们让天才相形见绌。这些孩子没法定义。”

“我不信。这个斯图尔特·布坎南的想象力过分丰富了。仅此而已。”

“你这样想?那Enhv呢?这是安玛丽转化物质的原理。虽然花了些时间,我还是弄明白了Enhv的意思。这是普朗克量子方程式:E=nhv。不过还是读下去吧。读下去。好戏在后头。等你们读到懒虫埃塞尔再说。”

我的朋友乔治造模刑飞机,非常好,非常小。乔治手笨,但他用象皮泥制造小人,向他们下命令,然后他们帮他造模刑飞机。

“这什么意思?”

“乔治造飞机那段?”

“对。”

“简单。他制造微型仿生机器人,它们帮他制造飞机。乔治这小子好机灵。不过,还是继续读一读他妹妹懒虫埃塞尔的故事吧。”

他的妹妹埃塞尔是我见过的最赖的女孩。她长得很胖,讨厌走路。所以当她妈妈派她去买东西时,埃塞尔用思考去商店,用思考回家,带回大包小包,她不得不朵在乔治房间里肖磨时间,直到看起来她走了个来回。乔治和我笑她,因为她又胖又赖,但是她进电景院不花钱,看了十六次《何帕龙·卡赛迪》 。

(完)

希罗德瞪着沃贝克。

“了不起的小女孩,埃塞尔。”沃贝克说,“她懒得走路,所以她瞬移自己。然后她费了好大劲儿来掩饰。她不得不带着大包小包躲起来,而乔治和斯图尔特拿她取乐。”

“瞬移?”

“没错。她用意念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

“没这码事!”乔愤愤地说。

“懒虫埃塞尔一出现就有了。”

“我不相信这事儿,”希罗德说,“一个字都不信。”

“你认为这只是斯图尔特的想象?”

“还能是什么?”

“那普朗克方程式呢?E=nhv”

“这也是那孩子虚构的,巧合。”

“可能吗?”

“那就是他在什么书上读来的。”

“一个十岁的孩子?无稽之谈。”

“我告诉你,我不信!”希罗德喊道,“让我跟那孩子谈五分钟,我证明给你看。”

“这正是我想做的……只是这孩子消失了。”

“什么意思?”

“踪影全无。所以我一直在调查本城每户姓布坎南的人家。读到这篇作文的当天,我通知五年级让斯图尔特·布坎南来谈话,他消失了。从那以后再没人见过他。”

“他的家人呢?”

“家人也消失了。”沃贝克紧张地倾身向前,“听着,这孩子全家的所有记录都消失了。一干二净。个别人对他们还有模糊印象,但仅此而已。他们不见了。”

“天呐!”乔说,“他们闪人了?”

“说对了。闪人了。谢谢你,乔。”沃贝克紧盯着希罗德,“多不可思议。有个孩子专跟天才儿童交朋友。重点在于他们是儿童。他们出于幼稚的目的搞出很多奇妙的发明:埃塞尔因为懒得跑腿而瞬移自己,乔治用机器人制作模型飞机,安玛丽因为讨厌菠菜而转化元素。天知道斯图尔特的其他朋友在干什么。也许有个马修为了赶作业发明了时间机器。”

希罗德无精打采地摆摆手,“为什么突然冒出一大群天才?发生什么了?”

“我不知道。核爆炸沉降物?饮用水中的氟化物?抗生素?维生素?如今我们在人体化学方面搞出很多花样,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搞明白,但我做不到。斯图尔特·布坎南小小年纪口无遮拦,当我一开始调查,他就害怕得消失了。”

“他也是天才?”

“很有可能。有相同兴趣和天赋的孩子通常混在一起。”

“他是哪种类型的天才?有什么天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消失了。他掩盖了自己的行踪,毁掉了所有能帮我找到他的文件,然后就从人间蒸发了。”

“他是怎么接近那些文件的?”

“我不知道。”

“也许他是贼中极品,”乔说,“擅于穿墙入室之类的。”

希罗德露出苍白的微笑,“欺诈天才?幕后高人?儿童版的莫里亚蒂 ?”

“他可能是犯罪天才,”注定失败的男人说,“但不要因为他逃走了就失去信心。每个孩子遇到危机都会逃走。他们要么希望无事发生,要么希望事隔千里。斯图尔特·布坎南可能远在千里之外,但我们必须找到他。”

“就想搞明白他聪不聪明?”乔问。

“不,去找他的朋友。我一定要做个图解吗?军队会为能量束出什么价?元素转化器值多少钱?如果我们可以制造真人一样的机器人,我们会变得多富有?如果我们能够瞬移自己,我们将变得多强大?”

一阵令人煎熬的寂静,然后希罗德站起来。“沃贝克先生,”他说,“在你面前我和乔就像是偷鸡摸狗之辈。谢谢你让我们从中分一杯羹。我们会报答你的。我们会找到那孩子的。”

任何人都不可能消失得不留一丝痕迹……即使是假定的犯罪天才。有时候很难找到那一丝痕迹……即使是处理突发失踪事件的专家。但是,有一种专业技术外行们不了解。

“你一直在傻找,”希罗德好意地向注定失败的男人解释,“一个一个地筛查布坎南。其实有很多手段。你不能追查失踪人口。你得查查他留下的踪迹,眼界放开,看他出没出过什么纰漏。”

“天才不会出任何纰漏。”

“我们就当那孩子是天才,类型待定。我们就当他全知全能。可是孩子就是孩子,他一定忽视了什么。我们会找到的。”

接连三天,沃贝克见识了最惊人的搜查伎俩。他们向华盛顿高地邮局查询一户姓布坎南的人家,以前住在那个地区,现在搬走了。有没有任何地址变更卡归档过?没有。

他们拜访了选举委员会。所有选民都登记在案。如果一位选民从一个选区转到另一个选区,通常会把选民转移的记录留底。有没有涉及布坎南的记录?没有。

他们访问了华盛顿高地燃气与电力公司办事处。如果搬家,所有燃气和电力用户必须迁移账户。如果他们搬出市区,通常会要求退押金。有没有任何记录在案的用户姓布坎南?没有。

根据州法律的规定,如果变更住址,所有驾驶员必须通知驾照管理部门,否则将受到罚款、监禁或更严厉的处罚。有没有姓布坎南的驾照持有人给机动车管理局发过这种通知?没有。

他们询问了R-J房地产公司,该公司是华盛顿高地一幢多户住宅楼的业主和经营者,一位姓布坎南的承租人在那里租了一套四室房。R-J公司的租约与其他大多数租约一样,要求房客提供两位保证人的名字和地址。可以提供布坎南的保证人信息吗?不可以。档案中没有这样的租约。

“也许乔是对的,”沃贝克在希罗德的事务所里抱怨道,“也许这孩子真是犯罪天才。他是怎样把每件事情都考虑到的?他是怎样拿到并销毁每份文件的?穿墙入室?贿赂?盗窃?威胁?他是怎样做到的?”

“等我们找到他再问吧。”希罗德冷冷地说,“好吧,那孩子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他没有留下一丝把柄,而我还留着一个花招。我们去见见他们的大楼看门人。”

“我几个月前就问过了,”沃贝克反对道,“他模模糊糊记得这家人,仅此而已。他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他知道别的事情,那孩子想不到需要掩盖的事情。我们去打听打听。”

他们驱车来到华盛顿高地,闯进雅克布·鲁伊斯代尔先生在大楼地下室的家。鲁伊斯代尔先生正在吃晚饭,原本不愿意撂下洋葱烩肝,但被五美元说服了。

“关于布坎南那家人——”希罗德开口说。

“我以前都告诉他了呀。”鲁伊斯代尔打断他,手指着沃贝克。

“好吧。他忘了问一个问题。我现在可以问吗?”鲁伊斯代尔重新检查了一遍五美元钞票,点点头。

“有人搬进或搬出建筑物的时候,管理员通常会记下搬家公司的名字,以防他们破坏大楼。我是律师,我懂这个。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建筑物,万一打官司用得上。对吧?”

鲁伊斯代尔面露喜色。“哎哟喂!”他说,“你说的对,我都忘到脑后了。他根本没问过我。”

“他不知道。你记下了帮布坎南家搬家的公司的名字,对吧?”

鲁伊斯代尔跑到房间另一头,来到凌乱的书架前。他抽出一本破烂的日记本,舔湿了手指开始翻页。

“在这儿,”他说,“雅芳搬家公司,车号G-4。”

雅芳搬家公司没有记录表明有一户姓布坎南的人家从华盛顿高地搬走。“那孩子太小心了。”希罗德喃喃道。不过,该公司的确记录了那天在G-4车上干活儿的人都有谁。这些人在下班签退的时候被请去问话,威士忌和现金恢复了他们的记忆,他们模糊地想起了华盛顿高地那份活儿。活儿干了一整天,因为他们必须开车去布鲁克林的一个鬼地方。“哦,上帝!布鲁克林!” 沃贝克嘟囔道。在布鲁克林哪里?在枫叶公园路的什么地方。门牌号?想不起来了。

“乔,买张地图。”

他们查看了布鲁克林的街区地图,找到了枫叶公园路。果然是个鬼地方,这条路绵延了十二个街区,再往前大概就是阴曹地府了。“那里可是布鲁克林,”乔咕哝道,“每个街区都比其他地方的长一倍。我知道。”

希罗德耸耸肩。“已经很接近了,”他说,“剩下的事只能跑腿了。每人分担四个街区,每幢房子,挨家挨户。列出所有十岁左右孩子的名字,然后沃贝克就可以筛查了,很可能他们用了化名。”

“布鲁克林每平方英寸有一百万个孩子。”乔抗议道。

“如果我们找到他,每天就能赚一百万美元。现在我们走吧。”

枫叶公园路又长又曲折,路两旁是一字排开的五层住宅楼。人行道上是一字排开的婴儿车和坐着老太太的野营椅。路牙下停着一字排开的小轿车。排水沟旁是一字排开、用白粉粗粗画线的棍球场 ,形状像拉长的钻石;每个竖井盖都成了本垒板。

“这地方跟布朗克斯 很像,”乔伤感地说,“我有十年没回布朗克斯了。”

他伤感地沿着街道朝自己的街区信步走去,下意识使出城里人的技巧,迂回穿行在棍球游戏之间。沃贝克回忆起这次分别时满怀怜惜,因为乔·达文波特再也没回来。

第一天,他和希罗德都以为乔找到了蛛丝马迹,这给他们鼓了劲儿。第二天,他们意识到蛛丝不可能缠住乔四十八个小时,这让他们泄了气。第三天,他们不得不面对事实。

“他死了,”希罗德平淡地说,“那孩子搞定了他。”

“怎么讲?”

“杀掉了他。”

“一个十岁的孩子?”

“你不是想知道斯图尔特·布坎南是什么类型的天才吗?听我的吧。”

“我不信。”

“那你解释一下乔。”

“他退出了。”

“没人会放弃百万美元。”

“可尸体在哪儿?”

“问那孩子。他是天才。他大概想出了难倒迪克·特雷西 的花招。”

“他是怎么杀掉乔的?”

“问那孩子。他是天才。”

“希罗德,我害怕。”

“我也一样。你现在想退出?”

“我想不出怎样才能全身而退。如果那孩子是个危险人物,我们必须找到他。”

“发扬公民美德?”

“可以这么讲。”

“随你便吧,我考虑的还是钱。”

他们回到了枫叶公园路和乔·达文波特负责的四个街区。他们小心翼翼,几乎是偷偷摸摸。他们分头行动,开始从两头向中间推进。进入一幢楼,爬楼梯,挨家挨户拜访,直到顶层,然后再下来查下一幢楼。这差事低效而乏味。偶尔一次,他们在街道上远远瞥见对方正在走向下一幢阴森的楼。而这是沃贝克对沃尔特·希罗德的最后一瞥。

他坐在自己的车里,等待。他坐在自己的车里,发抖。“我要去找警察,”他嘴上嘟囔着,心里很清楚不能去,“这孩子有武器。他发明了某种东西,像其他孩子的发明一样愚蠢:一盏特殊的灯,方便他在晚上玩弹珠,只是可以用来杀人;一台下跳棋的机器,只是可以给人催眠;他制造了一群机器歹徒,方便他玩警匪大战,那些歹徒‘关照’了乔和希罗德。他是天才儿童、危险人物、夺命杀手。我该怎么办?”

注定失败的男人下了车,跌跌撞撞地沿着街道走向希罗德负责的两个街区。“斯图尔特·布坎南长大后会怎样?”他心里琢磨着,“其他几个孩子长大后会怎样?汤米、乔治、安玛丽和懒虫埃塞尔。为什么我不马上逃走?我在这儿干什么?”

黄昏降临在枫叶公园路上。老太太都走了,像阿拉伯人那样折好了露营椅。小轿车都还停在原地。棍球游戏已经收场。但小型游戏在明亮的路灯下开场了,玩瓶盖,玩卡片,玩旧硬币。头顶上,城市雾霭的紫色正在加深,雾霭中透出一颗星星耀眼的光亮。那是落日后的金星。

“他一定知道自己多强大,”沃贝克生气地嘟囔着,“他一定知道自己多危险。所以他才逃走,内疚。所以他才毁灭我们,一个接一个,面带笑容。狡诈的孩子,邪恶的杀戮天才……”

沃贝克在枫叶公园路当中站定。

“布坎南!”他大喊道,“斯图尔特·布坎南!”

近旁的孩子停止了游戏,目瞪口呆。

“斯图尔特·布坎南!”沃贝克因为歇斯底里而嗓音嘶哑,“你能听到吗?”

狂乱的喊声沿着街道传到了更远的地方,更多的游戏停下来。捉人救人、摸瞎子、红灯停、方格球。

“布坎南!”沃贝克嘶喊着,“斯图尔特·布坎南!出来,不管你在哪儿!”

世界静止了。

在枫叶公园路217号和219号之间的巷子里,斯图尔特·布坎南躲在成摞的烟灰桶后面捉迷藏。听到有人叫他,他蹲得更深了。他十岁大,身穿毛线衣、牛仔裤和运动鞋。他一心想着游戏,这一次绝不能再被“瞎子”捉住了。他要藏好自己,找机会安全冲回“老家”。刚在烟灰桶中间安顿好自己,他的眼睛捕捉到了一颗星星微弱的光亮,那是低垂在西边天空的金星。

“星星闪闪亮,星星放光芒,”他满怀童真地低语道,“今晚我看到了第一颗星星,我希望我可以,我希望我能够,实现今晚许下的愿望。” 他停下想了想,开始许愿:“愿上帝保佑爸爸妈妈、我和我所有的朋友,让我成为好孩子,让我永远快乐,把任何想烦我的人赶走……走一条长长的路……永远别再打扰我。”

马里昂·珀金·沃贝克在枫叶公园路当中行走,喘了一口气,准备再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叫。随后他便到了别处,走在一条长长的路上。这是一条白色的路,笔直切入无尽的黑暗中,向前延伸,延伸到永远。这是一条阴森森、孤零零、没有尽头的路,通向很远、很远的远方。

沃贝克走在这条路上,步伐沉重。他像一台惊人的自动机,不能说,不能停,不能想,陷入永恒的无穷。他迈入了一条长长的单行道,不能折返,不能自拔,只能一路走向永远。在前方,他望见了一些同路人的身影,好像一个个的小点。有个小点一定是希罗德。在希罗德的前方,有个更小的点是乔·达文波特。在乔的前方,他可以分辨出一长串渐次缩小的点。他拼命转过头。在他背后,远远走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步伐沉重。而在那身影背后,又一个身影突然显现。接着又一个……又一个……

此时,斯图尔特·布坎南正蹲在烟灰桶后面,警惕地观察“瞎子”的动向。他不知道自己安排好了沃贝克的去处。他不知道自己安排好了希罗德、乔·达文波特和其他很多人的去处。

斯图尔特·布坎南没有意识到自己诱导父母逃离了华盛顿高地,没有意识到自己毁灭了文件、记忆和人,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想被打扰的简单愿望造成了那样的结果。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天才。

他的天赋是许愿。

【后 记】

追逐套路与搜索套路已经存在很久了,今后还将长期存在。二者是成功的代名词(如果处理得有创意),能让你的脉博跳得像苏萨 的进行曲一样铿锵有力。我对好莱坞的编剧们有点儿失望,这么说并不夸张。他们脑子里的追逐,似乎就是两辆汽车的竞速。

追逐和搜索并不是一回事,你可以只取其一,但最好二者兼备。回首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我甚至曾经身体力行。开始只是阅读漫画,随着兴趣越来越浓,我不经意间在漫画上投入了大量财力。我希望自己还记得为哪位英雄破费,绿灯侠?闪星小子?神奇队长?我也希望自己还记得故事的结局。

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不太记得自己的作品。坦白地说,我从来不看任何已经发表的东西,反正在这方面我并不算是独树一帜。我从最具权威的杰德·哈里斯 那里得知,卓越的流行音乐作曲家杰罗姆·科恩 总是记不住自己写的歌。在聚会中,他会被人哄到钢琴前演奏自己的曲子。大家都聚在他周围,但是当他演奏起来,他们一定会纠正他:“不,不,杰瑞!这曲子不是那个调。”他们被迫唱他的歌给他听,以唤起他的记忆。

《星星闪闪亮》是搜索情节配上追逐节奏。我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主思路,但是有段时期,针对另类天才和儿童天才受到大众误解的现象,科幻小说作者们在作品中表现出很大的担忧,所以我猜想自己受到了传染。不,不可能是那么回事。很多年以前,我以一位年轻的夏令营自然辅导员为主角尝试过这个题材,他是白痴天才,遭到非常大的误解。但是他破了一起绑架案,尽管我胡乱给他起了一个名字:伊拉斯谟·高卢。

《星星闪闪亮》中的开场情节和搜索手段都来自骗术研究。布坎南继承人骗局几年前十分流行,很可能还在被用于行骗,只是形式上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同。天知道,这个骗局的变种一直存在。我读大二那年,我的室友在宾夕法尼亚火车站被几名小骗子骗走了一个月的零用钱(二十美元)。几年以后,我在格林的《套傻术》一书中读到完全一样的骗局,这本书出版于1592年。是的,这个骗局的变种一直存在,而且,每分钟都有新的变种诞生。

我在下笔的时候很喜欢这个故事,可是我不喜欢倒数第四段和第三段。这两个段落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与《奇幻与科幻杂志》的托尼·鲍彻发生了争执,老一套的细节之争,这一次我落败了。他想让我在故事结尾详细描述受害者的遭遇,而我不想画蛇添足。我输了,不得不另加了两段。

当我与霍勒斯·戈尔德 因《别无选择》的细节发生争执而落败时,我拿回故事交给了托尼,他原样发表了。当我与托尼发生争执而落败时,我本应该拿回《星星闪闪亮》寄给霍勒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我没那么做,所以现在那两个糟糕的段落我怎么甩也甩不掉了。读到那里,请闭上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