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忽然时间串烧
1、
好开心地往家走， 虽然我使出十成功力的章鱼大法还不能让笑儿那个家伙立刻同意主动跟寒羽和好，但在我的章鱼功威胁下他终于勉强答应会去打篮球。
感觉只是很小很小的胜利，不过……可以好好地邀功一把吧！总算是实现了计划的一点点，一个部分呀！而且家里也算是干净了一点点，一个部分嘛！
哈哈……
几乎是跳着推开家门，却在刹那间心情掉到了谷底。
眼前一片遮天蔽日浓得分不清左右的惨灰色。
这真是寒羽家吗？门牌没错，湮没空间灰蒙蒙的颜色中，静静地坐在那端的人也一定是寒羽无疑。
他手上的那块表是什么牌子的呀，还真不是一般的闪呢！房间里灰尘密布，唯有他的表闪亮地标出了他的准确方位。
发生这样的变化只可能是我的魔法失灵了吧。我的魔法就是为了客厅的干净，把所有能藏进柜子里的垃圾全部塞到柜子里，把所有有碍观瞻的物品全部塞进柜子里
，把所有我不要看到的东西也全部塞进柜子里。
难道我的魔法柜被人打开了吗？
扫地出门！四个大字立即闪现在我的眼前！
还好，还好我有说服笑儿继续参赛。一定要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寒羽，将“扫地出门”扼杀在襁褓里！于是脚步开始向那块表移动……一米……两米……真是好多
垃圾呀。
“逮！”突然不知从何处跳出来一个小东西挡在了我的面前，“来者何人？”
听声音，应该是冰羽。
“冰……”
“哎呀呀！是我们的女神殿下阿木小姐呀！”冰羽打断了我的话，而我忽然有种感觉，很不祥很不祥的感觉。
“冰……”
“女神殿下！你看看这里多美的一片仙境呀！云山雾照好不逍遥！天地间唯有此一片混沌！盘古大爷我即将脱壳而生！从此开创传奇江湖！啊呀呀！呀呀！”
“冰……羽……”
“女神殿下阿木呀！”
我终于看清楚了冰羽的脸，想到了一个成语——藏污纳垢！绝对的藏污纳垢！
“天！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呵呵……”冰羽眨了眨他积满灰尘的睫毛潇洒地一笑，缓缓地张开了他还粘了一小块碎报纸的嘴……
“还不是因为你！我只是习惯地拿饭后甜点，开了一下电视柜！就开了一下而已……接下来就被垃圾潮冲到了壁柜，再被逼退到了杂物柜，爬起来的时候又拉开了
鞋柜！然后……你都看到了！你……你……你……不想做就算了！小冰冰后援会有好多好多人等着报名呢！真是的！你……从今天起被贬了！连贬三十级！从明天
起你就是……是……哦，你以前是什么来着？”
“你给我的封号吗？”
冰羽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常在吧。”
“对！常在！从明天起！你就是九品宫女！就这样定了！”
“冰羽……”烟雾中的寒羽终于发言了，听口气还是站在我这边的。赶快把笑儿的事抖出来，博同情呀！
“那个……我……”
“还说是女神呢！光说不练的家伙！”冰羽再一次打断了我，“没一件事做得好的，早餐是、晚餐是、连家务也是！我说，你呀！明天可千千万万不要出现在球场
上！”
“冰冰，不要吵啦。”
“住口，阿寒！我就要！就要！你呀！明天不要让我见到你！”
“明天？”我的脑子里顿时闪出了千南川那个大魔头的样子，“明天，我要去戏剧社帮千南川。球场……难道明天有球赛吗？”
2、
“明天当然有比赛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果然就不是家里的女神！”灰尘慢慢落下，冰羽的脸也越发清晰起来，“明天是准决赛！清风迎战15年来的死敌太古
高中，可是能不能打破准决赛噩梦的关键战役呢！你这都不知道……嘻嘻……”
冰羽的脸上奇异地露出了笑容，很诡异很邪恶的那种。
“看来，你到我们家来，还是为了我多一点呢！”
天啦！才不是这样呢！
忽然间，我看清了寒羽的脸，灰幕落下后清晰的那张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那双桃花眼也像有意地盯住地面。
“其实……”寒羽依旧没有看我一眼，拿起包径直朝门外走去，“也不是那么重要的比赛，既然答应了千南川就算了吧。我去学校练习一会，晚上不用等我了。
”
说完，他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种时候，我突然也想唱那首笑儿的彩铃歌曲了！再看我一眼呀！一直到出门他都没有看我一眼，虽然口气依旧是那样的平和温柔，但越是平和温柔，越有强烈
的罪恶感在我的心头。
冰羽倒是忽然对我态度转变许多。
但负罪感更加强烈了。
虽然每天有坚持少少的两分钟清洁，虽然早餐和晚餐也有做，虽然……脚还在痛，笑儿那里我也有努力了。
但情况却越来越糟。
第一次觉得我真的不是真正的女神，两分钟的家务一直没有变成三分钟，看到垃圾桶里的作品也从来没有过心痛的感觉，连让笑儿答应去打篮球的小小功劳也……
如果今天没有把他弄过来，他就不会和寒羽再一次发生争执，也就不会说不去。我的成就根本就只是弥补我的过失而已。
默默地躲进自己的房间，好想立刻就冲出去开始洗地板，开始清理，却怯怯地不敢。这个时候出去，连自己都会觉得只是在做表面工作吧。而我再也不要做表面工
作了，一点都不要。我要做真正的女神，是真正的！
晚上寒羽果然没有回来，一直到很晚很晚都没能再看到他。他是不是有意地避开我？
咚，咚，咚！
半夜里忽然的敲门声，心随之一抖。打开门一看，是一盒小小的药膏。
“烫伤、擦伤专用……”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我哪里擦伤了吗？谁给我的？
立即向四周扫描，楼梯角落里露出一双小号的桃花眼，桃花眼的焦点正在我的脚上。
原来冰羽有看到我的脚擦伤了，还买了药……
连忙关上了房门，怕忍不住就要在这个小魔头面前表露出感动来。
哎……
对我这么好，再不努力点，真要被贬了！阿木！
决定了！凌晨五点钟就起床！打扫房间！做早餐！这回一定要他们吃得下去！
3、
认真地打扫房间还真难呢！光扔垃圾就走到脚快断。不知道还有没有死角没发现的？
还有我做的爱心早餐，虽然有一点点黑黑的，但总算没有把盐放错呀！他们有没有吃呢？
寒羽还在生我的气吗？冰羽呢？哇！好想知道呀！
都好想知道哦。
而之所以这么想知道，因为我看不到呀！不管是他们吃早餐的样子，还是他们看到客厅真正被我清洁后的样子，都看不到。
因为……我……在……
郁文学院戏剧社！
上天啦！我究竟在这里干什么！本应该在家好好期待寒羽消气的我，本应该出现在清风篮球场上为寒羽拿毛巾的我，在这郁文戏剧社做什么？
“阿木！把那把椅子给我搬过来！”千南川优雅地抬手，让手指在空中飞过一道华丽的弧线落在我身后一把硕大笨重还长霉的椅子上。看他脸上体贴而华丽的笑容
就好像要我去搬的是一簇玫瑰或者百合一样，完全与实际要我搬的那把椅子没有任何关系。
呵呵……他不知道我今天杀气这么旺，他要负上80%的责任吗？
不是这个红发吸血鬼乘机敲诈，还一大早就连打了三百个电话给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早该在清风学院篮球馆里了！
我下辈子一定要做不守信的小人！（小妮子：……）
完全没有心情去理千南川。
我幽灵般从那张椅子前飘过，只是飘过而已，我才不会帮他搬这把脏得新鲜的椅子呢！
“阿木……呵呵……”千南川还没有放弃要指示我，“阿木，帮我把那簇鲜花搬过来好吗？”
我飞快地瞟了一眼那簇他口里说的鲜花，根本就是一簇塑料花，还是在阴暗的角落里放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包裹在灰尘强烈的爱中的塑料花！
千南川我恨你！
不过好歹来都来了，随便帮他做点什么，满足一下他指使人的欲望，好叫他早点放我去清风啦。
“哦。”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还好有穿戏剧社提供的围裙，不然搞脏了衣服，我可不要第二次作为家属观看寒羽的比赛又那么狼狈。
“阿木啊！拥抱它吧！用你少女满载着男生梦想的怀抱拥抱它吧！花花被你这般……拧垃圾袋一样拧着，会伤心的！花就像少女的心，脆弱而易碎，你这样对它，
它会凋谢的！”
世纪末迎春花男千南川先生，收起你的少女花朵论吧！首先这簇花是彻头彻尾的塑料花，就算曝晒十八个小时再浸猪笼也不会凋谢的！其次，它脏成这样一副抹布
样子，我看这个世界上……对了！只有你才能拥抱它！
我微笑着走到保持着万古不变花魁面容的千南川面前，将那簇塑料花非常非常流畅优雅地送进了他的怀里。
“给它你的拥抱吧！我刚刚问过它了，这簇花是女生哦，它不喜欢同性的拥抱，能让它更加娇艳的只有你了，郁文最英俊最绅士的万人迷南川学长！”
心里其实在说，哼……叫你今天穿易脏的米色绒毛毛衣，叫你逼我来帮忙，叫你随便指挥我，你这个号称万人迷却搞不定一个蔚宝儿的大笨蛋！
“阿木呀！”千南川居然还能保持万人迷的仪容，面部神经之坚强还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呢。
“那边……”他大手一扬，“看小至在服装组多辛苦呀！这正是显示你们牢固的友谊的机会！去吧！”
我还要去清风呢！什么友谊、亲情都顾不上了。不过……这家伙是故意的吧！居然拿着这么多灰尘的花簇扬过来扬过去的！搞得我……
“呀！眼睛进灰了！笨蛋千南川！”
“是我的错！给我一次补救的机会吧！”千南川动情地呼唤着，人已经跳下了指挥台，并迅速摆出了经典的怜香惜玉公子哥造型，鼓起嘴唇在我眼睛上，“呼！灰
尘退散！”
呼卡卡！
“什么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我应该没有听错，就在千南川帮我吹眼中的灰尘时又一声很奇怪的声音。
4、
“声音？”千南川扬了一下头发，“当然是我的咒语起效了，灰尘退散时的声音啊。”
有点想扁他的冲动。
更想扁的还有那边的小至夫妇。
夫君藤原夜蜷缩在小至身边辅导她做针线活，完全一副苦命黄脸公的样子。小至更是……沉沦于苦海不可自拔状。
其实他们的工作，不过就是把借过来的道具服装在关键部位钉上两针，使其不至于从演员身上掉下来，简直是比卡丘都可以完成的工作嘛！这两个人怎么辛苦得像
被厉鬼缠身似的？（比卡丘协会再次发函：强烈谴责你对比卡丘智商的诋毁！）
哎……我就是这么善良，还是去帮他们一下吧，反正也快要到午餐时间了。我可不是想蹭饭哟！我是实实在在看他们两夫妇太可怜，真的不是想蹭饭哟！
……
真的不是想蹭饭啦！
“小至，要不要我来……”
帮你两个字没说出口，说不出口，也不需要说出口。
看到我过来，听到我的声音，两夫妇几乎同时抬起了头。
吓……
果然是娶熊像熊娶马似马！超级帅哥哥藤原夜和顶级废柴妹小至由于挂上了情侣关系，只经过短短的半年时间，表情就基本一致了。
两双一模一样幽怨得沉黑的眼眸，晃动着艰难摇曳、苍白得微弱的火焰，对我呐喊道：“帮我！救命呀！”
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一上午好像所有的人都尽量绕开他们两直径范围三米行走，还有他们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在这做了，一直到现在！就算是重新做几件衣服也够了
吧！（小妮子：那还是不够呢！）
“阿木……呜呜呜……你真是太好了！你就是我的大救星！呜呜呜……你看我的手……呜呜呜……”小至颤抖地举起她那双指头短肉心厚的火锅爪伸到我面前。
三十公分、二十公分、十公分……三公分！她用来博同情的火锅爪直到离我的双眼不到三公分才停住。
“你看！呜呜呜……呀呀呀……咿咿咿……全是被针刺的红点点呢！好可怜的！阿木……还好有你！阿木……”
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这项工作真的只是把该钉起来的地方钉起来这么简单吗？
慢点，先说句题外话，小至呀小至！你真以为把爪爪伸得离我越近，我就会越同情你吗？你知不知道你的爪爪已经近到刚好卡在我的视盲点的距离，我一个好可怜
的红点点都看不见哦！（注：视盲点，也就是两个眼珠刚好都看不到的地方，比如我们就不能看到我们自己的眉心不是吗？）
既然看不见，就不会觉得她有多可怜；又感觉这么地不祥，就更加坚定意志不能帮她。
“啊！小至……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的煤气还没关，火上还炖了猪脚汤，我还是先回家……”
“不要走！”
吓！藤原夜的声音好大，他的脸也好恐怖，黑油黑油的，好像要把我连骨吞掉呢！
“阿木呀！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帮我了！啊！不要连你也抛弃我呀！求求你……阿木呀！阿木呀！阿木……”小至依旧走她熟悉的衰女路线。
“社员！你是我的社员吧！做事啦！”夜也选择了合适的恶男路线。
“咕咕咕……好可怜的，阿木……不要抛弃我！”衰女路线ing。
“社员！快来干活！”恶男路线ing。
……
想不到他们两夫妇居然联合起来一个衰女一个恶男，唱双簧欺负我！更可恶的还有夜根本就不管我同不同意，硬塞了一大堆衣服到我的怀里，还老虎一样地瞪了我
一眼。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地听话了？
“不要以为我好欺负！我还有正经事呢！”我可是又衰又恶的哦！哈哈哈！（小妮子：真的值得高兴吗？）
“阿木啊！……啊……啊……”声音的凄凉程度表明小至已经将衰女路线走到黄金级了呢。
“社员！不做事可是要退社的！退社……就……嗯……？”夜的脑筋果然越来越不灵活了。
“呵呵……”千南川高贵中不失方寸的冰冷笑声适时地在我身后响起，看来他是来给这对衰恶夫妇做外援的来了。
“呵呵……副社长，社团规定有明说可以请事假的吧。”我可不能示弱，看他有什么招术！
“是呀，是呀。不过……”他笑得芙蓉花一般，“退社就没有社团活动的十分哦。”
“那又怎么样？”
千南川的笑容更加甜美酥软：“没有社团活动的十分，年终也就拿不到优秀，拿不到优秀可就无法凭借连续三年优秀学生的名义被保送到清风高中了哦！”
“清风……高中……”
不愧是智慧与美貌共存的腹黑大魔王千南川！出手就是技高一筹无可挑剔！我苦心经营了两年的优秀学生保送计划，难道就因为一个社团分功亏一篑？
我斜过眼睛，静静地盯了他一眼，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完美得让人难以抗拒。算你狠！不就是道具服装吗？难得住衰恶夫妇二人组，还能难得住我吗？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饱含了愤怒和怨念的目光终于缓慢而无奈地朝手中的衣服移了过去。
咦……
不祥感爆发似呼啸涌来！
“这些衣服怎么看上去有一点点不正常啊？今晚要演的剧目好像是……”
“玄武门之变！”千南川潇洒做答，好像这个答案有多了不起一样。（注：玄武门之变说的就是唐朝最有名的皇帝李世明为了做皇帝，发动宫廷政变，在玄武门这
个地方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和弟弟后，成功夺位的故事）
“那么这些唐装怎么有点点像东瀛服饰呢？”
“答对了！这就是东瀛服装，全部都是！”
“那他们两个在做的……”有点崩溃的无力感。
千南川将潇洒表情达到极致，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在把东瀛服装改造成唐装呀！因为衣服是藤原夜的正房夫人小至女士借来的，所以我想小至也是为了能和夜共
同改造服装，度过辛苦而浪漫的一天，才故意这样做的吧。所以我没有理由打扰他们，只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共同来完成这一次浪漫的服装改造计划！”
小至！所有的问题果然还是回归到小至这个智商为零的小白身上！不过……且慢……既然千南大人你完全是处于“好心”给他们夫妇一个浪漫汗水之日，又为何要
威胁我加入呢？
“南川学长，既然是你专门为他们俩准备的……南川学长！喂……南川学长！”
“Hey Hey You You! I don't like your girlfriend! No way! No way! I think you need a new one! Hey…”千南川高分贝地唱着这首专门为小至夫妇准备的
歌，完全无视我的置疑，高调转身，高调离开，只在我即将要被他的行为而暴走、开骂的一刹那，猛然回头！
目光飞刀一样朝我而来！
霹雳闪过！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而他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继续唱歌离开，我却仿佛能听见肚子里千南川的声音响若惊雷：
“不帮忙！你就死定了！”
5、
分针啪嗒啪嗒一步步，终于一步步走到了七点正。
视线范围左偏后34度，可以直线扫描到一块荧光绿色的紧急出口的牌子，牌子上除了EXIT还有一个很明显的标志：郁文！
视线范围正右方往前幕布后方那个黑暗的角落里，黄色的那个假山道具，对！就是那个做得像馒头的假山！左下角红红的那个被咬了一口樱桃记号！对！很小很丑
的那个标志，正是郁文戏剧社千南川副社长引以为傲的社标！
还有我手中正紧紧抓握着的金色麻绳，绳的头上也用红色的丝线绣了个一模一样的生虫苹果！同样也是郁文戏剧社千南川副社长引以为傲的社标！
这一切目所能及的东西都在说明我此时所在的地方是郁文戏剧社，还是郁文戏剧社，确实还是郁文戏剧社！
晚上七点整，我还在郁文戏剧社，并且才亲手拉开了开幕的帷布。
是幻觉吗？这个时间我不应该是在清风学院篮球馆被花痴的潮水浸湿淹没吗？
事实是发生了三件正常人绝对想不到的事情，使我既定的人生轨迹变得如此地凄凉辛酸。
第一件事，恐怖级数三颗星，倒霉级数三颗星。从傍晚六点起，郁文和清风两所学校前后一公里范围内的所有街道，含郁文通往清风唯一的通道就已经被全市的女
生堵成了鱼罐头，据说连全市最能够见缝插针的卷尾巴小黑（流浪狗名）都挤不进去了。
第二件事，恐怖级数四颗星，倒霉级数四颗星。开演前三十分钟我和藤原夜灵魂出壳地发现小至这个蠢到彗星撞火星的家伙，改造的所有唐装都不合格。30%领子
缝死，40%前后混乱，剩下的……千南川已经开始数要赔戏服租出方多少张红票子才能挽回了。
最后一件事，恐怖级数三千颗星，倒霉级数五千颗星。我们最可爱最可爱的剧务多彬学长，打了三次电话给千南川。第一次他说他在来学校的路上，就是肚子有点
点怪怪的感觉。第二次他在市医院，内容保密。第三次，他在直升飞机上，转院到首都的途中，内容依旧保密！
多彬学长！你还好吧？
这就是我这个时候还在在郁文拉幕布、做剧务的原因！这就是我不得不缺席寒羽的准决赛的原因！
随着开演的钟声敲响，郁文话剧社的年末大戏“玄武门之变”首场预演终于开始了。现在即便想临场逃跑也不可能了，唯一的希望只能……
寄托在李老二（李世明）身上了！快点干掉老大（李世明的哥哥）和老三（李世明的弟弟），做皇帝！讲那么多费话干吗！杀两个亲兄弟很难吗？不就两刀，痛快
点！早杀早超升！让我好尽快赶到清风，争取在最后散场的时候让寒羽看到我！这样我就可以说我一晚上都在，你只不过没看见我而已，把责任全部推到他的眼睛
上！呵呵！看他回家还敢不理我！呵呵！
快呀！南川大人（扮李世明）快点给夜一刀！还有那个演弟弟的谁谁谁，也给他一刀！痛快点！快呀！（小妮子：拜托，阿木！才开演好吧？现在就开杀还演什么
？）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小妮子：阿木，刚刚你已经被评为史上最恐怖女主角了。阿木：谢谢CCTV，谢谢Channel V！……）
经过南川大人和夜还有那个某某某在大殿上激烈地争吵的第一幕、南川大人月下独自心理挣扎和独白非常无聊的第二幕、藤原夜气宇轩昂地吟诵志愿和计划还是无
聊的第三幕、还有两人在后花园最后的一次兄弟相见特别无聊的第四幕，终于……
我用万分激动地心情拉下最后一块背景——血战玄武门！
心里那个高兴呀！不过好像此刻也就我一个人这么高兴，场下已经……
几乎全部都是狠狠地揪着胸口的衣服，直勾勾地望着舞台，既期待又担忧，期待中淡淡地担忧，担忧中隐隐地期待，痛苦忧心的样子。好像每个人都想来把剧本修
改掉，让夜最后不用死一样。
哎……这些女生还真是……啊！不要管她们啦！
开杀了！
开杀了！
开杀了！
对！给他一刀！还有气！再补一刀！南川你多刺几下呀！刺重点位置！太阳穴！心脏！肝脏！XX！XX！刺呀！总刺夜的腋下做什么？你有没有常识呀？（小妮子：
装血的袋子在腋下，阿木……）你在诊治狐臭吗？刺腋下会死人吗？刺心脏！肝脏！眉心！XX！XX呀！（小妮子：阿木……）
还有你！夜，现在已经不流行死前狂吐遗言了，现在帅哥要死从来都是一句话不说，直接挂掉！你是帅哥吗？有自信一点！不要再说废话了！死吧！
某某某！你……
果然……不是卖点，直接死！没说一句话！我欣赏你！明天就看通讯录找你的名字。
死了！呜！都死了！
啊~哈哈哈哈！
好难才忍住了胸中的狂喜没有爆发。此刻台下已经哭得泪海一片了呢，甚至还有女生哭得晕倒过去。这个时候我如果笑出来，明天会上郁文奇闻首条的！
死翘翘了，我也可以去清风了！看一下时间……
8点45分！就算是足球赛踢到点球也踢完了，何况是篮球！（小妮子：对不起，阿木完全不看足球的，所以以上纯粹胡说。）
千南川！你给我记住！还是江湖上的狠角色，杀个人用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鄙视你！永远鄙视你！
完了！寒羽一定发现我没有去了。
他会不会赶我出去，把我的行李都丢到街上？呜……好有可能。会不会以后见到我都会把脸转过去还狠狠地发出那种鼻音的愤怒音？呜……还是好有可能！会不会
等我五十岁的时候带了他的年轻姨太太、芝娃娃狗还有流鼻涕的孩子站到我的摊子前面，指着我说那个卖盗版碟的欧巴桑就是当年背叛了他的女人？还是好有可能
的！
嘭！
雷鸣般的一声巨响！安全通道的大门被两个高大的黑影用力推开！
打追光的最最八卦的小至，立刻毫不犹豫，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工作是照亮台上还在最后独白的千南川，立刻打向了安全通道的方向。
银白色的光芒中，两个焦点得不能再焦点的身影。
寒羽！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是为了聚光灯而生，那只能是寒羽！
只是寒羽到这里来做什么？他不是应该才打完比赛吗？他的样子，还穿着汗湿了的球服！连外衣都没有一件，他身后的笑儿也是一模一样球服透湿，可以确定他们
一定才打完比赛。那么……他这么急赶到这里来……到底要做什么？
寒羽凝结着晶莹汗水的眉梢在与千南川的身影交汇之后，忽然小幅度地颤动了一下。然后他飞身绕过前方还沉浸于惊讶中的花痴泥糟，以小至的追光和众花痴的脑
电波都赶不上的速度，跑了过来，一个撑臂跃上了舞台。
这个时候，没有追光干扰的寒羽才终于注意到幕布旁的我。笼罩在一片汗水蒸腾的雾气中的深色瞳孔在我的身上飞速轮过。
这一刻，从他的眼神里，我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
是……来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