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宇宙空间站
苏格明白了什么，他摆了个进攻的架式，但柳素衣道：“不必留手，你用真升龙吧。”
苏格问：“格斗能力是你的超能力吗？”
“不必在乎。你进攻就是了。”
苏格看看她漫不经心的样子，试探着打出一拳，这时他还没用真升龙，但拳到中途，柳素衣用树枝一引一带，他居然打偏了，照理他这一拳就是打在钢筋上也要打断，但这树枝轻飘飘毫不受力。
他疑惑地道：“这就是中国功夫中的四两拨千斤？”
柳素衣扬扬树枝，“尽全力吧。”
他不再留手，拼力一拳，这一回他还使上了瞬移，闪电般一拳欺到她面门，柳素衣的动作看起来缓慢，但每每却后发而先至，当他勉强擦到她身体时，却爆发一团光芒挡开拳力。
“反射波？”他这是第二次见识到超脑战士的反射波，这证明柳素衣至少是A级以上。
苏格不再轻敌，全力以赴，拳头在空中绕个弧形，这一下他拳风力量爆涨，当柳素衣一拦，咔嚓一声树枝断了，他结结实实打在她反射波上。
但他并没有被震退，从上次被白山会围攻他就知道这种反射波的特性，当进攻力量大大超越反射波力量时，反射会中止转变防御。
“叱！”苏格暴喝一声，瞬间魔化，雷王力量大涨，但拳头压下柳素衣仍没退却。
“升级！”他使出二段真升龙，力量暴涨两倍，魔化瞬间反复两次。
柳素衣闷哼一声，退了半步，但仍是顶着他。
“得罪了！”苏格大吼一声，“二段真升龙！”打算一举破掉她的反射波。
砰的一声，反射波像玻璃一样炸裂，眼看一拳要打在柳素衣身上，苏格急忙想收劲，但离得太近已来不及了。
就在他以为柳素衣非死即伤时，她身体轻烟般一飘，一个奇怪的动作不知怎么到了他一侧，左手在他脑后一拨，他收势不住，轰的一声撞在墙上，虽然急忙刹住身形，但还是撞得半个身体都卡在墙里，十分狼狈。
“哈哈哈……”观战的孩子们见他的窘样都大笑起来。
苏格面红耳赤，道：“这不是超能力。”
柳素衣笑道：“你对中国功夫一窃不通。”
苏格比划着她刚才的动作，“你……怎么做到的。”
“来，我教教你。”柳素衣站到他旁边，摆起手势，教他刚才的手法，“武术中称之为混元劲，是以弱胜强的招式，重点不在于力，而在于巧……”
她从手法教起，再教到如何调用体力暗劲和化劲，一教就是大半个小时。苏格这才发现一个简单的动作居然包含有无穷巧妙，针对敌方的攻势，身形，力道都有不同的应对之策，看似普通的动作有着极为丰富的内涵。
“现在，学会了吗？”
苏格摆弄着双手，“还没有，但我会好好琢磨的。”他不由感叹：“中华武术果然是博大精深。”
“慢慢来，学武最忌心浮气燥，急于求成。”
“多谢前辈指点。”他学着古人的样子抱抱拳。
柳素衣笑道：“现在不兴这个了。有机会到红城的话，我的游侠同伴们会很乐意见到你，大伙如果愿意教你几招，你会终身受用。”
“谢谢。”苏格问：“现在，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很想告诉你，你就是救世主。”但她叹了口气道：“不过光知道没有用，你得体验。”
苏格若有所思，“我想我明白了。”
柳素衣微笑点头。
“柳前辈。”苏格声音中有了尊敬，“你们既然是东方人，为什么不投入第二生命的阵营呢？”
“没这个必要。小二很尊敬我们，实际上我们也是第二生命与上帝武装互通有无最重要的纽带。在对付母体的立场上，如果还分东方、西方，实在太狭碍了。”
“是。”
她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苏格，上帝武装想和你放下隔阂，重建友谊的愿望是真诚的。其实不管小二还是上帝武装的领导层，团结的道理大家都懂，只是历史遗留的隔阂始终难以消除，彼此像猎人与猛兽一样害怕着。希望我能明白小二把你独自留在地面上的另一层用意——你会是上帝武装和第二生命更好的纽带。”
苏格讪笑，“你没忘记我对这两个组织都讨厌吧？”
“正因为如此，你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反而是双方都能信任你的理由。”
“阁下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我有一个模糊的预测，近期会有一场威胁到红城安危的大灾难，你会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
苏格想到自己的记忆体失窃，“是因我而起的吗？”
“是的。虽然我们想了许多补救措施，但难保不会有差错。”
“你希望到时我会帮忙？”
“我能看到未来，但未来就像被迷迷蒙蒙的雾遮住了一样，看不太真切。我相信你到时会有正确的选择。”
“我会看着办的。”苏格点点头，“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后会有期。”她向他拱拱手。
“不是说不兴这个了吗？”他哑然失笑，但还是向她也拱拱手。
苏格离开了庄园，到外面罗尼依旧在等候，他牵起罗尼，两名白衣少年又将他传送走了。待他走后，维斯特走进了庄园，问道：“他是吗？”
柳素衣摇摇头，“很遗憾，他不是。”
“真的吗？”维斯特露出失望的表情，“我们为了一个不是救世主的人浪费了您最后的预测能力？”
“并没有浪费。”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与此同时，在第二生命的隐藏之地，吴为向小二汇报，“统帅，上帝武装带苏格见过了柳素衣，但声称苏格并非预言中的救世主。”
小二沉默不语。
“您失望了吗？”
“这不重要。我本来就不怎么相信预言这些东西。何况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
吴为面孔变色，“红城威胁是真的？”
小二声音严肃，“林逸的确出手不凡，对白山会的整顿使我们在白山会的卧底悉数死亡，如今我们对搜索上帝武装的行动一无所知，他们始终没上我们的当。”
吴为明白了，“您抛出苏格实际上在试探？”
“他们不动苏格，说明全部精力放在追查红城下落上。”小二声音掩不住地担忧，“暴风雨前总是格外宁静的。”
“可是您当初说那份名单没那么重要。”
“我已经确认名单上至少有三名上古超脑人还活着，当时觉得不重要是基于一个假设。”
“什么假设？”
“假设所有人都不会背叛。”
吴为惊呆了，“不可能吧？上帝武装的上古超脑人都是坚定的战士，怎么会背叛红城？”
“我只是猜测。但从近来白山会一系列的动静来看，这种感觉越来越强。”
“但白山会能开出什么条件来让他背叛自由呢？”
“有的，比如：成为全世界唯一的超脑人，仅次于母体之下的全球领导者。”
“权力……”吴为喃喃道。
“甚至用不着这么夸张，光一个白山会会长的职务就够吸引人了。”
吴为感叹，“的确，我听着都点怦然心动。”转而问：“那您觉得，当中最有可能背叛的是谁呢？”
小二没有回答，天神之眼再度在黑暗中高亮起来。良久才喃喃道：“我只是猜测，也许……没那么糟。”
然而，世事往往就如此，你觉得事情有多糟，它就真的有多糟，在白山会尤金秘书长的办公室，第一次迎来一位并非白山会成员的客人。
林逸被通知来作陪旁听，但他和秘书处的另外两名工作人员只能坐在外围，而他这个角度很不幸只能看到沙发的靠背，看不到客人的面目，格瑞丝在尤金与客人的谈判区拉起一根黄色警示带，任何擅越者都会格杀勿论。
尤金一如往常，动作优雅地泡着面前一壶红茶，将热气腾腾的茶推至客人面前，“请。”
林逸看到一只焦枯如树皮般的大手将茶端了起来，但只是闻了闻又放了下去，一个老成的声音道：“尤金女士，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们的条件？”
尤金道：“我并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不公平。作为资历最老的超脑人，蓝德塔同时代的战士，声威显赫，功劳卓越，居然不能成为上帝武装的首领，这难道公平吗？”
“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
“末日审判期间您可是在我们必杀名单上榜上有名，我们从不低估超脑人的生存能力，既然没有确认您的死讯，我们当然不会认为您过世了。何况我们还知道，长寿也是您的超能力之一。”
“你是想说：那该死的预言？”
尤金笑了，“那倒没有，我对预言是半信半疑的，但我认为上帝武装的领导层会坚定地相信萝拉……或者说柳素衣这个东方人，实在有点不正常。”
“没什么不正常，她的多次预言都挽救了上帝武装于水火之中，她得到重视是应该的。”
“别误会，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问题是，她的预言并没有让上帝武装走向真正的胜利，如果她是个稍微有点权力欲的人……比如她隐瞒了事实——她并不止三次预言能力，加上她同您一样都有长寿的能力，她是完全有可能最终成为上帝武装的掌权者。”
“这个怀疑上帝武装内部早就有过了。但以萝拉为首的东方游侠团体并没有争权的意思。相反，他们一直致力于寻找‘悬圃游侠’的幸存者或后裔，虽然一无所获，但足以取信于我们的领导层。”
尤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您是暗示我，攻破红城的计划就着落在萝拉身上？”
“是的，她是你们唯一有机会接触到的红城核心人物。”
“感激不尽。”尤金笑逐颜开，“那么你也将告诉我们如何抓到她对吗？”
“我不确定，尽管我对预言这一套不以为然，但我从来没小看她，也许她脑海中早预言到我就是叛徒。”
“所以这次会谈我就是来打消您的疑虑的。”尤金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他，“我们有足够的科学证据，证明萝拉女士的预言能力只是一种模糊推理能力，只是准确度较高，东方玄学的数术推理方法的确妙不可言，但也不是无隙可击。我们已经断定萝拉的预测是基于她头脑中的超级术数能力，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一般，能从浩如烟海的玄学数据中提取事情发展的最大可能性——这就是她的超能力。问题是她每使用一次就会损伤大量的脑细胞，您也知道，人的脑细胞是不可再生的。”
“所以她说她只能预测三次并不是撒谎？”
“没错，当她完成三次就会变成白痴甚至脑死亡。所以眼下她只能做一些小型的推理演算，这些的准确率就低得多了。您能活着与我们见面，足以证明她并没怀疑你。”
对方摆摆手，“我并不是在乎这个，我已经做出了决定，自然也想过其中的风险。我只是想你明白，我已经是全球超脑人的叛徒，如果你们这一次不能一举全歼所有的超脑人，我会陷入永无止境的追杀当中。”
“所以，您有新的条件？”
“是的。”
“请讲。”
“我要离开地球。”
尤金眉毛一扬，“我没明白。”
“我知道白山会有无限的财力和强大的技术，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在月球建立基地还是建一座隐蔽的空间站，或是不为人知的太空城，给我准备一个这样的地方，我要带一个人躲开超脑战争，开始我的新生活。”
尤金眯起眼睛，“我没猜错的话，您要带的那个是个女人？”
“没错。”
尤金笑了，“我想过您是为了权力或地位，没想到是为了爱情。”
“她是个普通人，我不想她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我活得够久了，我只想在人生的最后时间，过一点正常的，平凡的生活。”他长叹一声，“更重要的是，我看不到人类获胜的希望。”
尤金深深地吸口气，“我怎么忍心拒绝如此浪漫的请求。”
“我要看到诚意。”
“马上。”尤金打个响指，一名工作人员打开背后的电视屏幕，只见屏幕上出现一座悬浮在太空中的宇宙空间站。他惊道：“白山会早就有空间站了？”
“您可以先鉴定一下这是不是电影特效？”
“不必了，我对空间技术有点了解，我知道这座空间站是真的。”他仔细看后道：“什么时候建的？”
“您听说过SETI吗？”
“听说过，地外文明调研组织。”
“我们也有个类似的机构，专门侦测外星人和寻找地外文明。”
他瞳孔收缩，“母体真的在寻找更高级的宿主？”
“这就只有母体本尊才知道。我只是告诉您，您的条件完全没问题。这个空间站所有设备一应俱全，您可以在上面享受比在地球好得多的生活。”她又补充了一句，“带上您的爱人一起。”
“它安全吗？”
“绝对安全，保密性是一流的。除了会长和我，再没人知道它的登陆方法。上面的工作人员直至老死也不会回归地球。”
“如果我想回归地球呢？”
“悉听尊便。您会是上面唯一的自由人。”
他五指绞紧了，尤金停了一会再道：“现在，我可以得到答案了吗？”
他长吸一口气，抬起了头，“我不知道怎么对付萝拉，但有个人知道。”
尤金明白了，“维斯特？”
“是的，有我的帮助你们很容易抓到他。”
“合作愉快！”尤金站了起来，面向林逸，“林副会长，你都听到了？”
“是。”林逸起身道。
“现在，由你配合古先生的工作。”
林逸心中一颤，“居然是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