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恶灵召唤阵

凌若雪和端木泽终于找到了地图上的红点，也就是张赫可能在的地方。原本因为浓雾的关系，他们的速度不会这么快，但属于人的血腥味提高了他们寻找的效率。

那是一个废弃的木屋，外围被一圈灌木和野草包围，位置比较隐蔽。屋子腐朽破烂，隐隐还散发着一股霉味，仿佛随时会被一场大雨冲垮，一般人即使看见了，也绝对不会想到里面还会有人。

实际上，屋子里面的确没人，只有一些杂草碎瓦之类。凌若雪和端木泽顺着血腥味，小心翼翼地走进小屋，观察了一圈，终于发现地上有一小块地方比周围干净，由此发现了一条地道。在打开那块地板的瞬间，一股比之前浓烈得多的血腥味铺面而来，他们就知道是找对了地方。

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两人顺着地道里的木梯走下去，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一具尸体。死者面朝里趴在地上，保持着右手往前伸的姿势，衣服上满是血迹。而血迹最多的地方，则是画着一个奇怪图案的地面。而死者，正好躺在这个用鲜血画成的图案中间。

“这个……好像是一个阵法图。”凌若雪拿着手电筒在死者周围走了一圈，拍了几张照片，终于看见了那个图案的大致形貌，以及死者的正脸。那是一张惊恐万状的脸。她定了定神，拍好照片，继续说道：“死者的确是张赫，看上去是死于大量失血，而且死前遇到了什么令他惊恐的事。”她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副口罩和塑胶手套，戴上后蹲下身子，对张赫的尸体进行了初步检查。

“死者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死于大量失血，死亡时间大约是六小时前。死者全身有多处伤口，从伤口的痕迹上看是他自己生前弄出来的……”凌若雪表情严肃：“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右手手腕处有淤青，看上去被什么东西束缚过。”

“我想应该是这个。”端木泽的手电筒照在了墙上，墙上栓着一条铁链，铁链的末端连着一副手铐：“啧，居然是最低级的锁能手铐。应该是‘千面’用拷住了张赫的右手，以防张赫偷跑出来。不过这副手铐虽然不是很新，但完好无损，也没有被解开，张赫是怎么挣开手铐的？”

锁能手铐是专门为异能者设计的手铐。一旦异能者戴上手铐，人会变得没有力气，异能也会被限制无法使用，所以叫做“锁能手铐”。而锁能手铐之所以能限制异能，是因为手铐中含有康纳德物质。依照康纳德物质的含量多少，锁能手铐也分为好几个级别。

“他应该是自己掰断了自己右手的拇指，挣脱手铐后，再把拇指掰回去的。张赫是一个冷漠而又残忍的人，即使对自己也不例外。”凌若雪再次检查了一遍张赫的右手，然后站了起来。

“相比之下，我更好奇的是这个阵法图。它应该还没有完成，但它让我觉得非常邪恶和不舒服，绝不仅仅是因为血的缘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它好像自己会吸血。这大概是张赫面露惊恐的原因，他不知道阵法图会这么贪婪……”

突然，凌若雪发现张赫身子底下压着什么白色的东西。她连忙重新蹲下身子，用手电筒仔细一照，发现是一张沾了血的纸，连忙小心翼翼地把纸抽出来，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凌若雪站起身，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纸。那张纸的上半部分画着一张阵法图，看起来诡异阴森，令人不寒而栗。仔细一看，赫然就是地面上这副用血画的阵法图；下半部分则写着几行小字，但好些字沾上了血看不清楚。

即使如此，凌若雪还是念出了声：“鲜血为图，异能为引，在阴暗之处……这是什么？”凌若雪将手中的纸递给端木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端木泽接过那张纸，仔细地看了一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它应该是恶灵召唤阵，属于被禁千年的阵法。它以异能者自身的鲜血为图，异能为引，在阴暗无光之处，黑夜笼罩之际，献祭生命，召唤恶灵，让恶灵为召唤者实现一个愿望。”

所谓的恶灵，指的是一些生前异能级别很高，实力强大、而又血腥残暴的异能者的灵魂。它们通常都被关押在深渊之中，只有通过某些非常特殊的途径，才能重返人间。不过，恶灵召唤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至少，凌若雪在侦查处待了这么久，从未听人谈起过。

“阿泽，你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看来的吗？我从没听说过什么恶灵召唤阵。”凌若雪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

“在家族的藏书阁，禁书区。那是一本很古老的手书，也是一本孤本。我猜应该是笔记一类的东西，不过上面的记载并不全，有缺页。”端木泽并没有隐瞒：“你知道，我私底下有研究这些东西。”

毕竟是端木家的嫡系少爷，又拥有听觉类异能，端木泽想混进家族的禁书区并不算难。在端木泽眼里，只有了解禁术，才能更好地对付禁术。而且禁术往往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也有些好奇。何况那些书既然没有被焚毁，而是被好好地保存起来，定然有它们存在的意义。

“你觉得，张赫身为一个低级的异能者，是从哪里得到的阵法图？”凌若雪若有所思：“我记得，你们家族的藏书阁上设置了保护阵法，只有你们家族的人才能解开。”

“我不知道。家族的藏书阁上的确设置了保护阵法，管理也确实严格。但是，只要是人做出来的东西，总是存在漏洞，否则我也不可能屡次溜进禁书区，从来也没被发现过。”端木泽揉了揉太阳穴：“虽然保护阵法只有我们家族的人才能解开，而且还有很多条件限制，但是，理论上，外人也可以进来，只要他或她身边带着一个家族的人。不过，像张赫这样低级的异能者，是绝对进不去的。对于外人来说，异能等级低于八级是无法进入的。”

“那么，那张阵法图很有可能是别人给张赫的。那人可能和你们家族有关系，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凌若雪低头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千面’把张赫囚禁在这里，但张赫趁‘千面’一伙人不在，掰断拇指挣脱了锁能手铐。然后他用自身的鲜血，画出了这个恶灵召唤阵。结果阵法图还没画好，他就因为大量失血而死亡了……我想，这应该和那本手书的缺页有关。张赫并不完全清楚画恶灵召唤阵的代价。”

“那他还真是自作自受。”端木泽在知道张赫的死因后，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千面”下的手。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明明他清楚，“千面”与他们端木家族有生死之仇，对他的态度也谈不上和善，甚至还耍了他好几次，但他却会不由自主地希望，“千面”能保持善良的本性，一切安好。

不过，既然张赫的死牵扯到了恶灵召唤阵，那就必须要再和他们现在的上级——执行部行动A组组长龙泉联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