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步步深入

听了千浩充满厌恶的话语，也见到了千浩避如蛇蝎的样子，端木志明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继续说道：“总之你发现了这件事后，绑走了张赫，然后自己伪装成‘何大师’作弄来找他的人，借此暴露这里，引起侦查处的关注。”

“然后你故意伪装成医生张赫，却露出诸多破绽，让端木泽他们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同时你知道，端木泽身边肯定跟着家族派来保护他的人，更是在昨晚直接向他表明身份，借此引我过来，是吗？”

“大体上是没错的。”千浩早已冷静下来，故意叹息着说：“不过张赫的事不是我发现的，而是老大发现的。老大派我来处理这件事，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利用这件事把你引出来。还有啊，我没有作弄来者，我明明是很贴心地为来人解决问题的，最多摸摸人家的小手。那也是安慰他们的一种手段啊。”

千浩没有讲出来的是，老大对他的“贴心”十分不以为然。以致黎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幅糟老头模样的他。好在惩罚的时间不算久，不然他非得恶心到呕吐。当天把全身洗掉一层皮的他，已经再也不想见到那个该死的“灵媒师专用服饰”了！

“黎望也是你的幌子？”端木志明继续问道。

“没错，说起来，黎望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重要人物。我猜你们一定以为，黎望跟我们这些‘犯罪分子’会有什么联系吧。毕竟他的眼睛和老大的几乎一模一样，还偏偏掩耳盗铃似地戴了副老气横秋的黑框大眼镜。”

说到这里，千浩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黎望果然还是太年轻了，经验不足，一副眼镜可没有这么强的伪装效果。这大概也是老大亲手毁掉黎望眼镜的一个因素吧。

——既然眼镜是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存在，那还不如直接毁掉。

端木志明却清楚，依照千浩的性格，即使没有黎望，也会有“赵望”“钱望”“孙望”充当黎望的角色。只是效果可能没有黎望来的好，所以千浩才会讲黎望“可遇而不可求”。

不过……原来黎望的眼睛和“神秘人”的很像吗？毕竟神秘人神出鬼没，即使是地下会的成员，也不一定有亲眼见到他的机会。即使有机会见到他，也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甚至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他的身份一直是个谜。

“……更重要的是，他还引起了伪装成‘何大师’的我的兴趣。虽然你们早就彻查过黎望这个人，估计还对他进行过深度催眠……”看见端木志明隐隐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千浩继续道：“哦，你没必要否认这点，‘梦蝶’在催眠他前，就已经发现他身上有精神系异能的残留了。”

端木志明：“……”这我还真不知道。

“你们没有发现他身上存在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他本人甚至连最低最低的十级异能都没有——不然，你们也不会放心让他进入《异闻录》杂志社，毕竟杂志社里藏有部分你们的真实资料。”

千浩讲到这里，露出的半张脸变得更加神秘莫测、难以捉摸：“但他虽然不是异能者，却算是半个黎家人。而黎家也是异能者中的世家大族，你们肯定无法查得太透彻。”

其实千浩这句话是意有所指了。当初他的事，就是因为端木家族也是异能者世族而无法彻查。或者说得刻薄点，声称维护异能者世界里的正义的侦查处，根本是连彻查的心都没有。

“你又不像端木泽，对我的性格一无所知。对黎望的脸感兴趣这种谎言，你一眼就能识破。”千浩故作苦恼地说：“真可惜黎望不是个可爱又漂亮的女孩子，这样我就不需要说谎了。讲了一个谎言就要用一千个谎言来弥补，要编出这么多有水平的谎言也是很伤脑筋的。”

“……昨晚我找到的，也不是与端木泽分开找地方的凌若雪，而是伪装成她的你，是吗？”端木志明回想起自己昨晚的行动，面上表情没有变化。但心里是否懊悔，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没错，昨晚凌若雪和端木泽分开的时间其实很短暂。现在，他们两个大概还在摸索我留下的抽象派地图吧。”千浩的声音十分欢脱：“相信他们一定能够领悟到我绘画上的天赋的。”

“可惜他们两个都讨厌艺术，尤其是抽象派绘画。”端木志明讲话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仿佛正在出言讽刺千浩的人根本不是他。

“‘梦蝶’虽然不像我们拥有异能‘千变’，而是一位精神系异能者；但有我的帮助，她要伪装成身形和她相差无几的凌若雪，完全没有问题。”千浩其实根本没有与他斗嘴的想法，刚才纯粹是想恶心端木志明一把，自然不会接刚才的话，而是另找了件可能打击端木志明的事。

“所以我刚刚联络的‘凌若雪’，其实都是你那位叫‘梦蝶’的同伙？”端木志明也不计较，见千浩点头，一点就通地继续问道：“刚才和我联络的人，以及和黎望讲话的人，其实都是你。而‘梦蝶’不过是戴了传音器传出你的声音，是吗？”

“没错，‘梦蝶’毕竟不擅长模仿别人的声音，要同时骗过黎望和你也不容易。”千浩故作烦恼地叹了口气。

端木志明：“……”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的表情实在太敷衍了。

千浩声音突然又变得欢快起来：“说起来还多亏了你，多亏你同意了我的计划，在黎望脖子上的纱布里装上特制的信息传感器。加上你的异能，就可以同步做出与黎望一模一样的举止来，还说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话，免得我同时对你、对黎望讲话时露出什么马脚来。”

虽然千浩嘴上是这么说的，但他心里却清楚，当时端木志明就算不想同意也得同意。一方面端木志明想要抓住他，另一方面端木志明还怀疑黎望和他的关系。在他千浩“失踪”的情况下，将黎望转移到另一个房间内，由端木志明躺在原来的病房，伪装成黎望，然后等待他的造访，可能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