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戏法书
谈话结束之后，除了还留恋在饭桌上阿龙其他人都准备离开。阿龙突然喊住了锁侠。
“锁侠，你能再陪我坐一会么。”
“叫我锁风就行了。”锁侠坐了下来。看着阿龙还在吃东西，坐上这些剩的的小菜，阿龙细嚼慢咽一口一口的嚼着白灼甘蓝。吃完之后转过来对着锁侠深鞠一躬。
“我要谢谢你愿意过来帮我们。”阿龙这话说的很郑重。
“哪里的话。”锁侠摆摆手，“要不然九叔劝我我也会愿意来的。”
“不不，您不必客气，我知道你经过极大心里斗争的。”阿龙慢条斯理的说。“我能够感受到，第一次我和九叔上午去找你的时候你是极其不愿意的。我也能猜得到，开锁必然被锁所累。您家里必然是被这个行业耽搁了，所以你不愿意再踏足这个领域，我十分理解。但是你还是不顾一切来救我和九叔。”阿龙放下筷子，“最重要的是，今天还能过来帮我们忙。我还是很高兴的。所以我要郑重的谢谢你啊。”
“哈哈，阿龙你和你爸爸一样，看人很准啊。确实，我心里挺挣扎的。但是……怎么跟你说呢。我打心眼里还觉得挺高兴的、”锁侠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我昨天晚上在解救你们两个人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内心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我经常晚上睡不着，心里特别乱，去庙里祭拜过，询问过大师都不好使。但是昨晚我睡得很香。你知道吗？开这些锁不容易。这种设锁和破锁的过程在他们行内叫“斗锁”，而昨天的那些考题我感觉一定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而我开锁过程中非常专注，我突然在这中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居然让阿龙看见了一种幸福的笑容。他耸了耸肩，“也许锁业真的是我的命吧。”
“真好，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种有一技之长的手艺人。靠本事吃饭是天底下最爽快的事了。”阿龙摸摸自己的筷子，忍不住又去夹了一块蜜汁小排。碗里的最后一块小排就这么消失在阿龙的嘴里。
“说起这个，我想起了一个问题。”阿龙突然好像想起了这次谈话的主题。
“阿龙你不必客气，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问的是我的父亲。”阿龙现在感觉比刚才更认真了。“我又跟九叔聊过，他说你知道我父亲和我母亲的事情。能不能给我讲讲。”
“你像知道什么？”
“你和我父母是怎么认识的？”
“你是说明辉叔啊。”锁侠挠了挠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你那阵5,6岁吧，可能你不记得我了。当然我那阵也不大，十多岁吧。帮着我的叔父打下手，给陆哥做一些列的锁头。”
“你们还做锁头？”
“是啊，开锁的人当然做锁了。”锁侠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当时一些事情的印象我也模糊了。不知道你想具体问什么？”
“我想问天工开物和我家的关系。”阿龙眼神严厉了一些。调查中他在逐渐摸到门道。他隐隐都觉得自己家里的这些事跟这本书脱不开关系。
“那你算问对人了。关于你家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就是关于这个天工开物我知道的比较多。”
“那还请锁哥哥跟我具体说说、”
“我当时年龄小，所以我只被分配了一些很小的机构，其中有一个就是盒子的锁头。”锁侠说起来很兴奋倒还笔画起来。“这个盒子非同一般。平常打开只能拉开一半，若是有手进入盒子想拿书，盒子便会崩出毒刺。将这个手直接扎个对穿。”
“哦，竟然如此神奇？！”
“说来也简单，半开盒子目的就是为了撑开细密的银丝。如果有手伸进来取书就会破坏银丝，然后弹出毒刺。当然你想用假手引出毒刺也是不行的。毒刺击发之后会迅速易燃盒子里的红磷，然后迅速点燃整本《天工开物》。所以除了传说中快如闪电的“灵犀一指”能在毒刺刺穿之前，拿出这本书。便没有别的方法、”
“这个盒子确实精妙之物，但是我没懂，这个跟你们锁匠和开锁有什么关系。”
“哈哈”锁侠哈哈大笑，“这个设计我至今觉得精妙，虽然当时我才十来岁，可是这个设计至今影响力我对于锁具的理解。”
阿龙也好奇起来。他也顾不得什么父母谜团，只想听眼前这个锁侠好好给他讲讲这个螺蛳壳里的江湖，“您赶紧给小的批解批解。”
“这个盒子看似只有快手的功夫一条道路可走，但是其实还有另一个破解之法。也就是只有顶级的锁匠才能打开！”锁侠摸摸自己的下巴。“这个盒子办卡之后，你需要用锁钩挨个挂住银丝的连接处。使整个机构不触发的前提下取走当中的《天工开物》。也就是除了传说中的功夫，只有我叔父这种顶级开锁匠可以选择。”
阿龙听到此处觉得浑身像是通了电一样。这个盒子的开启方法跟茶判官的那个盒子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利用百行会内的顶级能人的传世绝技才能打开。这种勾连着人的保险，有着说不出的玄妙感。阿龙隐约觉得这东西跟什么有关。
不等阿龙继续思索，而锁侠接下来的话却让阿龙更加震惊。
“但是就在我们这个锁盒子即将做好的时候，却传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锁侠摸着自己的额头。“我对那天的印象还算清楚，你父亲来找我叔父说了很多话。但是核心就是说手里的那本天工开物是假的！”
“假的！”
“是的，你母亲应该是研究这本书方面的专家。据她来解释。这本书明朝撰写之后曾经流失过一段时间。等他们再次流传那就是很后来的事情了。但是人们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在国内流传的这一本居然是假的。虽然大体内容相似，但是很多具体数据是不同的。一本专门撰写各种技术的书最忌讳的就是数据和理论出错。”
阿龙睁大眼睛。“那真的在哪？”
“根据我当时听来的对话。我的理解，这本书的真本在日本人手里！”
所谓茶园，既看戏又喝茶，这里的共同特点是角好、戏好、茶叶好、水开。当时名茶园在业务竞争上煞费苦心，各个都有独特“挖角”的门路，甚至连天津著名首户、巨商、新老八大家们的喜庆堂会戏的演出日期，有哪些角色，都打听清楚，为的是报门路邀名角，挽留几天在自己茶园演上几场，以壮声势。
另外这里的真正戏迷虽然大有人在，但五行八作、行商跑合者也把茶园当作最适宜的交易场所，这些“顾曲者”汇集一处还要“各抒己见”，于是高谈阔论者有之，买卖成交者有之，大声喝彩者有之，还有小贩的叫卖声，“手巾把儿”的兜揽声、“弹压席”上军警的说笑声等等，纵横交错喧嚣嘈杂交织成一片，直到中轴戏以后，压轴戏即将上场，罗鼓场面改换一堂，“顾曲者”们这才安静下来，真正欣赏一出杨小楼或者是孙菊仙的两处大戏。
但是这个压轴之前也不能闲着，所以便有很多艺人在此暖场。有的是初来乍到的年轻后生，想在此唱出写名堂间或也有些失去了舞台青春黄金时代，曾经显赫一时的落魄艺人，他们在这里等待着临时邀请配角的任务，以期维持风烛残年。当然这里的门当也不止唱戏一种，什么说相声的，唱大鼓的，变戏法的应有尽有。
这当中有一个穿大褂的老人每天都会在固定时段上台表演中国古戏法。因为西洋魔术传进来，连年兵荒马乱，古戏法正在渐渐衰落。所以捧场的人也不多，老人也只是表演最基础的古彩戏法。什么灯笼、花盆，鸽子，兔子。再有就是四大亮如大碗水、一套缸、火盆、七星盘。都是隔空取物伸手就来。
其他人然是看不出。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个老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首先，观察老人的手法技巧和他的形体运动。从台后行至台前中央站定，从他出台亮相的几步行走中看演员的真功夫_，他步履轻盈，神态自若。老人隔着一个罩衫，进退自如，给人毫无负重之感，九叔说这表明这个表演者佩带得多，吃得力强，功夫属于上乘。再仔细看这个老人身高一米八左右，头大脸阔，肩宽身瘦。这样穿大衫长袍带在身上的彩物能协调而不显得臃肿。
“接下来，你要注意演员的表演技巧和基本功夫。”九叔轻轻的在几人耳边介绍。“你们知道，各彩物全藏在演员身穿的长袍里，但是怎样变才能不露端倪，则要见之于演员的功底。”此刻他们正在茶园的一角观看着这个老者。
“就拿刚才表演的海碗和玻璃塔举例子，在一碰地的刹那间，要完成四个动作；脱勾、揭顶、下幔、回托。甚至，出其它彩物时，他不仅用毯子掩饰，还要撩袍交代。这个表演真是精彩，我是看一次惊叹一次。基本功真是扎实！”九叔的语气中充满了钦佩。
虽然台下观众有说有笑，也没太多人在意。但是能够在上千观众注目之下做到一抖一搭、毯到物出，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比腰精，比小腿高的玻璃塔藏在身上，不露破绽出手利落，不拖泥带水，仅些一招没有扎实的功底是难以办到的。除此之外，“门子”机关的巧妙也是至关重要的。制作愈精愈巧，其保证表演流畅的可能性就愈大。藏得隐蔽，带得牢靠，取之快捷顺手。阿龙也是打心底里赞叹。就是更对这个戏法书好奇起来。
老者用戏法暖完场后就下台了。九叔带着阿龙等人兜兜转转来到后台，见到老者。这位老者，近看面庞白净，胡须整洁，而且不长。看来是为了避免妨碍到表演而故意处理的。
“何哥哥，我们算是好久不见了。不知你最近可还如意？”九叔抱拳问候。显然让戏法书感到一惊，他从未想到居然见到了老友。
“哈哈，九兄，上回一别可是数年未见了。”老头子抢步起身迎了过来。他看见了九叔不是自己身后还领着一些年轻的面孔。
“这位是？”
“这位是陆少爷的儿子，陆正龙。”
“原来是贤侄啊。”
“见过何伯伯。”
“这位是老猎户的儿子，人称神枪圣手虎狼退散京城猎手……，
这位是锁千户的儿子，千锁无敌孙超的徒弟，锁风……
今天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一件事，我们见到了一个古老的戏法——画地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