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直捣赌窝

回到市局刑警总队已是晚上九点多钟。走进大院，我和李雪儿惊奇地发现，平时安静的院子里突然变得喧闹起来。穿戴整齐的警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谈论着什么。

走进支队办公室，看见队友都在，我问钱大海支队长有什么行动？他笑笑说，今晚市里统一搞大清查行动，我们刑警队也参加，你们也去凑凑热闹？

“去，当然去！”我心里正为如何度过漫漫长夜而苦恼，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喜出望外。

“我们支队去哪儿？办什么案子？”李雪儿也是好事之人，听说有行动，在一旁摩拳擦掌。

“现在一切保密，出发后听指挥部命令，”钱大海说道。

十点钟一到，队伍准时出发。看着一辆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威武地驶出公安局大门，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的我热血沸腾。出发后接到指示，我们这组的任务是捣毁一个赌窝。

赌窝位于“天源宾馆”的一处隐蔽地下室。通过前期秘密侦查，已经摸清了地下室的具体所在和内部结构。到达现场后，我们迅速进入指定位置，等待内线侦查员发出最后的进攻指令。

我和李雪儿的任务是控制地下室的大门，防止赌徒乘乱逃跑。我俩手里一人拿着一根黑色的塑料警棍，紧随在周宁后。看着周宁双手紧握77式手枪，潇洒地上举，我们羡慕得要命。

十点半钟，内线侦查员传出预定的攻击信号，我们迅速冲进“天源宾馆”，破门组娴熟地使用破门工具撞开了地下室的大门，队员们鱼贯而入，冲进地下室。

数十名赌徒正在地下室大厅赌得兴起，桌上堆满了一张张百元大钞。看到警察冲进来，赌徒们一阵慌乱，有的贪婪地捞取桌上的赌资，有的吓得钻进桌子底下，有的蹲在墙角瑟瑟发抖。一名小个子赌徒不甘心俯首就擒，趁混乱冲出了包围圈，朝大门扑来。

我和李雪儿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欺负我们手里没枪吗？让你尝尝警棍的厉害！

心念到此，但听李雪儿一声娇喝：“横扫千军！”双手执棍朝小个子赌徒的上身扫去。

我早有默契，一声低吼：“老树盘根！”趁小个子赌徒双手格挡之际，蹲身朝他的膝盖痛击。

只听“哎哟”一声，小个子赌徒失去重心，扑到在地上。更不幸的是，倒地之际他的牙齿正好磕在门槛上。

回到市局，见各路人马都得胜而归，大院里人声鼎沸。钱大海对我和李雪儿今晚的表现非常满意，让我们早点回去休息。我俩正处在亢奋中，哪肯就此收手，坚持要留下来帮他审讯。

走出办公室，看到过道上蹲满了被带回的各色人等，我们才为刚才的坚持暗暗后悔。

“哥、哥子，我只是站在旁边看，没有赌。”我感到有人在拉我的裤脚，低头一看，被我们抓回来的那名小个子赌徒正蹲在地上，仰着头，豁着嘴向我分辩。

“老实点，蹲好！”李雪儿在一旁像个老警察一样命令道。

“真的没赌，你们放我回去嘛，”小个子赌徒装出一副可怜样，紧紧抓住我的裤脚。

“先把问题交待清楚，”我严厉地训斥道。

“恁个恁个，如果我把那个人的身份告诉你们，就放了我吧，”小个子赌徒边说边指斜上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案情通报栏上张贴的那张查访无名尸体的协查通报。

“你认识他？”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应该认得到，炸过几次金花，”小个子赌徒答道。

“你要是撒谎，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李雪儿做出恶狠狠的样子警告他。

据小个子赌徒交待，死者叫林平，绰号“地主”，是个餐饮业老板，在嘉陵江上有一条餐饮船，市区内还有十几个大排档和烧烤档，收入颇丰。有钱后，此人沉溺于赌博，赌得还挺大。

根据小个子赌徒提供的线索，我们终于查清了死者的身份。罗显明副局长得知这个消息后，大为高兴，狠狠地表扬了我们一番，在他看来，查清死者身份无疑将案侦工作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他指示我们，围绕着林平的社会关系迅速展开调查，争取早日找到突破口。

经过调查了解，林平最近一段时间沉溺于赌博中，隔三差五找人聚赌，对生意极少过问，他老婆为此和他经常吵架，前段时间更是大吵一场，一气之下带儿子回了娘家。

餐饮船上的一名伙计反映，近段时间林平手气不好，输了不少钱，具体是多少他也不清楚。不过他听说林平找一个绰号叫“蒋门神”的人借了高利贷，最近几天“蒋门神”老打电话催林平还钱，还扬言如果林平再不还钱，就要找人来砍他。

案发当晚大概九点钟，林平到船上来坐了坐，坐了一会就接到一个电话，他听林平在电话里说：“你不要把兄弟看白了，一定来，一定来。”接了电话后，林平就离开餐饮船不知去向。

我们到电信部门调取了林平手机的通话清单，通话清单显示，最近一段时间一个“13924XXX875”的手机号码多次主叫过林平的手机，而林平生前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号码也是“13924XXX875”。经过秘密调查，这个号码的持有人正是“蒋门神”，种种迹象表明，“蒋门神”有重大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