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
晚上陆叙又失眠了，不同于前几次的焦虑，今晚陆叙有点兴奋。她扑在大**，抱着手机滚来滚去，滚得正起劲，忽然觉得气流有些不对，她慌忙抬头，正好对上沈时似笑非笑的眼。陆叙脸一红，从**爬起来规规整整坐好。
“你看什么……呢……”陆叙现在跟沈时说话都有点不自然。
“你说呢？”沈时挑眉：“睡不着出来陪我看会电视。”
陆叙现在正处在有关于沈时的一切她都不敢过度靠近的阶段，哪怕是之前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能看一夜。陆叙不自然的收回视线：“我要睡觉了，你帮我把门关上吧。”说完被子一卷就不再出声。
陆叙被自己捂得喘不上来气，挺了一会就钻出了被窝，发现沈时已经听话得将门关上，并体贴得给她留了盏夜灯。
她真的有男朋友了么？
陆叙捂着被坐在**，还是觉得这事很玄幻。
陆叙醒来时正是半夜，她习惯性得拉了下被子，没拉动。陆叙心里一惊，如同弹簧一般从**弹起，低头一看，沈时正睡在她的身边，丝毫未觉她已经醒来。陆叙想踢沈时一脚，这刚确定关系他就摸来她**睡？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她可是正经人家的闺女。眼见着脚要碰到沈时，她又犹豫了，遂改成摇醒沈时，正要动手，突然发现眼前二人所处的房间并不是她的房间，她定眼一看，这居然是在医院。
陆叙身子一歪倒在**，行吧，这是又到了替补世界了，不过两人这挤在一张病**是什么情况？
陆叙蹑手蹑脚的出了病房，正赶上走廊里有人在嚎啕大哭。这深更半夜的在医院里哭，笨想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陆叙小心翼翼探出头去打探，看见有人伏在医院墙壁上无语凝咽，还有人扒着医院走廊上的长椅哭得双肩耸动。最悲恸的哭声是从隔壁病房传出来的。
没一会，医生与护士从那间病房里出来，眉眼间全是惋惜。陆叙想了想，拦住了医生，问：“医生，隔壁怎么了？”
医生面色一紧：“你们自己学校的学生去世了你不知道？现在这些老师啊，唉。”
陆叙心里“咯噔”了一声，她当然不知道，不过在这家医院住院的她们学校的学生不正是齐豫么？思及此，陆叙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隔壁病房，发现聚集在房里的人全都衣着光滑鲜亮，不是她预想中质朴的打扮。她挤进人群，凑到病床边上，这才看见仰面躺在**，前额凹进去一块的人居然是应童。
陆叙愣住了，耳边众人的声音有如退去的潮水般在瞬间就远去。应童怎么会死呢？现在两个嫌疑人，一个住院，一个去世，所以这替补世界里难道还有第三个共鸣者存在？
“姐，这事已经移交警方处理了，警方一定会给应童一个公道的。”有个男人肿着眼睛从门外挤进来，站在一个紧紧趴在应童身上哭泣的女人身边安慰。
看来应童的死也有蹊跷。
陆叙出门时，沈时已经从隔壁病房出来了，他自然得搂过陆叙的肩膀，问：“又出了什么事？”
陆叙抬头看他：“应童死了。”
沈时面上没有什么吃惊的模样，只是低声道：“这次的这个还长了点脑袋。”他说完低头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再去警局一趟。”
两个人出了医院，沈时自然而然的朝停车场走。陆叙见状问：“干什么去？”
沈时按了下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车钥匙按了一下，紧接着停车场上有辆车前灯一闪，沈时道：“看来我在那人眼里是个隐形富豪。”
陆叙撇了撇嘴，自己嘟囔：“你就确定那人不觉得你是个偷车的？”
沈时没听清她说什么，捏了捏她的手心，问她：“刚才在说什么呢？”
陆叙堆起一脸谄媚的笑：“我在说那你岂不是很棒棒。”
沈时一见陆叙这德行就知道她肯定没说什么好听话，无奈摇了摇头，不再去追问。
应童的死给学校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雾，全市乃至整个省都是谈起“三中”色变，有的学生家长已经考虑要给自家孩子转个学了。
陆叙坐在凳子上，听沈时在对面说起今天去警局探到的话：“应童是他杀，警方对比应童案的凶手和齐豫案的凶手的作案手法后，发现两起案件为同一人所为。”
陆叙脚踩着办公桌下面的踏板，正晃悠只有后两只凳腿着地的凳子，闻言脚上一使劲，整个人翻到了地上。
稀里哗啦一阵响后，沈时皱眉，下一秒看着陆叙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来，实在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摔疼了没有？”
陆叙拍着屁股上的灰：“摔疼了能有什么用？你都不来扶我一下。”
沈时挑眉：“谁说没用，虽然扶你是不可能了，但我可以替你揉揉，需要么？”
瞬间，陆叙就觉得自己这脸烫得能烤熟头猪，这个时候就不能理沈时，她可接不住沈时这总是出其不意的话。
沈时笑够了，瞥了陆叙一眼：“不让你疼一下长长记性下次你还记不住。”
陆叙心里有苦说不出，从小到大她都疼过无数次了，但还是没有记性啊，或许这就是厚脸皮人的快乐人生吧。
陆叙坐好后，对沈时道：“上次我记得你说在现场发现了应童的指纹？会不会是应童正好路过现场，看到了歹徒行凶？所以歹徒这是报复杀人，为了灭口。”
沈时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陆叙环顾四周，快速抚了抚双臂上的鸡皮疙瘩：“这么一分析，我顿时觉得这学校太危险了，那凶手不能盯上我吧？”
“你在担心什么？怕凶手把你卖了？”沈时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看陆叙被自己气得翻白眼的模样。
“那我希望那人按斤卖。”陆叙眼皮一翻：“你招人烦不？”
沈时大笑时眼睑下有一个小窝，他伸手捏了陆叙的脸一下：“放心，你有女主光环，不会轻易出事的。”
陆叙觉得沈时这话说的简直是忒有道理了。
“好了，这节你有课，去操场上放放风吧，我出去一趟。”沈时站起身：“我下午回来接你。”
在替补世界里就是需要行事匆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替补世界出去了。
因为齐豫和应童的事件，现在学校实行点名制，每节课上课和下课都要点一遍名。陆叙握着花名册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点，生怕有人不应“到”，眼见着到了倒数第二个，陆叙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赵思琪。”没人回答，陆叙头皮一紧，又喊了一遍：“赵思琪。”
“到。”
遥远的声音从厕所方向传来，那个小姑娘“蹬蹬蹬”跑了过来，不好意思道：“老师我肚子疼刚才在厕所呢。”
陆叙这快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乖孩子就算你现在告诉老师你刚才在厕所是在吃屎老师都不会说你，你平安回来就好。
“入列。”陆叙继续点名：“高慧。”
队伍里再次安静下来，陆叙皱眉，问赵思琪：“她是不是也在厕所呢？你刚才看见她了没有？”
赵思琪茫然的摇了摇头：“老师厕所就我一个人啊。”
陆叙闻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体委去找人，其他人跑步，三圈。”
现在学校正处于风雨飘摇的时候，学生们都觉得能待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是件很安全的事，就算陆叙让大家一直跑到下课，同学们也都没意见。
陆叙在升旗台下站着，眼睛紧紧盯着操场上的学生们，大约十分钟之后，体委步伐矫健得跑了过来。
“老师，没找到人，手机也没有人接。”
陆叙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你组织同学回教室等着。”说完自己朝校保安室跑，准备去调监控。
大概是陆叙的面色实在太糟糕，她一进屋，保安处的工作人员们就问：“小陆老师怎么了？生病了么？”
陆叙来不及跟大家寒暄，她指着满墙的显示器：“我想调监控，今天的，从早上到现在的。”
工作人员的面色也是一变，一边调回转椅一边在电脑上点选着日期：“怎么了？是又出什么事了么？”
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陆叙不敢冒然下定论，她只是道：“需要找点东西。”想了想，还是给沈时发了条短信。
‘高慧不见了，不知道是失踪还是逃课，你自己斟酌是否要跟校长说一声。’
陆叙在保安处一待就是一小天，看显示器看得整个人头昏眼花也没发现高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离开学校的，陆叙揉着眉心，既然监控显示高慧早上来上学之后就再也没离开过学校，那现在只有两条结论。
要么她是从监控死角逃课走了，要么就是还在学校的某个角落中。
走出保安室，陆叙开始挑些僻静的地方找高慧。
教工宿舍楼后、废弃的操场，甚至天台上面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她的人影。陆叙回到沈时办公室时，沈时正坐在电脑前思索着什么。
“你回来了。”陆叙跟沈时打了声招呼，然后问他：“你跟校长说了？”
沈时点头：“如果今天找不到高慧的人，学校会安排学生放假。”
陆叙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就能在眼皮子底下没了呢，这也太神奇了。”
沈时将陆叙的手握在手心：“如果什么都不可能，就不会有替补世界的存在了。”
陆叙单身久了，冷不防有了男朋友还有些不适应沈时的亲昵，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轻声道：“我去洗手间。”
这一整天她就像长在保安处的一朵蘑菇一样，哪都没去过，**都快憋炸了。
陆叙去到隔间里，解决三急的时候还不忘思考人生。这次这个替补世界可真是太邪乎了，每次都跟沈时一样，使人措手不及。高慧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只是逃课了？
一声清脆的声响打断了陆叙的思路，一枚戒指从隔壁缓缓朝陆叙的隔间滚了过来。那枚戒指质地很轻，仿佛一只铜环般。
陆叙皱眉捡起眼前的戒指，敲了敲隔板：“你的戒指掉了。”
隔壁没有声音，这戒指一看就是三两块钱的地摊货，学校不让佩戴首饰，陆叙觉得隔壁蹲着的同学可能是怕老师责怪所以没敢搭腔。
陆叙又敲了隔板一下：“一会过来拿。”
话落见隔壁还是没有动静，心里不由有些生气，这人是耳朵聋了还是让驴毛给堵了？现在的孩子个性都这么嚣张？陆叙整理好衣物，准备好好看看隔壁蹲着的到底是哪位大神。
关门声震得整排隔间微微颤抖，陆叙站在台阶下，视线刚一扫向隔壁，整个人就愣住了，紧接着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厕所的窗户没关，从外面吹进来的风带得门上的B4纸哗哗作响，纸上印着的五个大字成功使陆叙浑身的血液倒流。
清洁工具间。
她强忍着身上此起彼伏的鸡皮疙瘩，抖着手拉开工具间的门。一双运动鞋先出现在自己眼前，再拉开一些就能看见一双弧度奇怪的腿，紧接着是僵在半空中的手臂。
陆叙连尖叫都不敢，踉跄着退到洗手台。
高慧整个人被塞进一只红色的塑料桶中，只有腰部以下露在桶外，她全身的骨头都被人折断，腰部软塌塌的搭在桶边，一双腿耷拉在地上，小腿处的骨头从皮肤里刺了出来。
陆叙在急剧得恐惧之下，挣扎着从替补世界醒了过来。虽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但是陆叙还是不敢动地方，她稳了稳神，抓起手机给沈时打了电话。
不过两声响，手机就被接了起来，沈时的声音有些沉重，他说：“你是不是找到高慧了？”
想起高慧的模样，陆叙浑身又是一个激灵，她抖着嗓子说：“你可不可以过来找我。”
房门很快被沈时推开，他看见陆叙惨白的面色后，整个人一愣，即便是之前在医院里，沈时也不曾从陆叙脸上看到过这种面色。
“吓到了？”沈时矮身坐在陆叙的床边，伸手将人从被窝里带起而后搂在怀里：“别怕，有我在，那不是真的。”
陆叙仿佛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整个人偎进了沈时的怀里，道理她都懂，但是实在太他妈可怕了，她蹲在空无一人的厕所跟一具尸体说了好几句话。
“好了，不要想了，今天没什么事，一会我带你出去玩。”沈时在陆叙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今天周六， 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