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陆叙在**一坐就是大半夜,快到天亮时才隐隐有了睡意,但比起睡觉,更让她惦记的是吴淮那个没人性的畜生。一想到吴淮,陆叙刚刚蔓延出来的睡意如数消失。她一个鲤鱼打挺从**跳起,风风火火的洗漱完毕,从冰箱里拿出一块三明治往包里一塞就出门了。楚鹤起床去洗手间的时候,只能来得及看见她的背影。以为她匆匆忙忙的是要去追债,楚鹤吓得将呵欠憋了回去,一回头正好看见穿了身休闲装的沈时。
楚鹤说话前朝沈时抛了个媚眼:“老沈好久不见啊,你都好久没有陪人家好好说话了,你说,你是真的看上那个小医生了?”
沈时对楚鹤这副德行不怎么惊奇,给了他一个冷眼,这几天沈时觉得自己挺烦楚鹤的,也不想跟他废话,绕过他就走了。
楚鹤可怜巴巴的搔了搔头,对着防盗门嘟囔:“有病吧?这俩人是都有病吧?我招他们惹他们了?”
今天是周六,平时拥堵的马路乍一看有缓解的趋势,但仔细一看,与以往也没什么两样。上班族以及莘莘学子们在周一的时候就开始翘首期盼着双休,好容易盼到了,自然要三五成群的出来浪上一番。陆叙早已习惯小跑,她宛若浪里白条一般,穿梭在人群当中,滑得像条泥鳅。
今天她特意早出门了半个小时,却不成想等她到时,赵子迎正带着吴淮在院中晒太阳。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得陆叙直咂舌,感情赵子迎是觉得像吴淮这款虐待老人的畜生很有魅力?所以在昨天去过他家之后就对他有了改观了?
陆叙站在树下看着远处的两个人,其实仔细想想,沈时看起来也是那种人啊,所以在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后,赵子迎发现沈时原来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所以失望之下才将目标转向了吴淮了么?
“你看什么呢?”沈时的声音冷不防从旁边冒出来,吓得陆叙一个激灵。
她有些心虚的看着沈时:“没,没看什么啊。”总不能跟他说你好像被绿了,她觉得自己如果真这么说了,那应该就看不到今天的落日了吧,毕竟绿帽子是男人们避之不及的东西。
沈时自然也看到了赵子迎和吴淮,面上倒是不见什么变化。陆叙心里觉得此时沈时的心里大概已经怒火滔天了,就像她在替补世界里看到的那样,她频频去看赵子迎和吴淮,见这两人聊得火热,那头几乎都快贴一块去了,陆叙生怕沈时一冲动,当场把吴淮的头揪下来当球踢,便想跑过去侧面提醒一下两人。
沈时伸手拉住陆叙衣服上的帽子,惯力之下将陆叙勒得差点断了气。沈时问陆叙:“你干什么去?没看人家正在聊天?”
听听,听听,这酸味都呛眼睛了。陆叙揉了揉眼睛,也不能点破沈时这一吃醋的行径,只好将事情扣到自己头上:“我这不是找吴淮有事么。”
赵子迎和吴淮像有八辈子说不完的话。
两人之间的话题有些敏感,所以说话时不能太大声。吴淮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病,他拉着赵子迎的手臂:“赵医生,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快康复,请你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
赵子迎脸颊微红,眼神有些闪躲,她小声道:“我信你。”顿了顿,又继续对吴淮说:“你这段时间积极配合治疗,转到普通病房的话是有机会外出的。”
吴淮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惊讶的看着赵子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腔,她这意思……是在暗示他什么?
吴淮试探性回:“外出之后……”
赵子迎拉过吴淮的手,拿下夹在口袋上的笔飞快的在上面写了个地址。她的字体清秀端正,字如其人,看得吴淮心痒难耐,恨不能将人抱个满怀。
赵子迎红着脸收笔,轻声叮嘱吴淮:“到时候去这等我,我帮你逃出去。”
吴淮眼底蓦得腾起了光亮,他有些激动的拉着赵子迎,久久说不出话,却见赵子迎眉头拧得极紧,似乎很痛苦的模样,吴淮忙问:“赵医生你怎么了?”
赵子迎揉着手臂,挣开吴淮的束缚。吴淮低头发现赵子迎露出的一截手臂上伤痕累累,有些地方青紫一片,看起来几乎能滴出血。只是一瞬间,吴淮就觉得浑身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他咬牙切齿问赵子迎:“这是怎么回事?”
赵子迎急忙将衣服向下拉,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她没回答吴淮,只是匆忙转身朝住院部走。
沈时见两个人你追我赶着的离开,这才缓步跟了过去。陆叙站在树底下犹豫,她今天本来是想找吴淮算账的,但是看沈时这架势,她觉得今天可能用不着自己动手吴淮也不会落下什么好下场。眼见沈时身影快消失在住院部的门口,陆叙还是跟了过去,这要是因为吴淮这种人渣闹出人命可就不值当了。
陆叙追了过去,见沈时像没事人一样进楼先去了办公室。赵子迎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看见沈时之后,笑意盈盈,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心虚之态。陆叙觉得或许自己刚才是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了,这吴淮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怎么看也没有一处能比上沈时的,如果让她来选,她第一眼也会选沈时啊。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赵子迎与沈时和陆叙打招呼。
沈时在赵子迎对面坐下,笑道:“只是想早点看见你而已。”
陆叙:“……”
妈的,她还是走吧,原来冰块说起情话来这么可怕。陆叙边走边想,原来嫉妒真的会使一个人看清自己的内心啊,又觉得沈时这人实在有些卑鄙,刚才肯定是见赵子迎对吴淮和颜悦色了些,心里有了危机意识这才不惜使出美男计的吧?这个渣渣。
赵子迎的脸红得如同傍晚的太阳,见陆叙走后,她娇嗔道:“刚才陆叙还在呢。”
沈时挑了嘴角,问:“你昨天是不是没睡好?”他眼中的心疼只是稍纵即逝,却依然被赵子迎给捕捉到了。
沈时抬手摸了摸赵子迎的头发:“今天在屋里休息吧,乖。”
越是像沈时这样看起来危险的男人,温柔起来就越让人无法抗拒,赵子迎被沈时这记摸头杀给晕得找不到北,只剩下乖乖点头的份。
陆叙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听到身边传来开门声,偏头一看,正撞上沈时面无表情的脸,陆叙起身问:“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么?用不用我帮你?”
沈时沉声道:“我去看看吴淮。”
陆叙极其自觉得又坐回到椅子里:“哦,我腿突然有点疼,那你去吧。”
沈时似乎很满意陆叙的举动,难得应了一声之后才走。
病房里,吴淮正枕着胳膊躺在**养神,也不知道回**在脑海里的是什么歌曲,左脚有节奏的点着打节拍。屋里的病友们都出去放风了,他有难得的清静时光,听到门响,吴淮也没睁眼,一脸惬意。
屋里又恢复安静,片刻,眼前的阳光被人挡住,吴淮还是没睁眼,先骂了一句:“给老子滚开。”
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吴淮察觉到不对,不耐烦的睁眼,正见沈时嘴角噙着笑站在他的床边。吴淮如惊弓之鸟,几乎是从**弹起,而后又立马镇定下来,他似笑非笑看着沈时:“原来是沈护工啊。”
沈时点点头,问:“恢复得怎么样?”
吴淮“嗤”得笑出了声:“我说沈护工,我们两个是好到能这么有问有答的关系么?”
沈时觉得吴淮的话有道理,他说:“既然知道就离赵子迎远点。”说完也不看吴淮,转身就走。
一提到赵子迎,吴淮脸上慢慢显出些得意来,他冲着已经被沈时甩上的门板喊:“这话也不知道应该是谁来说,正好我也要叮嘱你呢,以后离她远点。”
陆叙认真数着墙上快要脱落的墙皮,直到沈时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靠墙缓缓滑坐在地上,要不说偷听人家墙角的事不能干,被人逮个正着多尴尬,陆叙抚着胸口,如果她刚才没听错,两个人这就算正式宣了战了?幼不幼稚?
可感情这事就是这么幼稚,从这以后陆叙发现沈时几乎长在了赵子迎的身边,除了去厕所之外,沈时仿佛一块狗皮膏药一般粘在了赵子迎身上。赵子迎自然很受用,但吴淮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那天赵子迎好不容易对他态度转变了些,现在被这个该死的沈时一搅和,赵子迎对他又冷淡了不少。但是他又不能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如果被沈时逮到了什么把柄,他之前跟赵子迎的约定肯定就泡汤了。想起那一串地址,吴淮觉得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这个沈时,他早晚要收拾他一顿。
沈时接连半个月都与赵子迎朝夕相处,这让医院内部又刮起了一阵喜糖风,大家一见到赵子迎,保证要问问她和沈时的婚礼在什么时候。这让面子本来就薄的赵子迎更是羞涩不已。
晚上沈时照例送赵子迎回家,车厢中除了流畅的钢琴曲之外,安静得一塌糊涂。赵子迎紧了紧拎包的手,频频朝沈时看了几次,见沈时神情专注,观察着路面情况,又不敢出声打扰。
“怎么了?”沈时察觉到赵子迎似乎有些惴惴不安。
赵子迎声音轻得几乎消匿在钢琴声中,她说:“我们……我们算是恋人关系么?”毕竟沈时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什么在一起的话。
沈时笑了起来:“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赵子迎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沈时早上接自己上班,晚上又送自己回家,平时对自己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确实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她双颊浮上两朵红晕,心里的蜜糖融化在心湖间,**起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