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学园祭

【阿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一开始他好像意识并不太清楚,皱着眉,四下里看了看,看到我时吓了一跳:“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最近几天关于我的记忆果然被消掉了吗?

我轻轻笑了笑,没说话。

“搞什么啊,莫明其妙的那样笑。”他坐起来,伸手不知想干什么,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我的手,怔了一下,忙忙地放开了。“呃,那个……这是……我学校的医务室?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迟疑了一下,考虑要怎么回答。

“你的手怎么了?”他看向我缠着纱布的手。

“不小心划伤了,已快好了。”我连忙回答。

还好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执意要解开来看,只坐在那里,皱着眉,伸手揉自己的额头,“我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

“那就不要去想了,你大概是太累了。”

“可能吧。”他说,依然皱着眉头,“这些天跟着三神先生跑来跑去,又要练习又要演出……等一下,我为什么会回来?……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静了一下,抬起眼看向我,很迷茫的样子。“应该是有的。似乎是有件我困扰了很久才终于下了决心的事情,但是——我居然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我轻轻咳了声,这个……这个决定可能是和我有关的吧?那么,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开始不安起来,有一点惴惴的看向阿骜。他自己静了一会,叹了口气:“算了,该想起来的时候总会想起来的。我饿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嗯。”我求之不得地点下头,有一种预感,似乎他如果继续追究下去,像是会将我们两个都推到一个永远都回不来的地方去。

这样的想法令我有一种莫明的焦躁,甚至有几分恐惧。

“桀?”阿骜叫了我一声,“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没什么。我们去找东西吃。我快饿扁了。”我说着,拖着阿骜走向热闹不减白天的校园。

阿骜走了几步突然问:“说起来,你这几天在我学校里没做什么过份的事吧?”

“没有。”我很干脆的回答。反正即使可能有那么一两件勉强可以算过份,也已经没有人记得了,那么我当然打死也不会自己暴出来。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真的?”

“当然。看我这纯真的眼神,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吗?”

他居然真的很认真的盯着我看了一两秒,然后哼了一声,别开脸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

一个绑马尾的可爱女生红着脸,轻声问:“学长,可以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阿骜看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远处热闹的人群,然后用他惯有的温和而疏远的微笑淡淡地拒绝了。

女孩子红着脸,鞠了个躬,跑掉了。

我皱了下眉:“明明是很可爱的女生嘛,和人家跳个舞又怎么了?”

阿骜扭着瞪了我一眼,“你知道什么!”

“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人家又不是找我做舞伴。”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板起脸来:“如果有人找你做舞伴你会怎么样?”

“那就要看是谁了。”我做思考状,“如果是帅哥的话,就考虑一下喽——”

“你敢。”阿骜打断我。

“干什么这么凶?”我斜他一眼,“跳舞而已嘛,又不是上床。”

“欧阳桀——”他咬紧牙叫了声,然后一副被打败的样子,“你给我正经一点好不好?这个学园祭的舞会三年才一次,据说在舞会上跳第一支舞的人,就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永远幸福的相爱下去。你居然……”

我怔了一下,居然有这种传统?

那么阿骜之前坚持不肯回家去睡,又要我在舞会之前叫他起来,意思是他想要跟某人一起跳舞吗?

不知为什么,心就多跳了几下。

近在身边的阿骜的人影突然模糊,记忆里某些影子反而清晰起来。

尼罗河畔的月光下,阿骜像是要喷火的眸子。

无意识低喃的声音里,阿骜喝醉酒的脸。

……心情突然就复杂起来,站在那里半天没动。

恍惚中听到阿骜叫了声“谁躲在那里?”连忙甩甩头收拾了思绪看过去。只见柳恭水心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自树荫里缓缓走出来,一边道:“看不出来么,像你这样的乖宝宝也有这么凶的时候?”

阿骜微微皱了一下眉,并没有回话。

“我有点好奇呢,这位——”柳恭轻轻笑着,又走上前一步,看清我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哎呀,是姐妹吗?”

阿骜把我往身后拢了一下,淡淡道:“这和你没关系。”

柳恭抬起手,拨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不用这么紧张吧?不介意的话,可以认识一下么?欧阳小姐?我叫柳恭水心。”

这家伙看起来也完全不记得我的事情了。那么我之前的威胁不是白费力气了,有没有必要来一次?

阿骜像是觉察到我的意图,拉了一下我的手,警告一般的瞪了我一眼:“别乱来。”

“我哪里像是要乱来的样子?”我撇了一下嘴,“人家不过是想认识一下这位帅哥么?”

阿骜又瞪了我一眼:“你当我分不清楚你发花痴的表情和想打人的表情么?”

呃,那个,我轻咳了声,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阿骜说,表情很坚决。

这句话他下午已经跟我说过一次了。虽然他自己忘记了,但我总还记得我答应过他的。于是我摊了摊手:“好嘛,那你自己慢慢解决,我先去找东西吃了。”

“嗯。”阿骜点点头,“一会我去找你。”

我走过柳恭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家的人脾气都不太好,你多担待一点。”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手上用力捏了一下,他痛得叫出声,睁大了眼一副受惊吓的样子看向我。

“欧阳桀!”

阿骜很不满了叫了一声。我连忙收回手,压低了声音轻笑道:“比起故做斯文的变态,我更喜欢阳光健康的运动少年啊,所以,想搭讪我的话,好好转一下型吧。”

柳恭又怔了一下,阿骜板着脸站在那里,眼看着又要发火,我连忙摆摆手,飞一般地逃走。

吃饱喝足,我开始在校园里闲逛,一面等着阿骜来找我。结果他半天没过来,倒是有好几个女生跑来叫住我,走进时才发现认错了,又道了歉红着脸跑掉。

阿骜还真是受欢迎呢。

我这样想着,又买了支棉花糖,一边舔一边往人最多的地方挤过去。

舞会还没开始,现在人员最集中的地方似乎是话剧社的露天舞台前面。我站在那里,根本看不清台上在演什么,只看到前面黑鸦鸦一片人头。正在想是去找个望远镜来还是努力向前挤一点的时候,台上有个绿色的影子“刷”的向我这边窜过来,观众们发出一阵尖叫,让开路来。

“欧阳,截住它。”有个貌似很熟的声音叫道。

我反射性地飞身去截那个影子,近了才发现,那分明是只圆头圆脑的妖怪,身上还滴着粘液,恶心得要死。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化妆的。

我吓了一跳,手边又没什么武器,顺手就把手里没吃完的棉花糖做飞镖掷了过去。

那妖怪估计也不知道我扔过去的是什么东西,吓了一跳,动作明显地缓了一缓,那出声叫我的人便赶了上来,手起刀落,将它劈成了两半。

周围的人静了一下,然后掌声雷动。

我愣了一下才抬眼看向那个人,那家伙一身火红的袍子,一头银发,头上还有两只狗耳朵扇啊扇的,不是犬夜叉是谁?我吓了更大一跳,指着他:“啊,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犬夜叉把铁碎牙收起来:“我也想问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间,一个女生也从台上跑来这里,一面跑一面道:“解决了吗?”

犬夜叉点点头:“解决了。”

原来戈薇也在。

我看着她,觉得眼角有点抽,早该想到的嘛,戈薇是阿骜的学妹啊。

“呀,欧阳姐姐,你也来玩啊。”戈薇笑着跟我打招呼。

“嗯,”我点点头,指向地上的妖怪尸体,“说起来,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

犬夜叉瞟了一眼戈薇,没好气地道:“你问她。”

戈薇微微红了脸:“我想给大家带点那边的土产,七宝就帮我找了一些据说很好吃的……”她顿了一下,犬夜叉补充,“休眠期的妖怪。我说你这女人怎么也不动动脑子,七宝说好吃你也能吃吗?害我要跟着过来忙活一整天。”

“我又不知道那些东西加热就会变成妖怪啊。而且,味道的确不错的说。”

吃……妖怪?我看着地上那一堆绿色的粘稠的不明物体,只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涌,几乎就要吐出来。连忙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么?”

那两个点点头,就由戈薇带路往一边走去。

旁边有个男生看着我们往人群外走,怔怔地来了一句:“演完了么?”

呃……搞了半天人家犬夜叉费尽力气在除妖,这些家伙一直在当戏看?

“我说,你那天跑哪去了?”犬夜叉一边走一边问我。

“哪天?”我说。

“就是我来找你去见杀生丸的那天啊,我跳进井里一转身你就不见了,我跳回来看你也不在,车还在一边放着——”

他不提我还差点忘记了,我瞪着他:“你还敢说啊。莫明其妙抓了人就走,害我的自行车丢了,你要怎么赔吧?”

“我——”他楞了一下,搔了搔头,“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我的车丢了,这是你造成的没法改变的事实。”

“我——”

前面戈薇扭过头来:“犬夜叉你把人家的车怎么了?”

犬夜叉搔了搔头,“也……没怎么样……”

“你这笨蛋,每次过来都只会给我惹麻烦!”

“啊,你以为我喜欢过来啊?还不是你这笨女人每次都惹一堆麻烦叫我过来收拾。上次也是这次也是,居然还把妖怪带来——”

他话还没说完,戈薇已瞪着眼,鼓着腮,大叫一声:“坐下!”

“啪”的一声,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半妖立刻就脸朝下跌在地上。

我轻笑了声,这笨蛋几时才能学会不要顶撞可以随便制服自己的女人?还是说他也根本乐在其中?

犬夜叉听到我笑,从地上爬起来,瞪着我:“喂,说起来,你是不是真的拿了丛云牙?”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吓?”

“我家老头子的剑啊,是不是真的在你手上?”

“没有啊。”虽然我用是用过一下,但是只一晃就没了。

“那为什么杀生丸会一口咬定在你那里?”犬夜叉那次不在场,是后面才赶来的,所以当时的情况他其实并不清楚。但是戈薇是看见的,所以我犹豫了一下,应该怎么解释。还没想好呢,戈薇已经先问:“那天,在那妖洞里,你用的就是丛云牙?”

“嗯。”我点点头,“但是,你也看到,我只挥了一下,它就消失了。我也不知上哪了。”

“那你是怎么得到它的?”犬夜叉问。

“不知道。突然就出现了。”我一摊手,决定还是不告诉他们玉如意的事情。

犬夜叉盯着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相信的样子。我问:“杀生丸最近还经常找你们吗?”

“倒不像之前那么常来了,不过偶尔碰上还是会问。”

听起来,似乎不太妙。虽然欲擒故纵是个好办法,但是,老话说得好,男人这种生物通常都没什么耐心的。万一时间一拖长,他的兴趣没那么大了,慢慢连我是谁都不记得,那可就不好办了。

看来还是抽空去让他加深一下印象才行。

犬夜叉似乎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前面的人群突然**起来。犬夜叉皱了眉,看向那边:“不会还有没有清除干净的妖怪吧?”

“应该没有了吧?”戈微的声音明显有点不确定。

“那么,还是去看看吧。”

过去那边,才发现并不是什么妖怪,只是纱织一行要离开,校长带了一堆人在送而已,阿骜也在。我说怎么半天不见他来找我。

艾俄洛斯还是保持着一步的距离站在纱织身后,看向阿骜也好,目光从我身上扫过也好,似乎完全没有异常的感觉。

连大艾的记忆都被消掉了?我怔了一下,祁红未免做得太彻底了吧?人家这么难得才有和黄金GG们搭讪的机会啊,他这一忘,要几时才能再见面?这样想的时候,我差一点就要冲过去拖住正在为纱织拉开车门的艾俄洛斯。不过残存的那一点点理智想,万一我这么贸然冲过去,九成以上会被当成敌人吧?大概会有被原子闪电光束拳轰到天上去变流星的危险。这才犹豫了一下,那边人已经进了车子,徐徐开动。

我长长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缘分?不行,一定要想想看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阿骜在那边像是看到我了,跟难波南说了几句,就往这边走过来。“桀。”

我应了声,旁边戈薇已甜甜的打了招呼:“欧阳学长。好久不见了。”

阿骜怔了一下,然后就挂上他的招牌笑容:“嗯,你好。”他停了一下,目光扫向一边东嗅西嗅的犬夜叉,微微皱了下眉:“连你也来了啊?”

戈薇一把揪过犬夜叉:“学长跟你打招呼呢,乱嗅什么。”

犬夜叉没好气的哼了声,阿骜也就只笑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乌云罩顶气压偏低的感觉,于是我连忙拉起阿骜就走:“你刚刚被他们抓去送人,还没吃饭的吗?我们去吃东西。”

“我们回家吧。”阿骜跟着我走了几步,突然道。

“耶?”我怔了一下,看向他。“这就回去?”

“嗯,我有点累了。”

“可是舞会……”

他斜了我一眼:“你想跳?”

想跳舞的那个不是他自己吗?不然我们下午不就已经回去了?我打了个哈哈:“也不是,只是那么多女生等着跟你跳舞啊,你就这么回去,她们不是太可怜了嘛。”

他停下来,转过身,咬牙看着我,居然没吼,只轻轻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为别人着想了?”

但是他这样平静的态度,不知为什么,反而对我更有威胁力。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看向一边,故做轻松道:“偶尔也会良心发心一下么。”

阿骜抓住我,令我正视他:“你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

“好吧。”我耸了耸肩,“你想说什么?”

他又咬了咬牙,然后低低道:“你是想去跳舞,还是回家!”

我静了两秒钟,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回家。”

原来刚刚那个乌云罩顶并不是错觉。离开那个灯火通明彩灯映红天的校园才发现,真的是变天了。风愈来愈大,天空暗沉沉的,无星无月,偶尔还有沉闷的雷声自远方传来,眼见着要下大雨。

“下午还好好的,说变天就变了呢。”

我一面抱怨着,一面伸手招出租车。

阿骜没说话,站在我旁边,眉头紧锁着。

“怎么了?”我问。

“我在想,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我楞了一下,识相的闭了嘴。他这么介意的话,忘记的事情在他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吧,如果让他知道是我搞出来的问题,不杀了我才怪。

一路无言。

运气还算好,才一进门,雨就瓢泼一样下下来。阿骜的行李还丢在客厅里,显然是回来没见着人直接就去学校了。我站在那里,瞟着他,他也没多说什么,把箱子拎上去。然后随便弄了点东西吃。

他吃完起身要去洗碗时,我叫住他:“我来收拾,你去洗洗睡吧。不是累了么?”

“嗯。”他也没推辞,点点头就去洗澡了。

我收拾了桌子进厨房洗碗。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我到是有点庆幸阿骜早早的拖我回来。洗完了碗正一只一只擦干收进碗柜的时候,外面突然一个霹雳,电灯跟着闪了两下,灭了。

咦?停电?我一怔,黑暗里又看不清楚,手上那只碟子便没放好地方,一滑就跌下来,“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外面的路灯也不亮了,大概是哪里的线被雷劈了吧,也不知会停到几时。我站在那里没动,打算等眼睛适应一点,去找手电和蜡烛。这个时候就觉得,柯南他们的手表电筒真是方便啊。

“桀。”

阿骜大概是听到声音,一面叫一面快步走过来。

这个白痴,不知道停电的时候先不要乱跑比较好么?我这练武的人都还看不清东西,何况他?我连忙叫了声:“没事,我打破了个碟子,你先别过来,小心踩到——”

我话没落音,已听到刺耳的摩擦声。显然阿骜这笨蛋不但踩到了碎瓷片,而且还滑了出去。我连忙冲过去,勉强来得及接住他,没有摔下去。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呼吸听起来明显比平时粗重。我有点担心,一面问“有没有哪里受伤?”一面便伸手去摸他。

“桀。”他抓住我的手,“我没事,你别**!”

人家一片好心啊,说得我好像有意要吃他豆腐一样。我撇了撇嘴,想抽回自己的手不理他,他却不肯放。过了一会,阿骜问:“桀,你其实想留在学校跳舞是不是?”

跳舞?我对那种运动兴趣不大,说想留下看帅哥倒是有点。毕竟虽然这几天在那边这样那样的帅哥也看到不少,可是我顶着阿骜的身份,一个也没有勾搭,很有一点不甘心啊。

阿骜见我没说话,站直了身子,一手抓着我的手没放,另一只手环上了我的腰,轻轻道:“如果你想跳的话,我陪你吧。”

“耶?”

这家伙搞什么啊?从今天出现开始,就没做过一件正常的事情。有一个瞬间,我甚至在想,我要不要怀疑一下,我家弟弟被外星人附身了?

但是他显然自己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很认真地在带着舞步。我一开始有一点莫明其妙,但是慢慢地也就跟了上去,两人从厨房转到客厅来。

窗外有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我看着自己和阿骜的样子,不由失笑。

一个穿着睡衣,头发还滴着水,显然是洗澡洗到一半时跑出来的,另外一个还系着围裙,居然就那样,以外面的雨声做背景音乐,在一片黑暗的房间里跳华尔滋。

我笑得直不起腰,伏在阿骜肩上。闪电过后,房间里便重归黑暗,看不清阿骜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满:“有这么好笑吗?”

“嗯,有啊。”

他静了一下,自己也笑起来,轻轻地抱着我,道:“虽然我到现在也还是想不起来,我到底做了什么决定,这样匆忙地从维也纳赶回来。但是,现在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就这样也挺好的。”

我静了一下,莫明地有点心虚,轻轻拍了拍他:“唔,不早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电,你去睡吧。”

“嗯。你也早点睡吧。”他应了声,放开我。然后就听到脚步声缓缓向楼上移过去。

我摸到沙发边上,倒在上面,闭了眼,叹了口气。

我得承认,下午许的那个愿的确是失策了一点。果然是有得便有失,万事不能两全。阿骜这里也好,艾俄罗斯那里也好。

“你看起来很困扰呢,对自己许的愿望。”

清清冷冷的声音,幽幽在我身后响起来。除了祁红没有别的人了吧,我眼都没睁,反正睁开也看不见。“你不要老是像背后灵一样突然出现好不好?”

“其实你许愿的时候,可以说,除某人和某人之外的所有人吧?”祁红不理我,自顾说。

这家伙是一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吗?我翻了个白眼:“既然你当时就想到了,为什么偏偏要等到这时才提醒我?”

他淡淡笑了声:“我为什么要早提醒你?”

我一时被噎了一下,半晌才道:“那我要许第二个愿望。”

祁红问:“什么?”

“我要你恢复艾俄洛斯的记忆。”

“不行。”

“为什么?”我皱了下眉,“既然和第一个愿望是同样的性质,为什么那个行这个就不行?”

“因为我不想干。”

“这是什么理由啊?”

那边没有人回我的话,那家伙早大概又走掉了。

我又翻了个白眼,搞什么啊,为什么我总摊上这种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