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赵钰一怔,惊问道:“你不是?”
“当然不是。”木苒挺直腰,气定神闲地笑。
一头雾水的赵煜好奇问道:“那是谁?”
木潸困惑地看向木苒,微微皱眉,“不是姑姑,那会是谁呢?”
赵钰的眼从暗暗得意的木苒身上转到一脸迷茫的木潸脸上,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此刻正一手撑在身下,慢慢从**坐起来,他用屈起的食指关节顶了顶滑到鼻子上的眼镜,轻轻地笑了起来。
众人诧异地看向他。
木苒俯视着这个自顾自笑得开怀的男人,恼怒问道:“你笑什么?”
赵钰坐在**,抬头冲木苒笑得灿烂,“木苒,你真是太可爱了!”
这种像小孩一般自鸣得意的模样,看在赵钰眼里,可爱到令他心痒,直想将人搂进怀里揉揉搓搓,最好把她那一头黑亮顺直的长发弄乱,看她毛躁跳脚。
木潸摸不清楚情况,不解地询问道:“赵大哥,你在笑什么呀?”
“木潸,你既然是将要继承族长位置的长房长孙,又是那么重要的纯水人,试想,你们族长又怎么会让你长途跋涉孤身在外寻找一个普通的失踪族人?”赵钰笑眯眯地看向木苒。
木苒的眼微微眯起,紧紧盯着赵钰。
木潸惊问道:“你的意思是,季芳阿姨才是那个‘木’?”
赵钰瞥了眼木苒的表情,这才转头对木潸肯定地点点头,笑道:“刚才还不敢肯定,现在可以确定了。”
木苒的脸顿时又黑上几分。
懵懂了一个晚上的赵煜左看看右看看,脑中灵光激闪,醍醐灌顶一般惊呼道:“我知道了!”
木苒问他:“你知道什么?”
赵煜立即说道:“你们一开始就知道季芳是很重要的‘木’,而木潸是‘水’,季芳失踪后,你们很着急,就让同为纯粹性质的木潸出来找,没想到木潸竟然会遇到我,并发生了之后的那些事,你担心木潸有危险,带着福壤追到f城,见到我和哥哥后,你发现我们俩就是剩下的‘金’和‘火’,于是你决定暂时留下来,静观其变!”赵煜义正言辞地说完这些话,立即转头问木潸道:“我说的对不对?”
“诶?”木潸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点头,“好像没有错。”
赵煜得到夸奖,立即开心地笑眯起眼,倒也不再去管自己推理出来的下文。
“问题是,不管纯粹属性的人有多重要,你们最后到底要我们两兄弟做什么,这个季芳都已经死了。”赵钰淡定地指出最关键的一环,“那只寄宿在顾老先生身上的饕餮不是已经将季芳吃掉了吗?”
“饕餮绝对没有吃掉季芳,”从头到尾沉默是金的福壤突然开口,“如果它最近刚刚吃掉一个成年兆族人,它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小煜烧死,更何况,如果季芳被饕餮所食,那族里怎么至今没有妇女有受孕的迹象?”
“啊!啊啊啊!对啊!”木潸猛得蹿到福壤身边,兴奋地拉着他宽大的手左右摇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季芳阿姨肯定没死!她一定还活着!饕餮骗我!饕餮骗我!”
福壤刚刚从垂死的病**爬下来,傻站在一旁的时候还好,木潸一摇他,他便显出气力不济的模样,赵煜见状,忙把木潸从他身边来开,笑道:“阿姨没死真是太好了!”
“嗯!”木潸抱歉地看了眼福壤,转身握住了赵煜的胳膊,开心地直笑。
赵钰若有所思地看着扎堆的那三人。
如果说赵煜和福壤同样都是纯粹属性的人,那为何当日赵煜得到木潸救助后立即就恢复过来,甚至身体状况更胜往昔,而福壤躺了五天,却依然没有完全康复?是作为治疗的木苒和木潸血统的差别,还是赵煜身上还藏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赵钰不动声色地暗暗瞥了眼身边的木苒,见她正担忧地看着福壤,眉目如画的一张脸更添几许柔和,心里蹭蹭便微恼了起来。
赵煜与木潸乐了一会儿,忽然想到当务之急,立即问道:“那我们现在要上哪找季芳阿姨呢?”
赵钰被他一声“我们”逗得笑了笑,说道:“我们不是已经有线索了吗?”
“什么线索?”木苒终于将视线重新转回赵钰身上。
赵钰满意笑道:“饕餮既然能骗过木潸,说明它或多或少与季芳是有过接触的,我们查不出饕餮的行踪,要查出顾老先生这一年来都与谁接触过却不是难事,它既然寄宿在他体内,总归是能找出线索的。”
木潸听了他的话,愣愣张大嘴,半天才嗫嚅称赞道:“赵大哥,你好聪明呀。”
赵钰这个时候已经下了床,正埋头轻扯湿黏在自己身上的衬衫,听到木潸的话,他忍俊不禁地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笑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事也是有的。”
“诶?”木潸仰头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们耽误福先生休息已经够久了,”赵钰转头对赵煜笑道:“我们先出去吧。”
赵煜被这临时转换的话题噎得无话可说,只能瞪大虎虎生气的眼,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大哥。
赵钰哈哈笑着揽住赵煜的肩,半推半拉地带着他出去了。
他们二人一走,房间里剩下的三个人一时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木潸眨眨眼,指着敞开的房门,不解地看向木苒,“姑姑,赵大哥是不是在打什么谜语?我都被他搞糊涂了。”
“哼,”木苒冷哼,“这只臭狐狸,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关子!”
木潸点点头,“哦。”
福壤叹气,转身爬回**,直挺挺躺好后,手一拉,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木潸怔怔地看着重新闭上眼的福壤,嘴巴张了张,最后只能讷讷地转头寻求木苒的解惑。
木苒瘪瘪嘴,长发一甩,愤愤往外走,留下木潸跟木棍般杵在房间中央,手足无措地上下左右地看着,最后,这大脑已经作废的女孩,也只能长吁短叹地往外走,并轻手轻脚地帮福壤把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