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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清早,肖子谦联系了我,他开了一辆汽车,我以为费警官他们也会同去,但是没有,就我们两人,往H县奔去。

一路上,我心情激动。我们走了大约两个小时便到了H县境内。

“肖兄弟,我们先去哪里呢?”我问道。

“莫兄觉得我们应该去哪里?”他开车的动作很洒脱,黑色的风衣衬托得他很酷。

我想了想,说道:“最好是去案发现场看看,也可以去柳明家里看看。不是说朱六是在村口的古井边死的吗?我们也可以去那里看看,不过也不一定能看到什么,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线索可能都没了。那……我们去哪里好呢?”

肖子谦淡淡笑着,一边开车一边说:“莫兄不简单,分析得很好啊!”

我知道他在和我开玩笑,在外人看来肖子谦沉默寡言,我却觉得他其实挺喜欢开玩笑的。我笑着说:“那必须的,不过我在肖兄弟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了。你可是侦探界的名人呢!”

我说这话并不是恭维,第一次听到费警官谈论肖子谦的时候我就在想:他肯定不会是那种普普通通的人。后来我专门找了以前的战友——现在在公安方面工作的朋友了解了一下,肖子谦的事迹很让人惊讶,而他本人又很神秘。我对他很好奇。

“不过,我还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去处。”他忽然转过头说道。

我一愣,问道:“你不会真想去那古墓里转转吧?”

“莫兄挺了解我。”

我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兴奋,同时也有一丝担忧。

汽车很快便到了H县城,我们下车在街上转了一圈顺便吃了一些东西,而后问了好几个老乡,才知道离朱家沟还有大约一百公里的路程。

“妈的,这么远也就算了,竟然还有那么多人都没听过那鸟地方。”我这几年没人约束,经常混迹于酒吧,说话有点野,还好肖子谦并不是很介意,我也就随意了些。

肖子谦依旧笑眯眯地说:“这才刺激。摆在大街上,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也乐了。

离开县城后我们边走边问,走走停停两个小时后,眼前便再无人烟。山路实在难走得很,弯道很多。好在天气不错,这里又空气凉爽、风景秀美,令人心旷神怡。我并不着急,只当是出来散心。肖子谦也好像完全不在意,和我一路谈笑着。

大概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们拐过一个山头,看到了远处山坳里飘起的炊烟。“肖兄弟,你觉得那里会是朱家沟吗?”

“是!”他说。

“那么肯定?”

肖子谦慢悠悠开着汽车滑行着,转过头来笑笑,并没有解释。我也就没有在意他为何那么肯定,等到了村口,却发现他说的果然没错。

面前的村子并不大,但是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树木郁郁葱葱,中间零零散散地分布着一些红砖青瓦的房子,给人安静祥和、古朴纯真的感觉。村口是一株老槐树,直径一米开外,树干上布满沧桑的痕迹,但是树叶却很苍翠。大树边上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树下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朱家沟”三个字。

我们把汽车停在路口,然后下车,在河边洗了洗手。河水清凉,河边的鹅卵石光滑洁净,肖子谦饶有兴趣地捡了几块石头装进兜里。午后的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投射下来,斑斑点点。肖子谦在大树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看他一点也不着急,丝毫没有走的意思。稍坐了一会儿,我问道:“肖兄弟,是不是该去办正事了?”

肖子谦好像在想什么心事,停顿了几秒钟,忽然问我:“如果有自己做不了的事情,你一般会找谁来帮忙呢?”

“……什么?”我有点不理解。

肖子谦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看向哪里:“莫兄,我问你,如果本来是你的工作,你却做不好,你会找谁帮你?”

“这个嘛……当然是同事了!”

他好像很有兴趣地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朋友吧,不过可能性很小,因为是本职工作嘛。”

“还有呢?”

“还有,还有……吗?”我实在想不到了。

“你会推给你的上级去做吗?”肖子谦笑眯眯地问道。

“开什么玩笑!除非递交辞职书让他帮你签字。”

肖子谦笑了笑,站起身来拍拍衣服,说道:“走吧,我们先去村子里转转。”

我们刚刚从大槐树后面走出来,就听见一阵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同时看到三个孩子哈哈笑着跑了过来,似乎正有人在后面追他们。三个孩子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另外两个更小,他们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同时神秘地笑着。

我和肖子谦站在路边没有动,那三个孩子跑得很快,他们在我们面前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和肖子谦对他们笑,可是他们却像看到鬼一样,忽然怪叫着转身跑了回去。

后面果然又追过来一个孩子,他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起身看到我们后停在原地,并没有跑掉,而是转过身去哭了起来。

我和肖子谦相互看看,然后走上前去。而那小孩一直背向着我们哭,就连我们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他都没有发觉。

肖子谦在他的身边轻轻蹲了下来。当看到我们两个陌生人的时候,小孩猛地止住了哭声,眼神充满恐惧地盯着我们。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然后说道:“你们……你们见到我爸爸了吗?”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肖子谦却皱了下眉,然后又恢复了刚才的表情。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问道:“小朋友你叫什名字?家在哪里?”

他似乎对我们没有兴趣,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身离开了。

我和肖子谦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那孩子的背影,我说:“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

肖子谦却说了一句:“事情有点复杂!”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单纯地说这几个孩子?还是指我们的案子?此时我也有些异样的感觉,这个村子大白天就如此寂静,很是诡异。

又往村子里面走了走,可是走了好一会儿,我们也没有见到一个人。

进到村庄里,发觉里面房屋林立,院落里干干净净,柴火田畦也是整整齐齐,却并不见一个走动的人。

我虽然已经听过费警官的讲述,可还是有些疑惑。肖子谦看了看我,淡淡笑道:“这很正常的,被警察这么一闹,谁还愿意搭理我们这两个陌生人呢。”

我想了想,回答道:“倒也是,可是这又该如何去调查呢?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敲门吧?”

肖子谦依旧不紧不慢,他挪着步子很有闲情逸致,“敲门?也算是一个办法,实在不行只能这样了。不过,该出现的总会出现的,不用着急!”

是我着急了吗?

话没说完,果然有情况。因为此时,我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距离我们不远。我看了肖子谦一眼,他的眼角出现一丝得意,好像在说:“怎么样?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们沿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在拐角的一个院子,看到了几个人影,竟是刚才那几个小孩子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留着短发,四十多岁的样子,衣着也算得体,只是显得很朴素。她正坐在院子的一个小凳子上,手里拿着针线活,身边则围着刚才那几个孩子。显然,她还没有看到我们。

“你们能不能不这样疯张?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要玩在家里玩,不要出去乱跑,外面不安全。强儿比你小,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妇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

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子嬉皮笑脸地说:“妈,这你不能怪我啊,小强他非要跑出去的。我们去追他,他自己摔倒了。这不能赖我们,不信你问弟弟嘛!”

另外两个男孩子在一旁不住地点头,说:“就是就是,他自己摔倒的,不关我们的事。”

刚才在路上摔倒的那个男孩儿在一旁抹着眼泪,衣服上也是脏兮兮的,但是他并没有哭出声。

妇人抬头望了几个孩子一眼说:“哎!你们也真是的,强儿,你别在那里哭了,整天哭哭啼啼的,也不嫌烦人。”

我和肖子谦对望一眼,均没有出声,只是朝院子里面走了进去。

那个叫强儿的孩子首先看到了我们,但是他好像丝毫不在意,依旧在用袖子抹着眼泪。

“好了,他爱哭就哭去,我们不要管他,我们自己玩去喽——”那个大一点的孩子说完又准备往外跑。那女人大喊道:“就在院子里玩,千万别跑出去了。”

此时那孩子看到我们走进来,问:“你们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中年妇人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看到我们俩,猛地站了起来:“你们,找谁?”

肖子谦没有说话,我笑着说道:“你好,大姐,这里是朱家沟吧?”

她有一些紧张,放下手中的活计盯着我们,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看到肖子谦不说话,便笑着说:“是这样,我们呢,是出来游玩的,刚好走到这里迷路了,就来讨口水喝。”

那妇人听了,眉头却依然紧蹙,她催促着孩子们道:“你们去屋里玩,别在院子里乱跑。”

三个孩子顺从地走进了屋子,只有那个叫强儿的依然站在院子里。

“你们,是来游玩的?”她盯着我们,好像难以置信。

“那我们还能来干什么?”我轻松地笑笑,但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敌对。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她又问道。

“我们……我们从哪里来的不重要,就是来你这里喝点水歇一歇,难道不行吗?”肖子谦笑着说道。

说实话,我很佩服肖子谦,他的笑容纯洁得就像一个学生。女人似乎没那么紧张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还是快点走吧,我们、我们这里没有水。”

“不会吧,”我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于是也故意说道,“听说朱家沟的人很大方,怎么连口水也不给喝?”

女人犹豫着,然后叹了一口气:“哎,并不是我不给你们水,只是、只是……算了,我知道你们不是来喝水的,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说:“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来喝水的,是来干吗的?”

那女人看着我们,还是极有戒心:“我不管你们是来喝水还是干什么,总之我这里没有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她说完便又坐了下来,只是眼睛依旧盯着我们。

我有些惊讶,肖子谦却乐呵呵地说:“那好吧,人家不愿意给我们水喝,我们就不要勉强,走吧,莫兄。”

我刚要走,肖子谦却又说道:“我们还是去别家转转吧。又不是白喝他们的水,给钱都没人要,你说奇怪不?走了好几家,院子里怎么都空落落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妇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看着我们:“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她顿了顿,“不过你们要真是来喝水的,我劝你们还是算了,赶紧早早走吧,这里没有人会给你们水喝。”

我一听有点发愣,问道:“这又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说着,目光也变得呆滞起来。

我听着没戏了,便要往外走去,肖子谦却示意我不要着急,而后耸耸肩膀,忽然对我说:“莫兄,看来我们被识破了。我看我们还是实话实说吧。”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忘了费警官说的话?不过我还是附和着他说道:“那就说喽,反正我看这大姐不会不帮我们的。”

肖子谦笑笑,对女人说:“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不是来旅游的,我们是听说这里遍地是宝,所以来碰碰运气。”

那大姐听后,惊讶地说:“你们,你们是来捡矿的?”

肖子谦笑着道:“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们朱家沟是不欢迎你们的,而且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而且、而且……”

我一听有戏,看她吞吞吐吐,便有些着急,于是我问道:“而且什么?”

“没、没什么,你们走吧,反正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这时候肖子谦拿出几张人民币来,对着女人说:“其实我们只是想知道路而已,至于能不能寻到,就只能看我们的运气了。你愿意给我们指条路吗?这个,算是报酬吧!”

女人似乎有点心动,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对这个贫困小山村的女人来说也绝对不少。

“你们、你们……”

“我们希望能捡到一些好的矿石,这点钱不算什么。”肖子谦笑眯眯地说道,“当然,如果你不愿说,我就只能去问别人了。”

女人脸色有点奇怪,明显看出来有些激动,却还是努力压抑着。她说:“我知道你们问路也是假的。因为从我们村子中间穿过去,沿着河流往上走,一路上都有可能捡到矿石。这个消息肯定值不了这么多钱!”

看来这女人挺精明的。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友善:“如果你们真的要去捡矿,现在还是别去了吧,最近村子里,有些……有些不平静!”

我知道,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我低声问道:“怎么个不平静?”

她叹了口气,似乎还在做着心理斗争,她又看了几眼肖子谦手里的人民币,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说:“村子里现在很不太平,你们最好还是别去了。捡不到矿不要紧,丢了性命那可就划不来了。”

我装作很吃惊地说:“没那么严重吧!”

那大姐看到我不信,眼神往上一挑,招呼我们坐下。我和肖子谦随便找了找能坐的东西,就坐在妇人对面一米处。

“你们还真别不信,一个月前,我们村子几个年轻人上山捡矿,你们知道怎么着?矿没捡到多少,可是,哼,命倒搭进去好几条!”

我和肖子谦偷偷对视一眼,装作很吃惊地问:“怎么回事?”

“谁知道怎么回事啊,可能山里来了什么野兽了吧,去山里的那些人,现在全都被野兽给叼走了。”

我说:“不会吧,什么野兽?”

“什么不会啊,我给你们说啊,去山上的是八个人,”妇人说着做了个八的手势,“下来的时候,就剩下……”她做了个七的手势,样子看起来很神秘。

我皱了皱眉头,明知故问:“那还有一个呢?难道被野兽叼走了?”

“可不是嘛,别说他了。他们几个啊,肯定是把那野兽惹了。没过几天那野兽又来村子里了,又吃了一个人……”

“哦,大姐你看到野兽了吗?”我问道。

女人眼睛一瞪:“我要看到了还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吗?”但马上语气一缓,“不过有人看到过,但是啊,他们不可能告诉你们的。”

我好奇地问道:“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全部都死了!八个人,上山的八个人都死了!”妇人咧咧嘴,很震撼地说道。

“死了?”我难以置信,不是好好地在警局里吗?我诧异地问道,“这,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是啊,我们很多人都看到了。先是死了两个,后来剩下的都在晚上被野兽拖进洞里去了,现在谁还敢上山啊。”

“哦。”我点点头,这才想起来,他们几个报案的事情是瞒着村里人的,这个女人不知道很正常。

我看肖子谦好像在思考什么,眉头紧皱。我又对女人说:“大姐,说实话,你说的这件事情确实挺让人害怕的,你不是故意编出来吓唬我们的吧?”

“哼,我闲着没事吓唬你们?你们要是不信就算了,尽管去吧,丢了性命可别怪我没有提醒。”

这时候肖子谦问道:“他们在哪里死的?”

妇人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一个是在山道上,一个是在自家院子里,其他人都被那野兽拖到深山里了,恐怖得很哪!”

我问道:“什么野兽啊,那么厉害?”

“那可厉害着呢,”妇人更加神秘了,“你这个小伙子,千万不能乱说话,叫那野兽听见了,我们可就没命了。”

真有那么恐怖吗?我吐了吐舌头。

“在哪个山道上?”肖子谦问道。

“能有几个山道?”妇人看起来畏畏缩缩的,似乎不想说了,可是看到摆在面前的酬劳,还是说道,“沿着河岸往山上走就知道了,那有一口井,就在那儿。”

我又问道:“你刚才说死了两个。那第二个人又是怎么死的呢?”

“第二个……咦——”妇人回头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声音压得很低,说道:“你是说柳明吧,那叫一个惨啊,好端端的人在自家院子里被那东西咬死了。”

她这个动作蛮有意思,我也跟着她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正巧,那几个孩子也趴在窗户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害怕被孩子们听见,还是怕吓着孩子,或者还有别的意思?

“自家院子里?”我装作诧异地问道,“你说的这个柳明,他们家很偏僻吧?野兽来了,村里人都不知道吗?”

“嘘——”女人指了指自己屋子,“小声点,我给你们说啊,本来这事情我是不能给你们说的,但是看你们那么诚心,我就给你们讲讲……”

我想,女人大概是对人民币比较诚心吧!

“哎!柳明可怜啊,”她此时脸上有了悲戚之色,声音压得很低,“柳明其实是我家兄弟。”

“你家兄弟?”我确实没想到,有些震惊。我看了一眼肖子谦,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

“我是他的嫂子,”妇人貌似很得意,“所以这事情我最清楚了。柳明一直在外面打工的,刚刚回家不久。他们家说偏僻也不算太偏僻,周围都有人家的,可是谁知道就被那……那东西给咬死了。那大清早的,黑乎乎的,谁能知道啊。剩下我那妹子,哎,现在也是神神叨叨的,谁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他们家孩子也没人管了,现在就寄养在我家里。你说我也有三个孩子了,哎!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哟。”

肯定是那个强儿吧,我想。

“柳明被害后的那几天我一直在他们家帮忙。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剩下这孩子,要受苦喽。”

此时我对这妇人已经没什么好感了,自家兄弟死了,却一点也不难过,反而担心他们的孩子是否会拖累到自己。我淡淡问道:“那柳明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听说是这里被咬断了——”妇人摸了一下脖子,“听说直接被咬断了,后来硬接在了一起……”

我咧咧嘴问道:“你亲眼见的吗?”

“小兄弟你这不是折杀我吗,我哪里敢去看呀,不过是听人说的。”

肖子谦问道:“后来呢?”

“后来?”

“其他人呢?”

“你说其他人啊,那就更可怕了,不过两天时间,剩下的那几个人,全部被野兽给叼走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呀!”

看来这女人知道得也不清楚。我们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往院子外面走去。女人喜滋滋地收起了钱,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还是注意点,那野兽凶猛得很,还有人说,他们几个是在山上进了古墓,被什么东西诅咒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看似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震惊了我和肖子谦,我们双双站住了脚步。看来她知道的还不少。我转头问道:“进了古墓?被什么东西诅咒?”

柳明嫂子正乐呵呵地把钱捂进口袋,看到我们转过身来,她可能觉得有些失言,但还是说道:“这个只是别人乱说的,你们可不要信啊,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们而已。”

“我知道,”我很诚恳地说,“不过你要说就说明白一点嘛,省得让我们平白无故地担心,你说对不对?”

她长出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回忆着,而后又好像很轻松地说道:“我也是在村口听女人家拉家常闲话的时候听到的。据说那古墓里,有王气,是不能被打扰的。王在临死前布下诅咒,如果有人进了古墓,打扰了王的清净,会受到王的诅咒,必将不得好死。”

“真的假的?”我撇撇嘴,“看你说得神乎其神的,哪里有什么神灵诅咒,是自己吓自己吧。”

“你还别不信,”她看我不相信,马上郑重起来,“我可给你说啊,我们祖祖辈辈都有这个诅咒的,从祖上传下来的,不能不信的。”

“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们?”

她瞥了我们一眼,又摸了摸兜里的钱,然后说:“为什么要说?你们又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再说了,这个消息并不是村子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也是前几天听别人说的。本来到我们这辈都不当回事了,要不是出了这些怪事,没准我到死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