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红磷怨冲天
“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个叫什么圈哥的声也不吭,八成是死在里面了。我们还是尽快出去吧,这里总感觉阴冷阴冷的。”巧云捂着肩膀打颤道。
“对,回头我大不了把收他的钱烧给他,也算是不欠他的了。”武成有些哀求地看着阿桓,他忽然觉得自己跟着圈哥来这冒险是多么愚蠢,想到王府里那些兄弟们的尸体,这年头,一条命就值这几个银元?
阿桓似乎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又喊了几声,见仍是鸦雀无声,便叹了口气,准备打道回府了。
“你们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么?”一个声音忽然在几人身后响起。
这声音竟是重音,一半男一半女,听起来有些像圈哥,却又似乎不是,十分奇怪。几人听了都是不寒而栗,汗毛直竖。
这时忽听一阵风声,前方白影一闪,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昏暗的火光之中。依旧是一团白雾模样,众目睽睽之下,白雾翻涌,慢慢凝成了一个人形,四肢身体俱全,披着一件猩红的纱衣,一头乌黑的齐腰长发瀑布般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眼脸。
众人大惊,挨着火光向后倒退几步,紧盯着女鬼,阿桓手握桃木剑,也微微颤抖,方才在地窖口只接了一招,他便已经知道这个女鬼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
望着她周身环绕的红雾,阿桓脸上的惊惧又多了一层,心中暗呼不妙,眼前的女鬼竟是红磷之鬼!白面、黑羽、青霜、红磷、蓝血、鹤癍,这鬼魂竟已修成红磷之境,足以见其怨气之深,戾气之重。
红衣女鬼微微抬头,发丝间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轻轻叹道:“没想到府里还有修行之人,你们这些臭牛鼻子,不在深山修行,竟也来王府寻找金银财宝。都过了几百年了,为什么人心还是如此贪婪,连出家的道士都沦为金银的奴仆了……”
阿桓和巧云都是一愣,听这红衣女鬼的话语之中竟含着一股沧桑和无奈,更平添几分幽怨,阿桓刚要解释,却听女鬼又道:“罢罢罢,你们胆敢闯入我襄王府,便是已经豁出性命了,今日——便让你们有来无回!”
话音一落,女鬼长啸一声,直奔火光中的三人而来,双臂展开,竟凭空长出半丈长,直抓向武成和巧云!
三人大惊,慌忙向后退去,几步便到了地窖墙壁之下,红磷属火,阿桓双手一合,祭起了上清宗的玄冰咒,女鬼周围瞬间布满一层霜寒,连发梢处都结了冰。
女鬼闷声一笑,口中吐出一阵炽热的红雾,立时将那层寒气吞噬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阿桓讶然:“这女鬼道行竟然强悍至斯,巧云,快将驱魔铃拿给我。”
巧云神色惶恐,听阿桓一说,忙将别在腰间的青铜铃铛拿给阿桓。
“叮铃铃……叮铃铃”驱魔铃在阿桓手中摇的叮当响,铃音中暗含法力,那声音在凡人耳中听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女鬼却仿佛被人连魂也抽空了,捂住耳朵十分难受地当空扭动了起来。
铃音阵阵,勾魂摄魄,却依然没能拦住女鬼的脚步,虽然十分痛苦,但女鬼还是扭曲着身子缓步朝着一行人挪动着。
这时,阿桓想起了武成手中的八卦镜,便向武成说道:“快用八卦镜照她。”
武成也许是被吓蒙了,阿桓直说了两遍才反应过来,八卦镜上的阴阳鱼发出一道金黄色宝光,仿佛能**去一切邪垢和黑暗,那红衣女鬼在金光的辐照下就像离开河水的鱼,惊慌惶恐,怪叫连连。
武成觉得好玩,拿着八卦镜朝着女鬼逼近了一步,女鬼立刻退后三尺,一点也不敢再靠近。
阿桓手中驱魔铃尤未停下,巧云对着武成说道:“武大哥,把八卦镜给我拿着吧,我功力比你深厚,在镜身照射时能加持法术,威力会更大。”
武成感觉巧云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但究竟奇怪在哪一时间也说不上来,眼见这对茅山师兄妹们要开始斩妖除魔了,当下也不敢耽搁,便将八卦镜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巧云。
阿桓见女鬼已被控制住了,大松了一口气,叮嘱道:“师妹,使用八卦镜时脚踏八卦罡,既攻且守,能很好的保护自己。八卦罡的步法你还记得吧?”
“当然啦,你可别小瞧人!”巧云嘟着嘴调皮道。
“哎呀~!”巧云忽然惊呼一声,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破碎声。
“怎么了怎么了?”阿桓侧头一看,却发现巧云正捂着嘴,满脸歉疚,太极八卦镜则掉落在地上,裂成了三四块。
“我说巧云姑娘,你干嘛要摔掉它呢?”武成俯身拾掇着那些碎片,满是惋惜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接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滑脱手了。”巧云愧疚道。
“刚才明明是看到你摔的……”武成坚持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巧云急得眼泪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阿桓见局势有些失控,忙出来打着圆场道:“好了好了,别吵了。八卦镜没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为妙……”
女鬼没了宝光的压制,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再次变得怨气大盛,冷笑道:“你以为你们跑得掉么?”
阿桓知道自己绝非对手,这时想起了师父临走前交给自己的羊脂聚魂瓶,口中说道:“只好用你了。”当下手指一捻,想把瓷瓶的封盖打开,可是匆忙之间,封盖竟只开了一半,那女鬼却已经近在眼前了。
正在这足以让人窒息的时刻,忽听地窖右手边角落中“哗啦”一响,似乎是有人撞翻了什么物件,紧接着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从中跳跃而出,快步如飞,直奔地窖口而去。
“是圈哥!”
武成大叫一声,阿桓这时才明白刚才圈哥为什么迟迟不出来和三人会和,他就是要趁双方对战胶着的时候自己一人先逃出地窖去,心中不禁暗骂:“这人怎么如此没有道义!”
女鬼显然也察觉到了,顿时喝道:“你动了我襄王府的东西,还想活着离开!?”叫罢不理阿桓三人,转身如一阵风般直奔圈哥而去。
圈哥大惊,还未踏上地窖台阶,便觉得双肩一紧,已被女鬼抓住。女鬼双手如钳子一样死死扣住圈哥肩膀,只是一拨,便把他翻转过来,随即鬼口一张,便向他面门上吸来。
众人都知道女鬼只要接近圈哥半尺便可吸干他的阳气,顿时心中一紧,圈哥哇哇大叫着,从脖子上拧下一个精致小巧的护身符,往那女鬼身上一贴,女鬼立时被弹飞了丈许远。这护身符可是圈哥花了大价钱托人至九华山请高僧开了光的,但毕竟也是时效有限,仅能保命三次,而这次是圈哥使用的最后一次,接下来便是生死各安天命了。
大伙儿发疯似地想跑出去,不多时便见到了地窖口投射进来的幽幽白光,这时跑在最前面的圈哥却停住了脚步,顺着圈哥那惊惧的目光看去,原来是那个红衣女鬼已然拦住了去路。
女鬼悬浮在半空中,白雾一般的身形无风自动,像是贴在水面上起伏不定的一张白纸,发丝略显凌乱,飞舞在空中,散发着令人惊惧的煞气。
它张牙舞爪地厉声叫着:“死,死!你们都得死,嗬嗬嗬嗬……”
阿桓端详着那女鬼,只觉得它浑身上下都**漾着仇恨的杀气,一副不将他们几个人碎尸万段决不罢休的模样。
阿桓皱了皱眉,低声道:“圈哥,看来你惹恼它了。”
圈哥这才侧头看了看阿桓和巧云,然后对武成道:“他们是谁?”
武成道:“这两位可是捉鬼天师呢,十分厉害,我的命便是他们给救下的!”
圈哥微微冷笑,“既然是捉鬼道士,怎么会落得如此窘境?世风日下啊,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也冒充起道士来了!”
阿桓他对这个“考察队队长”本来便没什么好感,他瞟了圈哥一眼,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一张胖乎乎圆脸,身材十分高大,看起来结实有力,头上稀疏几根粗硬的毛发随风摇摆,一双黑豆般的眼睛,此时隐隐放着恐惧的光泽。
阿桓冷冷一哼,“看来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这亏本的买卖下次我可决计不会再做了。”
圈哥怒形于色,但见女鬼这时开始朝着自己的方向飘过来,惊骇得连连后退,武成的鸟铳也冲着女鬼开了几枪,可是他的子弹却是形同虚设,如同落在了空气里一般,女鬼毫不理会,眨眼便已侵近在他们身前丈许之内,钩子一样的利爪几乎可以触及他们的呼吸,圈哥哇哇大叫,急忙躲到阿桓身后。
阿桓斜瞥了圈哥一眼,冷声道:“你不是很厉害的么?怎么怕成这般模样?”
圈哥哆嗦道:“我说英雄啊,你就别埋汰我了,只要制服了这娘们儿,我圈哥第一个服你!”
阿桓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侧头对巧云道:“师妹,你小心一点!”说完便向女鬼迎了过去。
女鬼万没料到阿桓竟会主动靠过来,飘身一转便向他冲了过去,阿桓目光坚毅,一伸手将那羊脂聚魂瓶的封盖拔了个底朝天。
一道金光从瓶中冲天而出!
那光泽如同帷幔一般流散开来,将襄王府中所有一切都披上了一层光芒,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箔。众人都眯起眼睛,不能直视,那女鬼万万没有想到这小道士身上还藏着这样的法宝,气焰顿时收敛,雾气般的身形一缩,向后退去。
金光仍源源不断地从瓷瓶中向外喷涌,地窖内混沌不堪的黑色鬼气被这金光一冲,顿时四散消泯,四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润了起来,禁不住贪婪地狠狠吸吮了几口。
金光冲出地窖口,四处躲匿的大小鬼魅如同被滚油泼身的老鼠,纷纷痛叫连连,王府上下一片鬼哭狼嚎。
“师哥快看呀!师父元神要出现了!”巧云瞪大了眼睛,满怀期待道。
圈哥一怔,转过来问巧云道:“师父?你们师父是哪一位?”
“湘西鼎鼎有名驱鬼天师茅无极!怎么样,是不是如雷贯耳呀?”巧云得意道。
圈哥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的兴奋,微微点点头,眼望着金光,若有所思。
“茅道长现在可曾在黑水镇中?”圈哥又问道。
巧云点点头,随即嘟嘴道:“在呢,不过遇到了一些伤脑筋的麻烦事,都是那个猪头马队长搞的鬼啦!”
金光冲天喷薄,如同一注汹涌的喷泉,冲到最高处,忽地向下一落,水银泻地,降到地上竟化做了一个人形!
剑眉倒竖可撼地,浩然正气可动天,不是茅无极又是谁!只见此时他浑身上下都如同沐浴在金光中,晃得众人都睁不开眼睛,一时间都惊为天人。
“师父!”阿桓和巧云欣喜若狂,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但此刻屹立在两人眼前的只是茅无极的灵体,并没有意识和精神,只见他看了看两个徒弟,却不说话,转身向着女鬼逼近过去。
阿桓见有师父控制大局,便冲圈哥摆手道:“这儿没你们的事了,你们速速离开吧。”阿桓是性情中人,若是讨厌某个人,哪怕是看着他的后脑勺都会觉得不舒服,阿桓对圈哥便是如此。
圈哥见形势趋向有利,大喜过望,也不理会阿桓,转身猫进方才藏身的地窖角落之中,不多时,便提着一大包沉甸甸的物事大步流星地跑了回来。
巧云好奇,拨开那包袱一角,却见里头全是光彩熠熠的瓷器玉瓶,做工精细,质地均匀,个个都是无价之宝。
“这些不是王府内的宝物么,你们……你们原来是大盗贼,还冒充考察队,真是太卑鄙了!”巧云忿忿然道,她没料到师哥和自己拼命营救的原来竟是一帮手段龌龊的窃贼。
圈哥看着巧云,眼中露出一丝阴毒,口中讥诮道:“在这乱世,上头军阀连连征战,下头官员横征暴敛鱼肉百姓,你不给自己想点法子留些后路,还指望着谁来可怜你?这些死人东西与其留在这发霉生锈,倒不如让我圈哥顺出去换上几个酒钱,和兄弟们好好享受后半辈子,倒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巧云刚想要说些什么,但总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世风日下,她又岂能不知?民俗败坏,她又岂能不晓?是耶非耶,也不是她这类平民百姓所能左右的,只能化作一抹幽叹挂朱唇。
再看那茅无极的元神,每每他向前跨上一步,女鬼便向后倒退一步,那金光如同裹尸布般,让她沉朽的躯体无法动弹,仿若一滩死水。要知道,茅无极的元神已然倾注了他百分之百的全部灵力 ,乃是他半世修为的集大成之术。
“贼道士,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女鬼已经被逼入墙角,退无可退,反而爆发出一阵阴戾的勇气,大喝一声,返身向茅无极元神扑了过来。
茅无极并不答话,翻手一掌便迎了上去,一时间金光大盛,女鬼惨叫一声翻身倒在地上,身形微微颤抖,此刻的她若是被茅无极打得魂飞魄散,连再入轮回都是十分困难了。
圈哥和武成万没料到茅无极竟有如此神通,都是看得惊叫连连。阿桓也是心中十分解气,不经意间似乎也流过一丝丝淡淡的黯然,心想自己不知何时才能达到师父的这般境界。
茅无极元神继续逼近女鬼,女鬼战战兢兢,眼中尽是恐惧,灵力金光照耀之下,它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只等着茅无极再施展一掌让她泯灭在虚空中了。
女鬼蜷缩在墙角,红色的衫衣早已是破烂不堪,本来苍白的手臂上也显出一块块被金光灼烧出的黑色痕迹来。也就是在那一瞬间,阿桓忽然觉得眼前这女鬼竟有些可怜,它像是被猎人逼入角落的野兽,虽有求生欲望,却已经没有了生存的希望。
女鬼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忽然叹了口气,轻轻道:“相公,没想到做了鬼,还是没有等到你来的一天。几百年了,我守着这王府几百年,你……你终究还是没有来……”
说完,她慢慢地闭眼抬头,眼中竟溢出晶莹的泪花,仿佛已经准备迎接茅无极的这最后一击了。
茅无极看她竟如此坦然,竟有些发愣,但他还是举起了手掌,掌心金光流转,竟慢慢形成了一个八卦阴阳鱼的图案,阴阳鱼缓缓转动,便要向女鬼头顶笼罩过来。
也就是在那众人揪心的一刻,茅无极全身上下的金光竟开始慢慢消散,像是一盏将要烧尽的油灯,金光如同潮水一般涌退而去。而茅无极的身形,也如石头一般停滞在原地。
不一刻,阴阳鱼消失了,金光消失了,茅无极的元神也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条金线,突的窜上天际,向黑水镇方向疾飞而去。
王府中恢复了死寂般的平静,阿桓和巧云正在了原地,显得目瞪口呆。
“不好,两个时辰的时限到了!”阿桓喃喃道,心中忽然一阵冰冷。
女鬼缓了一阵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它并没有欣喜若狂,而是有些失落地站起来,慢慢走向呆若木鸡的阿桓和巧云,口中幽幽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三番四次来扰我清静,生前让我们受尽折磨,死后也不让我们安宁……我只想安安静静地陪着相公,难道这也有错?”
阿桓醒过神来,大喝一声:“巧云,快跑!”
女鬼惨然一笑,“你们为了彼此,甚至不惜付出生命,而我和相公,生而不能团聚,死后还是分离,谁又来拯救我?”
女鬼的声音很疲惫,身形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消逝一般,显然是方才被茅无极元神伤得不轻。
此刻是对付这女鬼的最佳时刻,阿桓一边盘算着御敌之策,一般缓步后退争取着时间:“你有什么心事未了,能否说给我们听听,说不定我们能帮上点忙。”
女鬼冷笑几声:“你少在这惺惺作态,这世间的男人,除了我相公,没一个真心的!”
阿桓这时注意到圈哥捧在怀中的包裹里有一块长方木看着特别眼熟,这方木六面雕满了日、月、二十八宿的名称,及三星、北斗七星、南斗六星等图案,还有天蓬元师的圣号。
阿桓心中一喜,这不是道家法器天蓬尺又是什么!
“你怎么会有天蓬尺的?”
圈哥听得云里雾里,但见阿桓盯着他怀中的红漆方木,紧张地回缩了一下,口中说道:“你是说这玩意儿?这可是我先发现的,在前殿一个道士的尸骨上。”
阿桓手快,一下子将那天蓬尺拿了过来,也不看圈哥,只抛下一句:“借我一用!”
圈哥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巧云和武成正用奇怪的眼光盯着自己,只得心疼地小声喊道:“小心点,别弄坏了……”
阿桓看那女鬼目光呆滞,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死得很冤,以至做鬼也不得安宁,但这些都是前尘旧事了,与人无尤,何必放不下执念,苦苦相逼呢?”
女鬼仰天笑道:“这位小哥,你是在可怜我么?你既然如此善良,不如就下来陪我如何?”女鬼说完周身煞气大盛,嗖地一声,整个身子竟化为一道红光忽然消失不见了。
圈哥紧张地四处张望,说道:“咦,这婊子去哪儿了?”
“小心,可能是个陷阱!”武成提醒道。
阿桓口中念着清心决,慢慢闭上了眼睛,开始感受着周围事物的变化。
他感觉五脏六腑都澄澈无比,仿佛被清洗过了一般,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变得异常灵敏,每一阵不经意的微风,每一粒细若纤毫的灰尘,他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这世上有很多用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却可以用心去看到,去感知到。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祥云笼罩,万鬼伏藏,吾奉北极尊都天大元帅天蓬真君命,急急如律令!”
一语咒毕,阿桓猛然间睁开双眼,双手将那天蓬尺握成中正之势,脚踩坎离双位,转身朝着身后用力一拍,只听天蓬尺发出一声尖锐的鸣爆,周身红光围绕,仿若一块烧红了的烙铁,鸣爆过后,那女鬼惨啸一声,现出真身,瘫倒阿桓脚下。
“师哥,她是不是死了?”巧云凑过来问道。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是魂飞魄散,连鬼也没得做了。”
“这敢情好!免得她再出来害人了!”武成很是解气,愤愤然道。
女鬼双目此时已是黯然失色,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凌厉之气,她看了看阿桓,又看了看巧云,嘴角露出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阴笑。
“小哥,奴家还得谢谢你,几百年的囚禁,今天终于解脱了。不过很可惜,你的阳寿也没多少时辰了……”
阿桓只当是这女鬼的危言耸听,摇了摇头,并不放在心上。没多久,女鬼的身体开始慢慢消散,化作无数荧光四溅的绿色星火,飘散在空中,慢慢消逝而去。
四周回**着一阵凄厉的悲鸣,声震苍穹,似乎要诉尽这人世间所有的不公,让人闻之无不惊惧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