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年会当天上午，参与演出的员工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去了会场，道具组的同事将服装和道具分发给众人。等到下午的时候，所有演员换好了服装进行最后一次彩排。
“我觉得周驰远会杀了我。”在洗手间换上衣服的尚珂在微信上对陈珊妮说。
“哦？”
尚珂踮起脚，将自己的装扮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陈珊妮。过了一秒钟，陈珊妮回复：“我也觉得。”
连尚珂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身材在这条裙子的包裹下竟也凹凸有致，她常年不见日光的肌肤被这一抹暗红衬得愈发雪白。镜子中，她锁骨微显，肩胛平滑而好看。她腰腹被紧紧勒住，胸前隐隐耸起一道小沟。
“跟你认识这么久，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有料。”陈珊妮发来色色的表情。
“胸嘛……挤挤总会有的。”尚珂低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用手掩住。
临上台，尚珂妆画到一半，王若语走了过来。她说：“小艾今天大姨妈来了，她有点儿不舒服，你能不能跟她换个位置？”
小艾站的是第一排，紧挨着王若语。第一排意味着要跳得毫无差池，尚珂想，就自己刚刚才熟练的舞步，要是真换到了第一排，她肯定会出乱子。
她如果跳错了，就是在全公司同事面前出丑了。
“我……我不行的啊我，”尚珂为难，“我步子都有点记不清……要不跟别人换换？马琪琪和钟羽都跳得比我好。”
“她们要是能换，我就不会找你了。放心吧，待会儿还会彩排，而且有我站你旁边提醒你，你不会出错的。”
“可是……”
“好啦，赶紧化妆吧，马上就开始彩排了。”王若语又去催其他女生。
下午五点十分，公司的同事们陆续抵达会场。大家在一楼走完红毯，接着在签名墙前拍照，然后到三楼入座。等总裁到达后，年会正式开始。
会场的灯光全部暗下去，昏暗之中，王若语领着众人轻声走到舞台上，几人站好位置并摆好了pose之后，“啪”的一声，舞台上方的灯光亮起。
“哇哦！”“嘘！”“哟嚯！”
当身穿性感连衣裙、脚踩十厘米高跟鞋的几位女生出现在台上时，台下的男士们都沸腾起来了。
音乐前奏是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蒙着面具的尚珂她们双手举过头顶，手臂在空中划出波浪，然后一下一下地打着响指。音乐停止后节奏突然加快，她们踩着鼓点猛地转过身来。
周驰远和其他几位部门总经理都坐在第一桌，他们就在会场的中央，离舞台最近，观看效果最佳。
“这是你们企划部的姑娘？罗总，够给力啊！哪天真要好好给人力资源部反映一下，怎么又能干又好看的姑娘都去了你们部门？这可不公平……”有人调侃罗安桥。
“哈哈，你反映了也没用。”罗安桥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财务部的李胜从旁边的桌子上转过身，手里端了一杯酒凑到周驰远身旁，他找周驰远喝酒，但周驰远好一会儿没反应。
“周总的魂儿都被姑娘们给勾走啦！”李胜对一旁的人道。
“老罗你可得负责，我们一向不近女色的周总都被你们企划部的姑娘给祸害了，你说你该不该自罚三杯？”总裁也笑着说。
“该！”罗安桥这才回头看周驰远，原来他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舞蹈。
周驰远对众人的玩笑并不上心，他收回眼，与李胜碰杯。白酒灌进喉咙里，他胃里烧起来，但他脑海里却始终在想一个问题。
台上七个女生中，到底哪一个才是尚珂？
她们的脸都被面具遮住了一大半，只留下红艳艳的一张小嘴，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从身材上看，领舞的那个波涛汹涌，一定不会是尚珂。领舞旁边的那人身高与身形倒是像尚珂，但尚珂的胸……
尚珂在前一日还告诉周驰远，她的位置是在最后一排。可最后一排的三个姑娘里，周驰远看了好几遍，也不敢确定哪一个是尚珂。
周驰远心中竟升起一丝愧疚来，他没能第一眼就认出她。
一曲动感的音乐临近尾声，全场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在最后一小节舞蹈动作结束后，七个女生背过身去站定，舞台的灯熄灭后又亮起，七人再转过身来时，脸上的面具已然挂在指尖。
“大家说姑娘们的舞蹈辣不辣？”男主持人走上台。
“辣！”
“还想不想再看？”
“想！”
想也不跳了！此刻尚珂紧紧倚着王若语，她极力地送臀挺胸，摆出性感的姿势，眼睛却在台下搜索。她看到了周驰远，周驰远也在看她，然后她心虚地将眼睛看向别处。等主持人说到开场词时，尚珂跟着众人下台。
台上的节目还在继续，音乐响彻大厅。尚珂回到后台后就立刻打开了手机，周驰远没有联系她。
她穿得这么少，还跳得那么卖力，周驰远全看见了。她之前的信誓旦旦全变成了撒谎，周驰远一定生气了。
“姑娘们先别换衣服，等下还有个游戏环节需要你们配合。”年会的导演走到后台，站在她们中间。
“什么游戏环节？事先没通知啊。”王若语将一方围巾搭在胸前。
“还不是因为你们开场舞的效果太棒，大老板临时发话让安排的，”导演点了点人数，“待会儿会邀请6个领导上台，你们和他们搭档做游戏，非常简单的游戏。”
“那我不上。”尚珂的直觉告诉她肯定没好事。
“尚珂你就上吧，”小艾在一旁捂着肚子，很不舒服的样子，“我刚跳完，感觉身体都要被掏空了……”
“小艾她身体不舒服。”王若语也帮她说话。
尚珂心中叹了声气，然后点头，“好吧。”
她们六人又戴上了面具走上台，在她们面前站了六个人。尚珂认出第四个是周驰远，她刚想走过去，结果王若语就抢先了。王若语几大步就走到了周驰远身后。
“好，各位领导请转身，看看你们身后的神秘搭档！”主持人说。
周驰远一转身差点儿碰到身后的人，他在戴着面具的六人身上扫了一遍，接着走到最边上，附到罗安桥耳边：“罗总，我们换个位置。”
罗安桥只往周驰远位置后边的王若语身上看了一眼，便欣然同意。全场身材最佳的女员工被拱手让给了他，他要是拒绝的话，全场的男同胞都会唾弃他。
“下面是游戏规则，游戏一共分为三关：第一关男士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女士做15个深蹲；第二关两人协作喝完一瓶啤酒和吃完一块面包；第三关两人要用身体挤破3个气球。整个过程用时最短的一组获胜。”
主持人宣读完规则，尚珂脑海里第一时间就闪过一句话：果然不是好事。但同时她也庆幸，要不是周驰远换了位置，那和她搭档的人可就是罗安桥了。这么亲密的动作，她怎么能和别的男人一起做呢。
周驰远一直都在看尚珂，两只眼睛似乎要从尚珂的面具中找寻什么。
“你老盯着我干吗？”尚珂小声道。
周驰远听到她的声音，心中的疑惑才真正放下。“你冷不冷？”他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尚珂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前，顿时脸一红。
“还……还好吧。”她羞得要死。
主持人往中间走了两步，道具组的同事将桌子搬上来，桌子上摆好了游戏道具。主持人一声令下后，男领导们均是一把抱起自己的女搭档。
尚珂也被周驰远拦腰抱起，她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于是偷偷问：“我是不是太重了？”
“正合适。”周驰远轻松地掂了掂。
游戏还没有开始一会儿，尚珂就看到别的组的领导停下了。全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台上的激战，当周驰远和罗安桥领先时，全场开始帮着数数。
“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
周驰远将尚珂放下，尚珂脚一落地，手就将面包拿在了手中。周驰远仰着头灌啤酒，尚珂大口大口地吃面包。
她想，这可是我的强项，我可不能拖他的后腿。
周驰远很快就把啤酒给消灭，他又从尚珂手里撕下一半面包。两人通过第二关时，罗安桥和王若语也紧随其后。
“现在两队咬得很紧啊！”主持人实时播报。
尚珂此时已经沉浸在游戏里，她把气球放到身前，然后和周驰远贴紧，十指紧扣稍一用力，两人轻松就把气球给挤破了。倒是王若语和罗安桥有些僵持，因为挤气球的动作太过贴近，罗安桥和王若语都保持了一定距离，所以进度落后。
主持人在尚珂和周驰远挤破了第三个气球的时候吹响口哨，“冠军组诞生，他们就是周总和——”
全场安静下来，都看向尚珂。于是尚珂摘下了面具，露出真面目。
“恭喜周总和尚珂！”主持人走到了两人旁边，将话筒递给周驰远，“周总这一组获得我们的豪华大礼——苹果三件套！周总，您能谈下您获胜的感想吗？或者有什么游戏中的秘诀要分享给大家？”
周驰远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他汗也顺着脸往下滑。他调整了呼吸，侧头看了眼尚珂，然后又面向台下，“感谢其他领导承让，获胜很开心……秘诀，秘诀就是一定要和女朋友搭档。”
“哦——”全场反应过来后一阵哄笑。
“单身狗表示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哪……不过最后还是祝周总和尚珂爱情甜蜜，两位的喜糖可是见者有份，大家说是不是？”
“是！”
尚珂甜蜜地看了周驰远一眼，周驰远将她的肩揽住，然后轻轻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年会的后半段是喝酒环节，尚珂披着周驰远的外套躲在角落，但还是有不少人来敬她酒。
游戏环节太出风头，眼下所有人都认识了她。她喝了好几杯酒之后，周驰远过来解救她。后来周驰远干脆领着她在各桌敬酒，她看到周驰远喝了一杯又一杯，敬她的酒都被周驰远给挡下了。
“咱俩总得保全一个不是？”周驰远在她耳边吐着热气。
年会一直到半夜才结束，演员们换了衣服，清点物资后，众人才散去。周驰远一直在会场外的椅子上等她，最后两人单独离开。
周驰远喝了很多酒，走路都走不了直线。尚珂搀着周驰远，将他扶上车，然后周驰远报了一个地址给司机。
这是尚珂第一次去周驰远在市区的房子，她从周驰远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将他扶到沙发上。周驰远直直倒在沙发里，双手揉着太阳穴。
“你到底喝了多少？”尚珂感觉空气里的分子都是酒的味道。
“不知道。”周驰远睁开眼，眼神迷离地望着她。
尚珂叹了一口气，然后去了厨房。他厨房里空空如也，连一块姜都没有。
“你等着，别乱动，我下去买点儿东西。”她要给他煮醒酒汤。
“不用了。”周驰远拖住她的手，不让她走，“我没有醉。”
“通常醉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乖啦，我下去一会儿就回来。”尚珂摸了摸他的脸。
她此刻伏着身子，刚准备起身时却被周驰远抱住。他双手环住她的腰，手上一用力，令她紧紧贴住自己的胸。
接着他的吻准确无误地落在她的唇上，他撬开了她的贝齿，霸道而用力地从中汲取。他的手也不安分起来，他抚着她的腰慢慢往下，然后从她衬衣摆滑进去。他的手心如一块热铁，一触上她的肌肤，她就绷紧了身体。
他的吻中带着酒意，唇齿交融中尚珂也逐渐醉去。她闭着双眼，享受他吻的温柔和手掌的温热。
等尚珂再睁开眼时，她已然被周驰远给压在了身下。周驰远的吻一路往下，从尚珂的唇移开，然后找向她的下颌，她的颈窝和锁骨，最后落到她的胸前。他腾出了手，很轻巧地就将她衬衣的纽扣给解开。然后他低下头，继续攻城略地。
她浑身酥麻而燥热，她迎合着、颤抖着。到最高点时，突然间，一股清晰而强烈的痛感从小腹蹿上来，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别怕。”周驰远哄着她。
她双眼含着泪光，十指紧紧扣住他。她整个身体仿佛置身在云层里，她浑身飘乎乎的，任由周驰远牵引着她。她脑海里只有周驰远的模样，耳边只有他的声音，此刻她愉悦极了。
他哑着嗓子说：“我爱你。”
一夜过后，两人几近瘫软。等太阳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时，尚珂才清醒。尚珂不好意思直面周驰远，于是她放轻了手脚起床，然后偷偷穿好衣服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