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还不是靠周总上位，不然这个季度的最佳员工奖哪轮得到她啊！”小艾替王若语抱不平。
月底的季度奖惩邮件刚刚发出来，尚珂因策划了两场活动而被评为本季度的最佳员工，大热门王若语却落了空。
“尚珂作为新员工独立策划了多城联动活动，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为公司品牌提升和业务转化做出了贡献……”小艾重复邮件里的说辞，然后不屑道，“切，良好的效果？哪个人不知道我们公司这几个月里最成功的活动就是七夕那次，若语你才应该被评上。”
“别说了，公司的评选肯定是公正的，再说结果都公示了，说这么多也没用。”王若语不冷不热地回应。
“她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这么有心机……不仅抢了周总，还抢你的最佳员工奖，太过分了！若语你就是人太好，换作我，我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小艾越说越气愤。
王若语叹了口气，似乎在替尚珂辩解，“听说她和周总早就认识了，好像还是周总把她安排进公司的……”
小艾立马抓住重点，恍然大悟道：“难怪……原来一早就不简单。我看我还是和她保持一点儿距离的好。”
王若语笑了笑，没有说话，电梯过了一会儿来了，她和小艾走进去。电梯门合上下行，又过了一分钟，尚珂才从对面的楼梯间走出来。
以为自己时来运转，还沉浸在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喜悦中的尚珂此刻浑身冰冷，她没想到前一秒钟还当面向她道贺的小艾会在背后这样说她。
也许还有更多的人也和小艾一样，以为尚珂是靠周驰远上位的。但尚珂心中清楚，虽然周驰远帮过她，但对于这次评奖，她问心无愧。
“一个连独立方案都拿不出的人，一个借用别人创意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她在脑中安慰自己。
临近年底，公司开始筹办年会，作为新进的员工，尚珂被要求代表部门参演节目。
罗安桥让王若语策划节目，王若语将部门里的几个女生叫到了一起。
“我们部门的姑娘最多，而且也是公司的门面担当，今年的年会，我们就跳开场舞吧。”王若语已经想好了，“我们来个热辣的舞蹈，一定能镇住全场！”
“好好，都听你的。”小艾第一个附和。
其余的四个女生也没有意见，尚珂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王若语：“不会太复杂吧？我完全没有基础，而且肢体有些不协调……”
“没事儿，舞蹈的视频我都找好了，很简单，我一定教会大家。”王若语亲昵地揽住尚珂。
每天下午休息的时间，王若语就领着其他人在公司一间空置的仓库里练舞。王若语替大家挑选的舞蹈是韩国女团的经典作品，动作虽然少，但对人的身材、神情要求极高。
“会不会……尺度太大了？”尚珂盯着视频里的人，要是那一身短裙穿到她身上，估计她都不会动了。
“这样才够辣嘛，”另一个女生说，“每年就这个时候最嗨，尺度大点儿怕什么。”
尚珂默默将后面的话吞下，乖乖地站到了最后一排。
“来，你站在最后面干吗？”王若语正在编排站位，直接将尚珂从后面拎上来放到第一排。
仓库的南面是一整面玻璃，她们面向玻璃开始学舞。舞蹈的配乐好听而动感，尚珂稍不留神，就跟不上王若语的动作。
从面前的玻璃的反光中，尚珂瞧见自己的动作滑稽得像个小丑。学了几天之后，尚珂的身体仍然僵硬得像块石头。
“wave动作，手在空中画一个弧，然后用头带动上身、腰和臀部，接着站定，手放在腰间，摆一个pose……注意这个动作要放慢。”王若语示范了一遍，她的长发跟着一甩，整个过程性感无比。
小艾完成了这个动作，其余的女生也在练习几次之后完成，只有尚珂始终都学不会。
“wave，wave，就是身体划成一个波浪……唉，你能不能稍微柔美一点儿？”王若语面对尚珂也是束手无策。
“我实在……”尚珂自己也快崩溃了，“要不我站到后面去吧，我不想影响大家。”
“好吧。”王若语妥协。
没有一点儿舞蹈天分的尚珂骨头都要练散架了，她每天睡着了想的都是舞蹈动作。每天除了练舞，她手头上的工作也忙不完。
赵浅提前休了年假，在马尔代夫远程遥控尚珂，尚珂忙起来时恨不得自己也有个分身。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尚珂忍着相思之苦，没有见周驰远。
“你呀你，上台跳舞真的是……”陈珊妮直摇头。
眼看着年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尚珂仍无法将舞蹈跳完整。她特意推了周驰远的约会，找到陈珊妮补习。
“我能有什么办法？”尚珂在自己家里的客厅铺了一张大大的地毯，对着全身镜跳得满头大汗。
陈珊妮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指导尚珂，在她数次无奈的叹息声后，尚珂终于跳得有模有样了。陈珊妮走后，尚珂继续穿着短裙练习，周驰远却突然造访了。
“等等等等！”尚珂从猫眼里看了一眼，然后立马躲进卫生间换衣服。
十几分钟后，尚珂才开门。周驰远左手拎着猫，右手拎着一大兜菜，面露不悦，“你在做什么？”
此时的尚珂脸红扑扑的，额头还有些汗。“没做什么……”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接过猫。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周驰远周末偶尔会来这里。方姐抱怨尚珂不回家吃饭，只是她不知道两人在这里更有私人空间。
“肚子饿死了。”周驰远顺势坐到沙发里。
尚珂给他倒了水，然后就进到厨房忙活。
周驰远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画面出现一群露着白花花大长腿的女人。
尚珂听到声响，猛然想起自己刚才忘了把舞蹈视频给关上了！她连忙从厨房出来，只见周驰远面色凝重。
“听说你们部门要跳开场舞，就是这个？”周驰远指着电视上的性感韩国女团说。
“哈哈，不是这个，我随便看看的。”尚珂干笑两声，默默移到电视机前挡住，然后她弯腰去拿遥控器，却被周驰远抢先一步。
“也穿这么少？”周驰远皱眉。
尚珂回头看了一眼，女团们身上穿着暗红色的抹胸短裙，下摆到膝上二十厘米，而且右侧的开衩快开到了大腿根部。
“不是，我们穿得……”尚珂心虚地撒谎，“很严实，啥都不露。”
要是周驰远知道她也要穿成这样，估计她的日子会十分难过。
周驰远不说话了，空气中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
“老板……”尚珂凑上去，轻轻摇晃周驰远的手臂撒娇。
周驰远将头别过去，明显生气了。尚珂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也没反应。身后电视机里的音乐仍然动感，歌手们正卖力地旋转扭臀，眉眼发梢都在放电。
尚珂终于将遥控器拿到手了，她将电视关掉，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里，身体紧紧挨着周驰远。她哄道：“老板……欧巴……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跳得这么性感！”
听见“性感”二字的周驰远眼皮抬了抬，但仍然面色严肃。
“人家韩国歌手都是大长腿、大胸，身材好才会性感。我啥都没有，就算穿成这样也没什么可看的……”
周驰远转过脸，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眼之后，脸色终于缓和。“你们真的不会穿成这样？”
“真的！”反正服装还没有定下来，尚珂到时候给王若语提建议就是了。
“也不会跳成这样？”
“是！”尚珂一口咬定。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周驰远语气幽怨。
尚珂想了想，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您是谁呀，您是大老板呀，小的我才不敢骗您呢！”
见她这般模样，周驰远眉头稍稍舒展。过了几秒钟，他又开口，“还是信不过你，除非……”
“除非什么？”尚珂立正了身体。
周驰远下巴一抬，语气凛然，“你跳一遍给我看看。”
尚珂脸变得通红，她要在他面前跳？她还是先溜好了！她从沙发里站起来，朝着厨房方向缓缓道，“水烧开了，菜该下锅了。”
周驰远被噎住，毫无反驳的余地。
当尚珂将服装的建议告诉王若语的时候，王若语一口回绝。尚珂“寡不敌众”，只能随大流穿短裙。
但王若语说：“不过我们准备了道具，大家戴着舞会蒙面的面具上台，保持神秘感！”
“好好好！”尚珂盘算起来，戴了面具也不至于太不好意思，而且她又是站在最后面，就算周驰远有意见，应该也不会太生气。
年会前一周，年会策划小组开始彩排所有的节目。公司将举办年会的地点选在附近的一家旅游酒店，公司包下了三楼最大的会场。
尚珂跟着王若语一行人在饭后抵达，现场早已聚集了许多人。平日里大家都在埋头苦干，难得认识其他部门的人。彩排开始前，不同部门的人趁此机会交流起来，尚珂注意到舞台边站了四个主持人，两男两女，其中两个女主持人长得高挑靓丽，她想起来，她在餐厅里曾碰到过她们。
主持人果然就是不一样，气质出众。尚珂不由得感叹。她就这样一直欣赏着，后来其中一个女主持人发现了她。
两人隔空笑了笑，接着年会的导演喊：“各部门准备，彩排马上开始……开场舞的人呢？”
“这里这里！”王若语离舞台很近，她把其余几人找齐，然后招呼尚珂，“尚珂快过来！”
“好！”尚珂小跑过去。
路过那个女主持人的身边时，尚珂冲她笑了笑，她也多看了尚珂几眼。
原来你就是尚珂。郭子旭心中暗道。
跳完开场舞后，尚珂又留下来看了其他节目。过了一会儿，郭子旭走过来找她。“嗨。”
“嗨。”尚珂觉得眼前这人笑起来很友善。
“你们的开场舞很精彩，你跳得很棒。”郭子旭夸她。
得到认可后的尚珂自然开心地笑起来，“你也很棒，你们主持人颜值真高。”
“你是哪个部门的？”郭子旭又问。
“企划部的，我叫尚珂。”
“哦，”郭子旭拖出长长的音节，“我知道你，研发部周总的女朋友嘛。”
显然在外界，周驰远女朋友的标签远比她自身更具辨识度。尚珂尴尬地笑了笑，“你呢？”
“我是财务部的郭子旭。”
郭子旭？尚珂心中重复了一遍，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两人又聊了几句，接着郭子旭被叫走。所有节目彩排了一遍之后，全部的演职人员上台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