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燎原薪火功千古
志士高义名万年
王朝佐又惊又怒,又羞又愤!快步如风迅速上前,已有俩红衣大汉立刻拦截住他。均是身材魁伟相貌狰狞,脚步起落也甚是沉稳,一望便知乃是一比一的武功好手。
王朝佐却冷冷一笑,目露不屑,精芒一闪,五指成爪,突一伸手!这突如其来的猝然一击竟然快如闪电稳如泰山!已然抓住俩大汉脑袋,略一用力!俩人脑袋已硬生生撞在一起!“砰!”一声闷响!血雾弥漫!凄惨至极的嚎叫声响起!王朝佐双手一分,俩大汉竟同时横飞而去,摔在地上七窍流血惨不忍睹昏迷不知人事不省!原来王朝佐恨怒之下,已用了重手法!必杀技!看似平常一击,其实已运足真力!正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二汉虽是有备而来,却亦远非其敌手!
王朝佐讥讽道:“鼠辈!螳臂当车!”
人影憧憧,暗影里有人说了句:“百发百中切馅笼包手?纯十三香的武功?哈,这小子还真不简单,好功夫啊!我且看你还有多少力气,上!”
一声大喝又有四个大汉晃动身形近身过来!
王朝佐深吸一口气,刹那之间力至巅峰,浑身肌肉爆绽,不动声色,硬贴硬靠,硬桥硬马,口中一喝:“去!”频频撞击!“呯呯嗙嗙”一二三四!四个大汉身形趔趄口鼻流血东倒西歪难以站稳倒在一旁!
余者无不皆目露惊骇之色。
王朝佐喝道:“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先问问王朝佐的铁拳头答不答应!”
一人缓步走出,道:“我来问。”继而前行,蓄势亮相姿势完美欲做惊天一击!
王朝佐却看也不看,头也不抬,直接挥拳而出!“咚”地一沉闷声响,众目睽睽之下大汉立时凭空而起,瞬间倒飞出五六尺远!口喷献血鲜血,胸膛之处都塌陷下去,隐约可见一深深的拳印!
倒地,毙命!
“杀人了!杀人了!这个人他杀人了!我看见他杀人了!”一声惊呼,集市上的人,如鸟兽散,当场空出一大片场地!即算有胆子大的,亦是远远地躲在隐蔽角落偷偷观望事态发展,但也是身若筛糠抖成一团。
而围堵,强掳冬了颜惜二女的诸大汉们亦是一阵慌乱,但是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虽一时慌乱,很快重新组合四下里不约而同围成圆圈,将王朝佐包拢其中。
不用回头,王朝佐已感知此刻冬了妹子所坐轿子边已站了几个人。
乍遇挑衅猝临变故,王朝佐却毫不惊慌,哼了一声,一步步迎面走过来,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目无王法强抢民女!早早放了朝佐妹子,可饶尔等不死,否则,我佩服你们!”
这一声大喝如半天之中一记响雷般轰鸣,直震得在场诸人耳边嗡嗡作响!
王朝佐若是说杀人放火千刀万剐之类的狠话,诸大汉不见得害怕,因为这类事情是他们平日里见惯看惯做惯了的,而王朝佐此时鬓发飞扬面露凶光杀气冲天豪情万丈目光直似要喷出火来,任谁和他眼神一碰触,都禁不住打一个寒颤!围拢诸人之中一看上去很是魁伟的大汉甚至心里发悸,小腿一软,几乎要当场跪了下去!幸好一人及时抢步过来,一伸手,托住他的胳膊道:“予求,站稳了,别给马大人丢人!王朝佐,好厉害的八极铁山靠!一力降十会!原来你练的是小断的块垒真气呀!还有方才这一声威风八面震天吼也不错!都是好功夫啊!难怪我这些兄弟都不是你对手!”
王朝佐一愣,定睛,瞩目之下就看到了传说中的大门神!
大门神身材高大,魁梧,精赤上半身,豹眉环眼,一脸横肉,鬓生红发颌下无须,年约五旬左右,外罩一身红衣大氅,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像极了传说中的三国张飞!但他稳重,精明,四肢虽发达,头脑却也不简单。
大门神在笑,不住口地桀桀怪笑,这笑在王朝佐看来是那么地邪恶恐怖!
电光石火间,王朝佐异常平静!眼神瞬也不瞬直直锁定了大门神!
锁定!穿过噪杂的人群,凌乱的身影,虽隔着三五个人,一股子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息已汹涌呼啸而至!杀气!死气!大门神已经感受到了这似乎要冲天而起的杀气!狰狞笑容立时冻结在他的脸上!眼前的这个王朝佐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威胁感!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杀气!
小断?这厮居然知道小断?王朝佐亦是心头一凛:“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大门神强自哈哈一笑:“纯十三香,小断,牟沧浪,傲天寒,雷鸣老人,传说中的宇内五绝,玄武大殿中人,他们这些不世出的高手!一般的老百姓当然不知道,换做平常酒囊饭袋之流或者亦不多知,但是到了我们这个级别,谁人不晓?你若再说不知,我便看你不起了!哈哈!”
王朝佐攥紧了双拳,怒喝道:“少废话,放了我俩妹子,否则,我让你们变成真正的门神!永远贴在大门上!”
大门神止笑,面生狰狞:“那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王朝佐目不转睛,扫视这些大汉有顷,忽然冷冷一晒:“馆陶飞鹰,卫东十二少,萧城九大鬼,烟店全家福,马堂招揽的什么人才啊,所谓门神却尽是祸害乡里的鸡鸣狗盗之徒!这些不入流的匪徒败类居然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大门神一愣:“你居然认识他们?兄弟们你们可认识王朝佐?”
众人皆摇头不知。
大门神笑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哈,人知我我却不知人?今儿个这事好有意思啊,但也无妨!兄弟们,这小子出言不逊,你们谁上去把他给我做了?”
一语未了,一门神抢步而出,当头就是一拳!
王朝佐眼见一拳打来,居然不慌不忙,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状,一拳凌面而至,右掌轻轻拨开,左手掌向前一推!这一招看似简单缓慢,却有着宇宙间至高无上的无穷奥秘,等闲之辈绝难看出!那人只感觉有一股子雄浑大力滔滔不绝缓缓袭来,根本无力阻挡,一声惊呼,一道人影已被击飞出去!
大门神一愣:“大慈大悲千叶手?牟沧浪的武功?还真是啊!”
众门神之中,忽然抢出一人,手持一杆明晃晃红缨枪,枪尖锋利尖锐雪亮,直向王朝佐急急刺来!这个人一身白衣,头发披散肤色黝黑全身肌肉紧绷,手上青筋暴绽,牙关紧咬目**光,一种只有他这种高手才有的神光!
枪尖吞吐光芒如出水蛟龙,人亦沉稳如山岳,手腕有力枪法纯熟,一枪在手,杀!飓风一般狂飙而来!居然枪枪不离王朝佐的哽嗓咽喉!稍一不慎,王朝佐必死枪下!
忽然他一抖枪杆,枪头居然在刹那间变幻出三个枪头!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门神之中有人已叫好:“一枪三花,神鬼不差!”
王朝佐身退如风,一退四尺!但这杆枪那肯放过机会,如跗骨之蛆,一昧穷追猛赶!
道路一边原有一卖绸缎的摊子,此时摊主早已经吓得失魂落魄躲到一边,唯留一堆布匹,王朝佐已退至摊位前,目光触及,不由大喜过望,已然有了主意,说时迟那时快!追魂夺命的一枪已迅雷般迅速刺了过来!
王朝佐急闪!仓促间的一枪扎在摊位之上!时机稍纵即逝,王朝佐又怎肯放过这一时机!伸手扯下一匹绸缎布料,不待那人反应过来,就势一卷,已硬生生卷住长枪,一拉一拽,那人收势不住,已被带了过来!王朝佐一脚踢出!那人喷出一股子血雨,跌落一旁!
大门神点了点头:“轻歌曼舞广寒袖?傲天寒压箱底的好东西啊!”
王朝佐道:“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吧!”
话声刚落,“轰”地一声大响,大地青砖居然崩开尘土飞扬,一道人影一道剑光在尘土飞扬之中就如同一条毒蛇相仿,扑面袭来!
剑闪蓝光,显已喂毒!江湖之上稍有名气之流与人交手,都不屑于喂毒,原因皆有共识,手段下作,胜之不武!但此时这人如此行止,自然是一心求王朝佐必死!
剑光一闪,如霹雳如闪电!“呼——哧!”
这一击如毒蛇吐信般歹毒强悍,急如奔雷闪电,剑到人到杀气到,好急好快好狠的一剑!出手一击,他已经用了全力!
王朝佐激战之下,身子一滞,竟未躲开!剑光一闪,血花飞溅!“哧”地一响,一道漫长剑光自王朝佐胸前扫过,王朝佐大叫一声身形跌落尘埃!
那人运剑如风一击得手,便得势不饶人!脚尖一点身形窜起,双手持剑直扑直扎地上的王朝佐!动作迅疾猛快,根本不让人有喘息之机!
王朝佐化‘就地十八滚’,虽满身尘土如滚地葫芦肮脏不堪,却毕竟躲过了这一劫难!
那人一剑走空收势不住,剑插大地直至入柄,不由一凛!
王朝佐一掌飞舞而来,掌风呼啸风雷变幻,那人左躲右闪,仍被击中右肩!幸亏王朝佐经过数番激战出手,体力损耗甚巨力道已有不逮,这一掌虽然无甚大力道,但偷袭他的这个门神仍然被他打得飞起半天!
那门神如断线风筝般跌落,一声惨呼落下,也被摔得七荤八素四脚朝天!
王朝佐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环顾四下目光如刀,却已不见方才偷袭他的那个门神!
此时西风清冷呼啸而过,王朝佐骤然感觉方才所受之伤口,竟然隐隐发麻不觉疼痛!
王朝佐脸色一变,急忙伸手入怀取出一黑色药丸服下,随即不敢妄动,屏神静气暗运小周天真气流转以功逼毒,功发十二重楼,不一会儿一股子由他体内蒸发而出的氤氲白汽就在其头顶升腾而起!但是现场诸门神又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之良机?不待发话,已一起包围了上来!
王朝佐猛一开口,吐出一股黑血!
而方才偷袭他的那个门神又如鬼魅般翻腾而来突然现身,凌空飞扬一剑化剑为刀斜斜削下!
这一剑已将王朝佐前后退路算死!无论部位角度时间火候都拿捏恰到好处,这是必死必杀的一剑!王朝佐运功之际,不能妄动,双目一瞪,心里一狠,头一偏斜,两人同时失声惊叫!门神一剑扫空,王朝佐一头黑发削去少半,带下一小块头皮!发丝如雨点飘飘洒洒!
一剑出手,算无遗策,居然落空!门神大吃一惊,万未想到居然这样也可以让王朝佐逃出生天!不由一愣,“啊”了一声!
王朝佐手掌一翻,一股子强劲力道如撞钟闷锤一般击在门神胸口!门神一声大叫,身子倒飞三丈远,如断线风筝般滚落,也是他功夫上好,在空中连翻两个跟头,方化解了这致命一击!脚刚沾地,便感觉胸口火灼剧痛,低头看才知胸骨尽碎,肝胆俱碎!血肉模糊!眼前一黑,口吐鲜血倒地毙命!
王朝佐身子晃了几晃,眼前黑了几黑,他知道自己受了伤,中了毒!而门神断不会放过他,而他又何尝想放过这群恶人,我还要救冬了颜惜妹子脱离苦海逃出生天!
剧痛让他一激灵,头脑昏沉一下子清醒许多!不能倒!我绝对不能够倒下!
大门神哈哈笑着走过来!
“王朝佐,果然好功夫啊!不过算不了什么!你方才那一抓用的是京师大丰收包子铺老板纯十三香的切馅笼包手,一贴一靠用的是小断的八极铁山靠!还有刚才那一手手是沧浪之水牟沧浪的大慈大悲千叶手,名字唤作清兮浊兮!以布卷走长枪则是傲天寒的拿手绝技轻歌曼舞广寒袖,还有方才大喝一声用的是雷鸣老人的电闪雷鸣震天吼,刚才这一掌是你大师兄于楼阁的云中谁寄锦书来!我说的是也不是?”
王朝佐闻言虎躯一震!随之收敛心神,定定说道:“既然识宝,还不放人?须知王朝佐老爷也不是好相与的。”
大门神哈哈大笑。
大门神忽道:“我是西藏人保利,现在是马堂老爷手下做事,三十七门神里,我做大首领,大门神!你竟然不知?”
王朝佐摇头:“在下见识浅薄,并不认得阁下。”
大门神哈哈笑道:“原来牟沧浪纯十三香傲天寒他们没有告诉你,好吧,时下有句话,‘宁走阎王殿,不走临清县!要想平安过,门神拜几遍’!想必你早听说过了。对了,我的全名叫做保利艾嘉!”
王朝佐瞳孔收缩,目光如刀,就如忽然发现了一条毒蛇般恐惧!“原来你就是那个恶魔!”
——保利艾嘉!曾几何时,这是一个家喻户晓响遍江湖的名字!是因为他犯下的滔天罪行曾让天下武林为之震惊!
这四五年来,他杀伤捕快,残害黎民百姓,抢劫钱庄当铺,绑架杀人拦路抢劫,作恶多端为害一方,真可谓是罪大恶极恶贯满盈!
早在万历二十年,保利艾嘉就因为拦路抢劫被武林正气大风堂关进昆仑山恶人谷服苦役三年,万历二十三年,刚出狱就盗窃了蜀中唐门最具杀伤力的暗器“散花天女”,而后被唐门追杀缉捕,行至洛阳日月山风雨岭,他反击出手,致使唐门十三精英全部命丧其手,唐门曾悬赏白银八千两追杀于他!负责守护“散花天女”的唐门大长老唐三角为此郁郁而终含恨而逝,去世之前曾反复嘱咐榻前弟子连呼三声,:“一定要夺回散花天女!誓诛窃贼保利艾嘉!”万历二十四年,他伙同“血手人屠”战天下,“洛阳穿肠剑,杀人如捣蒜”的司马烟,“烟店全家福,杀人如杀猪”的文家杀手集团,在湖北武昌“黄鹤楼”同天龙帮展开仇杀!杀死无辜百姓六人,伤八人,毁坏房屋三十六间,交战双方也各有死伤,此后便一直潜逃。万历二十五年九月初九夜午时,保利艾嘉手持散花天女做威胁,在济南府东门外“吉祥赌坊”“四大坑钱庄”抢劫敲诈,用袖箭伤顾客七人,赌场老板重伤,钱庄老板惨死,抢劫了黄金白银珍珠翡翠夜明珠大明宝钞共计十几万两,在他逃跑途中,用盗窃来的“散花天女”将执行追捕任务的六扇门高手“神捕”铁玄子击成重伤不治身亡。屡屡犯下大案,保利艾嘉之恶名不胫而走,他也自知恶贯满盈,武林之中未知有多少高手欲杀他为民除害!是以自打和天龙帮一战之后,就想方设法隐藏起自己的狐狸尾巴。同昔日有联系的,在官府视野之内的劣迹人员中断联系,并学会了七八个省份的方言,且衣着朴素出手谨慎,行踪不定东躲西藏,这样如丧家犬漏网鱼一般的他,居然凭借小心谨慎躲过了六扇门四大名捕八大神鹰的重重缉捕捉拿!其实昔日沦落到临清州时,他已身无分文,愈发急躁不安,眼看身上的钱财已寥寥无几,正想再重蹈覆辙做案害人之际,遇上了马堂在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便自告奋勇加入了马堂手下效命。由于他闯**江湖多年,极会溜须拍马谗言逢迎,手上也的确有些真功夫,是以极得马堂赏识,让他做了大门神。
而他有马堂这棵大树护佑,愈发横行,盛传临清州有一半的恶事,就是他带领诸恶徒做下来的。是以人们一提大门神,无不开口先叫骂几句,方暂消心头之恨。
而此时大门神保利艾嘉毅然出手!掌势雄浑挟带风雷之威!左劈右砍凶猛异常,掌风掠过,木叶晃动尘土飞扬!
王朝佐身已中毒,不能硬拼,生恐妄动真力毒素随血液流淌更快,唯见招拆招沉着以对,不料大门神越打越快,眼看着王朝佐身形已经在保利艾嘉拳脚笼罩之下!
大门神忽然一声怪叫,一记铁拳已猝然击在王朝佐小腹之上!王朝佐口吐鲜血踉跄身形后退十几步,眼看力不能支!而大门神又趁胜追击连番出手,看他手法斯时并不见快,而王朝佐偏难躲开,电光石火间,大门神已经在王朝佐胸口连击一十三拳!这十三拳打的王朝佐气血翻腾痛楚难当,翻身倒地,又艰难站起!站起来,大门神一掌又把他击倒在地!王朝佐一边吐血,一边挣扎着站起!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王朝佐恨恨道:“你们手段卑劣举止无耻,依仗人多胜之不武,以众欺寡不算好汉!”
大门神一愣:“王朝佐,你说的很对,我们兄弟一起上,自然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如果你有兄弟,你也可以仗着人多取胜!只可惜你没有,哈哈哈哈!”
王朝佐目光定定,几乎要喷出火来:“我王朝佐也有兄弟,如果我喊他们来,你可有种有胆等我一炷香?”
大门神闻言冷冷一晒,目光之中尽是轻蔑讥讽:“激将法么?未必管用!”忽然又一沉吟:“哈哈!好,王朝佐,今时今日我也任性一回,你如果在一炷香的时辰内能够找来帮手,我就与你一战!打得过我们,我就放了你妹子,马公子面前,我自会交代!”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原来古时之人,生平最终信诺,天下间早有千金一诺的声誉流传,若是有人轻易毁信,便会为世人所不齿。
冬了已醒转多时,忽发一声,在王朝佐听来是如此凄婉哀恻锥心刺骨惨绝人寰的悲呼!
——“大哥救我!”
王朝佐刹那间只感到心胆欲裂痛不欲生!他亦深知此等状况之下,他绝无胜算的!此刻他沉声说道:“妹子莫慌!大哥就来救你!”又冷冷说道:“鼠辈听了,我王朝佐今日在此发誓,若尔等小辈谁敢对我王朝佐妹子一根汗毛,我必将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末句用足真力,声音嘶哑,歇斯底里,在浩瀚长空余音袅袅久久不散!闻者无不凛然,为之心寒!
大门神不以为然,哈哈一笑:“王朝佐,休要狂言,我只等你一炷香!来晚了,我就拉着你妹子和马公子拜堂成亲去了!”
手一挥,立刻有手下之人自路边摊位上取下一柱香来!取火纸媒迎风燃着,点上。
王朝佐目光几欲喷出火来!恨恨道:“好,一炷香!”随即片刻不敢停留拔腿狂奔而去!
一门神稍一迟疑,面露忧色,走近大门神,轻轻耳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门神哈哈大笑:“这个无虑。我已经派人事先知会了临清州一干会些武功杂耍的门派,我的面子可以不看,马堂大人的面子谁敢不给!事关马云昊公子婚姻大事,他们一味巴结奉承还来不及呢,所以,你放心,在今天的临清州,马大人说的话就是圣旨,在这个地面上,马家跺一跺脚,地面都要颤三颤!今天的临清州,绝对没有一个人会为王朝佐,一个编筐篓的手艺人出头!更何况,王朝佐他已经中了赤练蛇的毒蛇剑,还有我的九鬼天拿手,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王朝佐狂奔而去,脚不停歇,忽然他只觉心口一阵巨疼,紧接着只感觉五脏六腑几要翻倒开来,忙收步放缓,咬牙坚持,走没几步,面如黄土,呼吸急促,急忙自怀里掏出一个小黑瓶,倒出一些黑泥球状药丸,一把倒在口中,住了一住,才感觉呼吸有些顺畅,猛想起冬了颜惜两位妹子,心急如焚真是片丝毫也不敢停留,一路狂奔至临清州卫河湾漕帮总堂。
卫河湾东西两座香堂遥遥相对,河湾里船帮云集,漕船如海,各色旗帜迎风猎猎,桅樯林立。香堂里外,船工如蚁,街巷如塞,拜码头的拜香堂的,收徒的见师的,红帖不断人头攒动,这边唱:“一对红烛两朵花,临清漕帮不分家。义气千秋百年至,千秋万代是一家。”那边喊:“宝炉一举透香烟,天地生物奥万端。遥望杭州拱宸桥,临清结义世代传。”欢声雷动,香火弥漫,端得是好一副红火场面。王朝佐却是无心注目,径直一路狂奔走来。
漕帮总堂大门口依旧是那俩值班的兄弟,对于王朝佐自不陌生,见他神情有异面如金纸,走路有气无力,整个人恍恍惚惚,全没有昔日的龙行虎步精神焕发,连忙上去小心搀扶,进入大堂,凑巧漕帮大厅人头攒动诸位兄弟云集,除老帮主汤正义外竟是其余梁米范周四姓堂主一应俱全,看样子正在商议某件事情。诸人见王朝佐到来,均是又惊又喜,连忙过来问询寒暄,知其受伤不浅,便一边招呼一边让人喊来临清州有名医者秦十三诊救疗伤。
王朝佐强自支撑,将今日发生种种事情大略说了一遍,道:“王朝佐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是冬了颜惜两位妹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况今日在我手中被奸人掳走,朝佐若不能救两位妹子逃出火海,实在无颜苟活于世间!更无颜面对汪家叔父!朝佐恳求诸位,今日能够仗义出手!”
此言一出,满座大惊!更有人一声暴喝,将正在饮用的褐瓷酒碗摔地粉碎!当时站出来十几条赤膊敞怀精壮汉子,大声嚷嚷着要伙同王朝佐去临清州钞关马家救回冬了颜惜。
王朝佐见状大喜,本如淡金的脸上始见一些血色。
但又忽听一人道:“诸家兄弟,我以为不妥。如今马堂在临清州只手遮天气焰正盛,况手下上百亡命之徒,个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我以为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冬了颜惜乃是俩女流之辈,迟早都是要嫁人的,马家权高势大,皇命在身,我们与之争,不亚于鸡蛋碰石头啊!”
有人答道:“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那人又道:“冬了是女孩子嘛,总是要嫁人的,嫁给马家这样的官宦人家,总不算辱没这样的高门大户,马家高门大户,有权有势,马云昊公子正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梦中情人。也许,人家冬了大小姐现在正抿嘴偷乐呢。我们还在此地瞎操心。”
“放你娘的狗臭屁!”
王朝佐一声暴喝,再也忍耐不住,一怒之下挺身而起,却嗓子发甜,一张嘴,疾喷出一口血来!情急之下大手颤抖扶住桌子站定,身子轻颤,撑着终未倒下!
那人当众被骂,自是恼羞不已,用手点指着王朝佐:“你不是我们漕帮人,凭什么让我们兄弟为你出头!”
王朝佐道:“你是谁?”
那人一身青衣身材瘦长仪态优雅神情悠闲,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文雅书卷气,与漕帮兄弟剽悍粗犷众神态格格不入极不协调,果真就如鹤立鸡群一般,正咬文嚼字阴阳怪气慢吞吞道:“我是漕帮的总文书,我姓高,高浮石,怎么了,王朝佐,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气势汹汹,莫非想要打我?告诉你,这里是漕帮总堂,不是你编筐织篓的竹杆巷,这是漕帮的一亩三分地,还容不得你撒野!”
王朝佐目光定定望着他:“我要见总堂主。”
“老帮主近日操劳过度身体有恙,需要安心静养,不见外客。现在由我统筹代理帮中一干大小事务。”在这里他把‘外’字说的特别凝重,话说完了,则是一扬下巴,目露讥讽颇多不屑之神色。
王朝佐目光同他一触,就感觉如被一毒蛇噬了一口相仿!
忽听人群里噪杂四起,一人开口说道:“总文书,你莫忘了王朝佐是我们漕帮的大恩人,总堂主亲口说过的。”
那总文书高浮石道:“柳俊亭,你莫非想要造反,背叛漕帮不成?总堂主有令,在他养病期间,由我代替他行使权力,你竟敢有异议?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瞩目之下,那人身材魁伟相貌堂堂,果然是那方才油条炸铺有着一面之缘的凛凛汉子!只见柳俊亭咬牙道:“属下不敢。但是昔日车船店脚牙汤梁米范周,五行联盟创五姓堂口组临清漕帮以来,都是讲究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义之所至,奋不顾身!所以临清漕帮才赢得了江湖上各方人士的尊重和敬仰!堂主曾说,王朝佐大哥是对于漕帮有大恩之人,今日他上门求救,于情于理于义,这都是理所应当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等今日不出手相助,只怕日后堂主怪罪!天下英雄也会看我漕帮不起!”
高浮石冷冷道:“堂主怪罪,自有我一人承担,天下英雄的悠悠众口,随他去说好了!柳兄无需操心劳神。有道是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我虽不才,也是知道王朝佐兄与漕帮的渊源。缘念乡里,更对漕帮有恩,有守望相助之谊,兼有休戚相关之道。马堂在时下大明王朝位高权重圣眷正隆,锋芒正盛!自他驱驰王事督税临清州以来,素丰者渐趋于窘,稍有力者仅存其皮与毛。百姓提及马堂,谁人不曾大骂?我亦深知朝佐兄此事甚急,本自当尚义协泰,但漕帮兄弟大多有家有口,不能为了区区两个冬了颜惜小丫头,得罪朝廷命官,舍却我漕帮上万兄弟的身家性命!须知晓一旦被灾,不特其人身家立即齑粉并除!三思,三思啊!”
柳俊亭咬牙恨恨说道:“高先生言语虽冠冕堂皇,却也太过于自私自利!柳俊亭虽位卑言轻,却也是不敢苟同!”
原来这高浮石自打上任代理堂主职位以来,任人唯亲,疯狂敛财,中饱私囊,时常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作威作福,堂口兄弟早就看他不顺眼,却只能眼看着堂主大权旁落而无可奈何。
柳俊亭一番言语慨谈自有一股子热血沸腾,帮众兄弟虽不甘心却也不敢放肆,正自为他不忿间,又听一人开口夸赞道:“高文书说的甚对啊,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
这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脆鸣银铃乍响般煞是好听,众人瞩目之下,那人亦是一身青衣却生的眉目丰秀猿臂蜂腰双十年华,正是汤帮主的义子汤鹏是也。但听汤鹏道:“高先生说的很好啊,”
高文书闻言自然心花怒放,大喜道:“怎么,莫非少帮主也以为老夫说的有道理?”
汤鹏道:“岂止有道理,简直是天地间大大的至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一个人连自己也不爱,岂不是大大的荒谬?”
高文书忽然皱眉,实因他听不甚懂汤鹏言下之意,在漕帮素日里,这位年轻气盛的少帮主向来是与他极不对付,今日忽然风向逆转帮他说话实在大出意外。
汤鹏道:“如今老爹疾病缠身,整个漕帮群龙无首,高文书伺机而动,大捞特捞中饱私囊!只要漕帮继续这样老实听话下去,高文书就会继续发财,是也不是?”
高文书忽然变脸道:“少帮主,你不要血口喷人!老夫只是接替帮主行使权力运营,并非是越俎代庖发号施令,我高某人暂时接领漕帮,是经过堂中长老协商之后的重大决定。上位以来,每日处理操劳帮中大小繁琐事务,兢兢业业向来不敢懈怠,帮中兄弟有目共睹,你这大捞特捞中饱私囊一说,自何而起?”
汤鹏冷晒道:“好,我汤某人说话,自然不是凭空捏造无的放矢。且说那十日前在临清州万花楼,你瞒着众家兄弟陪着马堂手下一个门神去吃花酒,光打赏老鸨的就十四两三钱,你居然说为了漕帮事务,高先生,你那天叫了三个粉头服侍,足足用了漕帮近八十两纹银,高先生大手笔啊,你这顿酒吃得甚是快活啊!你可知道那些都是帮里兄弟的血汗钱啊!八天前在吉祥赌坊,你输掉了七十两,也记到了漕帮的账上,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旁听的众家兄弟愤愤不平,皆议论纷纷,大声噪杂:“我们要见帮主,要请出诸位长老,高文书虽然有才,但是道德沦丧人品低下,不能服众,我们要重选当家的,让德才兼备者居之。,”
高文书怒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汤鹏,你不要倚仗帮主是你老爹,你就胡搅蛮缠,你想做帮主,我让给你就是了。只怕这漕帮十几年的基业,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高文书在帮里平日里自然也是有几个要好的帮众的,此时此刻,见汤鹏向高文书发难,自然也来相帮。其中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道:“现在的临清州,马堂大人奉旨督税一手遮天所向披靡。谁人敢逆其锋芒?高文书为了漕帮的千秋大业长远发展,还有漕帮上万兄弟的身家性命,与马堂手下虚以委蛇,搞好关系,此番用心良苦,却被别有用心的人恶言相向恶语中伤,实在是滑稽荒谬之说!这着实让人心寒啊!”
汤鹏及众兄弟自然不齿,双方复再度开始口水仗,情急之下争得不可开交。
王朝佐早已不耐,怒喝一句响雷般炸响:“够了!”
诸人停止争论,目光皆看向他。
王朝佐沉声道:“我王朝佐今日相求漕帮诸位英雄,可有人愿意与我一同去救我家妹子?”
汤鹏大声道:“义所当为,汤鹏自当奋不顾身!漕帮家法,救危济急莫辞劳!入门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去!我们都去!”
立时有不少漕帮兄弟附和,场面一时热血沸腾!
高文书一声怪笑,忽自怀中取出一块铁牌来,大声道:“诸位,请看这是什么!”
诸人目光里,高文书手上拿有一块铁牌晃了一晃,一面云蒸霞蔚,一轮红日隐现,下背负双手站立一人,衣衫飘扬举止不俗,相貌看不甚清,却有着说不出的潇洒风流,旁边两行小字:“男儿本应重横行,风雨武林显颜色”,背面却是一个笔力劲健且沉雄飘逸大大的“马”字!
一看到此铁牌,本来已经吵成一团的漕帮兄弟全体禁口失声,推金山倒玉柱般不约而同全体跪下:“漕帮兄弟,拜见帮主!”
汤鹏虽已跪下,口中却恨恨道:“高浮石,你请出帮主令牌,我也不服你,我这一跪,是跪的老帮主,马状元,马圣人!却不是跪你这等老杂毛,你还不配!”
高浮石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冷笑道:“帮主大令在此,谁敢不服!谁敢逆命,等于叛帮!”
言落放眼四下,竟是燕雀无声静寂一片!
高浮石大喜,长身而起,手持铁牌大声宣布:“漕帮今日郑重宣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漕帮忠君爱国,诚信经营,奉公守法,依律纳税,誓做大明王朝守法良民!马堂大人督税临清州,乃顺应天命王道,皇粮国税,古今皆有!漕帮兄弟自今日起,不得妄议国策,不得妄评朝廷!不得参与不法活动!此为例嗣,告有廯疥者,不得希药否之投!顽梗者等同叛帮,人人得而诛之!一善之萌,能消百殃!井水不犯河水,永享岁月太平!”
汤鹏愤然:“井水不犯河水?话虽不错,但是若河水犯了井水,那又该如何?他娘的,都被人欺负到了眼前,在漕帮的地界强抢民女,还苟且偷生粉饰太平,甘心做一个缩头乌龟!真羞愧人也!高文书,我日你先人板板,你也算是一个男人么?漕帮兄弟,谁与我一起救人?”
高浮石大声道:“帮主令牌在此,谁敢放肆!”
王朝佐扫一眼四下里一大片黑压压人头,俱个个面露不忿不甘,却又尽多是奈何沮丧之神色!一念所至,忽然哈哈大声笑起来,这笑声只有他知道里面有多少难言的悲愤苍凉!
王朝佐愤然站起,动手脱掉上衣,露出来一身古铜色精壮肌肉,当众将长衣“撕拉”一扯为二,这举动众人自然都是明白的,这便是叫做“割袍断义”!
王朝佐沉声道:“男儿生来顶天地,傲骨铮铮迎风立!胸怀坦**映肝胆,位卑身贱不可曲!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今日起,王朝佐与漕帮众兄弟恩断义绝两不相干!”言罢长身而起,面向秦十三:“秦爷,王朝佐尚有一事相求,若念旧谊,还请一助。”
秦十三忙还礼:“请说。”
“我知道秦爷有一种药,速效救心,逆天改命,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骤增功力,激发潜能,即算受多大的伤也可立时痊愈。”
秦十三皱眉:“王爷好见识,我若说没有,便是欺人太甚了!有道是一粒清香丹,万夫莫挡丸!老夫精心炼制的舍命丹倒也还真有几粒,但是此物后劲大,有余毒,匆忙服之,筋络的确粗涨饱绽,力大无穷,短时间激发身体潜能十倍以上,却也会短时间耗尽全身之气血,力尽而竭,百日之内若不能及时调理,必有性命之虞啊!”
王朝佐哈哈大笑:“士之当为,当理不避其难,临患忘利,遗生行义,视死如归!今日若不能救我妹子脱身火海,枉自留着一条贱命患得患失苟延残喘窝囊而活,岂不羞煞人也!大丈夫生当尽欢死而无憾!既是义所当为,王朝佐又何惜此身!时间宝贵废话少说,你只管拿来便是!”
秦十三叹息一声知道在此情怀慷慨激昂壮烈之下,劝阻之言语再三多说亦是无用,只得自随身携带的药箱之中取出一黑布袋,复打开,取出一带木塞白瓷瓶。还没打开,王朝佐一把拿过,启开木塞倒立瓷瓶,十多粒尽数倒在手心,一把捂在嘴里,生生咽下!秦十三急忙唤人端水过来,服之。不多时王朝佐便感一股子烈火般热力自胸中沸腾而起,知是药效开始发作,情势下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赶到歇马亭去!大步迈开,脚下生风!继而发力狂奔,风驰电擎,再不敢耽误一刻一瞬!不看漕帮诸人一眼,片刻也不敢停留狂奔而起,夺门而出!他必须在约定时间回去!必须去救冬了颜惜!就算是一条不归路,他也要回去!
王朝佐一脚方踩在漕帮堂外油亮光滑的青石板上,几乎同时身后跟出柳俊亭:“王兄,小弟跟你一起去救人!”
王朝佐脚下不停,沉声道:“谢了兄弟,前途坎坷,可能是不归路!你想好了?”
柳俊亭道:“是的,我不怕别人骂漕帮不讲义气,我却怕多年以后我会看不起自己!今天就算是叛出漕帮,我也认了!”
王朝佐转身与柳俊亭双手相握:“兄弟!”
两人互看对方一眼,多少深情厚意都在凝神一望间,彼此郑重点头!再不言语,径直前行,同时狂奔而去!
一炷香燃完,王朝佐柳俊亭两个人也出现在一干门神的视线里!
一门神惊呼道:“果然搬来了救兵!”
余者却皆是哈哈大笑。
大门神目光盯着柳俊亭手眼身法步,提腿晃身脚下起落以及所走的每一步,有顷,才道:“身上的确有功夫,但脚步虚浮,空有蛮力,尚算不上高手,你们都能应付。王朝佐这次害人不浅啊!”
又说:“老规矩,我对付王朝佐,剩下那小子,交给你们,百息之内,做掉这两个人!马公子还等着拜堂成亲呢!”
余下诸人齐声道:“是!”
七八个人训练有素配合无间,快速迎上去,包抄,合拢,围攻!将柳俊亭与王朝佐分开!不约而同,同时动手!皆是出手简单快速不假思索,狠辣,要命的一击!
而大门神目光炯炯嘶嘶冷笑着大踏步疾走过来!一步一步!隐约间地面上竟有一两个薄薄的脚印!青砖上留下印记,这需要多深的修为!天地间气温虽依旧燥热,王朝佐却感到一阵阵清冷,冷入骨髓!他知晓是方才中了大门神的九鬼天拿手所致,但是二位妹子情况未知,他怎可缩头退后为一己之私择地疗伤,他发誓就算一死,也要救两位妹子逃出生天!
大门神已逼近,王朝佐手绽青筋,亦蓄势待发!
大门神止步,一止步,他身形就凭空硬生生拔地而起,就仿佛有人在空中用绳索把他提起一般急掠而起!这正是早已消失武林多年的至尊无上轻功绝学——“提呼一气”!王朝佐也万未想到大门神武功修为已经达到了这等境界!尚未感受到他攻势杀招,那只冰凉冰冷如鬼魅般飘忽奇快的大手已当空笼罩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