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山间有水则为涧。

艳阳高照,一行人人走着,手不停地拂拭着脸上的汗珠,陈国念开口骂道:“他娘的这一趟真是倒了血霉了,都怪那该死的燕王,要是皇上逮到他了真该扒了他的皮,一刀一刀把他的肉切下来。”言语之间很是恶毒,憎恨之情无以复加。

中间一个汉子插嘴道:“老四你别说话了,路上不安生,别让天风闪了舌头。”说话的人是陈国富,排行老二,两人是金陵人士,同合伙做些生意,同行的还有高才、高可两兄弟,王蒙三人。老二由于年龄较大之故也比老四成熟稳当许多,感慨这几年世道不太平,深知祸从口出之事,对于自己的弟弟张口就骂这习惯每次言语之间也会提醒,可是人的生性使然,总也收效不大。

这次五人前往滇南之地置办了一批玉石茶叶,由于是小本买卖,请不起镖局押镖便雇了几个武夫自己押这趟货。这条路本来走了很多次了,这次回来得路上却被山贼劫了,武夫也就是比寻常百姓会几个把式,三下两下被山贼伤了,货物瞬间被抢走了,万幸路上遇见一个小伙子,打跑了山贼,救了众人性命,再三央求那小伙子也便答应护送众人一路前往金陵而去。他们五人眼见这个小伙子穿着也是破烂,估计是哪里的乡下孩子。虽然打跑了山贼吧,看动作身手,拳脚也不是太高明,五人心里也不甚看得起他,他倒也好一直扎在那几个武夫堆里,嘻嘻哈哈一路上,该吃吃该喝喝,跟个孩子一样,几个武夫有事没事也会向他讨教功夫,但是看他所授绝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绝招,摸爬滚打什么姿势都有,所以心下对他更看得轻了。

想到货物被劫,老四便一直说是燕王兴兵作乱让天下的人都学着去做贼了,骂了一路。本是金陵人士所以希望南军胜了燕军,自己的家和生意不致受了影响。

高可也骂骂咧咧说道:“这几天净走些山路,也不至几时能到,他娘的,浑身都臭了。”南方人习惯每日必洗浴,所以月余不洗便受不了。

陈国富突然指着前方说道:“诸位请看,前方山涧清水如此,到了前方我们痛痛快快的先洗洗。”众人循声望去,果然前方山似被劈开一般,分立为二,中间一条白练垂直而下,挂在众人眼前。

高才说道:“莫不是到了白绫涧了。”五人当中数他稍有学识,对各地人物风情也有研究,所以生意做得也比别人大些好些。

余下四人这条道也走得次数多了,间或也听闻过白绫涧,只是平日里走得都是官道,却不曾到过,听闻高才之言,仔细看去山涧之水确实像一条白绫一样挂在那里,也是一道景致,可是心里隐约间觉得不太吉利,具体是哪里却说不上来。再想到可以洗洗身上的臭汗,更觉得兴奋,陈国念转头向那个小伙子和十余个武夫说道:“大家走快些,到了前面洗洗,天黑之前不能错过了宿头。”看着他们时,之间那几个武夫应和着,那个叫石头还是木头的小伙子就那么笑着,他好像一个怪人对谁都笑着,虽然自己也记得人家说过自己叫石头,可是看他总那么笑着,心里认为他就是个木头,没心没肺的木头。有时候想到他对着山贼也那么笑着,会不会和山贼是一伙的,同伙抢了财物,这人多半是想半路上结果了自己的性命,行得半月看他还是那样,戒备之心也减了下来,可还是不是太喜欢。

众人便一路前行,走得进了,却是一条山谷,那条垂下的涧水却是很远,山谷两侧杂生着一些树木,却长得七歪八扭的,由于山体挡了太阳,整个山谷便显得有些阴森恐怖。陈国念五人想到家里的家业啊老婆孩子啊,心里却是有些发毛,可是石头和那几个武夫依然是嘻嘻哈哈,有说有笑。走得愈深,却越显阴暗,陈国念等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眼,自己都能听到心跳的砰砰的声音,忽然走在后面的石头疾步行至众人的前面,不知何故,陈国念只觉得眼前一花,心中更觉得紧张了。石头拦在众人身前,说道:“大家且慢,前面有些不对劲。”待众人停下,转头向武夫里面的头儿老李说道:“老李你带着五个人守着后面,其余的人跟在我身后。”

陈国念此时的心经石头这么一说,自己觉得差点都跳出来了,放佛就在地上一般,似有不快又似有紧张的问道:“石头兄弟怎么了?你可是看到了什么?”虽然心中对他不喜可还是客气的叫了一声石头兄弟,石头本来就不大,他也没说自己姓啥,只说自己叫做石头,陇西人氏,所以一路上也就以石头兄弟做他的称呼。

石头脸上一改往日嘻嘻哈哈之风,一脸的严肃和紧张,听见旁人相问,便说道:“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我的感觉前面不对劲,和我在山里遇见野兽之前的感觉差不多。”说完之后,眼睛看了看两边的山谷和前面的路,可是由于光线的缘故,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这种感觉却很强烈,和自己七八岁的时候遇见虎狼之类的野兽的直觉一样。再到后来虎狼却成了自己的玩伴,可是每次遇见危险的时候这种感觉便会来,而且很准,所以他开始紧张了起来。

陈国念听得此处,不悦地说道:“石头兄弟,你自己吓自己不打紧,可是你可别下我们啊,我们这胆小,禁不起你玩。”

石头听了却不多做解释,见老李有所犹豫,敦促地说道:“老李快去,看好后面。”老李一路行来,与石头相处甚欢,再加上石头打破了山贼救了自己一行人性命,江湖之人心中救命之恩看得如同再造,石头的拳脚虽看着不起眼,点拨他们一些,虽然于那些看似简单却是难懂的道理领悟不了,可是心里对这个人佩服得紧。听得石头催促,说了声好,赶紧招呼了五个人,走到了后面,众人也将家伙那在了手里,寻常武夫,不过是一些常见的刀和斧。

陈国念还欲张口,陈国富瞪了他一眼,说道:“老二别说话了,这路上你吃的亏你还记不住嘛。”陈国富相比陈国念,读的书多些,于世情也看得更明白,叫花子他也不会看不起,就算王侯贵胄也不会高看一眼,对石头这个人却是别有看法,觉得此人天真烂漫,如璞玉未凿,虽然一路上石头混在武夫里面,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不过心里却觉得石头这人不错。

陈国念便不再说话,石头在前面走着,众人小心的跟在后面。忽听咚咚的声音自山谷传来,由远及近,却很缓慢。众人突然听得山谷里出现这样的声音,更加紧张了,以为是自己的心跳,怕别人说自己胆小,便不好意思发问。

石头心里却是明白,这是类似于敲木鱼的声音,由于距离太远,自己初始也不能确定,即使自己耳力好到能听见蚂蚁搬东西的声音也是不能。行得四五百米之后,便能确定这是一个人在前方敲着木鱼,敲出来的声音便自山谷传了过来,却不知为何木鱼声音如此之大,更想不通的是为何有人在这深谷之中敲着木鱼。他遇见事从来不会过多的去想。他总认为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想了也是徒劳无益,还不如每时每刻都笑着,管它将要来的好事和坏事,这样一来,能让他不开心和担心的事便很少,但是对于危险感知的本能却是还在,心中隐约感觉到危险不是来自前方的木鱼,而是在看不清的山谷里。

果然再行了数百步,抬头望见山谷的道中间坐着一个小和尚,看面相觉得也就十八九岁。一个人坐在那里兀自敲着木鱼,口里念着些般若啊密啊之类的东西,石头猜着和尚肯定是在念经,至于念什么经自己没学过便全然不知了。

何况一直以来他见着和尚枯燥无聊在那里一坐半天,念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经文,便觉得很无趣,远不如自己躺在躺在地上看会蚂蚁,或者看会云啊或者去山泉里洗个痛快的澡。蚂蚁就很有趣,一窝之中的蚂蚁便很团结,可以搬走比他们大很多的东西。可是和另一窝的蚂蚁却合不来,经常打架,不知是为了抢东西还是看不顺眼,打就打吧,不管谁输谁赢他却从来不管。因为他永远记得那个白胡子老爷爷给他说过,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会自己去发展,并不需要旁人去多加管束,也会发展的很好。当然云彩也是很好玩,可以变换成很多样子,有时候是一条鱼,有时候有头有脸而且怒目相待像一尊庙里的金刚一样,最神奇的是有一次他看到一朵云由一个球最后变成了一匹马,四蹄撒欢似在飞奔一般,他就在想是不是天上的天马听了神仙的口哨之后疾奔着回家了。想想也就是想想,管它了。山泉里泡着的时候就很舒服,让他觉得他就是生在那山泉里,山泉里的小鱼啊小蝌蚪啥的估计会和他一个感觉,甚至他想起娘说他在娘的肚子里待了十个月才来到这个世上之后,他也会觉得待在娘的肚子里也是这种感觉。

看着眼前的这个和尚敲着木鱼,听了几下之后自己便觉得整个世界很好也很安静。可是心头隐约的不安还在,便听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他想着听这小和尚的木鱼睡觉,肯定能做一个很好的梦。心下稍有不安,对着眼前的这个小和尚,嘻嘻哈哈的本色不变,便笑着说道:“小和尚,你不在你家庙里带着,跑到这荒郊野岭敲什么敲。干嘛不回家去,估计你家师傅等着你吃饭了。”其实叫人家小和尚,两人却是年龄相仿,都是约莫十七八岁,更别说比人家大了多少。

小和尚听到有人和他说话,也不慌忙,又敲得有数十下,功课做完,便停止了,抬头看时一个头发微有些乱的小子对着他在笑,笑得很灿烂,好像师傅讲过的佛祖的笑一般,只是他自己却不知为何心里会有这种想法。

小和尚抬起头来,石头看时,之间小和尚倒是长得有眉有眼的,脸圆圆的看着很壮实,表情严肃像一块石头一样,却不是像他一样的石头。

小和尚看着眼前打量自己的石头说道:“师傅命我说此间有人路过,带着一些东西,让我带了东西和人回去见他。”言语诚恳。

石头一听接着说道:“小和尚你可是来晚了,东西已经被人抢走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你师傅有没有告诉你人要不要啊?”

小和尚听了认真地说道:“师傅说了东西留下,人也要带回去见他。”

石头尚未来得及答话,人群中却是陈国念愤懑难当,张口骂道:“好你个小贼秃,东西既已经被你们抢走了,难道你还要杀了我们啊,小贼秃慈眉善目的,原来心肠恁地狠毒,却最是可恨。”

原来陈国念眼见就只是一个小和尚,想着自己这边还有十来个武夫胆子也大了起来,听了小和尚这么一说,心中怒火便起来了,不禁破口骂了起来。

陈国富想到先前打劫自己之人之中多是一些流寇,不见有和尚,看二弟如此唐突莽撞,心中想着或许是误会,出门在外不想多生事端,想问问明白再计较,便向前躬身说道:“敢问大师法号,在哪家宝刹出家。”

小和尚听了,一板一眼地回道:“在下法号花生,以前在少林寺出家。”众人一听尽皆失笑,于此场景,完全想不到这是一场打劫,有人更是掩面笑着。石头听了却是笑的最欢,对着身后已经熟络的众人,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过和尚取这样的法号,太好玩了。”

花生看众人神情,心中疑惑问道:“敢问施主,花生这个法号却是哪里可笑了。”表情疑惑却很认真。

石头答道:“人家的和尚都是法啊相啊空啊,只有你叫花生,看你胖乎乎的却也像一颗花生,最可惜就是看着可爱,却下不了口,吃不得,吃不得。”对自己捎带调侃的解释还是比较满意,脸上也有得意之色,脸上憋着一股子坏笑。

花生更加迷糊了,在他看来名字不论是啥都是一样,却不知有何区别和好笑,接着问道:“那施主你的名字是啥,好笑吗?”

石头一本真经的说道:“小和尚你听好了,告诉你也无妨,小爷我的名字叫做石头。”眼见这个和尚呆呆萌萌甚是好玩,便学着以前见过的一些江湖汉子自称为小爷了。

花生听了之后,还是疑惑问道:“难道我像花生便叫花生,你是像一块石头才叫石头吗?”众人听了愈加觉得这两个孩子好玩,心中的紧张也没了,在那里笑着看着两人斗嘴。

石头看众人发笑,觉得似乎没占到便宜,失了面子,严肃地说道:“小和尚这你就是错了,我叫石头是因为小爷我坚强的像一块石头,而不是像一块石头那么生硬。”口中声声叫着小和尚又自称小爷,却是半点亏都不吃。

花生不多争论,只是说道:“怎么我觉得花生和石头并没有什么两样,并无好笑之处。”见到此人之后,说了几句,略有疑惑,找师傅解答却不在左近,眉目之间似拧在了一起,扭曲间像极了一个问号。

陈国富眼见石头再斗下去,恐耽搁行程,便说道:“花生大师,我们所运的货物已经被人劫走了,现在却是身无长物,尊师要我们几个大活人却是无用。大师可否行个方便,待日后大师到了金陵,不知是哪座宝刹,这边香油钱陈某自当奉上。”却不说打劫,说成香油钱,却是比其弟温文有礼多了。

陈国念眼见兄长说的这般客气,不仅气呼呼骂道:“二哥别跟这贼秃客气,好好的和尚不当,却学着燕王那厮一样干那强盗行径。”

花生好奇的问道:“他们抢走了你们的东西却没说让你们一起回去吗?”

陈国富说道:“那帮山贼抢了东西,便逃走了,却不曾要我们回去。”

花生眉头紧皱,看他的神情却是更加不明白了,只自己在那说着:“这就奇怪了。”

石头眼见花生呆呆萌萌的,说道:“小和尚,你们出家人可有戒律?”

花生听到这个,坦然的说道:“这个自然是有的,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四不妄语…”还在那里说着,石头眼见这呆和尚估计数起清规戒律便没完没了,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既然有此戒律,你为何在此想着谋人性命,偷人东西啊。”

花生说道:“施主这就是你错了,师傅只是叫我请你们带上东西回去,并没有叫我伤害你们性命,偷盗这事小僧也是万万不能干的。”

石头眼见他呆萌,说道:“我们不回去,你变得用强让我们回去,难免伤了我们;东西不给你你便得抢,抢了就比偷盗更为可恶,你说你有没有犯了戒律,回头我告诉方丈,给你一顿板子吃。”语气故意说得恶狠狠的。

石头却不以为意,回道:“让你们回去的办法有很多,你们的性命我自然是不敢冒犯的;你们回去了东西自然有师傅找你们要,我师傅自不会贪图你们的东西,所以我便没有犯戒。再说了我是小时候在少林寺出家,现在的家却不是在少林寺,方丈也打不了我板子。”

石头一问,他必有一答;石头是插混说笑,他确实一板一眼极是认真。

却在突然之间,石头骤然出手,拿着一枚石子射向山谷上的一块大石,大石经岁月侵蚀,有棱有角,石头射出的石子恰好射在大石上面的尖端,大石上的一块被石子打中,被射向石头的后面,只听忽然有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石头说了半天话,却是时刻留意着山谷两侧,刚才便在大石的侧面有一块碎石落了下来,虽有微风但是却不至于将碎石吹落,他便猜测石头后面有人,所以将手中不经意捡的一块石子射出,力道之大之准之巧寻常武夫和陈国念等人自是看不出来,花生和尚却是知道,心里佩服,嘴上自然便说道:“你叫石头,你的暗器打的很好。”回头转向山谷两侧说道:“你们出来吧。”只见花生话一说完,山谷两侧已有二十余人站了出来,手里个个拿着弓箭,对着众人,其中一个捂着脸,手指缝有些血流了出来,当然是被石头的石子所伤。

击,死伤甚巨。其中有道衍的四大弟子‘生、老、病、死’,道衍却被留下驻守京师,看来似刚才道衍所言,便是三宝将军马三保领军。”

沈经天听得,口中慢慢的说道:“三宝将军,马三保。”

吴先生立马会意,说道:“就是一剑纵横,连破十二城的三宝将军,据传言称他为回教第一高手,当日济南守将铁铉就是死在他的剑下啊。”

沈经天又问道:“道衍却真是料事如神啊,能沿途伏击,其中必有蹊跷。”说完这句话,一拍桌子,接着说道:“不好,怕是他们的人里面有内鬼,所以一路之上被人占尽先机。”

吴先生说道:“此间事牵连甚巨,辽东那边也来人了。”

沈经天惊奇地说道:“辽东江阴侯吴高也出手了吗?他不是四年前于燕京刺杀燕王不成,为道衍所伤,回辽东了吗?”

吴先生说道:“当年吴高听闻燕王起兵便入关刺杀燕王,不敌道衍和四大弟子,手下八大高手出手死命相救,虽受了伤却不致命,只是八大高手八折其三。后退居辽东,吴家两代身受皇恩,今日建文蒙难,以吴高的性格势必不会坐视不理。”

沈经天说道:“没了道衍,怕凭着三宝将军和四大弟子,只要吴高来了,还是挡不住。”

吴先生说道:“人心不稳,为避世人口舌,燕王现在肯定不会进入京城,京师得道衍这个妖僧镇着,他肯定不会离开京师。要是他不去,还是有人可以拦得住,那个老狐狸早就料到了。”

沈经天想了想,不禁疑惑,问道:“纵是八大高手还剩下五个,能拦得住吴高的人只怕不多。”

吴先生指着自己的右胸,说道:“那山上的人来了,道衍当年拦得住的话,只怕他也拦得住。”回忆往事,脸上却是痛苦的表情。

沈经天看着吴先生指着的部位,想到了他说过他受伤的那次经历,长叹一口气说道:“难怪了,看来燕王这次真是势在必得。”接着说道:“到了今天我们谁都回不了头啊。”

吴先生说道:“到了这个地步,只怕谁都不能全身而退。少爷多待一刻便多了一分危险,只怕我们宜早不宜晚啊。”

沈经天说道:“只怕以青衣还敌不住道衍的四个弟子,要是我们出手的话,有多少胜算?”

吴先生说道:“据我估计只怕我们得八鬼抬轿方能勉强一战,只是八鬼主死,战力有余但是救人不足,也不是上策。”

沈经天接着说道:“再加上魑、魅、魍、魉了?”

吴先生回道:“四鬼抬轿主生,可战可守,是为全力以赴,可是当日老太爷有令,魑、魅、魍、魉四鬼不得离老爷你左右,他们走了谁来保护你啊?”

沈经天说道:“事有缓急,我这边没事,朱家的人自己都忙不过来了,不会有时间管我的,何况他们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不过今日之事得辛苦先生亲自走一趟了。”

吴先生笑道:“这个自然,恐怕有缘还能见到故人了。”笑容之中似乎是苦楚多一点,转身便出门走了,沈经天还在沉思之中,关于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