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师伏魔剑
经过刚才一场论战,各为其主,双方皆知多说无益,以张宇真的修为阅历,也万万不会再和吴高纠缠此事,心知自己本心也敬重铁胆忠义侯吴高的为人,但是时势如此,再多说也无益,便对着六丁六甲二人说道:“侯爷久居辽东,无缘一见,我这两个不成材的徒弟烦请侯爷指教一二。”言语之中却避重就轻。
吴高和师无用心中自然明了,却也不能说破,只是点到即止。师无用说道:“想不到燕贼之能,竟能请动真人下山,令人惊佩。”
张宇真听闻师无用言语之中多有奚落之意,却也不以为意,也不屑于争辩,说道:“六丁六甲,侯爷身体抱恙,你们点到即止即可。”言语之中对自己的徒弟颇为自信。
师无用眼见这一战避无可避,说道:“真人既然诚心,何不由我们兄弟几个陪陪高足,也就不劳真人和我们侯爷出手。”其实师无用心中甚是明白,眼前这两个少年得天师教玄门功夫真传,二人合力则是天师教的‘六丁六甲剑阵’,虽然先前多有人猜测此剑阵是十二人所布,可是近年来随着他们多在江湖走动,便猜此阵多半是此二人所布,有神鬼莫测之威。
据称为二人十多岁时,两人合力便可一战一派掌门,这些年修为更是精进不少。近年来多跟随张宇真走动,有了这两人张宇真也便很少出手。师无用心知侯爷的身体和剑阵之威,自是不愿意侯爷以身犯险,所以大胆请求自己一干人代侯爷出战。
张宇真回头看着这几个人,嘴角微一上扬,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随你们吧。”
师无用欣喜道:“那今日就不用真人和侯爷出手了,我们几个简单地过几招即可,要是侥幸赢得一招半式,还烦请真人行个方便。”此话一出,张宇真便暗道不好,中了师无用的套了,可在对二位弟子和剑阵极为自信,心想他们虽然声名在外,但是江湖上言过其实的人比比皆是,就算是一派掌门宗师也讨不了好,何况他们几个,也就懒得再说什么,心中对师无用也是恨了几分。冷冷地回道:“也就只能是侥幸胜了,呵呵。”言下之意也是默许了师无用所说的话。
师无用眼见张宇真入套连忙说道:“刚才眼见我们大和尚和那位师兄尚未分出胜负,便由他们两个先打上一阵,我们这边小六子一直听闻六十三路天师伏魔剑神威无敌多想讨教一二,第二阵便由小六子上,虽然我们不济,江湖人多嘴杂,难免有人人说我们江阴侯府人多欺负人少,痴长两位道兄几岁也不能欺负后辈。”
张宇真听到此处,冷哼一声,说道:“江湖人言师无用智计无双,如此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师无用你若要是把你那点花花肠子用在武学之上,或许今日你也可跻身当世高手之列。”虽看破师无用之计却强忍着真火没有发作,因自己先前已经答应,便给了师无用借题发挥的机会。要是单打独斗,六丁六甲剑阵之威便发挥不出来,而且自己已经答应不能出手,除非吴高出手。再者说了还会落下一个欺负后辈的名声,对师无用其人则是恨得牙痒痒说不出来,只能冷哼一声。接着对刚才刚才和大和尚打斗的道童说道:“六丁,刚才大和尚只是使了七成功力,他的一套泼风杖法还未使将出来,你不可轻看了大和尚。”言下之意却是示警,到了此处却知此人是陈六丁,旁边便是齐六甲。
大和尚一听,喜道:“正好,刚才还未打过瘾,再来打过。”说罢,抡起日月铲一招疾风骤雨式,疾攻陈六丁而去,数十斤的铁杖在他手中使来却轻如无物,陈六丁刚才和他交手二十多招,心知大和尚厉害,左手捏一个剑诀,守好门户,脚踏天罡北斗之位,一字剑势刺去,剑后发先至连攻五剑,大和尚眼见来势之快,日字铲如斧般砍去,金刃相交,接下了这五剑。陈六丁一击无果即撤,避免与日月铲硬碰。‘一心一意、仙人泼墨、漫天星河…天师斗法。陈六丁一连间又攻出四十余剑,剑势如虹隐约有风雷之声,剑意洋洋洒洒,连绵不绝,身法极快,倏忽间忽左忽右,在师无用和侯爷看来却无不是踏着天罡北斗步之机,步法之妙使每一剑恰到好处,无不是攻向大和尚的要害,或眼或足或心口。
众人看去似有无数的人影围在大和尚周围,大和尚使得是重兵器,剑则占了轻盈之力,久战之下对大和尚尤为不利,侥幸大和尚日月铲围的风雨不透,也不落下风,但是也是头上见汗。经过片刻也略微察觉到了步法之妙也能从容应对,杖法之威也开始显现,漫天杖影罩着陈六丁而去,斗至酣处大有狂风扫落叶之势,僧袍鼓鼓,脸上神情也极是兴奋,可是陈六丁剑法和身法俱是轻灵一路,躲得也甚是从容。
张宇真看在眼里却也丝毫不担心,心想大和尚这柄铁铲少说也有六十余斤,再斗下去难免力竭。再说了本派剑法之妙越到后来攻势越是凌厉,心中甚是得意。果然片刻间形势再次反转,陈六丁一招天师画符,疾刺大和尚胸口,大和尚躲避不及,举铲横挡,一招横断巫山横刺大和尚双臂,却在大和尚一挡之下失了准头,将大和尚的两片僧袖砍了下来,大和尚反手将月字铲作剑疾刺,陈六丁惊险之下急退,却还是被大和尚一铲击中箭身,剑自颤抖不已。斗了半晌两人均感对方身手了得,心中佩服。张宇真本来看到了这一剑很是欣慰,所料不差大和尚必败无疑,可是只是割断了大和尚的僧袖,心想终究是火候不够,饶是自己这一剑必然可伤了大和尚。
大和尚眼见僧袍为人所断,怒吼一声,抬手向下一击将日月铲插于地上,众人为其这个疯狂的举动所惊,更惊奇的是他片刻间便将断了的僧袍撤下,露出两只臂膀,每个臂膀上刺着完整的两条青龙,交错间长牙舞爪将整条胳膊覆满,两条龙头却汇聚在手腕处呈喷火状,极为传神。先前为衣服所遮掩,便没有被发现。
张宇真看到此处,不禁夸道:“大和尚好一身花绣。”
大和尚顺口说道:“正好打得热了,再来。”说罢抄起日月铲,随手一掷,那根四十余斤的铁铲便飞击陈六丁,人紧随其后,大吼一声如龙吟虎啸,陈六丁一时为其气势所慑,稍一愣神间,铲已至面门,躲避不及忙用剑格挡,将铲击向了别处;铁铲之力极大,与剑相撞剑身兀自颤抖不已,虎口也被震的生疼,再看时大和尚拳已攻至,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条喷火的龙,陈六丁此刻为大和尚气势所惊,匆忙一招沉香劈山式剑自上而下劈来,大和尚却不躲不避,化拳为爪,揉身而上,以爪接剑,接连数爪轻抓剑身。最后一爪抓住了陈六丁的手腕,侧步沉身,另一只手抓住陈六丁的肩膀,摔碑式瞬间将陈六丁摔了出去,陈六丁在被甩出去的时候听见咔嚓一声,一阵疼痛袭来,自知肩膀和手腕得骨节已经脱落,刚一落地马上翻身,却是在疼痛之下身形有些狼狈,剑也掉在了别的地方,脸上的神情极是羞愤,自想自打出道以来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败仗,额头上也有汗流了下来,张宇真看到此刻极是愤怒,其人自负,对自己和徒弟的胜败看得极是重,不悦的神情写在脸上。
却见此时,只见吴高突然出手,疾攻向陈六丁,齐六甲见状,立马起身营救,一剑刺出,将及吴高时却见吴高伸手轻轻在剑身一指,随时慌忙中的一剑,却极具力道,但是在这一指弹中之后,剑上力道便失,剑身便转刺向别处,人也趔趄了一下。再见此时,吴高单掌平出,砍向陈六丁脱臼的右手,身法极快,陈六丁脚踏北斗七星步,但是似乎被吴高看在眼里,只见吴高猿臂轻舒已经左手一掌拍在了陈六丁的右肩膀,右手握住了其手腕,双臂微一用力只听咔一声已将陈六丁脱臼的胳膊还原,这时齐六甲也松了口气,全场只有张宇真丝毫不为所动。
吴高知张宇真心性太强,见陈六丁落败有心救治但必然不会出手,此举则是免去张宇真的尴尬。这么几下动作之后脸呈红紫之状,汗如滚珠般落了下来,不停地用手绢在擦拭,手绢瞬间也湿透了。
吴高此时才对着张宇真说道:“手下人不知轻重,还请真人恕罪。”
张宇真冷冷地说道:“败了就是败了,受伤也是自取其辱。”忽又对着大和尚说“想不到你大和尚竟然练会了河南陈家的龙拳龙爪,确实不简单呐。”
大和尚回道:“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在真人面前啥都不算,真人见笑了,见笑了。”
原来大和尚本家即是姓陈,祖父为少林俗家弟子,习得少林真传,继而行走江湖,后将少林伏魔杖法发扬光大成了三十二路泼风铲法,至于龙拳则全是在少林龙爪手演化而来,大和尚自幼好武,年轻时练龙拳有感,于双臂刺了两条青龙,以壮龙拳之威,练得大和尚这个地步,使来直如两条张牙舞爪的飞龙。及至近年拳法日益精进,性情也收敛了许多,寻常人等也见不到他使这路拳法。
张宇真接着说道:“大和尚,你的手为剑气所伤,最近还是不要动武为好。”言语中似是告诉众人,你们赢得也不容易,不要得意,顺口之间的提醒,也算是还了吴高的人情。
众人见大和尚取胜一时欣喜,听了这话再去看时只见大和尚双手兀自还在发抖,兀自有血自手指流了下来,师无用连忙上前,自怀中掏出金疮药敷了上去。心中也是后怕不已,心想一个二十出头的弟子单打之力,便是这般强悍,张宇真的实力似江湖传言更是深不可测。再想陈六丁和齐六甲同名实力则是相差无几,江湖中传闻的‘六丁六甲剑阵’,威力更是深不可测。刚才大和尚和陈六丁实力不相伯仲,刚才陈六丁一时为大和尚气势所慑再加上龙拳之威,多少有些侥幸,如魏小六以小花刀再战齐六甲,胜数则是很小,刚才师无用设计破了‘六丁六甲剑阵’,自付以大和尚和小花刀的实力多半有胜算,不曾想天师教的人实力如此之强,则在意料之外,心中不禁担心。只能硬着头皮对着张宇真说道:“真人,接下来的这一阵还听真人吩咐。”
张宇真对着齐六甲说道:“你们二人即刻返回,告诉掌教真人我耽搁几日即便回来,回去之后在后山降魔洞面壁一年思过,不然我回来打断你们的腿。”神情言语之中极是不悦。
师无用还要开口,张宇真看了他一眼说道:“刚才算你们赢了一阵,就算六甲赢了也便是平手,权当是我输了。”
师无用赶紧笑着回道:“真人自有仙人气度,我等望尘莫及。”
张宇真说道:“但是师无用你别忘了,吴高不出手我自不会为难你等,好自为之吧。如若你们有幸能活着回去,改日我必赴辽东登门拜访。”说罢转头向着上山的方向转头而去,不再看场中的人一眼,顷刻间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吴高和师无用等人听完心中也是紧张,自知此人将胜败看得极重,这话也倒是合他的性格。要不是这样,也不会钻进自己设的套而无法出手,试想以他的实力出手自己一行人多半过不了他这一关。
齐六甲和陈六丁听完张宇真的话,神情也极是严肃,向着下山的方向走去,众人也不再理会。小花刀自地上接过大和尚的铁铲,一行人复向山上走去,看着山峰耸立,多半还得两个时辰才能上山。回想张宇真离去的方向,对于前路则是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