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是秘密的秘密

CHAPTER 22

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进去了那两堂哲学课,单宁自己很受触动,作为一个高中毕业后就再没有学过文史地理的理工科学生,因为丁老师的一席话,她竟然萌发了对哲学的兴趣,空闲时也会去图书馆翻一翻相关的书籍。不过她的空闲时间实在是少得可怜。

进入复赛阶段,单宁她们三人小组调整了节奏,初赛还可以说是靠新颖创意取胜,但是复赛拼的是实力,又是代表学校,压力巨大。抛开暑期集训不说,新学期开学后的每一个周末包括国庆节,都献给了机器人项目。忙碌的生活让她很充实,也冲淡了对童师兄的思念,偶尔想到他的时候,她竟然也学着用哲学课上梁衡的爱情观来安慰自己,“爱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既无情我便休。”虽然不能立刻奏效,却也让她的心渐渐硬了起来。

转眼快到十一月份,班里同学都说,再不秋游西安就要下雪了,班长梁衡于是提议,去未央湖烧烤或者去爬山,再不济,去金华广场放风筝或者去城墙骑自行车。大家一致同意去烧烤。

十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单宁他们小班三十余人浩浩****去未央湖烧烤啦,同来的还有几位班里同学的“家属”,算是官方宣布。

大家租好烧烤架,放下事先准备好的食材,时间离正午还早,有一些人就地开始打牌,其他人三三两两,有的去划船,有的去逛公园。孙华琼对单宁说,我们去骑双人自行车吧。

单宁说,“好,你在前面骑,我在后面骑。”老孙比她略高胖些,这样重心比较稳。

只见老孙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上了车,前面是一段长长下坡路,龙头以三十度倾斜方向向路边一棵柳树的树干直冲而去,而老孙在前面吃力地握住把手,上身拧得像截盘曲的老树根,手和脚都僵住了一般,不听使唤。“停!刹车刹车啊!”

“刹车在哪里?”

“右手扶手下面,或者你把脚放下来,放下来!”

单宁一着急就想跳下来,可是两个人坐得很近,不好动作。她个子不高,脚不能着地,只好在老孙耳边大喊,“停下来,脚放下来!”

最后关头,老孙在车子将倒那一刹那终于用脚撑住,没有撞上大树。

单宁跳下车来,“你不会骑车?!”

“是啊,你会?”老孙一脸无辜。

“我当然会啊,”单宁哭笑不得,“你不会骑自行车你要求骑什么车啊?还坐在前面?”

“不是你让我坐前面的吗?”

“我以为你会啊,你又没说你不会。”

“学一学不就会了。”老孙谄媚的扶起车来,“太刺激了,再来一次,我喜欢风呜呜呼啸在耳边的感觉。”

单宁无语问苍天,“下来!”

“下来干嘛?”老孙可怜巴巴地问道,“可以玩半天呢,这么快就还车?”

“下来,我坐前面,你坐后面,我把着龙头,你跟着我踩踏板就好了。”

“你不是说这样重心不稳?”老孙笑嘻嘻地坐在后面。

“嗯,这样心比较稳,我可不想被摔死。”单宁无奈地说。

她们绕着未央湖骑了两圈,老孙一开始笨手笨脚的,慢慢也跟上了节奏,阳光暖暖的,秋风还不是很烈,软软的拂在耳旁,湖面撒着碎金,公园里人不多,偶尔遇到同学,她们就撒下一串铃铛。

老孙气喘吁吁地说:“今天天气真好!人也不多!”

“嗯。”单宁附和地说,一面把车子踩的飞快,“够不够呼啸?”她回头笑着问老孙。

“不够,再快点!”

“好!”

第三圈时,有人超过了她们,回头向她们打了个呼哨,那是梁衡和许峥嵘。许大叫:“来呀,超过我们呀!”

单宁加速前进,可是女生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男生啊,追了半天,单宁放弃了,“我累了,不跟他们玩了。”

谭晶晶她们刚划了船下来,见到这阵势,也觉得好玩,“来嘛,我们也来参加,一起。”

许峥嵘道:“也别男生和女生比了,不公平哈。你们肯定比不过我们,男生在前面骑、女生在后面骑,输了的人,等会儿负责给大家烤串、怎么样?”

梁衡拍拍后座,“单宁,过来。”他们天天待在机器人项目组惯了,梁衡经常这么叫她过去讨论问题,单宁想都没想,下意识就走了过去,走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妥,脸微微的有些红。其他人倒没在意,很快各自找到了伴,谭晶晶坐在许峥嵘后面,老孙和另外一个女生坐在唐超和秦岭后面,都是刚从船上下来的,大家都各就各位,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单宁赶上去坐好,梁衡问道:“刚才你发什么愣啊?”

“我看老孙坐哪儿呢。”

“随便坐呗,反正咱俩是一个组的。”梁衡十分自然地说。

“嗯,常自健怎么没来?”

“他说周末有兼职。”

“哦。”两个人一说话,不知不觉就比别人慢了许多,“他们超过我们了,快追!”单宁叫道。

梁衡不说话,默默地开始加速,很快就超过了老孙他们和另外一队,只是远远看见许峥嵘和谭晶晶在前面。

到了前面的三岔路口,只看见许峥嵘他们往最右边去了,单宁奇道:“中间的才是大路,他们去小路干吗?摆明了要输啊。”

梁衡微笑道:“那我们也走小路。”龙头往左一拐,却是往最左边的小路去了。

单宁刚要抗议,却被路边的风景吸引,慢慢地不说话了,因为道旁竟是一树树高大的向日葵,正是成熟的季节,沉甸甸的花盘有的昂首直立,有的低头沉思,高低错落,一片绚烂的金黄色。

“真美。”单宁感叹道。

梁衡不说话,不疾不徐的沿着花道骑着,小路尽头,是一大片开阔花圃,里面有各色**,还有些叫不出名的观赏植物。

左边湖面旁种着几颗枫树,深红色的叶片倒映在湖面上,越显得天高云阔,水清木华。

梁衡停了下来,示意单宁下车,自己却往那一片枫树走去。

“喂,我们要输啦!”

“输就输呗。快看,这里有好多小鱼虾。”

梁衡把矿泉水喝了大半,拿矿泉水瓶去捞水下的鱼虾,竟然被他捞上来几只透明的小虾米,只有指甲盖大小,在瓶子里来回冲撞。

单宁举着瓶子对着阳光寻觅那窜来窜去的小虾,一面指给梁衡看,“这里有一只,这边还有一只,还有底下这只特别大,一、二、三、四、五,五只!”

梁衡配合的把头凑过来,看了几眼虾,又看了看单宁,她的短头发早已留长,刚刚齐肩,头顶上却还新长出许多绒绒的碎头发,倔强着不肯服帖,蓬蓬地立着,他很想伸手把那片头发揉散捻软。

一片枫叶恰在此时“啪”一声轻落在单宁头上,“别动,有虫子。”他伸手取了下来,看见单宁一脸紧张地望向他,“什么东西?”

梁衡把那片枫叶一晃,“是这个。”眼睛里除了轻轻地嘲弄似乎还有些热切的光芒,把单宁心底原本暧昧不明的地方照进一线光,“你,你又骗人!”她的大眼睛瞪着他。

梁衡微笑着看她,不说话,单宁感到他的目光无处不在,像秋日的阳光一般虚虚的笼着她,甚至有些微微的发烫,她被他看的几乎无所遁形。

“嗐,他们该等急了。我们快回去吧。”单宁跺一跺脚,转身往自行车那里走去。

“单宁,等我。”梁衡站着不动,又重复了一句,“你要等着我。”

“我等你,你快上车。”单宁有几分不耐烦,还有莫名的几分心慌。

梁衡慢悠悠的上了车,龙头一拐一拐,不像来时那么一往无前,像多了许多弯弯绕绕的牵绊。单宁甚至听见梁衡在轻轻哼唱一首歌,她觉得心里一下明白一下模糊,但他什么也没再说,她什么也没有问。

等回到烧烤的地方才发现,他们竟然还不是最后一队,谭晶晶和许峥嵘还没回来。

老孙提议说去找谭晶晶他们,被梁衡拦住了,“没关系,他们自己会回来的。再说许峥嵘有手机。”

“你们怎么也回这么迟啊?”老孙不依不饶的问单宁。

“我们走到岔路了,多走了个回头路,给你。”单宁把装着小虾的矿泉水瓶递给老孙。

“啊?哪里有虾?下午带我去!”

“好。”

一会儿谭晶晶和许峥嵘手拉着手回来了。大家怔了片刻,随即开始起哄,一定要他们二人讲恋爱经过。

单宁随着众人一起笑,心里却有些发虚,梁衡坐在她旁边,每次烤完一批,他从中挑出烤得最好的肉串给她,她要喝水,立刻便有一瓶递到手边。连老孙都看不下去了,嚷道,“喂班长,不带这么偏心的啊!你不能只管单宁,不管我们啊!”

“就是,你俩什么关系啊?”秦岭也附和着起哄。

单宁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其实平时梁衡也常给她们带吃的,都是一个小组的,连小气的常自健,都给他们带过自己妈妈亲手做的月饼。自从那次她画海报时支使梁衡给她拿矿泉水后,他还养成了替她递水杯的习惯。她从没深想,此刻被大庭广众之下一说,才回味出几丝不妥。

梁衡不紧不慢地说:“就是偏心啊,一个小组的不偏心她偏心谁啊。常自健没来,不然一起偏心。”

“咦,真肉麻!”老孙鄙夷地说,“喂大班长,你就没有趁机假公济私,说真话啊,喜欢就喜欢呗,别不好意思承认啊!”

单宁恼怒地扯了一下老孙,她替梁衡尴尬,更替自己尴尬。老孙笑嘻嘻地说:“好吧好吧算我说错了,再说下去宁宁要生气了,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说着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梁衡看单宁不说话,知她尴尬,便站了起来,去其他几桌看看情况。老孙知趣的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单宁跟着喝了半罐啤酒,就觉得脸上发烫起来,起身去找洗手间。

最近的洗手间排满了人,她懒得等,就绕远去了别处。结果还是一样人多,好不容易排到她,一来一回就过了半个小时。

单宁往回刚走到湖心亭,一个人就冲了上来,“你去哪里了?”

她看清楚是梁衡,脸有些红,低低说了句,“我,我去了下洗手间。”

梁衡怔了一怔,“为什么去那么远?”

“这边人多。”单宁脸更红了,他俩再熟,和一个男生讨论这种问题还是不登大雅。

梁衡“哦”了一声,松了一口气,顿了顿,“那就好,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单宁不自然地说,她扭头去看湖上的残荷,岸上传来断断续续的胡琴声,还有人咿咿呀呀的伴唱,这一带靠近水榭,很多退休的大叔大妈们看中这里水面清亮辽阔,都集中在这里唱戏唱歌自娱。

“嗯,没什么。”梁衡放慢了脚步,这道九曲回廊似乎走不到头一样,单宁害怕这么近地和他相处,开口道:“我……”

梁衡也同时开口道:“我……”两个人微微一愣,都笑了起来。

“那你先说。”梁衡说。

“我……”单宁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乱得很。

“那还是我先说吧。”梁衡看她局促的样子,叹了口气,“其实……我,其实我想说,”他抿一抿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余光瞥见单宁的脸色变得煞白,身子也仿佛僵住一样,定定地站在那里,心里想好的话忽然就变了味道,结结巴巴地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他们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我们是好朋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不必为这些事情生气。”他的话越说越顺溜,连自己都快相信自己的诚恳。

单宁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好朋友?”脸上有些懵,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坐在水边的长椅上。

梁衡心下黯然,有些话不必问出口他就已经知道答案,刚才单宁的反应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好险!刚才他差一点就说出口了,心底却又忍不住失落,虽然那样做也许他会伤心,也许单宁从此会不理他,可是也许……万一……她答应了呢?他跟着坐下来,却早已失去了孤注一掷的勇气,颓唐的说,“别人怎么说你不必管,更不必有负担,我们是同学,有机会在一起组队参加比赛,有机会参加同一个协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玩都是缘分,再过两年,毕业各奔东西,多少年也未必能见上一面,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珍惜现在的相处,一定要用世俗的眼光来圈宥自己呢?”

单宁摇摇头,“我没有生气,真的。”她搓着自己的手指,“只是突然觉得,突然觉得,自己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梁衡轻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哲学课上我的话吗?你若无情我便休,你觉得我对你好,你对我也不差啊,不然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吗?”

“是这样吗?我对你也很好?”单宁迷惘地问,心里又有些懊悔地想,难道自己真的对他有特别的好,才会让人误会?“可是我本来就是个世俗的人,我不喜欢让别人误会,如果我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说什么呢?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梁衡截断她的话,他不想再听了,他这才发现自己这一番解释简直是白费心机,单宁根本就不按他的套路走。

她那么剔透的一个人,之前懵懂不知,现在起了疑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从前一样了。

“我们回去吧,烤的玉米都快糊了。再回的晚,只怕老孙又要取笑了。”梁衡这么说,还是让单宁一个人先回去,自己从别处兜了一圈才回。他不忍心看她为难。

梁衡饭后带着一群人去玩沙滩排球了,老孙本来要单宁带她去捉虾,但是秦岭他们打升级三缺一,于是她便放了单宁鸽子。单宁一个人坐在边上,用炭火的余温烤红薯。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在旁边坐了下来,“怎么班长大人不在?”辛柏笑嘻嘻地问,他刚才就在隔壁桌,早听见孙华琼取笑他们的话。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我不能说,连我,“辛柏指着自己鼻子,“我什么时候这么特别了?”

“对啊,你就是不能说!”单宁没好气地说,一面用长筷子翻着红薯。

“别翻了,火本来就不热,你还这么翻来翻去,什么时候也熟不了。”辛柏把她翻过的红薯一个个又放回原位。

“不是不让翻吗?”

“我是说,让你不要乱动,让它保持原样,熟不熟都是它的事情,你别瞎操心。”

单宁心里“叮”的一声,“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我说红薯呢,你让我说什么,再说你不是不让我说嘛。”辛柏有意逗她,他就喜欢看她发火的样子。

单宁心头火腾的上来又灭了下去,恹恹的摆摆手,“不想说就不说,你去别处玩吧,我心情不好,不想和你吵架。”

“为什么心情不好?”辛柏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道,“让我猜猜看。嗯,你不喜欢别人就算了,还不准别人喜欢你,是不是?”

单宁怒视着他,却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看着辛柏嬉皮笑脸的样子,她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事一下子就被说中了。

单宁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就走,辛柏跟了上来,走到没有同学的地方,他才懒洋洋地笑道,“你怎么不怕别人误会我和你呢?”

“谁爱误会谁误会!”单宁越走越急,想把辛柏甩开。

“我是说真的。”辛柏站在单宁身后,略提高了音调,“你之所以不怕别人误会我和你,是因为你心里坦**,而别人一误会你和梁衡你就生气,其实是因为,”辛柏故意顿了顿。

单宁停了下来,“因为什么?”

“因为你也不是毫无感觉,你心里其实是有一点点知道的,你不说,是因为你不想面对。就像那个红薯,它本来好好的,只要煨的时间够长,它总是会熟,就算炭火中途熄灭了,熟不了,那也是它的命,怪不了旁人。可是现在别人一提醒,你就觉得自己有责任了,你不知道自己该不管它让它自熟还是直接釜底抽薪算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单宁嘴硬地说,“那你呢?你还嫌弃不够乱、你也来翻一把红薯,一切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不想管闲事,可是你们的事,不是闲事。”辛柏向前走了两步,“你不了解梁衡,真的,他会自己调节,你什么都不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在帮他。不要故意躲着他,那样太残忍!”

“你这个大情圣,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你还躲着凌思嘉,你这样就不残忍吗?”

辛柏没想到她会说出思嘉来,一时竟无话可说,单宁看见他神气不再,接着说道,“思嘉喜欢你,你不知道吗?还是你知道了也在躲?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

辛柏冷哼一声,“我是混蛋,你也是混蛋吗?”

“你!”单宁气得说不出话,辛柏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我不过是多管闲事说一句,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我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操心。”

单宁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会有人喜欢辛柏这样各色的混不吝?他到底哪一点好,让思嘉心心念念的这么多年?

那次哲学课后,单宁对思嘉有了新的认识,老孙她们似乎对她也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了。有一次前排坐了人,老孙甚至主动往里挪了个位子,暗示思嘉可以和她们一起坐。

思嘉挨着单宁坐了下来,看见她放在抽屉里的随身听,神色一黯,随即笑笑说道,“他以前也有这么一个。”

他?单宁随后醒悟到她说的是辛柏,几次她回来找他,单宁都是见证。单宁立刻有几分赧然,“这个是辛柏暂时借给我的,我的随身听被偷了。”

思嘉脸上浮起淡淡的愕然,“哦,这样啊。我可以看看吗,随身听?”

“当然可以。”单宁把随身听递给她,不知为什么心底有微微的忐忑。

思嘉把随身听翻了过来,摩挲着底下模糊的刻痕,“这是高一的时候我送给辛柏的生日礼物,你看,这里还有我和他的名字缩写,‘L&x’,辛柏那时候还埋怨我,怎么把他的姓写在后面。”

“高中?”

“是,高中。六年了,没想到这个随身听还在,我还以为,他把它扔了呢。”

单宁道,“原来是这样,我该谢谢你。”

“谢我什么,辛柏给你的,你就谢他,他可能早就不想要了,又不能扔。”思嘉顿了顿,“我倒要谢谢你,替我好好保管它。”

单宁想了想,“思嘉,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是辛柏。”

凌思嘉看着单宁,忽然笑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我也有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辛柏。”

单宁笑着点头,“嗯,不是秘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