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八章 激战
人人望着走进场地中间的蒙面粉衣女子,只见她手中提着一柄长剑,身上散发异香,她就是当日在金陵城客栈里被毁容的女子,萧冠良蓦地想起,她是凌霄宫的人!
就在萧冠良担惊受怕的同时,另一个人女子从人群中挤到前面,这个女子穿一身灰布衣衫,脸上蒙布,手提长剑,腰悬竹笛,萧冠良一眼认出是萧子仞。
萧子仞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白天宇身边蹲下,用力搀扶白天宇,眼神关切。
萧冠良立即把被毁容的粉衣女子和萧子仞联系在一起,冲萧子仞怒道:“是你把她带来的!”
萧子仞看看粉衣女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的。”
萧冠良全然不信,惊恐地盯着粉衣女子慢慢走近,蹲下身护在白天宇身前。
粉衣女子心澜,边走边用怨恨歹毒的眼神盯着萧冠良和白天宇两人,故作悲戚地说道:“谁说他们是冤枉的,我就是被他们害的浑身毁容的。”
李作祥想起什么,走上来说道:“对了,当时这位姑娘也是受害人。”
情况有变,众人又提起兴趣。
朱二爷面色微缓,上前道:“这位姑娘,有什么冤屈但说无妨,今天众多江湖好汉在此为你做主。”
心澜越走越近,萧冠良不由得畏怯了。
心澜道:“我能证明,就是眼前这个人给我下的毒,害我浑身溃烂。”
“胡说八道,”萧冠良道,“你这个女人真毒,你被下毒当日我也在场,根本不是白天宇。”
心澜不慌不忙道:“对,你也在场,是你们,一起给我下的毒!”
此言一出,又一片哗然。这次连余致仁也变了脸色。
萧冠良激动地跳起来,指着心澜,颤抖着喊:“不能相信她!”
朱二爷见局势逆转,上前阻止萧冠良,道:“让她说完。”
心澜面对大家,弱弱地说道:“今天这么多江湖好汉,我一个女子,怎敢乱说。”
“不敢乱说?你明明满口胡言!”
心澜道:“你们俩是一伙的,当然会自圆其说。”
朱二爷暗自得意道:“我们差点被你这黄毛小子给骗了,来人,给他们两个都拿下。”
魔蟹帮弟子齐声应“是”,从人群中走出十几人要捉拿萧冠良和白天宇。
萧冠良眼看功亏一篑,大声喊道:“不能信她,她是凌霄宫的人!”他一边喊一边退到白天宇身边。
“凌霄宫!”众人惊呼。
人群出现骚乱,所有人都往后退,退的远远的,不管是真是假,凌霄宫的名号,谁听了都吓破了胆,场中甚至有胆子小的,一溜烟跑出场地离开魔蟹庄。
心澜脸色大变,没料到萧冠良突然指明她的身份。
人群里反应最大的是余致仁和萧霓,两人异口同声喊道:“凌霄宫!”
萧冠良向父亲求助:“爹,她是凌霄宫派来的,千万不能相信她,她故意利用你们对付天宇。”
魔蟹帮弟子都停住,不知道该怎么办。朱二爷道:“你是没的说了才诬陷她是凌霄宫的人,把他拿下来慢慢审问。”
不怪朱二爷不相信,坊间只流传了凌霄宫如何如何邪恶,有年轻女子莫名失踪或者杀人取血等真假莫辨的传闻,但极少有人真正见到凌霄宫人,怎么会公开来到人数众多的端午大会上呢。
魔蟹帮弟子人人出手,将暴跳如雷的萧冠良五花大绑起来。再有弟子去绑白天宇,萧子仞摸出腰间长剑横扫出去,立即绊倒两人。
朱二爷忍着怒气说道:“请姑娘把他交出来。”
萧冠良大喊:“千万不能把他交出来,凌霄宫的人在抓他。”
心澜听他把本宫重要机密说了出来惊讶的无以复加,怎么他会知道。
就在这时,一阵更大的异香袭来,众人刚闻到,就有四名身穿粉色衣服的女子从人群头顶飞过,落在中央空地上准备擒拿白天宇。
守在白天宇身旁的萧子仞情急之中振剑一挥,顿时剑气飞射。那四名女子刚刚站定,未料剑气如此强烈,冷不防连连后退。
剑气卷起沙尘,迷了众人眼睛,众人各自惊叹:好厉害的内功!
被毁容的心澜眼见这个萧子仞武功如此之高,抽剑道:“我先把萧冠良这小子杀了再对付她!”说罢冲挺剑刺向萧冠良。
此时萧冠良被绑的结结实实,擒拿他的魔蟹帮弟子见有利剑来袭,纷纷抱头逃开,情急之中萧霓抽剑横挡在萧冠良面前,道:“凭你们几个,也敢在众多英雄面前露面。”
心澜狠道:“老东西,找死!”
说罢,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地攻上去,招招狠辣。
朱二爷见两人斗上,这个几个女子明显来头不一般,看了几招蒙面女心澜的剑术,武功尤在自己之上,一时间倒不知所措。
余致仁仔细瞧着心澜高超凌厉的剑法,萧霓乃名门之后,年过半百,修炼几十年,武功说出神入化算不上,但也是高手一名,按理讲对付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用不了几招,但心澜武功非同一般,凭借着毒辣的剑术竟然一时间难分伯仲。
余致仁瞧了片刻,看出了端倪,怒道:“妖孽!”
余致仁拂尘一振,对那四个女子扫去。
朱二爷眼见双方动手,举起双手说道:“请大家冷静冷静,有话好——”他话还没说完,头已落地,颈部断开处,鲜血喷涌,身体直直立着,片刻后才倒地。
众人无不惊叫,现场一片大乱,都在左顾右盼寻找凶手,谁能出手这么快,他们甚至没人看到朱二爷头是怎么落地的。
便在此时,场中刮起一阵奇香,香气熏人,场地中凑热闹的人也顾不上掩鼻,纷纷抱头鼠窜,却为时已晚,不知何时,场地已被一群突然涌现的粉衣女子团团包围,首先逃到场地边缘的人首先被杀。
朱二爷的尸体被人任意践踏,血流一地,头颅已面目全非。人们渐渐围在中央缩成一团,场地外围,横七竖八躺了将近上百具尸体。人们终于遇见传说中的凌霄宫,这也意味着,他们的生命就此终结了。
余致仁武功绝顶,以一敌四,那四个女子纷纷重伤后退,躺在无辜丢掉性命的人中间,萧霓也渐渐击退心澜,中州三杰和三清教两名弟子还有孟舵主等人都在与粉衣女子激战,觉惠与了苦和尚不得不防身,其他江湖人士各自防卫。
萧冠良仍被捆绑在地,没人顾得上救他。
白天宇已经彻底昏迷,萧子仞一直守着他,见到这样的变故,她被吓的魂飞天外,面无血色。
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梦一样,她从未经历过人的死亡,甚至从没想过,而她现在,真实地看见头颅掉落、肚破肠流、鲜血遍地、身首异处,她一定是做梦掉进人间地狱了。
她努力闭上眼睛,眼泪自眼角滑落,她期望睁开眼睛之后可以梦醒,但哭喊声,吆喝声,兵器当啷声,刀剑划破皮肉声,还有熏的头脑疼痛的异香,都真真实实绕在身边,无法散去。
在她前十六年生命里,从没见过真正死人,虽然模糊的知道有死这么回事,但从没认真考虑过,自幼与师父师娘师哥师姐隐居在深山幽谷密林中,不与外界打交道,与虫鸟为伴,以绿竹为友,日子简单清静,每日要做的事情就是练剑,不论阴晴,不论冬夏。
这是她初入人世,这个世界让她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太多她从没见过的物事,太多她无法理解的事情,所有的困惑,在这一刻爆发了。
粉衣女子围成一圈,每人的长剑都在滴血,他们虽然长相各异,但表情却一样的冰冷无情,另一个紫衣女子,身形略显高大,脸上瘢痕累累,皮肤粗糙,没有丝毫女子之态,她提着滴血的长剑冷漠地站在粉衣女子和江湖人士中间,虽是女子,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心蕴等四个女子从地上爬起来,见到前来助阵的紫衣女子和众多粉衣女子,不禁面露喜色,料想不到钟大使会带人来帮忙,心蕴起身恭敬地叫道:“钟大使。”
被称作“钟大使”的紫衣女子嘴唇微动,说道:“废物。”
心蕴吓的赶紧又跪下去,另三个女子也跟着跪下,齐道:“属下该死!”
余致仁走上前,对紫衣钟大使说道:“今日绝不让这帮凌霄宫妖孽离开。”
钟大使冷道:“凌霄宫要做的事,从来没人能阻止,把白天宇交出来。”
余致仁临危不惧道:“既是你们凌霄宫要的人,不论善恶,我必保他性命,交出他,休想!”
钟大使道:“现在交出来,可饶你们一命,若有人敢阻拦,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人们一听,都开始动摇,纷纷看着昏迷的白天宇,余致仁却一副不容商量的神色,道:“十几年来江湖上不知多少名无辜少女失踪,全拜你们所赐,今日老道我要为江湖除害!”
众人听到从名满江湖的大侠余致仁口中说出江湖传闻十几年凌霄宫暗中掳掠无辜少女的事情,那么此事绝非空穴来风了,人人心中更加害怕。
魔蟹帮孟舵主捂着胳膊上的剑伤,脸色灰青,上来对余致仁说道:“余大侠,且不论白天宇是善是恶,今日这么多无辜的人,不该为他送了性命,还有我魔蟹帮这么多兄弟!”
余致仁冷道:“老道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李作祥和甘文瑞同声叫道:“师父,师父三思。”
余致仁仍毫无动摇的意思,三清教众弟子都明白余致仁生平最痛恨的便是凌霄宫,更痛恨被人要挟。余致仁道:“诛杀凌霄宫妖妇是老道我毕生责任!”
人群里已经有人朝白天宇走去,想把白天宇交给凌霄宫以求保命,萧子仞仍未梦醒一样痴痴怔怔,蒙脸的旧布已被泪水打湿,紧贴在脸上。
萧冠良冲上前欲阻止他们,喊道:“别想带他走!”
钟大使见有人阻止,仿佛没了耐心一样,下令道:“格杀勿论,上!”
一声令下,所有粉衣女子全部抢上来,人群大乱,顷刻间日月无光天空黯淡,所有人被恐惧充斥,十几名女子缠着余致仁,让他不得分身,又有十几名女子负责杀害手无寸铁之人,另有一部分对付会武功的江湖豪杰,她们训练有素,杀人如麻,秩序井然,和惊惶逃窜的人群形成鲜明反差。
紫衣钟大使在混乱的厮杀中淡定地走向白天宇,萧子仞想扶起白天宇,但白天宇身体沉重,昏迷中四肢柔软无力,萧子仞伤心之中一时间扶不起来。
就在这时,天地间寒光一闪,亮的刺眼,所有人被闪了一下,他们仿佛从没见过这么明亮刺眼的光,所有人,包括凌霄宫的人,在巨亮之中眼前黑了一瞬,然后眼睛酸痛,纷纷住手,余致仁和萧霓眼前也黑了一下,但手上没停,余致仁趁对手十几人慢了一招,运足内力挥起拂尘,将围攻他的对手打伤在地。
就在这时,另一道较为柔和的白光凌空闪开,同时伴着一股温热的劲风。劲风之中“歘”一声,紫衣钟大使的剑被断成两截,一个黑衣蒙面男子站在钟大使和白天宇中间。方才亮彻天地的寒光和温热的劲风,就是从这个黑衣蒙面男子的剑上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