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潇湘神剑
却说那余宗武病好了,他的姐姐余美英也走了,家中只剩下成天躺在病榻上的爷爷余忠。这天他干完农活,一个人心中很是无聊郁闷,便走到山上闲逛。
到了一座山神庙前,余宗武迟疑了一下,便闷闷地走了进去,端详起山神像来。忽然他看见山神庙后面露出一只脚来,不由地一怔,便走到山神像后面,只见一名脸色苍白,五十岁左右,侠士打扮的中年剑客躺在那儿,身上多处包扎着伤口,嘴角溢着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那中年剑客看了余宗武一下,略带喘息地说道:“小…兄弟,能…不能帮老夫盛一壶水来?”说完一只手举起一个葫芦,因为乏力,手和拿着的葫芦又垂到了地上。
余宗武迟疑了一下,便取过葫芦,来到山涧边打了一葫芦水,回到山神庙递过葫芦给那名中年剑客。
那中年剑客接过喝了几口,有了些精神,说道:“小…兄弟,谢谢你,你赶快回家去吧,不要来这儿了,这儿危险。”
余宗武听了,心中说道:“就冲你这句话,我就要救你。”于是说道:“大叔,你是怎么受伤的,那些打伤你的人会追到这儿来吗?”
那中年剑客道:“老夫怎么受伤的,一言难尽,那些坏人会追到这儿来的,你赶快回家吧,记住,请不要对外人说起老夫在这山神庙里。”
余宗武听了“哦”了一下,便走出山神庙下山了。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坐在山脚下的一块大岩石上,手中拨弄着草儿。
不一会儿,前边来了七八个手持刀剑的气概雄壮的官兵。这些官兵东张西望地来到了余宗武的跟前,说道:“喂,少年,有没有看见一个受伤的剑客和一名少女经过这里?”
余宗武见他们还说及一个少女,不由一怔,说道:“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剑客吗?他们向那边跑去了。”说完手指胡乱指了一个方向。
那些官兵信以为真,便向余宗武手指所指的方向奔去了。
余宗武看那些官兵走远了,便又回到了山神庙,对那位中年剑客说道:“大叔,刚才我把追杀你的官兵诓骗到别处去了,这儿危险,你还是到我家来吧,我家里正好有个空房间可以住人。”
那中年剑客开始感到这位少年有些不平凡,略一沉思,说道:“小...小兄弟,多谢你了,这样会连累你的家人,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别管我了。”
余宗武道:“大叔,您就不要推辞了,您的伤再不治疗,可能会加重,熬不了多久的。况且那些官兵可能马上就会搜到这里来,您还是到我家去避避,并且疗伤吧。”
那中年剑客见余宗武如此好心,不忍拒绝,且自己的伤的确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治疗,于是说道:“好吧,小兄弟,多谢你了。”于是在余宗武的搀扶下,来到了余宗武的家。
这时天色已晚,余宗武服侍完爷爷余忠后,便和那名中年剑客聊了起来。
余宗武道:“大叔,我叫余宗武,大叔,您是江湖中人吧,不知大叔尊姓大名,可有名号?”
那中年剑客答道:“老夫姓傅名义,江湖上朋友称潇湘神剑。”
余宗武道:“既然江湖中人称大叔是神剑,那大叔的剑术一定是出神入化了,是吧?”
那潇湘神剑听了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其实这潇湘神剑正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剑术高手。
余宗武见潇湘神剑笑而不答,知道自己推断得没错,于是说道:“神剑大叔,您能不能收我为徒,授我剑术,我想习武。”
潇湘神剑道:“你平平静静地度过一生,不是很好吗?为何要习武,你可知习武很艰辛,而且一旦踏入江湖,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余宗武道:“晚辈习武是为了惩恶扶弱,除暴安良,行侠仗义,做一个人人景仰的大侠,并不怕什么艰辛和危险。这是晚辈心中多年的夙愿,请神剑大叔成全。”
潇湘神剑道:“好,你有这等志向胸襟,老夫可以考虑,只是现在老夫有伤在身,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又如何传授你武功?
余宗武听了,沉思了一下,说道:“神剑大叔,您是怎么受伤的,那些人为何要杀你?”
于是潇湘神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这天潇湘神剑走过余姚县的一个山脚下,发现两名西域喇嘛僧人正欲**一个少女,这两个喇嘛僧人正是西域天龙寺的宝象和宝树。
潇湘神剑见了,义愤填膺,喝道:“大胆**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女子,还不快快受死。”说完挥剑飞身刺向那宝树。
那宝树、宝象见有人敢破坏他们的好事,心头气恼,只见宝树身影一闪,躲过了潇湘神剑刺来的长剑,取来一对铁划和潇湘神剑斗了起来。那宝象见宝树难以取胜,也取来兵器一对银钩加入了拼斗。
拼斗中,只听宝树说道:“阁下武功虽高,但和本佛爷也只能打成平手,但是佛爷我和我师兄一起联手,你是打不过我们的,识相的就快点逃命,佛爷我也不追杀你了,不然定会丧命在佛爷我和我师兄的铁划银钩之下。”
潇湘神剑道:“你们这两个**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女子,今日我潇湘神剑遇见了,岂能袖手不管,今日老夫就是死也要阻止你们,看剑。”一招“气贯长虹”长剑直扫宝树和宝象的中盘,宝树和宝象闪身避过,三人斗成一团。
那名险被宝树和宝象奸污的少女吓得躲在一个角落里,绻成一团。
三人斗了一阵子,潇湘神剑渐渐不敌,心想:“不好,再这样斗下去,非但自己必死在这两个**僧的铁划银钩之下,那名少女也难逃被他们奸污的魔掌,惟今之计,只有拼了性命,和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看看能不能让那名少女逃离现场。”他心中惦念着那名少女的安危,便下定决心,招招使出拼命的打法。
宝树和宝象被潇湘神剑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宝树跳出了圈外,宝象看准了,一对银钩齐齐扫向潇湘神剑。
潇湘神剑已抱玉石俱焚之心,也不躲闪,左臂任凭宝象的那对银钩钩着。那宝象钩住潇湘神剑的左臂后,便往回拉。潇湘神剑顺势趋向宝象,右手长剑较深地刺入宝象右胸向上一点,宝象惨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潇湘神剑已飞起一脚踢开了宝象,宝象向后跌坐在地。
这时,宝树的那对铁划迅速地刺向潇湘神剑的右肩,潇湘神剑照样不躲闪,咬着牙任凭宝树的铁划刺入右肩,左手迅速地抓住铁划向后扯,以图让宝树前跌,自己右手的长剑能刺中宝树。
那宝树却并不上当,双手立即弃掉那对铁划,迅速地使出阴风黑砂掌,趋身挥掌击在了潇湘神剑的右胸口上处。
潇湘神剑大叫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向后跌去,刚好跌到那名少女的身旁才站稳,便迅速地抛下一枚烟雾弹,挟起那名少女遁身而去。
其实那枚烟雾弹所爆发的烟雾很快就能扩散清,那时宝树再追过去,肯定会追上潇湘神剑他们。但宝树顾虑到宝象身受重伤,自己再去追潇湘神剑他们,与潇湘神剑展开恶战,宝象就有可能遭遇不测。因此宝树也不去追杀潇湘神剑他们,而是留下来替宝象疗伤。
宝树刚包扎好宝象的伤口,卢昭就带着一些手下官兵赶到。宝树向卢昭陈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要求卢昭带宝象回卢府疗伤,自己带领几个官兵去追杀潇湘神剑,以报宝象的一剑之仇。卢昭答应了。
那潇湘神剑挟着那名少女逃遁,见宝树没有追来,舒了一口长气,两人逃到了一间偏僻的破房屋中。潇湘神剑叫那名少女躲藏起来,自己撕下衣衫包扎好伤口后,伏在窗牖中向外看去。
只见远远的,宝树带领着一些官兵向他们这个方向搜来,才知道宝象和宝树这两个**僧和都指挥使的人相勾结,才敢如此放肆,光天化日之下**少女。
于是潇湘神剑对那名少女道:“姑娘,你快躲藏起来,我去引开他们。”
那名少女道:“大侠,你也身受重伤,还是和我一起躲藏起来吧。”
潇湘神剑道:“不行,他们会搜到我们的,记住,要等那些恶贼走远了,你再出来逃回家,知不知道?”
那名少女心中感激,便点头答应。
于是潇湘神剑悄悄地蹓出那间破屋,朝对面的远处奔去,且故意让宝树他们发现。那宝树和那些官兵发现潇湘神剑后,便大喊着追了过来。
那潇湘神剑在转弯处隐藏在了一个上面长满蒿莱的山沟里,那宝树和那些官兵追到这里后,见不见了潇湘神剑和那名少女的踪迹,以为他们躲到山上去了,便向山上搜索起来。
潇湘神剑见宝象他们上了山岭,便悄悄地逃离,逃向了富阳村,并往富阳山上逃去,藏身在山神庙的神像后面,不想让余宗武撞见并救回了家。
余宗武听潇湘神剑说舍命救那名少女,心中很是钦佩,又听他说宝象和宝树与余姚县的都指挥使的人相勾结,心中顿时一沉,等潇湘神剑讲完,就问道:“神剑大叔,您确定那两个**僧和都指挥使的人相勾结?”
潇湘神剑道:“没错,和那个**僧一起追杀我的那些官兵是穿着都指挥司的官服。”
余宗武听了,想到那大同都督的儿子石彪和都指挥使是一路的,自己的姐姐竟然在这群恶贼手下当奴婢,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想到这里,脸上顿时现出不安、焦虑和痛苦的神情,嘴中喃喃地念道:“姐姐啊……”
潇湘神剑见了,不由问道:“怎么了,小兄弟?”
余宗武便把余美英到石彪府中当丫鬟的事向潇湘神剑说了一遍。
潇湘神剑听了,安慰道:“小兄弟不必过于忧虑,古人云吉人自有天相。”他停了一会儿,又说道:“不知小兄弟的姐姐相貌如何?”
余宗武道:“我的姐姐相貌倒是平平。”
潇湘神剑道:“小兄弟,那大同的石彪既然花那么多银子来请你的姐姐当丫鬟,当然不会杀了你姐姐,而且你姐姐长相平平,石府那么多美貌女子,那石彪应该不会对你姐姐起色心,小兄弟,请不要过于忧虑。”
余宗武听了,心中还是放不下,怔怔地说道:“姐姐啊……”
潇湘神剑见他如此挂念他的姐姐,便说道:“小兄弟,你不是想习武吗?等老夫伤好了,便教小兄弟武功,小兄弟艺成之后,才有可能救出你姐姐,现在在这里担忧挂念也没有用。”
余宗武知道潇湘神剑言之有理,于是说道:“神剑大叔,您愿意授我武功?”
潇湘神剑道:“是的,但要在老夫的伤好了之后。”
余宗武有点兴奋,说道:“神剑大叔,不知道怎样才能治好您身上的阴风黑砂掌的内伤?”
潇湘神剑道:“小兄弟,你取来笔墨,我写一张药方给你。”
于是余宗武取来笔墨,潇湘神剑接过后,写起了药方,写完后把药方递给余宗武,说道:“小兄弟,你明日到余姚县里的回春堂药铺让伙计按药方抓药,记住,治我内伤的药物只有余姚县里的回春堂药铺才有。”
余宗武接过药方,说道:“我知道了,神剑大叔。”说完稍微浏览了一下药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神剑大叔,您再写一张同样的药方给我。”
潇湘神剑听了一怔,说道:“干什么?”
余宗武道:“我自有用处。”
潇湘神剑听了思索了一会儿,有些明白了,说道:“小兄弟,难得你小小年纪就如此的足智多谋。”于是又写了一张同样的药方递给了余宗武。
余宗武接过药方,说道:“神剑大叔,您身子虚弱,还是快点休息吧。”
潇湘神剑微笑了一下,应允了。
第二天,余宗武一个人来到余姚县,打探好回春堂的地址后,便向回春堂走去,但他并没有走进药铺,而是慢慢地走过,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下回春堂及其周围的环境情况。
却说那西域**僧宝树见潇湘神剑中了他的阴风黑砂掌,料定潇湘神剑必定自己或者派人来回春堂药铺抓治疗阴风黑砂掌的药物,于是让卢昭派人守在回春堂门口四周,又让回春堂的伙计见到有来抓治疗阴风黑砂掌的人后通知他们。
但这些早在余宗武的预料之中,余宗武见回春堂附近有可疑之人,便明白了一切。于是便离开回春堂,来到一个巷子里,走到一个失业的正在闲坐着的青年男子面前,说道:“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到回春堂抓一下药,我可以给你一些银子。”
那失业的青年男子听了,当然愿意。于是余宗武嘱咐他该如何如何。那青年男子便按照余宗武的吩咐来到回春堂药铺抓药。那回春堂的伙计见有人来抓治疗阴风黑砂掌的药物,便故意高声咳嗽了几声,那守在回春堂门口的卢昭手下的人便明白过来了。
那青年男子抓完药之后,便按照余宗武的吩咐,提着药慢慢走向富阳村的邻村平阳村。那些卢昭的手下不敢惊动那名男子,只是悄悄地尾随着。
只见这名青年男子来到平阳村的一棵老槐树下,把药物放在了老槐树的树洞里,便走开了。那卢昭的手下料定一定会有人来取药,便一面派人蹲守在老槐树的周围,一面监视着那名青年男子。
那些卢昭的手下蹲守了好久,也不见有人来取药,方知中计,派人抓来那名青年男子询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而此时,余宗武早已到回春堂里抓来了药回到了家中。在家中,潇湘神剑向余宗武问了抓药的经过,对余宗武很是赞赏。
潇湘神剑吃了余宗武抓来的药后,过了几天,内伤便痊愈了。于是收余宗武为徒,传授他武功。
拜师仪式当天,余宗武问潇湘神剑道:“师傅,我们的武功在江湖上叫什么门派?”
潇湘神剑道:“我派武功出自二百年前的一代剑圣北溟剑君。他老人家亲手创立了北溟剑派,传到为师手中已经有十二代了。”
余宗武道:“既然我们的开山祖师被尊称为一代剑圣,那他的武功一定很高了,是不是师傅?”
潇湘神剑道:“想当年咱们的祖师北溟剑君练成了北溟剑气,可以说是傲视群雄,睥睨宇内,只可惜自祖师北溟剑君之后,历代弟子再也没有练成那北溟剑气,是以本派逐渐萧条起来。”
余宗武道:“师傅,祖师爷的北溟剑气真的那么厉害啊?”
潇湘神剑道:“北溟剑气,无坚不摧,谁练成便是天下无敌。据说和我们祖师北溟剑君同时代的有一位高僧,西域天龙寺的金象法王,他练成了刀枪不入的先天罡气,世间无人能敌,后来找我们祖师北溟剑君比试,最后也败在我们祖师北溟剑君的北溟剑气之下。”
余宗武道:“师傅,我们门派中的北溟剑气的剑诀可有留传下来?”
潇湘神剑道:“有,就是北溟三式,以后为师会传授于你,只可惜不知为何,历代弟子练成了北溟三式却如同练了平常武功一样,根本发不出凌厉的剑气来。”
这天拜师仪式,余宗武向潇湘神剑问了许多问题,潇湘神剑都一一解答,此外还严肃地陈述了北溟剑派的门规,嘱咐余宗武练成了本门武功之后,要为国为民,行侠仗义,不可作作奸犯科,为非作歹。余宗武对潇湘神剑的教诲铭记于心。
自第二天起,潇湘神剑便正式传授余宗武上乘剑术。余宗武不畏辛苦,勤学苦练着。
这天,余宗武经过一个山坡,忽然听到有人喊救命声,余宗武寻声而去,发现山坡下的沼泽地里正陷着一名十四岁左右的少女。那救命声正是这位少女发出的。
余宗武赶紧奔过去,看了一下情形,对那名少女喊道:“这位妹妹,这是沼泽泥潭,你别乱动,你越挣扎便陷得越深,你千万别挣扎,让我来想想办法。”说完看了一下四周,也无计可施。
忽然余宗武看见这片沼泽地旁边的山坡上有一排青竹,竹竿长长的,且有一棵青竹的竹竿略向沼泽泥潭那少女的方向倾斜。
余宗武不由灵光一闪,心中叫道:“有了。”于是他爬上那棵略向沼泽泥潭那名少女方向倾斜的青竹,然后吊挂下来。那棵青竹的竹竿顿时弯垂下来。
余宗武向那位身陷沼泽泥潭中的少女喊道:“这位妹妹,等我挂低竹竿,你用力抓住竹竿,便可拔泥而出了,知不知道?”
那名少女答道:“我知道了,这位大哥。”
于是余宗武向着那棵青竹的竹竿末稍挂过去,用力下坠,那棵竹竿便向下弯曲,终于低到了那名少女的头顶很近处。
那名少女用力抓住那棵竹竿,余宗武看见后,便松手跳了下来,那棵竹竿便带着那名少女向上弹去,那名少女终于顺势落在了山坡上。
于是余宗武奔到那名少女的身边,说道:“这位妹妹,你还好吧?”
那名少女道:“我还好,多谢大哥你了。”
余宗武道:“这位妹妹,你是怎么掉入泥潭中去的?”
那名少女道:“我经过山坡不小心滑了下来,怀中的那块圆形玉佩掉了下来,滚到了泥潭里,我便过去取,不小心便陷入了泥潭。”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块圆形玉佩,给余宗武看。
余宗武接过一看,赞道:“这块玉佩好精致哦。”
那名少女道:“当然了,这块玉佩是我爹娘的订情之物,留给我,我爹娘说将来我长大后,也作为我的订情信物。”
余宗武看了一会儿那块圆形玉佩,便还给那名少女,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少女说道:“我叫江小燕,大哥你呢?”
余宗武道:“我叫余宗武,对了,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在我们村里?”
江小燕道:“我本是住在邻县的一个山村中,一天夜里,一群土匪冲进了村里,我爹娘慌乱中把我藏在了一个大水缸中。后来村里的人都被土匪杀死了,我爹娘也死了,我一个人逃了出来,一路乞讨着来到这里。”
余宗武听了,心生怜悯,说道:“小燕妹妹,你以后打算去往何处?”
江小燕道:“不知道,天下虽大,却没有我居住之所。”
余宗武沉思了一下,说道:“小燕妹妹,你愿意习武吗?”
江小燕道:“习武?”
余宗武道:“就是长大后,行侠仗义,做一名侠客。”
江小燕道:“好啊,习武之后有了武功,就不用怕那些土匪,就能为民除暴了,宗武哥哥,我愿意习武。”
余宗武道:“那好,我带你去见我的师傅潇湘神剑,让他也收你为徒。”
江小燕道:“好啊,多谢宗武哥哥。”
于是余宗武就带着江小燕去见潇湘神剑。余宗武把江小燕的身世向潇湘神剑说了一遍,说道:“师傅,小燕她很可怜,请您也收她为徒吧。”
潇湘神剑见余宗武如此善良,心中很高兴,又见江小燕的本性也不坏,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余宗武和江小燕一起跟随潇湘神剑在富阳村的周公岭上习武练剑。一个月后,余宗武的爷爷余忠病逝,余宗武、江小燕和潇湘神剑安葬完余忠后,便一直住在周公岭。
时光荏苒,不觉一年过去了。这几天潇湘神剑有事下山了,到了吃饭的时候,江小燕叫来余宗武进餐,余宗武总是心事重重,吃不进饭或者没吃多少便吃不下了。江小燕关心地问他怎么了,余宗武也不回答,总是一个人一有空闲便坐在山岭的一块大岩石上,向北怔怔地望着出神。
这天傍晚,江小燕做好饭菜,又叫余宗武来进餐,却不见余宗武的踪影,她料定余宗武一定又坐在山岭的那块大岩石上北望,于是跑过去,果然看见余宗武又坐在那块大岩石上北望出神。
于是江小燕蹑手蹑脚地来到余宗武的身后,大喊一声“嗨”,余宗武吓了一跳,江小燕“噗嗤”地笑了起来。余宗武转头看是江小燕,又转回头怔怔地北望出神。
江小燕道:“阿武,你又在想念你的姐姐了,是吧?”
余宗武道:“是的。”
江小燕道:“阿武,你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你放心。”
余宗武道:“你不懂的,姐姐她为了治我的病,甘愿卖身为婢,可是她卖身的是一伙坏人,你叫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呢,唉,不知道姐姐现在正在受什么苦呢?”
江小燕道:“阿武,事到如今,你在这儿干想也没有用,还是听师傅的话,好好练好武功,将来才能救你姐姐于火坑之中。”
余宗武知道江小燕说的有理,可他心中就是放不下他的姐姐。
过了几天,潇湘神剑回来了,叫余宗武下山去购粮。余宗武来到余姚县正走着,忽然一个人把他拉进了小巷里。余宗武一看那人,只见这个人戴着斗笠,面前垂着黑纱。余宗武正要问他干什么,只见那个人摘下斗笠和黑纱,只见他满脸的伤疤,面貌有些丑陋。
忽然余宗武发现这个人有些面熟,正在猜想着,只听那人说道:“阿武,你还认得我吗?我是阿正啊。”
余宗武这时也认出对方是孙正,于是问他出了什么事,怎么面容大改。
孙正便把他如何到富贵家里行窃,如何失手坠崖毁容且被袁姓老人相救,自己又如何在袁姓老人家中苦读医术准备去大同以为治疗石彪的头疾来为余美英赎身之事说了一遍。
余宗武听了心中大喜,说道:“这下好了,你如果能治得那石彪的头疾,我姐姐就算不能赎身,那石彪他们也不敢把我姐姐怎么样,这下好了,这下好了,真是天助我姐姐。对了阿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大同?”
孙正道:“我明天就动身,对了阿武,你这一年来都去了哪里,我怎么都找不着你,还有你爷爷呢?”
于是余宗武把他拜潇湘神剑为师习武练剑以及他爷爷余忠病逝的事向孙正说了一下。他说完思忖了一下,叮嘱道:“阿正,这次你去大同,一定要尽全力救我姐姐,我姐姐命运如何全靠你了。”
孙正道:“阿武,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相救美英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此别过。
购完粮食回到周公岭后,余宗武心情很好。这天傍晚,潇湘神剑有事,早早吃完饭下山了。江小燕便叫来余宗武吃饭,余宗武胃口大开,大口大口地夹菜入嘴,还不停地说菜美饭香。
江小燕见了,问道:“阿武,你今天购粮回来,心情很好啊,是不是购粮途中遇见什么事了?
余宗武便把他遇到孙正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对江小燕道:“阿燕,今天饭菜这么美味可口,怎么能没有酒呢,快,帮师兄拿瓶酒来。”
于是江小燕拿来了一瓶女儿红,余宗武大口大口地沽酒,一边沽酒一边直喊痛快。
时光荏苒,不觉三年过去了。此时余宗武已经长成一个俊美健壮的青年,江小燕也长成一个俏丽秀美的姑娘家,但却比较调皮活泼。这江小燕处处表露出对余宗武的爱,但余宗武只是保持沉默,并不示意。很多个傍晚,在周公岭的草坪上,江小燕总是喜欢与余宗武对打过招,只觉得这样才过瘾、开心。
这天傍晚,在周公岭的草坪上,江小燕和余宗武又在一起练剑。只听江小燕道:“阿武,我这几招老是练不会,你来教教我嘛。”其实她这几招早就练会了,但她就是喜欢让余宗武来教她。
于是余宗武来到江小燕的身边,说道:“阿燕,你哪招不会?”
江小燕道:“这招贵妃醉酒咯。”
于是余宗武站在江小燕的身后,手把手教她。江小燕却故意依偎在余宗武的怀中。
余宗武发觉后一怔,微带责备地说道:“阿燕,练武要严肃一点。”
江小燕嘟起了小嘴,只好认真起来。
这天傍晚,余宗武又和江小燕在草坪上练剑,潇湘神剑不在当场。江小燕练着练着,忽然“唉哦”地叫了起来,紧接着就跌在地上,手中丢开长剑,一边抚摸着脚踝,一边偷看着余宗武。
余宗武听到江小燕的叫声,忙停了下来,来到江小燕的身边,说道:“阿燕,你怎么啦?”
江小燕道:“我扭了脚踝了。”
余宗武赶紧蹲在江小燕的跟前,轻轻抚摸她的脚踝,说道:“阿燕,还疼不疼,要不要上点药水?”
江小燕其实并没有扭伤脚踝,她只是想让余宗武对她亲密点。江小燕见余宗武对她如此关心体贴,心中一阵甜蜜,说道:“不用了,阿武。”说完脸上现出诡秘高兴的笑容。
余宗武见她的脚踝并没有红肿,又见她面路诡笑,知道江小燕又在诓他,于是说道:“阿燕,你再不认真严肃点,师兄以后不理你了。”说完走开了。
江小燕见了,又嘟起了小嘴。
那余宗武见江小燕处处对他示爱意,他心中不由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江小燕,一个人在练剑。
这天傍晚,潇湘神剑来到草坪上观看余宗武和江小燕练剑。只听江小燕对潇湘神剑说道:“师傅,今天我和阿武比剑,你做个见证,谁输了便要答应对方一件事,好不好,师傅?”
余宗武知道江小燕又要使什么鬼主意,于是说道:“师傅,不要……”
潇湘神剑知道他这个女徒弟有些鬼精灵,但是对余宗武是出自一片真情,他也想撮合他的这对弟子,于是打断余宗武的话,说道:“好,为师今天就做个见证,你们开始比武吧。”
余宗武赶紧道:“慢着,比武所约定的事,必须是双方能承受得了的,不然我不比了。”
江小燕道:“好,就依师兄所言。”
潇湘神剑听了,说道:“好,你们开始比武吧。”
于是江小燕先发制人,长木剑一招“惊鸿过塘”,直取余宗武的胸口,余宗武赶紧闪避,两人斗了十几回合后,江小燕故意露出一个破绽,余宗武见了,长剑直取江小燕的咽喉,哪知江小燕竟不回避,站在那儿不动,眼看余宗武的木剑就要刺入江小燕的咽喉,余宗武赶紧硬生生地制住刺出的长木剑。
他此时破绽大开,江小燕飞起一脚,把余宗武踢倒,长剑顺势架在余宗武的咽喉上。
潇湘神剑看了,心中好笑,说道:“好,这场比武,阿燕赢了。”
余宗武道:“师傅,这不公平,阿燕她搞鬼。”
潇湘神剑道:“阿武,输了就是输了。”
江小燕道:“阿武,其实你输了也没什么,师妹我又不是叫你去赴汤蹈火,只是让你以后练剑的时候要多陪我,教我,不要处处躲着我,这你该不会做不到吧?”
余宗武有些垂头丧气,说道:“好吧。”
江小燕抿嘴一笑。
第二天傍晚,江小燕又要余宗武陪她练剑。江小燕快乐地和余宗武在草坪上对打了一阵子后,便拉着余宗武坐在一块大岩石上,向西眺望。
只见远处苍莽起伏的青山上面,一片红彤彤的晚霞映着深邃的天空,好不壮观美丽。
江小燕和余宗武有些看呆了。江小燕渐渐地把头依靠在余宗武的肩头。余宗武一怔,但没有移开她,他知道江小燕对自己是一片深情,但他对江小燕只是师兄妹之情,谈不上儿女之情。但他不忍心伤江小燕的心,只好任她靠着。
那江小燕靠着余宗武的肩头,缓缓地说道:“阿武,要是我们能每天这样子观看这苍山晚景,一直到老,你说该多好啊!”
余宗武听了一怔,他没有说什么,任江小燕依偎着,听着她喃喃自语。
这天傍晚,潇湘神剑嘱咐余宗武明天下山去购粮。这天夜里,江小燕烤了一只野鸡,来到潇湘神剑的房中,她知道潇湘神剑最爱吃烤鸡了。
潇湘神剑老远就闻到烤鸡味了,于是说道:“阿燕,你带来烤鸡就拿出来,给师傅解解馋,藏起来干什么嘛?”
江小燕道:“师傅,您要尝这只鸡,就要答应徒儿一件事。”
潇湘神剑道:“什么事?”
江小燕道:“以前购买粮食蔬菜都是阿武一个人去,明天您老人家让我陪阿武一起去。”
潇湘神剑道:“阿武他喜欢一个人去购粮,我有什么办法。”
江小燕道:“您是师傅,您可以命令阿武带我去啊。”
潇湘神剑听了,他知道江小燕喜欢余宗武,但余宗武只是把江小燕当妹妹看待,他心中隐隐为江小燕的未来担忧,于是语重心长地说道:“阿燕啊,师傅是过来人,知道爱情这东西是不能勉强的,你要好自为之啊。”
江小燕听了一怔,但马上说道:“师傅,好不好嘛?”
潇湘神剑和蔼地说道:“好好好,明天我让阿武带你一起去购粮便是。”
江小燕高兴得跳了起来,说道:“师傅,您真好,给。”说完递过那只烤鸡给潇湘神剑。
第二天潇湘神剑便让余宗武带江小燕去购粮买菜。一路上,江小燕高兴得什么似地,蹦蹦跳跳地围着余宗武有说有笑地。
在山路转弯时,江小燕忽然看到有一朵花儿,正灼灼开放着,于是蹦过去摘了下来,弄碎花瓣在掌中,来到余宗武的跟前,用力往掌中一吹,花瓣便扑满余宗武的脸,余宗武皱起眉脸,忙用手挥开。江小燕见了,格格地笑了起来。
两人从县里购买好粮食蔬菜回来,快到周公岭山脚下时,都觉得有点累。江小燕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条涧溪,涧溪旁有一块大岩石,于是对余宗武道:“阿武,那儿有一块大岩石,我们过去坐下来歇歇吧。”
余宗武答应了,和江小燕来到大岩石上坐了下来。他们坐了一阵子后,忽然涧溪的上游游来了一对鸳鸯,在江小燕眼前相嬉相随着。
江小燕看着看着,不由浮想联翩,喃喃地说道:“阿武,要是我们俩能像这水中的鸳鸯,相嬉相随,该多好啊。”
余宗武听了,心中一怔,他知道江小燕对自己一往情深,自己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对她,他不敢多想,便悄悄走了。
江小燕发现后,忙叫道:“师兄,等等我。”便追了过去。
不知不觉中又几个月过去了。这天,潇湘神剑召来余宗武和江小燕,说道:“阿武,阿燕,你们跟为师学武练剑已有四年多了,为师今天准备教你们北溟剑法中的最后三式,至于你们以后能不能使出北溟剑气,就看你们的造化了。练熟这最后的北溟三式,你们下山去历练历练吧。”
江小燕听了,心中一惊,说道:“师傅,您这是要赶我们走啊。”
潇湘神剑道:“不是师傅想赶你们走,是你们应该去江湖上历练历练了。”
江小燕道:“不,师傅,我永远也不离开师傅,我不去江湖上历什么练了。”
余宗武道:“师傅,我们真地舍不得离开您。”
潇湘神剑和蔼地说道:“傻孩子,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为师怎么能留住你们不放,误了属于你们的人生呢?”说完便传授余宗武和江小燕北溟三式。
从这天起,江小燕便变得郁郁寡欢,除了练剑,便坐在草坪的大岩石上发呆。这天江小燕练完剑,又坐在草坪的大岩石上发呆,潇湘神剑看到后,心中不忍,走过去问道:“阿燕,你心中有什么心事,说给师傅听听,别老是郁闷于胸。”
江小燕听了,说道:“师傅,你说阿武到了江湖之后,会不会结交上别的女孩子?”
潇湘神剑道:“阿燕,师傅知道你喜欢阿武,但师傅很早就向你说过,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姻缘是天注定的,如果你跟阿武有缘,将来一定会结成夫妇的,你要想开些。”
江小燕道:“师傅,我现在还有机会,我必须抓住,但请师傅一定帮助阿燕。”
潇湘神剑道:“阿燕,你想师傅帮你做什么事?”
江小燕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对潇湘神剑道:“我跟阿武相遇,缘于这块玉佩,当时我就告诉阿武,这块玉佩是我爹娘传给我的订情信物,明天我把这块玉佩拿给阿武,让他考虑三天,三天之内,阿武可以还给我,如果他不还给我,就是说阿武接受我了,我想在这三天中,请师傅为阿燕多做做阿武的思想工作,师傅您不会不答应吧。”
第二天傍晚,江小燕和余宗武练完剑后,江小燕对余宗武道:“阿武,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们到那块大岩石上坐下来说,好吗?”
余宗武答应了。
两人来到那块大岩石上坐了下来,江小燕取出怀中的那块玉佩,对余宗武说道:“阿武,还记得这块玉佩吗?”
余宗武看了一下,说道:“记得,这是你爹娘留给你的订情之物。”
江小燕道:“现在我想把这块玉佩给你,你不必现在就推辞,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可以还给我,当然你也可以不还给我,如果三天之内你不还给我,你应该明白要承担什么责任吧。”说完把那块玉佩塞在余宗武手中,扭头跑开了。
余宗武明白江小燕是什么意思,他手中拿着那块圆形玉佩,不由怔住了。这两天,余宗武一练完剑,便回到屋中,拿出那块圆形玉佩看得出神。
这天傍晚,余宗武又在屋中拿着那块圆形玉佩看得出神,这时潇湘神剑走了进来,说道:“阿武,你是准备将这块玉佩还给阿燕,还是永远放入怀中?”
余宗武道:“师傅,你知道……?”
潇湘神剑道:“不错。”
余宗武思忖了一下,说道:“师傅,我准备将玉佩还给阿燕,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潇湘神剑道:“阿武,阿燕是个好女孩,而且对你一往情深,你应该珍惜,如果为师是你,师傅是会接受她的。”
余宗武道:“师傅,阿燕是个好姑娘,这我知道,但我对阿燕始终是兄妹之情,还谈不及儿女之情。”
余宗武沉默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说道:“师傅,是阿燕叫你来做我的思想工作的吧?”
潇湘神剑说道:“不错,你体会到阿燕对你的用情之深的心了吧。”
余宗武道:“可是,师傅我……”
潇湘神剑知道拗不过余宗武的心意,“唉”了一声,于是说道:“阿武,你听师傅一劝,暂且将玉佩留下,等你行走江湖几年长大成熟后,你一定会想起阿燕的好,那时你可能会接受阿燕,其实师傅心中也很希望你能跟阿燕结成夫妇的。”
余宗武听了,思忖了一下,说道:“好吧,师傅,徒儿今晚就带着玉佩下山。”
潇湘神剑道:“阿武,你下山后,准备去哪里,想去大同看你姐姐?”
余宗武道:“不错,不过徒儿得先去县里都指挥使卢府问一下进大同石府的规矩。”
潇湘神剑道:“那都指挥使卢昭不是好人,你去他的府中一定要小心。”
余宗武道:“师傅,徒儿明白。”
潇湘神剑道:“好,那你现在就去收拾行李,下山去吧。”
于是余宗武收拾好行李,拜别潇湘神剑趁着月色下山了。
你道江小燕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原来那江小燕自从把那块圆形玉佩交给余宗武后,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老是害怕余宗武会来找她,将那块圆形玉佩还给她,她真希望时间有脚,能迅速地走过三天,她心中一直祈祷着,祈祷余宗武别来找她还她玉佩。
这三天,她真是度日如年。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夜了,她心中不由激动万分,又是兴奋又是有点忐忑,心想阿武不会这时候来还她玉佩吧?
终于,三天过去了。这天,江小燕起得特早,一梳洗完毕就跑到余宗武的房中,叫道:“阿武,阿武……”
但见房中空****的,无一人,余宗武已不知去向。江小燕找不到余宗武,便跑去问潇湘神剑,潇湘神剑告诉江小燕余宗武下山去了。于是江小燕也收拾好行李,辞别了潇湘神剑来到了余姚县里。
那余宗武见江小燕在找他,便换了一个位置,不让江小燕看到他,终于江小燕走往别处去找他了。
余宗武小酌完后,便来到了都指挥使卢府府中,向下人说要见卢昭本人。下人问他有什么事,余宗武便说他姐姐在大同石府为婢,有事请教卢昭。于是下人便先将他安排在一间客房内。
余宗武在客房中等了好久,始终不见卢昭到来,忽然他听到卢府后面隐隐约约传来嘈杂声,不由地好奇起来,向嘈杂声处走去。
只见卢府后面有一处特大的厂房,厂房门口还有人持刀把守。厂房的左边有一间房屋,并开有窗牖。
余宗武好奇心大起,便蹑手蹑脚地来到那间房屋的窗牖一侧,只听里面传来说话声,余宗武侧耳倾听起来。
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听说最近本省边境检查得很严,是吗?”
一个比较尖细的声音说道:“是的。”
那个沙哑的声音又说道:“你们最好谨慎点,在私盐的上面多放几袋大米,知不知道,千万别被他们查出私盐,明不明白?”
余宗武听到这里,心中一惊,暗道:“他们莫非在贩运私盐。”想到这里,便悄悄地离开了,回到了客房。他见卢昭始终没来,便告辞下人回去了。
余宗武回到客栈后,脑中一直回想着在卢府的厂房窗牖旁听到的话,心想:“莫不成那卢昭真地在贩运私盐,如果是真的,那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主使者,难道是大同的石亨石彪他们。他们贩运私盐,一定是想谋反篡位……”
他心中越想越怀疑,便下定决心今晚去探个究竟。
这天夜里,余宗武一身黑衣黑裤,加上黑巾蒙面,施展轻功来到卢府的那个厂房的不远处,见门口有人把守,心中略一思忖,已有办法。捡来一块大石头,扔在厂房的一侧。那把守门口的两个士兵见了,不由走了过去,余宗武趁机蹓进了厂房。
忽然他的旁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余宗武听了,不由一惊,忙挥剑冲向外面,终于逃脱离开了卢府。第二天,余宗武便打算不再去卢府,自己独自去大同见他姐姐。
这天,余宗武正走在一个山路上,忽然旁边跃出两个喇嘛僧人,这两个喇嘛僧人正是西域天龙寺的宝树和宝象。
你道宝树和宝象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原来余宗武私闯卢府盐厂逃脱后,卢昭命令追查下去,很快便查出那个蒙面人一定是今天来卢府找卢昭的余宗武,于是卢昭便命令宝树和宝象在半路上截杀余宗武。
那宝树和宝象见了余宗武,二话不说,便使出铁划银钩,直取余宗武的周身要害。余宗武不是他们的对手,双方还没拆十几招,余宗武已是险象环生。
正在这时,前面飞身过来一人,手持长剑攻向宝树和宝象。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潇湘神剑。
原来潇湘神剑自听说余宗武要去卢府找卢昭,心中就担心余宗武会出事,所以他也来到卢府,刚好看见宝树宝象往山路上埋伏杀人,便也尾随跟着,见宝树宝象竟是截杀余宗武,忙出手相救。
那潇湘神剑一加入拼斗,余宗武顿感压力倍减,双方斗了十几个回合后,潇湘神剑知道敌不过对方,便叫道:“阿武,你先走,我来殿后。”
余宗武知道自己一走,潇湘神剑必被对方杀死,于是叫道:“师傅,不行,我不能走,要死一起死。”
那宝象叫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哼,潇湘老儿,咱们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潇湘神剑见余宗武不肯走,心中大急,叫道:“阿武,你快听师傅的话,快走,难道你要师傅和你一块死在对方手中吗。”
余宗武道:“师傅,不行,我不能走。”
潇湘神剑心中大急,来到余宗武的身边,一脚踢开余宗武,叫道:“快走。”他一踢余宗武,立时露出破绽,宝树铁划一挥,潇湘神剑痛叫一声“哎哟”,左肩被划了一道血痕。
被踢到较远处的余宗武叫道:“师傅……”
潇湘神剑气道:“你还不走。”
余宗武见了,知道再不走,两人都会死在对方的铁划银钩之下,于是叫道:“师傅,阿武走了,你保重。”
这时宝象叫道:“哼,想跑。”飞身扑向余宗武。
潇湘神剑见了,也顾不上宝树,飞身挥剑拦住宝象。他这一飞身,又露出破绽,宝树铁划又一挥,潇湘神剑又一声惨叫,背后又被划出一道血痕。
果然,潇湘神剑为了让余宗武彻底逃离,已抱玉石俱焚之心。他有过上一次的经验,知道只要宝树宝象其中一人受伤,另一个就可能不离开对方,而为对方疗伤。
这时,只见宝树的铁划直刺向潇湘神剑的左肩,潇湘神剑也不躲闪,任宝树的铁划刺入左肩,左手迅速地反扣住铁划,右手迅速地挥剑刺入宝树的胸口上处,宝树惨叫一声。这时宝象的银钩却已迅速地刺入潇湘神剑的腹部,钩出潇湘神剑的肠子。
潇湘神剑用尽最后一口气力,挥剑也刺入宝象的右肋,宝象惨叫一声,用力踢飞潇湘神剑。潇湘神剑口中鲜血狂喷,挂在一棵树上,一代大侠,就此离世。
那宝树和宝象见潇湘神剑已死,又看了一下余宗武,已经不见余宗武的踪影,便坐下来打坐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