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鸢尾花盛知君意,妖女初遇埋情种

“最近这里挺热闹的啊。”朔君对灵鸢儿说道。

“可不是,这里来了新人,自然热闹些。”灵鸢儿说道,有话锋一转说道:“你今儿来此,是来看新人的?”

“净瞎说,我来看看你。”朔君解释道。

“对了,我有一事想和你筹划一下。”灵鸢儿说道。

“什么事?”

“我遇到一位新人,甚是与它投机,想保她出去。”灵鸢儿道。

“进来了,还有出去的理?”朔君道。

“你久经沙场,自然比我们懂得一些计谋吧。”

朔君喝了一口舒心凉茶,忙说道:“自然是,这也不是一时能定的了的,我暂且叫人来,假意会会她就是了。”灵鸢儿说道:“这样甚好,也好我们有个准备的时间。”

朔君说完,站起来,观赏着鸢尾花,说道:“你这鸢尾花开的真实好,一年四季都花落花开。”随即摘了一朵,拿在手里细细嗅着。

“那是自然,这花好养,繁殖力极强,花色又是高雅,我自然喜欢,话说我也给尤娆姐一些,可惜她怎么都养不活的,其他人也是。”灵鸢儿笑道。

“这么神奇?你待会儿也给我些苗子,我就不行养不活它。”朔君对灵鸢儿说着,把手里那枚鸢尾花戴在她发间。

常言道“至情人,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这鸢尾花除了灵鸢儿自个儿,别人都养不了长久,朔君那带去的,叫人栽在院子里,确是开花生长着,慢慢繁衍开去。想来是知情人,心性与共罢。

一日,灵鸢儿在房里翻阅书籍,忽然有钊儿请见,那钊儿进来说道:“鸢姐,外面有一公子求见紫菱姑娘。”灵鸢儿放下书,外出去,只见那男子腰间佩戴着双环玉佩,便知是朔君派来的,自知不会苦了紫菱,于是把她带到紫菱的屋里来。灵鸢儿早就与紫菱说了这事,紫菱忙来开门,三人进来,灵鸢儿就问那公子道:“敢问公子,朔君今日有空来吗?”那公子道:“鸢姐高抬我了,我只是君上的部下而已。”

“哦,这么说来,你必定知道他今日在忙些什么了。”灵鸢儿说着,给他倒了杯茶。

“还真别说,君上得王命,前往汾水边疆去了。”

“不知所谓何事?”灵鸢儿感觉朔君去边界,必是有什么大事,心里急切着,忙追问。

“鸢姐莫急,只是小的也听得只言片语,说是边界百姓得汾水珍珠,于是都弃耕而去汾河挖掘,乱了水律,死了不少水怪河精,不想这事惹怒了妖城,妖主滥杀,死了很多人,这才叫朔君平息去了。”

“这等事,他一个凡人岂能斗得过妖。”灵鸢儿问道。

“这小的就不知了。不过,咱们朔君吉人有福气,定会捷战归来的。”

灵鸢儿知道问不出个缘故来,就烧香拜了拜,一心希望朔君平安归来。

话说朔君一行听闻汾水那边大乱,就早已在帝都筹划,只听慕容华道:“妖城众妖,只有部分才通妖术,其余无非是些怪异的飞禽走兽,水怪河精。人间也不是无力抵抗。只是此行不知那边情况,我们也不得擅自行动,乱了规矩,不过拿我们的势力去,还是可以缓解一下,等此行回来探查好情况,再作打算也是好的。”

王上问道:“妖城飞禽走兽不计其数,我们拿何势力压他们?”

“恕臣妄言,咱们可以造木流麒麟,混杂在麒麟群里,凸显气势便可,况且战书未下,妖城也不会轻举妄动。”慕容华进言说。

王上于是下令运来木材,派了些能工巧匠,众兵也加入其中,三天三夜完成了这浩大的工程。木流麒麟口里暗藏玄机,转左,木流麒麟可以自动行走,转右就僵硬不动弹,再者,转动两角,便可调整行进方向。朔君就带着百万麒麟与木流麒麟混杂的大军,浩浩****向汾水边界行进。达到汾水处,有人家绿树绕,山上有碑文:

汾河清,月胧明,恒山晓啼莺。

人妖分,本同根,相见何太急。

世轮回,人轮回,魂飞情不瞑。

妖各异,妖好戏,自有痴情意。

朔君看到,与众人说道:“这碑文暂且不究是何贤人所做,只是这说得有些不是道理,妖多好伤好害,岂有痴情妖?”众军听罢,皆开怀大笑起来,忽然听闻在前的探兵来报:“君上,前面就是汾河,死了一船人,停在河畔,死者家人在河边嚎哭。”朔君听罢,笑意瞬间不见,下令齐齐向汾水畔行去。

这汾水波撼妖城,河上雾气迷散,带着鬼魅的妖气,死者皆面带笑意,怀里揣着人头般大小的珍珠,旁边的家人却泣不成声。

“法巫何在?”朔君道。

“臣受命在此!”法巫道。

“你且看看这些人中了什么蛊?”朔君道,吩咐侍卫抬来一死者尸骨,法巫看了看,回道:“君上,这些死者怕是得了摩羯蛊,中此毒者,临死时眼前会浮现各种奇幻美妙的愉悦画面,所以死了面部也会有笑容。”

“哦,还有这等事?这毒可又来历?”朔君问道,命人抬走尸体。

“臣在祖书见得,历史上只有五头怪有这种毒,后来就没有出现过,莫非是五头怪的后裔还存在,也是未可知啊。”法巫说道。

“中了这毒可治疗急救?”

“中了此毒,可拿五彩槿,牡丹瓣上的露水柔和,做成丸子,和着汾水一起服下去就好,若耽误了时辰,就难回天命了。”法巫细细说来。只上前来一群百姓,都对着朔君跪下来,哀求道:“求贵人救救我们这些命苦的人吧。我们家人下河采摘,就莫名染上蛊毒,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着哭着,倒地,捶地,死去活来。朔君见状,对法巫道:“你且动动法,拜请这汾水的主儿。”

于是法巫穿整齐兽皮,带好五彩羽冠,对着河水装神弄鬼,施法求见。

妖城那边,银一片宁静。

“母亲,人间施法求您露面。”鱼娥闻得法巫的求见,上恒山拜见鱼母说道。

“好端端的,所为何事?”鱼母问道。

“法巫传法说汾水无辜人中了蛊毒,死伤无数,所以要见见您。”鱼娥回答道。

“这事我早已知晓,是我让金寿蚌这么做的。”鱼母道。

“母亲糊涂,金寿蚌可是五头怪的后裔啊?”

“你我都是慈悲,何能下手给人间些教训,只是这金寿蚌也管辖一方水域,让他出面,也是自然说得过去。再说,其一,这人间贪得无厌,无数次在我这汾水兴风作浪,让他们出点血肉之苦,以此为戒。其二,你也不小了,修炼也有千年,母亲也为你的前途着想,你日后自然会明白。”鱼母说道,吩咐左右带着蚌娘上来,鱼娥只见蚌娘开膛破肚着,里面血肉模糊,“看见了吗?人们为了这珍珠,不惜把蚌娘一族逼上绝路,我这样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人间如此对待我们,是该惩罚。母亲教我怎么做就是了。”

“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就是了……”鱼母在鱼娥耳畔细语道。

法巫作完法,对朔君说:“君上,不出一刻,汾水主自然会露面的。”朔君连连点头,静静等待着河主的出现。

只见河水扶摇成水柱向天,不多时,天空下起珍珠雨来,朔君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奇幻的景致,不免呆看得合不拢嘴。百姓们见状,欢呼着,丢下手里的尸首,挽起衣裙,长衫,都满地捡拾这这些珍珠,只见水柱骤然滑落进汾河,汾河大开,里面出来一群鳛鳛鱼展翅引路前来,状如鹊而十翼,鱼鳞皆在羽端,内有一鲛人,以腰部为结,上身为人,下身为鱼,蓝色鱼鳞遥遥放光,这鲛人在空中宛若在地海深处遨游,声音响彻说道:“何人唤我?”

“我们君上来请教仙姑,何事惊扰了您,敢这样不择手段杀害这无辜之人?”法巫替朔君问道。

“我一介鱼娥,何以仙姑相称。你们不扪心自问,还来问罪于我?”鱼娥笑道。

“我朔君不明事故,还望鱼娥明示。”朔君说道。

鱼娥观望一会子,发现百万麒麟军队围满河畔,遂叫来虾兵蟹将回话鱼母去了。忙说道:“我汾河乃海珍繁盛之地,不想你们贪得无厌,盗挖宝物不说,还伤我族人,实在罄竹难书。”

“大胆妖女,怎对我们君上这般无礼!”法巫骂道。朔君见状,让法巫退后到军队里去,忙对鱼娥说道:“既然如此,鱼娥为何不托梦于我们,好让我们有所觉悟?”

鱼娥笑道:“觉悟?人间明知善恶有报,却还是做出些伤天害理的事来,你们见了棺材,才会有所收敛吧。”

“鱼娥慈眉善目,竟然也会如此心狠手辣。”朔君道。

“我只是护水妖,一世求福安,何苦伤害你人间的事。”

法巫也在旁说道:“君上,这群水妖河怪真的察觉不出来半点杀气。”

“这么说,是另有别妖所为了?”朔君问道。

“朔君何必追根溯源没完了呢,你等以此为戒,各自珍重就是了。这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你我之所有?造物者虽然有无尽宝藏,但取之有尽,用之有竭,这次血事,是天意所谓,你们要是不再破坏我这汾水,我何理犯你们?”鱼娥说道。

“是如此一说。”朔君于是对百姓道:“从今日起,凡有私自闯入汾河贪财者,一律受罚,重者枭首示众,以保我人间信誉与法制。”朔君说着,众人齐受命,等朔君回头向天空观望时,已不见鱼娥一伙的踪迹。于是问法巫道:“法巫,我刚才莫非是做梦了?”

法巫笑道:“君上刚见的是鱼娥,怎会是做梦?君上处理精准,臣等实在欣慰,王上以后大可颐养晚年了。”

朔君欣欣然,带着百万麒麟军浩浩****回帝都。

朔君将此行细细说与王上,王上大喜,赠与朔君长秋殿。

兆君得知王兄凯旋归来,平息了汾河纠葛,更加敬佩他,天天跟着他出入长秋殿。

“贤弟,哥哥带你去个好去处,如何?”兆君答应着,说闷在帝都,心都发霉了。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