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惊蛰四界万物生,盛世辉煌灯火明

妖城春风到来不久,就有仙界风懿一身翠绿春裙,披落地雪裳,束金露簪,乌发及腰,羞嗒嗒含春而来,人们见风懿如此盛装打扮,便知四界皆气候转暖,河水奔流,春暖大地,万物复苏了。女儿们笑得似花,男儿们早晨便打着灯笼到河溪边,人们一波去了一波又来,好不热闹,相互招呼就言:“你也来‘引田春’啊,今年这水远远看五彩熠熠,打到这水桶里,竟是比往日还清凉轻盈些,怪哉。”“是啊是啊,我也来‘引田春’,期盼到秋时满满是福。”俩人说着,早已被来来往往“引田春”的众人拥挤推搡得想去甚远,桶中溪水早已滴撒了好些。风俗之兴,王族也不例外,只见朔君为王父王母挑好“引田春”,就给灵鸢儿也带来一桶,进鸢尾阁来,灵鸢儿一见他便问:“你今日熏了什么香?如此特异,感觉不曾闻得哩。”

“我今日忙起来,奔波‘引田春’,还未漱口净脸嘞,怎会熏香?”朔君放下水桶,自倒一杯舒心茶喝起来。灵鸢儿前来,往朔君身上嗅嗅,忽遮住鼻子:“一身汗臭,这香气来自何处,必是你身上有什么香囊玉佩,待我仔细找来。”灵鸢儿说着,只是嬉笑搜查朔君的怀中衣袖间,挠得朔君哈哈大笑起来道:“我真是没有什么香囊玉佩在身,想必是你这新开的鸢尾花香气吧。”

“才不是呢,我这鸢尾花香我自知,可想而知你在外摘花惹草,定是哪位粉娘的胭脂熏了你也未可知。”灵鸢儿察觉不出,便坐在床沿赌气说道。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法子向你坦白,我与外女子亲近不亲近,天地自知。”本来好好的朔君送来“引田春”,好让灵鸢儿欢悦一番,没想到竟弄得如此扫兴。朔君整衣欲要出阁去,鸨娘娘来了,满脸堆笑说:“朔君公子才来一盏茶的功夫,为何急着要走嘞!”

“你家娘子嫌我身上有异香,说出一些伤心话来。”朔君愤愤说道。

鸨娘娘上前去,朔君一身汗渍臭味,可走开,就闻见香气,于是大笑起来,朔君灵鸢儿看得她莫名其妙。

“什么体香,不过是这一桶水惹的祸事,来人呐,把这桶水抬走。”鸨娘娘一声下去,进来俩仆子,把水桶轻轻抬出鸢尾阁。果不其然,那异香瞬间消散了,又叫那俩仆子抬进来,阁里有异香四溢。

“什么‘引田春’,害的鸢儿误会与我,快些个抬出去倒了浇花。”朔君如释怀对仆子说道。

“谁说我误会与你,怪就怪你不知其故,口齿笨拙。”灵鸢儿笑着说道,引得大伙儿也笑起来。

“一桶水差点坏了好姻缘,今天是春暖节,风懿来世,散布勃勃生机,这引田春水可是好东西,供奉,做饭,沏茶,沐浴,净手均为妙,不可草草倒去啊,你们且聊,老身忙去。”鸨娘娘说完,匆匆与仆子一同下楼去。灵鸢儿就替朔君更衣,拿打来的河溪水给他沐浴,朔君在浴池里擦洗自己,灵鸢儿就抽空出来,鸨娘娘命仆子紧跟灵鸢儿,行至芙蓉庵,灵鸢儿按风俗点灯,烧香,上供,灵鸢儿自知无至亲至敬之人,在红尘风月里打滚多年,体魄受累,后遇见朔君万分感激,就长跪在地,对祠里的芙蓉姬祷告:“女家灵鸢儿,无亲无挂,只是遇得心怡人朔君,愿我们莫失莫忘,缱绻相思,终成良缘。”心里说至动情处,不觉泪水涟涟。

从芙蓉庵里出来,只见家家户户买卖铺子皆炸油糕、爆玉米花,比喻“吃春日”,孩童口里哼着谣子:“金豆开花,龙王在天,兴云布雨,五谷丰登。”男女直往合欢里走,孩童们不许进这烟柳地,就直往壤驷谷方向跑去。“你等这么匆忙去哪里啊?”灵鸢儿逮住一男孩问道。“壤驷谷看金鸟鸟去啦。”男孩淘气地说着,挣脱了灵鸢儿跌跌撞撞地跑开了。“何是金鸟鸟?”灵鸢儿试问紧随的仆子,那仆子说道:“鸢儿姐你有所不知,这金鸟鸟就是陪伴牧监壤驷敛里新女丹若的奇鸟,自丹若出生就对其不离不弃,丹若与它亲密,那鸟从银羽鸟变成金羽鸟,通了人性,整日里护在丹若左右。”“这倒奇了,看来这壤驷谷还真是耐人寻味哩。”灵鸢儿说着,买了几盏新上市的燃灯,就回了逍遥馆。

众人朝祭芙蓉庵,贡品琳琅满目,香火迷迷漫漫,祷词皆是以芙蓉姬为尊,远在姽婳山山的芙蓉姬心无天地,自比天地,于是命众天女施法助长那帝都芙蓉独树再绵延几里,破例把今年那芙蓉树西边只常开花的,也改为开花后结果,让人间饱餐秋冬。众人就看见树枝自长,绵延得溪水映花,人间飘香,连连称奇。众天女齐齐祝贺芙蓉姬堪比天地,永世位尊。只有白雀鸟不是奉承阿谀,它自心有千般愁苦,沦落阶下囚之苦。自芙蓉姬被世人推崇,人间就世风日下,好似合欢里这样玷污肉体,利益熏心的消遣地儿多多出现。还好人间有丹若与自己有缘,那整风姽婳山仙界,矫正麒麟人间之期将指日可待了,雀神这样暗暗忖道,只见百花仙子姝丽女、百草仙子南烛芗、百谷仙人楚容止齐来,相见芙蓉姬,姝丽女将仙袂一拂,百花开在空中,万紫千红,南烛芗也挥一挥手,那山麓就见得芳草倩美,楚容止也吹一吹仙气,姽婳山山谷瞬间行云如水,神光耀耀,众仙女皆喜出望外,芙蓉姬悦道:“人间回春,仙界安逸,这镜花水月的幻境怎能施展众仙的法力呢?何不将各自所司之物真真切切地变出来让大家欣赏一番?”楚容止道:“小仙司四界山谷风云变幻,皆是镜花水月像,望各路仙人见谅。至于姝丽女、南烛芗分别司百花、百草,并非我这虚幻山谷,随时皆可发令,怕是苦难二位仙子了。”百草仙子南烛芗道:“百谷仙人所言极是,本二位小仙司百花百草,开放生长皆有一定的时序,或先或后,一枝一朵,都有定数,此外又命摧花使者、护草童子往来保护栽培,以此种种考察,小仙也是奉时谨慎,今要百花百草于片刻开放生长,令四季于一时,芙蓉仙此话真是戏言了。”

“你这话狂妄至极!”芙蓉姬侍女怒斥道。

轮到百花仙子姝丽女上前不折不挠道:“百草仙子所言真是我意,万物自有定论,且不可作些违背天伦地律之事。”百花仙子话里有话,是在讥讽芙蓉姬篡住姽婳山,害白雀神被人骑一事。

“二位仙子义正言辞,我等也不勉强,只怪有些仙不伦不类,非飞禽,非走兽,加上仙法不深,物竞天择,这怪也怪她自己。”芙蓉姬面无改色,推卸责任,旁敲则击在说白雀神鸟原形不伦不类。可见利权面前众仙当仁不让,由此以芙蓉姬一派、姝丽女,南烛芗,楚容止一派隔阂开来,殊不知雀神暗暗在心里也自称一派,与芙蓉姬势不两立自不用细说,对姝丽女等一派不合,只因在自己沦落期间,他们不曾施与援助,所以对他们无知无情感到悲伤,因此实则三派各家在姽婳乐境修行,虚说幻言。

净国尽是些苦行扬善佛,夜帝们已酣睡玄冰洞,直到秋过霜浓才出来,救世佛也各自修行,这安世他们不需担负救世之责了。每日法会前常诵读心经:

“观自在菩萨 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

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 亦复如是

舍利子

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 无受想行识

无眼耳鼻舌身意 无色声香味触法

无眼界 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 亦无无明尽

……

醍醐灌顶之梵音,施乐四界吉祥如意。

再看这妖城,老妖王雄踞南岳招摇山,为万年三头旋龟怪,玄武三头龟怪妖王开封解印,妖城瞬间热闹非凡。丹穴山西主青鸾、赤凤将身一变,变出本相来:一个彩毫炫耀,一个翠翼鲜明,跟随他们前来拜谒的飞禽皆露出本相。紧接着,翁老山上主泰逢、蛇魅也匆匆前来拜谒并露出本相:泰逢状如人,束发盘顶,虎尾轻摇,出入有光;蛇魅音色如磬玉,如蛇而长四翼。跟随他们到来的虚虚幻幻,都变成本相,无非虎豹犀象、獐狍麋鹿之类。紧随着来了浮玉山上主蟠螭,人身龙首,连连对老妖王作揖。忽然听得天籁声声,妖城上空下起珍珠雨来,滴滴答答落了满地,这珍珠雨只落地,不伤打万千飞禽走兽。众妖正心里暗暗忖道:“是谁这么不知法则?未见妖王而乱施谄媚妖术?”只见一群鳛鳛鱼展翅引路前来,状如鹊而十翼,鱼鳞皆在羽端,内有一鲛人,以腰部为结,上身为人,下身为鱼,蓝色鱼鳞遥遥放光,这鲛人在空中宛若在地海深处遨游,缓缓游至老妖王身边。“拜见父亲,母亲在汾水暂且掌管珍宝存储之事,不能前来,恕我独自冒昧前来。”说完叩拜老妖王三头旋龟怪,“我独有你这儿,怎会怪罪于你。”老妖王说着,牵鲛人手坐下来。

这鲛人正是妖王与其唯一配偶北山上主鱼母所生之女,唤作鱼娥,除了蓝色鱼身鱼尾,别的与麒麟人间女儿容颜无异,不粉饰装扮,也亦水嫩灵巧,活脱至真。看官有所不知,这妖城虽叫做“妖城”,只是一妖一配偶,双双修炼,生妖子妖女,或独独自善其身,虽言说“妖为少阴,好伤好害,心疾愠怒”,不过是其对外敌的态度罢了,有一言说得妙:

“人矣,妖矣,法则而定;仙矣,佛矣,万法归心。”

这四界之慈悲,并非彼此相处之工具,而是元灵之本心。只见老妖王将手一挥,珍珠雨停下来,高声说:“此时四界回春,人间欢乐,仙界筵席,佛国法会,我等妖城虽无丝竹管弦,靡靡梵音,饕餮盛宴,可也独具特色,众妖千姿百态,音声迥异,何不趁此良辰,众妖歌舞一番?”众妖刚要答言,只见丹穴山西主青鸾、赤凤都躬身道:“蒙妖王吩咐,小妖自当应命,只怕歌难悦耳,舞难娱目,妖王见罪,小妖们如何禁当得起?”妖王哈哈笑道:“偶尔游戏,无妨无妨。”

众妖听了,变出本相来,各献所长,这边以丹穴山西主青鸾、赤凤为首的飞禽歌喉婉转,那边以翁老山上主泰逢、蛇魅为主的走兽舞姿盘旋。妖王大悦,吩咐鱼娥把从北山带来的汾水琼浆“天清露”散与众妖饮用。妖王举杯向众妖道:“此琼浆乃小女从北山带来,由鱼母亲自酿造,以汾水为润,北山峰气为浆,再加珍珠调味,甘醇清脾,可让众主上道法入深,春秋泰安。”众妖谢过妖王,谢过鱼母鱼娥,皆慢慢品尝回味。

饮乐之间,只见翁老山上主泰逢举杯对鱼娥道:“鱼娥既将天清露施恩众主,大家万分荣幸,此时万千飞禽走兽皆歌舞助兴,鱼娥何不趁此也献技,好让大家开开眼界?”众妖听了,齐声说“妙”,都催鱼娥即可施行,以趁回春之时祝妖城一场盛会。

“小女不才,望大家恕罪。”妖王憨声笑语道。那边鱼娥已暗暗准备着。只听得海螺声声,珊瑚叮铃作响,海玺振振有声,那鱼娥吟唱起来:

“春到北山汾河清,月胧明,恒山晓啼莺。

游歌惊起睡鸳鸯,偎伴笑,照水争窈窕。”

歌吟之时,鱼娥及众海灵水怪腰肢绰约,施术让海里的奇珍异宝放射色彩缤纷的光来,看得众妖嗔目结舌,连连喝彩,都扬言说不愧是妖王之女,妖术如此千变万化,迤逦隽永。

再看人间,话说灵鸢儿买了几盏新上市的燃灯,就回了逍遥馆后,见朔君已乌发半干,白衣长袖落地,在观赏新开的鸢尾花,那香气瞬间迷迭了灵鸢儿心智,于是放下新买的燃灯在茶几上,开玩笑道:“诶呀呀,君上今日这般遍体芬芳,一丝征战沙场的将军气度都不曾有啊,多少痴情女儿见了会魂牵梦萦啊?”“你先别取笑我了,刚刚唤你不在,去了何处?”朔君说着,前来纳灵鸢儿入怀中。“我去了芙蓉庵求我俩的未来路了。”“哦,那芙蓉庵里供着的芙蓉姬只管辖人间食住,不理姻缘啊。”朔君解释道。“那比我这合欢里的白眉神好多了。”灵鸢儿说着,吻了朔君的脸颊,朔君道:“你还买了些燃灯来,是怕今晚与我恩爱灯火不助兴吗?”“谁有你这糟蹋心思,我只等晚上放出,换个夙愿,现在懒得向你细细说。”灵鸢儿见朔君言辞挑逗,挣脱他怀抱,拿着剪刀替鸢尾花修理枝叶花朵。

“你堂堂王族子弟,我今考考你如何?”灵鸢儿忙说。

“考什么?沙场运兵?还是武功技能?”朔君忙问道。

“都不是,今晚有灯会,我先考验你这久武之人才华的时候了。”

“不怕,且说来听听。”朔君正襟危坐道。

“那你竖起耳朵听仔细了——‘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猜一日常用具。”

“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朔君重复了一下,思索片刻,初醒般喊道:“那是蜡烛,亭亭玉立,红妆紧裹,燃烧心蕊,夜夜流泪。”

“好一个亭亭玉立,红妆紧裹,燃烧心蕊,夜夜流泪。算你厉害,下一个怕你不知哩。”灵鸢儿说着,拿起剪刀,剪下一枚枯枝,又说道:“小小狗,手里走。走一走,咬一口。”

“小小狗,手里走。走一走,咬一口。你都没说猜什么啊?”朔君埋怨灵鸢儿道。

“说出所猜之物门类来,哪有什么趣味呢。你这君上,定能猜得出来吧?”

“莫非是蟋蟀?”

“蟋蟀能边走边咬吗?”灵鸢儿嬉笑着,挥挥手里的剪刀道。

“蝎子?蝉?苍蝇?柴虫?蚂蚁?甲虫?……”朔君继续猜测道。

“真真猜得往死路里去了,还蜈蚣呢?看到没有。”灵鸢儿继续取笑道,再挥挥手里的剪刀。

“的确折磨个人,算你赢了。”

“还好你是个慧根,连蝎子、蝉、柴虫、蚂蚁、甲虫等这些都想得出来,我两次挥舞手里这剪刀你都没看出来,看来沙场英杰也这么粗心大意的。今晚陪我猜灯谜,定要折服那些个灯家。”灵鸢儿说完,就呼人传饭去了。

端上来的有酥嫩冒热气的蒸猪头肉,还有些野菜糕点,朔君见得这与平日里和灵鸢儿所吃大不相同,就问灵鸢儿羹汤果蔬为何没有,灵鸢儿浅笑道:“你还真是王族子弟呢,离不开这肉羹汤啊,今日回春吹风,当然要吃‘茵陈蒿’迎富,吃‘蒸猪头’转危为安了。”

“还有这规矩啊?”朔君拿起碗筷,很有兴趣地问灵鸢儿,只听灵鸢儿细细说来:“你有所不知,我们民间与你王室不同,那乐趣多的去了,这吃‘茵陈蒿’啊,是为了纪念‘富神’,这富神本为弃儿,在回春日这天被一户穷人家收养,没想到这家后来变得富裕了,良田万顷、牛羊成群,这孩子也乐善好施、心肠仁厚,死后成为‘富神’,据说‘富神’活着的时候喜欢吃‘茵陈蒿’,所以这天人们也贡完茵陈蒿就吃茵陈蒿求富了啊。”

“真是良多趣味啊,那这‘蒸猪头’有什么奇闻嘞?”

“你且尝尝这茵陈蒿糯米糕。”灵鸢儿替朔君盛上茵陈蒿糯米糕,继续说道:“这吃蒸猪头的习俗啊,还是你祖上的事嘞。话说先王平定西南后,深感饥饿,就进入乡间祠里,谁知遇到一喝得醉醺醺的祠主,王大怒,欲斩之,哪知祠主面无改色,王奇怪,向他乞食,不多时,那祠主献上一盘蒸猪头,并为此赋诗曰:

嘴长毛短浅含膘,久向山中食药苗。

蒸时已将蕉叶裹,熟时兼用芙蓉浇。

红鲜雅称金盘汀,熟软真堪玉箸挑。

若无毛根来比并,毡根自合吃藤条。

王大悦,津津有味吃着蒸肉,还听得风趣的‘猪头诗’,就封祠主为‘紫衣行者’,所以这‘蒸猪头’也成了转危为安、平步青云的吉祥标志了。”

“妙哉!妙哉!看来我祖上还是仁义亲民啊。”朔君开怀大笑说道。

“我民间甚是有趣吧,怪不得你们王族皆迷恋之。”灵鸢儿得意地说道。

“没有你。我才不会迷恋到这合欢里来。”朔君又是一说,羞涩得灵鸢儿忙拿筷子打他。

话说之间,一朵烟花开在灵鸢儿鸢尾阁窗外,阁里瞬间亮堂,随后又暗下来,接着在楼下人声鼎沸起来,“灯会马上开始了,你快些吃,也好待会儿有力气陪我游玩一阵子。”灵鸢儿催促着朔君,放下碗筷,已经更衣梳妆准备起来。

初至街上,各家皆已灯火通明,玩家店铺为了谋得客源,皆展示出千奇百怪的花灯来,有芙蓉姬花灯立于芙蓉庵门口,还有各色花鸟山水,人物百态,百草百药等花灯不计其数。灵鸢儿叫朔君打着灯笼,自己点着新买的双鸳鸯花灯和兰花灯,拿着往河溪水里放去,水流缓缓,向壤驷谷流去。灵鸢儿和朔君看着花灯随水远去了,就往灯谜处跑去。来到一处猜字谜,只见:

“春去也,花落无言(打一字)”

“朔君你猜猜看。”灵鸢儿说。

“榭字。”朔君道。

“果真是慧根,那‘连声应允’呢?”

“这个不知。”

“是‘哥’字,‘可可’连声,是为‘哥’字。”

“那‘羞颜未开前缘定’呢?”朔君转问灵鸢儿,灵鸢儿冥思苦想,还不服软,要等自己猜出来。

“是‘纽’字。”朔君得意说道。那店主见俩人对答时皆猜出谜底来,二话没说,送上天竺葵一束,俩人玩游至人稀灯灭才回鸢尾阁,不在话下。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