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宿命之敌
“阿磊，快过来！”站在我身后的老金急切地说道：“我就走开了一小会儿，你怎么就碰到这几个混蛋了？”
“你他妈闭嘴，老子才是金万全！”
“阿磊，你看清楚了，我才是老金！”
“你们都他妈闭嘴！”又一个老金喊了起来，“阿磊，你别傻站在那里啊！你再不帮我，我怕这几个混蛋的手一抖，我就玩儿完了！”
“你们都他妈的闭嘴！”我举起枪冲着电梯间上空的舱壁就开了一枪，子弹在舱壁上接连弹射了几次，溅起了一连串火花后才越过护栏飞到了后面的停机坪。
这一枪显然吓到了这几个老金，他们看着我一下子就闭了嘴。
这声枪响也惊动了后边的队员们，赵队长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飞快地向我跑了过来。
“阿磊，你没事吧？”身后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片刻后，赵队长就带着两个队员先一步跑到了我身边。
“你们自己看吧。”我苦笑着回道。
“啊！”没等我说完，赵队长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同时举起枪就指向了面前三个持枪互指的老金，而电梯旁的那个老金也被一个队员拿枪控制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赵队长低声问道。
“呼……”我长呼了口气，“还没想到吗？这几个大概就是老金的复制体了，看来神国那个复制人计划已经正式启动了。”
“我知道这是复制体。”赵队长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几个老金，低声说道：“但是真正看到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怪了，几乎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我明白赵队长的意思，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即使是双胞胎也是有所不同的。但眼前的几个老金却实在是太过相似了。这甚至都不能说是相似了，因为他们不论是神情还是声音，抑或是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也都一模一样，就连面对我们时的反应也都完全相同。也就是这样，才让我感到了陌生和别扭，甚至是隐隐的恐慌。我甚至都禁不住在想，万一这几个都不是老金呢？但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立即被我赶出了脑外。
“阿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老金？”这时，瑶瑶带着小薰也终于赶了过来。
“嗨，瑶瑶，赶快让你朋友把枪放下！有话慢慢说。”不等我开口，一个老金就抢先向瑶瑶打起了招呼。
“瑶瑶，阿磊这个臭小子不相信我！你仔细看看，告诉他们我才是老金！”又一个老金大声叫了起来。
“这……你们怎么回事？”瑶瑶看着面前的四个老金，也是大吃了一惊，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都他妈闭嘴！”赵队长眉头一皱，不等剩下的两个老金开口就大声喝了起来，“你们都给老子把枪放下，要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不是阿磊，和你们没交情，也没那么多顾忌！惹恼了我，嘿嘿，你们就等着吃子弹吧！”
“好，算你狠！”面对着我们的那个老金对着赵队长点了点头，然后就光棍地把手中的枪扔到了地上。另两个见状，知道反抗不了，就也随手将枪扔到了地上。
“你们几个看着他们，谁敢乱动，不用客气，直接开枪。”赵队长将枪一收，随口对身边的队员们吩咐道。
这些队员都是龙魂佣兵团里精挑细选的好手，也不用赵队长多说，一早就将枪对准了几个老金。
“好了！阿磊，现在你可以听他们辩解了。”赵队长冲我点了下头，就退到了一旁。
“好了，你先说。”我随手指向了右手边第一个老金，“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这他妈还用问吗？”那个老金浓眉一挑，大大咧咧地说道：“是在一号聚集地的地下集市中，你和我们反抗军的一个军官发生了冲突，是我把你保下来的！”
“你说的没错，是这样！”我深吸了口气，又想起了七年前，我第一次找到人类聚居地时的情形。
“这我也知道啊，你还把那个小子痛打了一顿。如果不是我保你，还托朋友给你弄到了佣兵资格的话，你早被那小子给毙了！”第二个老金一看我认可了第一个老金的话，顿时急了起来，不等我问，就大声说了起来。
“你说的也对。”我看向了第二个老金，“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当时说，‘小子，你身手这么好，不去打机器人可惜了！’”第二个老金眼睛也不眨地回道。
我的心中一下子就迷茫了起来。果然，复制体连记忆都能完美复制的吗？
“你当时还对那个军官说了些话。”我看向了第三个老金。
“我跟那小子说的是，‘枪不是用来指着自己人的，你要有种就自己申请到前线去！如果下次我再看到你拿着枪指着自己人的话，我不管你是跟谁的，都会毫不犹豫地拧断你的脖子！反抗军不需要你这种渣滓！’”第三个老金也看着我说道。
“好了，到你了！”我扭头看向了第四个老金，“你还记得咱俩出的第一个任务吗？”
“不要问我这些简单的问题，挑些只有咱俩知道的，彼此没有说明但是默契度很高的事情。”老金对着我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小子，咱俩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活在这个世界上，谁他妈还没有些小秘密！所以，永远不要让人知道你的底牌是什么！’”
“好！那我问你们，我左臂上的纹身是什么？”我深深地看了一眼第四个老金，然后开口问道。
“麒麟！”第一个老金说道。
“太阳图腾！”第二个老金说道。
“美杜莎！”第三个老金说道。
只有第四个老金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玩纹身了，我怎么不知道？上次你告诉我的时候，我就说你也只是嘴上说说，有些事情想想就行了，当不得真。”
“你们敢合伙阴我们！”第三个老金说着手一甩，就从衣袖中滑出了一把精巧的小手枪。
“哈哈。”我一把将老金扯了过来，然后抬枪就向正对着我的那个复制体老金开了一枪。
砰！那个老金刚刚将枪举起，身体就向后倒了下去。没等他落地，身上就又中了几枪。
随着我开枪的动作，几名队员也毫不犹豫地抠动了枪击，瞬间就将剩子弹无情地泼洒向了三个复制体的老金，根本没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
“我就知道你这个老混蛋不会那么早死的！”我在老金的肩膀上重重捶了一拳。
“别打，再打我可真要受伤了！”老金咧开嘴笑着，然后又看向了瑶瑶，“阿磊这小子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危险的任务怎么让你也跟来了？”
“是我自己要跟着来的，不找到你，我怎么能安心快活？”瑶瑶笑着就也在老金的肩膀上轻轻捶了一拳。
“不好意思，刚才多有得罪，还请金少校不要放在心上！”赵队长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老金笑着说道。
“没事，你做事挺果断的！要不是你在，阿磊这小子哪儿能这么快就把事情解决掉，我还得谢谢你救了我！”老金正色道。
赵队长点了点头也就不说话了。
“好了，别的话我们路上再说。再不上去，我们可就完了！”老金看了看身后的电梯，脸上的笑容一收，突然严肃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跟着老金走向了电梯，赵队长和队员们簇拥着瑶瑶和小薰，也跟在了我和老金身后。
“下面这几层很快就要被炸毁了。你们不会天真地以为机器人只是好心请你们到那间舱室中休息一会儿吧？”老金说着就打开了电梯门，当先走了进去，“空中堡垒的指挥官没有那么好心，更没那么蠢。这下面的几层空间太大，占据了整个堡垒四分之三的区域，也同样太重了些，在能源不足或遭受致命打击的时候就成了累赘。所以，在设计之初，下面这庞大的，用来运载战争母船的地方就成了可脱离的一个整体。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老金的语速有些快，但好在这些内容并不复杂，我们都听的很明白。
“我们时间不多了。”老金举起左腕，看了眼战术腕表，“这下面的几层都布设了大量的炸弹，我刚才救你们的时候引爆了一个，威力你们也见识到了。但我无法延缓太长的时间，我们必须在指挥舱脱离之前赶到上面去。”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登陆作战根本就是徒劳的？”我急切地问老金，“难道说，一开始这就是个陷阱？”
“并不是针对你们的陷阱，而是针对所有妄图夺舰的行动。空中堡垒集中了神国最为核心的几种军事技术，他们是不会允许它落入到人类手中的。你们这个精英小队不就是打着俘获这艘空中堡垒的想法吗？”老金回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机密的？”赵队长沉声问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我们安全了，我保证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老金说着就又看向了小薰，“反抗军总部也怀疑我了，是吗？”
“老金，你别乱想！我们还以为你……总之，这次来也不是因为你。”小薰有些紧张地解释道。
“我很了解总部的做法，你们放心，我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老金沉声说道。
“老金，放心吧，我们都会帮你的！”我拍了拍老金的肩膀安慰道。
“你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老金回过头神情复杂地看着我说道：“我看过那段视频，死的只是一个复制体而已。神国的复制人计划早就已经成功实施了，在我们人类之中，已经有了很多神国的眼线。我们必须取到神国的复制人名单，否则，等待我们的必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老金。”我深吸了口气，然后看着老金低声说道：“老金，你已将见过他了吧？”
老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露出了一个苦笑。
我没有追问，仍然紧紧地盯着老金。
“好吧，我是见过他。”沉默了一会儿，老金才看着我说道：“我就是被他亲手抓住的，在我被送到复制人工厂的时候，我还见过另外几个。他们战力很强，在神卫中地位也很高，绝不只是复制人那么简单。除了这次战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暴露在我们人类面前，你也不用担心他们用你的身份做过些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在上面？”我的情绪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是的。”老金回道：“三号在这里。”
“三号？”我低声念叨着，“呵呵，好啊，我正想找他呢！”
“他也在等你。”老金沉声说道：“你的目标是他们，而他们的目标也是你！这大概就是复制人的宿命吧。”
宿命吗？复制人和我？还是复制人和人类？我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这些没有头绪也没有结果的事情。
也许是感应到了我不安的情绪，瑶瑶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无声地对我表达着鼓励和安慰。
电梯在沉默中上升，中间没有停下，很快就到了空中堡垒顶层的控制区域。
“跟着我！”老金低声说道：“都打起精神，神卫们可不好对付！”
说完，老金就大步走出了电梯。我提着枪，也紧紧跟了上去。
和下面相比，这控制区却要小的多了，但活动空间却反而宽广了不少。那些乱七八糟的仓库和舱室一个都没有，地上铺着绵软的地毯，合金的舱壁也被贴上了星空的动态壁纸，一个个绚烂神秘的星云在身周不停地旋转着。
在电梯外的等候区，甚至还有两条短沙发，一个摆着咖啡具的茶几。在沙发的后面靠着舱壁的地方是一个同样精致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我粗略扫了一眼，竟看到了刘景轩的《深蓝》、《行星之上》和《伽蓝净土》，真想不到这些神卫还这么有格调。
“你确定这不是什么人家里的会客厅吗？”小薰讶然道。
就连我也有些惊诧，没有预想中全副武装的机器人守卫，也没有冰冷怪异的超现实风格，却反而是这样温馨的家居格调。
“神卫们可从来不会认为他们是低贱的机器人。”老金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他们是怎么想的？”赵队长突然开口问道。
“嘿嘿，他们以为自己是超越了人类和机器人的一种新的生命吧。”老金调侃道：“要不，究竟是什么样的疯子才会把自己捧上高高的神坛？”
我们从电梯间走出，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旁边就是那互相交叉的舰桥了，在舰桥的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反应炉，给整个指挥区提供着充沛的能量。
“欢迎光临自由女神号，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我们刚踏进走廊，眼前就涌出了一片蓝色的数据流，片刻后，一个长相甜美，穿着职业套装的白种女人投影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雅典娜，指挥官在什么地方？”老金开口问道。
“指挥官在顶层的作战指挥室中。但我要先确认一下你们的通行权限，请出示你们的工作证件！”雅典娜眨着深蓝色的眼睛，慵懒地甩了甩金色的卷发。
作为智能生命来说，雅典娜的神情远没有林玲那么自然，神情间也显得有些呆滞，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过于公式化了一些。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和林玲有些什么关系。自从给我发了那条信息后，林玲就再次和我断了联系。
就在这时，舰桥中间的反应炉中突然溢出了蓝色的光芒，随后整个空中堡垒都跟着颤动了起来。
“兄弟们，准备冲吧！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老金的脸色一变，就大声喊了起来。
砰！话音刚落，老金冲着走廊上空的一个投影灯就开了一枪，雅典娜的投影在空中一阵模糊就溃散了开来。与此同时，整个指挥区中也突然响起了悠长凄厉的警报。
“游戏开始了哦！”老金从我身后的背包中抓了一盒破甲弹和几颗高爆手雷后，就当先向走廊中冲了过去。
前方又是一阵波动，随后雅典娜的身影就再次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然后伸手一指，走廊中的几个舱门就闪了开来，随即就从中走出了一群同样面无表情的男人。
砰砰砰砰，从看到我们的那刻，子弹就从那群男人扬起的枪口中喷吐了出来。
砰！走廊上的一个鱼缸爆了开来，水花和玻璃碎片四散飞起，几尾热带鱼在空中飞舞挣扎着跌落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我疾跑两步，双膝一软，身体往前一倾，在膝盖触地的同时迅速出枪，冲着最前面的那个枪手就扫出了一梭子子弹。
弹头打在枪手的胸膛上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响声，随后就跌落了下来，只在他们的西服上留下了一排冒着淡淡硝烟的弹孔。
砰砰砰砰，子弹在我身旁的隔断上纷纷炸开，木屑伴随着装饰品的碎片一起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我双膝着地，拖着地毯在舱板上滑出了近两米，才在一个高大的比亚人雕塑旁停了下来。
“老金，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我侧着身子，躲在雕塑的后边，将打空的弹夹扔了出去，又利索地从背包中摸出来一个换上。
“他们都是超能人！”老金大声回道：“你以为这种地方的守卫还会是那些弱智的机器人吗？这些坐办公室的娘娘腔可比那些连衣服都不穿的废铜烂铁厉害多了！”
“别他妈废话了，干！”我回头扫了一眼，看到瑶瑶扯着小薰安然无恙地躲在鱼缸的基座后面，这才松了口气。
“老赵，招呼兄弟们上重火力了！他们的身体都是机械化的，普通子弹打不穿！”我又高声喊了起来。
“知道了！”赵队长在我身后大声回道。
我举起枪向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的脸上就扫了过去，灼热的弹流瞬间就撕开了他的仿生皮肤，露出了锃亮的合金骨骼和闪着红光的电子眼。
这场战斗来的实在是太快了些，尽管我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强大火力给压在了下风。
随着反应炉的启动，整个空中堡垒都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从舰桥的下方缓缓伸展出了一层厚实的合金舱板，将空中堡垒的上部彻底和下部分隔了开来。
在合金舱板和舱室彻底锁死的时候，空中堡垒的下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震地整个空中堡垒都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我抓着雕塑下方的钢架才稳住了身形。
“头等舱要起飞了！”老金刚一吆喝，超能人的子弹就又扫了过来，“哎哟，敢打老子？他妈的，先干掉这群半人半机械的怪物！”
我将手中的枪随手一抛，从腰间摸出备用的手炮，扶着舱壁艰难地直起了身体，向前方看了过去。整个舱室都已经倾斜了起来，随着下层空间中爆炸声越来越密集，我能清楚地听到下面的待命区和维修区解体剥落的声音。
老金在我前面几米远的地方，趴在一个倒塌的隔断后面，一边尽量将身体往后挪着，一边破口大骂着。和那些机器人不同，这些超能人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老金骂的越是厉害，他们打的也就越狠，甚至不顾后方赵队长他们的攻击，凛然不惧地冲我们走了过来。对他们来说，现在的这具身体不过是他们大脑的临时载体而已，损坏了随时可以换上一个新的，完全没有什么顾忌。
“他妈的，你们真当老子是HelloKitty啊！告诉你们，老子也是有脾气的！”老金骂骂咧咧地从腰带上摘下了一颗高爆手雷，扯开拉环就用力朝前扔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前面倒塌的盆栽和隔断瞬间就被冲击波给撕成了碎片，劈头盖脸地洒了下来。猝不及防下，就让我吃了一嘴的泥巴。
“老金，你他妈疯了？这么近你也敢玩？”我趴在地上，将嘴中的泥巴吐了出来，又向前匍匐了几米，用力将压在两个木头隔断下的老金给扯了出来。
“放心，你老哥我可死不了！”老金得意地从面前的硝烟中扯出了一根裹着西服的金属手臂，“看，对他们就得下死手！”
我知道老金就是不肯吃亏的主，让他忍着欺负比杀了他还难受，也就不再劝了，贴着舱壁继续向前爬了过去。
空中堡垒渐渐稳定了下来，反应炉中的蓝光也更加耀眼了起来，随着引擎的轰鸣，我能感觉到整个上部区域都开始向上爬升了起来。
嘭地一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人影就裹着浓烟从前面冲了出来，狠狠地撞在了我的身上。
胸前蓦然一疼，我眼前一黑，身体就重重地向后飞了起来，天旋地转间就被狠狠掼在了地上，压得倒塌在走廊上的木架一阵嘎吱作响。
我忍着疼痛，抬起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焦黑，只剩下一只手臂的机械骨架正站在我身前直直地看着我。那被浓烟熏黑的眼眶中，红色的电子眼正一闪一闪地盯着我看。
“你好弱！”从超能人的喉咙中发出了一阵机械的电子音。
我用胳膊撑着地，艰难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面前死神般冷酷的高大骨架。合金的骨骼从褴褛的西服中露了出来，在灯光下折射着森冷的光芒。
“你是三号？”我盯着那猩红的电子眼冷冷地问道。愤怒如同喷涌的火山一般在我胸中熊熊燃烧了起来，但与之相反的是，我的脑中却无比的清醒。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很好！我很幸运，在那几个家伙之前就遇到了你。”机械的电子音渐渐地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感情色彩，到了最后竟完全变成了我的声音，我也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声音可以如此的冷酷无情，“你配不上父亲赐予你的名字。我在顶层等着你，如果你能冲破这群废物的阻拦的话，我会亲手拧断你的脖子！”
“废话真多！”我撑着地面身体一弓，猛地直起了身体，抓在手中的手炮一声轰鸣，超能人的额头上就爆起了一团火花。劈啪作响的电火花瞬间就从超能人额头的弹孔中涌了出来，他徒劳地扭动了一下脖子后，就倒在了地上。
我大口地喘着气，直起了腰，将背包的背带系紧，然后握着手炮就大步向前走了过去。
这一刻，我竟觉得身体中充满了用之不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