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地下世界
马尔斯在哈里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而且他很快就发现，哈里对这些地下通道一定是再熟悉不过，明明每一条通道看起来都是一个模样，在没有任何路标的情况下，他走起来没有丝毫地迟疑。
走过了几条通道后，哈里突然停了下来。
马尔斯躲在一堵墙后面，却听见哈里叫道：“出来吧。”
他是在跟谁说话呢，马尔斯正想把头伸出去瞟一眼。
哈里却又说道：“跟了我这么多，没胆子露脸吗？”
马尔斯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原来早就被他发现了，马尔斯也就没有躲下去的必要，从墙后面走了出来。
两人相隔有几十米远，在昏暗的光线下，马尔斯走到哈里面前时，他们才能看清对方的脸。
哈里一下就认了出来，惊道：“是你啊！”
“原来你还记得我。”
“当然。”哈里摇晃着脑袋，一脸嚣张地看着马尔斯，“上次挨我一拳的滋味，想必你还记得吧。”
“没什么感觉，你的拳头比女人强不到哪去。”马尔斯撇了撇嘴，握紧拳头，“我的拳头就没这么舒服了。”
“手下败将还敢说大话！”哈里已经摆好了要打架的姿势，“这一次我要让你趴在地下求饶！”
“是吗？我倒要看看待会是谁求饶。”
“别废话！”哈里握紧拳头后，拳头上突然就冒出了无数的尖刺。
这家伙就像是抓着一个仙人掌，马尔斯这回看清楚了，在尖刺上还冒着绿色的毒液，这些毒液就是上次让马尔斯晕过去的神经毒刺。
这家伙也是基因人类吧，从他表现出来的特征来看，应该是突变型，这种类型的基因人类，会通过身体结构的改变，产生不同的攻击能力。马尔斯虽然嘴上瞧不起他，但是不敢轻敌，他也立马进入战斗状态，全身的肌肉都隆了起来。
“原来你也是基因人类！”哈里有点意外地看着他，冲到了马尔斯面前，然后横着身子挥出一拳，却被马尔斯给闪躲开。
马尔斯知道他拳头上毒素的危险，不敢正面接下他的拳头，左右躲闪着寻找反击的时机。
连续地扑空后，哈里忍不住叫道：“有本事就别躲啊，挨我一拳！”他一个右勾拳，眼看着就要打到马尔斯脸上时，却又被马尔斯躲开，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力道太猛收不回来，哈里的拳头打到了墙壁上，尖刺扎进了墙壁里。
“对着墙壁出气，你就这点能耐？”马尔斯在故意激怒他。
果然，哈里怒不可遏地把拳头拔了出来，完全没有任何章法，反手就朝着马尔斯的脑袋砸过去。
马尔斯知道他已经有点乱了，已经预料到他的动手，站稳身体后，用左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哈里想要挣脱开，但马尔斯的力量远远地超过他，手腕被死死地钳住动弹不得，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马尔斯居然用另一只手抓住他拳头上的尖刺，硬生生地把尖刺给折断了。
在哈里发出叫喊声后，马尔斯明白了，这些长出来的尖刺，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马尔斯又捏住另一根尖刺，说道：“你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感觉如何？”
眼看着马尔斯就要把尖刺折断，哈里痛苦地叫道：“住手，给我住手！”
“你是在求饶吗？”马尔斯手上的尖刺弯了起来。
哈里强忍着痛苦不出声。
“求饶的话，应该要放低姿态吧。”尖刺已经折到了九十度，眼看着就要断掉了。
可以想象出来，这种痛苦就跟把手指折断是一样的。哈里额头上的汗流了出来，叫道：“放过我！”
“我说了，求饶就要放低姿态。”
“求求你放过我！”
马尔斯看着他已经服软了，把手收了回去，趁机问道：“你上次去仓库是为什么？”虽然知道答案是什么，但马尔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药！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去那里难道不是为了药！”
“你抢走的药现在在哪？”
“扔了！”
“明明就是卖了！”这家伙到现在都不老实，马尔斯的手又抓在尖刺上，叫道：“你还想骗我？”
“我没骗你。”哈里慌张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是那批药有问题，吃了会疯掉啊！”
“我知道这批药有问题。”
“你知道还问我。”
“有人在外面卖假药，难道不是你干的？”马尔斯疑惑道。
“当然不是我，我们也是受害者。”
“你们？”马尔斯皱起了眉头，“你们指的是谁？”
“不是我们。”哈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纠正道，“是我。”
“还不老实！”马尔斯转而抓住他的手指，“我说什么就回答什么，不然你的手指就保不住了。”
“是、是，我说！”
“你们弄到药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你刚才说你们也是受害者，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哈里反问道。
“现在是我在问你！”马尔斯在他的手指上稍稍用力，就听见骨头摩擦的声音。
“停、停手！”哈里疼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我全都告诉你。”
“那你快说。”
“你想要知道为什么。”哈里看着马尔斯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似乎是某种深藏在心底的无奈和愤怒，“好！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他要带我去个地方，什么地方？在这家伙身上好像藏着什么秘密，或者他是在故意使诈，把自己带到他的同伙那里去。
马尔斯的心里冒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如果他想要搞鬼的话，等下再收拾他也不迟，不管他是不是在搞鬼，自己都要跟他去一趟。
马尔斯打定主意后，让哈里在前面带路。
哈里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又走过了几条长长的通道，他突然转过身，走进了一个小房间。
马尔斯跟了进去，看见他打开墙壁上的暗屏，然后操控着房间里的电梯朝下移动。
原来这个地下世界不止一层，这是马尔斯头一回知道。但如果不是对这里特别熟悉的人，几乎不可能找到通往下面的入口。
马尔斯不知道哈里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他只能耐住性子，等待答案揭晓的时候。
电梯停下后，外面又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马尔斯跟在哈里后面，走出通道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不，准确地说，是藏在地下几十米深处的另一个世界。
在广场的正中间，是几个十几米长，几米宽的玻璃罩，玻璃罩里是人工种植的植物，自动化的灌溉，还有人工合成的阳光给它们充足的养分。马尔斯看见，其中的一个玻璃罩里，麦子已经成熟了，当然也是经过基因改粮的，长得比玉米还要高。
生活在高度现代化的天使城里，这是马尔斯头一回见到麦子，却和电视上看见的不一样，这些挂在枝头上的麦穗有玉米棒那么大，但马尔斯却有点着迷的看着它们，他喜欢这片充满着勃勃生机的金黄色，是在自己和犯罪作斗争的生活里所看不到的色彩。
有一个人拿着仪器的人，站在玻璃罩前，监测着玻璃罩里各种植物的生长情况。
看着马尔斯走神的样子，哈里有点自豪地说：“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地下世界，你想不到吧。”
马尔斯似乎突然就忘了，他们刚才还是敌人呢，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想到什么，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住在地下？”
“因为——”哈里想了想，回答道，“因为只有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这里是你们的家？”马尔斯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意思，“谁会想要住在地下？”
哈里正要说话时，有人走过来和他挥手打招呼，然后问道：“哈里，弄到药了吗？现在缺药的情况很严重——”对方看到哈里旁边的陌生人后，把话停了下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弄到药。”哈里说了一句后，这个人就走开了。
然后哈里又看着马尔斯，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不是我们想住在地下，是不得不。”
“不得不住在地下，有人在逼你们，是谁？”
“不是谁，是所有人。”
马尔斯越听越糊涂了。
哈里似乎并不想急着回答，他指着前面的玻璃罩，说：“生活在天使城的人，根本不用为食物发愁，所以你应该不知道，食物是从哪来的吧？”
明明是因为想知道哈里的底细，才会一路跟着他到这里来，但马尔斯想不到，现在居然会跟他在聊食物的问题，更不可思议的是，马尔斯甚至很想听他说下去。
哈里看着玻璃罩里比人还高的小麦，脸上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纯种的小麦早就找不到了，这些都是基因改良的，只需要这么一小块地方，就足够提供我们几十个人的食物。”
“你们有几十个人住在这？”马尔斯惊道。
“以前更多，但很多都死掉了。”
“死掉了，怎么回事？”马尔斯有种预感，就在这地下世界里，一定藏着让他想象不到的秘密。
“一部分病死了，还有几个，就在不久前，吃了那批假药后，疯掉了。”哈里放手放在玻璃罩上，指着里面巨大的植物，说，“真是讽刺啊，是基因技术把我们害成这样，但现在，我们要生存下去，就离不开基因技术制造出来的怪物。”
基因技术？马尔斯下意识地想到了查理博士所说的“亚当计划”，很显然，玻璃罩里的植物也是经过基因改良的，可是“亚当计划”是实施在人体上的基因技术，跟这些植物有什么关系？他突然又想到，哈里也是基因人类，“亚当计划”是跟他有关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这个地下世界又藏着什么秘密？
但马尔斯突然不着急了，他知道哈里自己会说出来。
果然，在短暂地停顿后，哈里问道：“几十年前的”亚当计划”，你听说过吧。”
果然是跟“亚当计划”有关系，马尔斯忍住内心的激动，点了点头。
“这些疯子，造出了像怪物一样的基因人类。”哈里突然冷笑一声，“还造出了像我们一样，比怪物更像怪物的家伙。”
“你是变种人？”马尔斯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可是这个哈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变种人啊。
“你一定想说，我看起来和你没什么差别，怎么会是变种人吧。”哈里已经把他带到一个房间门口，慢慢推开房门，“那是因为我的情况不算严重，可是这里面的人呢？”
房门打开，一股扑鼻的恶臭扑了过来，马尔斯差点就窒息掉，当他看见里面的“人”后，才明白哈里所说的“怪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房间里挤满了病床，每张病**都躺着一个怪物，有的脑袋上长出巨大的肿瘤，黑色的肿瘤上还长着一张不断张合着的嘴；有的**着上身，皮肤上爬满了黑色的斑点，斑点上还开着口，流着黄绿色的脓水；还有的肚子高高鼓起来，半透明的皮肤下，能看见变异后，跟手指一样粗的血管……
所有的怪物都看着哈里，有人嗫嚅着嘴，挣扎着喊出一个字：药。
这是什么样的情景，这里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地狱啊。
马尔斯差点就要吐出来，把头扭开不敢再看下去，问道：“这里面的都是变种人？”
哈里把门关上，说：“对，普通的变种人，只是因为基因人类的身体发生变异，样子变得很奇怪。但这里面的人，包括我，要严重得多，基因发生重大缺陷，而且还在不断恶化中。”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亚当计划”造成的？”
“难道不是吗？‘亚当计划’刚实施的时候，说什么这就是人类的未来，人类会变得越来越美好。结果却造成了一个个的怪物，更荒唐的是，‘亚当计划’是从人的胚胎时开始的，所以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一生下来就注定会变成怪物。”哈里的眼神里包含着愤怒、无奈，还有绝望的复杂情绪，“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住在地下吗？我们就是怪物，所有人都在排斥我们，联邦政府为了隐藏”亚当计划”的危险性，也不会容忍我们的存在。我们就像是城市里的老鼠，只能躲在阴暗的下水道里。”
马尔斯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但是想不到的是，就在几年前，我们发现了一种药，这种药你也知道，就是蓝色魔鬼。谁能想到，这种被叫成魔鬼一样的药，成了我们最后的希望，服用后可以延缓基因变异的速度。”哈里指了指房间，“以前是我们一起出去找药，但他们的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后来都是我去找药。但是现在，我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了。”
哈里突然拉起衣服，露出自己的肚子，在他的肚子上，长着几个巨大的脓疮，黑色的，像虫子一样蠕动着，“只有半个月没有服药，就变成这副鬼样。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不择手段弄到药了吧。”
马尔斯虽然不能说，我现在明白了，你们为什么会把13区的仓库给炸开，然后把药给抢走。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他完全无法想象，哈里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同时又要肩负着所有人的希望，如果换成自己，又有别的选择吗？
“如果我能弄到药，希望我能帮助你们。”马尔斯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来。
“谢谢。”谁也想不到，他们刚才是死对头还打了一架，哈里此时却感激地看着马尔斯，“你离开这里后，请不要把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
马尔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他们刚回到广场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
“不知道。”哈里往上指了指，“警报声是上面发出来的，可能是出事了。”
而就在同时，马尔斯的智能墨镜里，收到了来自修的讯音：“出事了，你们快到地面上集合！”
不会是修引起的**吧，这家伙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马尔斯和哈里告别后，乘着电梯，离开这个疯狂的地下世界。
地下世界的另一边，是分头行动的修和丽贝卡。
虽然有智能墨镜里的地图，但是在迷宫一样的地下通道里，修还是迷了路。
“这条路好像刚才来过啊。”修看着两边的墙壁，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后突然明白过来，嘴里嘀咕着，“不是我来过，是这些路全他妈一个样啊！”
他很快就连通了丽贝卡，说：“喂，你给我的地图不会有问题吧。”
丽贝卡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你不会迷路了吧？”
“迷路？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迷路！”
“不说了，目标出现了。”丽贝卡中断了连接。
又过了几分钟，修看了眼地图，离目标黑点的距离一点也没变近，自己都是在原地打转，然后忍不住叫了出来：“我靠，我他妈真的迷路了！”
“是这个方向。”修站在一个岔路口，指了指其中的一条路，刚走进去又退了回来，自言自语道，“不对，是另一边。”
如此重复了几次后，修居然还站在岔路口上，抓狂道：“到底是哪条路！这么蠢地地方，当初是谁修出来的啊！”
修几乎是靠着误打误撞，终于从迷宫里绕了出去，地图上的黑点已经近在眼前了。
是一个小房间，修站在房间门口，嘴里喊了句“就是这了”，然后一脚把门踢开，里面空****的，什么人也没有。
“人去哪了，不会是跑了吧？”就在修犯懵时，听到隔壁发出来的动静，有人把门打开后逃跑。
我的天，原来是搞错房间了！
“想逃跑，门都没有！”修一瞬间就从房间里冲出去，挡在逃跑的人面前。
修看着自己前面的男人，他的脸和智能墨镜里的照片一样，没错，这家伙就是自己要抓的药贩子。修有点得意地一步步逼了过去，说：“你小子往哪跑呢？”
“你想干嘛。”药贩子紧张道。
“不干嘛，不想被我揍的话，就老老实实跟我走。”
药贩子横了横脸，就要把身上的枪掏出来，一道黑影闪过，枪已经落到了修的手里。修掂了掂手上的枪，说：“用这种破枪，就想对付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药贩子的脸瞬间就白了，说：“你是谁？”
“你脑子有问题吧。”修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他，“我是谁，我他妈能告诉你？”
“你——”怎么会有这种家伙啊！药贩子转身就跑，他跑到这条通道的尽头，又转了个弯，感觉到对方没有追过来，喘着气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是神经病吧！”
“你骂谁呢？”修的声音又出现了。
药贩子浑身发抖，缓缓地抬起头，看见修就在自己面前，这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啊！
“我靠，你是鬼啊！”药贩子又往另一个方向跑，跑出一百多米，又拐了个弯，却看见修背靠着墙壁，一只脚抵在墙上，一脸悠闲地在整理着头发。
“说了叫你别跑，老老实实跟我走。”修头也不回道。
“你他妈是鬼啊！”药贩子都要哭出来了，掉头就往回跑，然后突然在一面墙上停下来，在墙上拍了拍。大概是遇到危险事件的警报系统，被他拍过的墙壁变成红色，然后整条通道都变红了，同时发出巨大的警报声。
“搞什么鬼！”修也听到了警报声，冲到了药贩子的面前，“叫你不老实！”修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药贩子挨了一拳后，仰面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修捂着嘴，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出手重了点。”
修的身边都是警报声，大概就连丽贝卡那边也被惊动了吧，她通过智能墨镜说道：“是你干的好事吧。”
“我——”
“一开始就说了，我们是来抓人的，不要惹事。别待在下面了，快去上面集合！”
在丽贝卡中断连接后，修把晕过去的药贩子扛在肩上，一脸委屈地嘀咕道：“是他自己不老实，这怎么能怪我嘛。”
另一边的马尔斯，他也很快就离开地下世界，回到地面后，去事先指定的地方集合。
马尔斯到指定地点时，看见修和丽贝卡已经到了，每个人身边都带着一个药贩子。
修看着马尔斯空手而来，说：“你抓的人呢？”
马尔斯想着该怎么回答。
修又问道：“这半天你都去哪了？”
马尔斯刚开口，又闭上了，自己答应过哈里，不要告诉别人地下世界的事。可是要怎么解释刚才去哪了呢？
“哈哈，你不会是迷路了吧。”修指着马尔斯，笑了出来。
迷路？马尔斯赶紧点了点头。
“是你自己迷路了吧。”丽贝卡白了修一眼，又说道，“别待在这了，他们的人就要来了，先离开这再说。”
丽贝卡朝着停在路边的汽车走过去。
所有人都上车后，修问道：“人已经抓到了，接下来干嘛？”
“不知道，把人抓到后，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队长也太偏心了吧，脏活累活交给我们，然后就没我们的事了。”修抱怨了一句。
但马尔斯完全没在在意他们的对话，他看着窗外，还沉浸在刚才的地下世界带给自己的巨大震撼中。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可能想到，就在自己脚下，生活着这样的一群人。而且这些人都跟“亚当计划”有关，查理博士所说的“亚当计划”，到底还隐藏着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汽车很快驶上一座大桥，桥对面是灯光辉煌的现代世界。飞速发展的科技极大地改变了这个世界，可就在看似繁荣的表面，又暗藏着多少像地下世界一样的阴暗角度。
马尔斯不禁怀疑起来，被科技所深深改变的我们，到底是越来越好，还是变得更糟糕？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丽贝卡突然侧了侧头，关心道：“马尔斯，你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没什么。”马尔斯靠着车窗，突然闭上了眼睛，“我只想睡一会。”
马尔斯的呼吸声有点沉重。
此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马上就要和查理博士再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