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叛徒
“你已经出名了。”这是贝尔探员在电话里说的第一句话。
马尔斯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贝尔探员说道：“爆炸新闻，苏伊士城的五星级酒店，外国游客成了杀人凶手。昨天你就住在这家酒店，新闻里的‘外国’游客不会就是你吧。”
“不是我干的，那个人是自杀。”
“自杀？”
“事情有点复杂，可能是沃克博士派来的杀手。”
贝尔探员道：“说到杀手，我也可能被沃克博士盯上了。”
“你？他怎么会盯上你？”
“要知道，整个埃及都有他的眼线，我想可能是你找过我的事，也被他知道了，所以想要除掉我。”
“或许是你知道了重要的线索？”
“你说对了。”贝尔探员居然笑了出来，“我已经到了。”
“到哪？”
“苏伊士城。”
马尔斯没想到，这个散漫的家伙突然变了个人，昨天才通过电话，今天一大早就赶到了。马尔斯说道：“我去哪找你？”
“找个安全的地方，我给你地址。”
和他约好见面的地方后，马尔斯就挂掉了电话。他匆匆穿上衣服，正要从房间离开时，义马醒了，问道：“大叔，你要去哪？”
“我出去有点事。”
“你等下我，我马上穿衣服。”义马说着就要从**爬起来。
“不用了，你接着睡吧。”马尔斯觉得，这种事自己去就行了。
义马抱怨道：“大叔，你怎么能这样，昨天还说了，我们是搭档，今天就不带上我了。”
这小子，简直就是一副特工游戏玩上瘾的样子，马尔斯只好找个借口，说：“我出去吃个早餐，你想吃什么，我带给你。”
“汉堡。”
“好，你等我。”马尔斯刚打开门，义马又叫道：“别急啊，我还没说完，我不喜欢吃肉，要蔬菜汉堡，多放点芝士，还有，多拿几包番茄酱，对了，再给我带一份咖啡，要卡布奇诺的……”
这小子，居然说了足足有一分钟，马尔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行了，我把整个快餐店给你搬过来，你慢慢挑。”
“可以啊！”义马刚说完才明白过来，马尔斯是在讽刺自己太罗嗦，笑道，“大叔，原来你也会说笑话的嘛。”
离开酒店，按照贝尔探员提供的地址，马尔斯很快就赶过去。
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贝尔探员在里面等候，见到马尔斯后，匆匆地挥了挥手，带着他进了旁边的楼道。
是一个破旧的房间，好像平时没人居住吧，空****的房间里就摆了一张桌子，四周墙壁上的墙漆都已经脱落了，像是受潮后的报纸。
“坐吧。”贝尔探员示意让他坐下来。
马尔斯打量了他一眼，上一次见面是在几天前，这几天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就好像隔了很久一样。比起几条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一次，贝尔探员脸上的表情严肃了很多，还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
“你等等。”贝尔探员走进厨房，端了一壶煮好的咖啡回来。
马尔斯看了一眼窗外，说：“这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以前执行任务，在这里住过。”
“你一个堂堂的探员，住在这么破的地方。”马尔斯开了开玩笑，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经费有限，可不像你，住的都是最好的五星级酒店。”
马尔斯可不敢说，住酒店的钱，是一个少年掏的。他的脑海里，还出现了一副画面，是在酒店的前台，义马一脸财大气粗的样子，说“要最好的房间”。这小子，现在该不会还在房间里等着自己的汉堡吧。
马尔斯探员接过贝尔探员倒的咖啡，说：“说吧，有什么线索。”
贝尔探员没有直接回答，换了个话题，说：“关于沃克博士，你都知道多少？”
马尔斯刚想开口，又收了回去，想了想，说：“你的任务就是协助我找到他，所以，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我就是随口问问。”贝尔探员叹了口气，“你这人，办起事来真是有板有眼。换句话说，我们现在的处境一样，不光是你被盯上了，我也被盯上了。”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是怎么回事？”
“有杀手过来找我，还好我跑掉了。”
难道是来之前的五星级酒店找自己的那个杀手？马尔斯好奇道：“杀手长什么样？”
“没看清。”贝尔探员只是看了眼马尔斯，就猜到他心里的想法，“放心，和在你酒店死掉的那个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
“不是说过了吗，爆炸新闻。”贝尔探员在“爆炸”两字上提高了音量。
“想不到，头一回上新闻，居然是因为这种事。”马尔斯把刚刚飘出去的眼神又收了回来，“快说吧，你都知道什么线索。”
“这个沃克博士，把自己伪装成法老，吸收了大量的信徒。”
马尔斯失望道：“看来，你眼里的‘重要’线索，并没有多重要。这些我都知道。”
“别急，我都还没说完。那你想不想知道，他吸收这些信徒的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马尔斯刚叫出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只有贝尔探员才知道这个号码，电话是谁打来的。马尔斯一脸疑惑地走到房间角落，接通电话。
居然是义马的声音：“大叔，你去买个汉堡，怎么还没回答。”
“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你手机就一直摆在桌上，我昨天记了下。”
“我现在有事，马上回来。”
马尔斯匆匆挂掉电话，走了回来。
贝尔探员说道：“是那个小孩打来的？”
“嗯。”马尔斯随口应了一声，突然警觉地瞪起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小孩？”
“我——”贝尔探员突然愣了愣。
马尔斯的脑海突然翻涌起来，在刚来开罗的时候，就见到了贝尔探员的护身符，和沃克博士那些信徒的一模一样，而且，不管自己在哪，都有沃克博士的人跟过来，难道这些，都跟自己眼前的这个家伙有关键，马尔斯厉声道：“我从没跟你提起过，快回答我，你怎么知道？”
贝尔探员突然奸邪地笑了出来：“我怎么知道的，这些已经不重要的。”
马尔斯伸手想抓住他，但是眼前的画面突然就模糊起来，面前贝尔探员的脸，突然分裂成三四张，全身都软了起来，沉重的睡意涌了上来，他用最后的力气，指着桌上的咖啡，问道：“这里面放了什么？”
“没什么，一点缓和情绪，帮助你睡觉的东西。”就连贝尔探员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起来。
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马尔斯掀起桌子，咖啡溅向四处，马尔斯想冲过去，拧住贝尔探员，但却硬生生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在马尔斯晕倒后，房间里很快出现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他们把马尔斯抬出去，放到停靠在外面的汽车上。
在对面楼房的窗台上，一直有一张少年的面孔，心急如焚地看着所有事情的发生，攥紧了拳头，却无能为力地看着马尔斯被带走……
马尔斯醒来后，睁开眼，看见的是四面都是白色看起来像是实验室的房间。他想要动一动身子，全身都被金属给捆住了，动弹不得。只要用自己的能力，就可以挣脱这些金属，他想让自己的肌肉鼓起来，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别白费力气了。”贝尔探员居然换上一身医生的白色制服，走了过来，“别忘了，我们伟大的救世主，可是‘亚当计划’的负责人之一，想要控制你的能力，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救世主？我看是疯子还差不多！”马尔斯大声叫道。
突然，贝尔探员一拳打在马尔斯脸上，怒不可遏地叫道：“注意你的言辞，放尊重点！”
马尔斯瞪着他，叫道：“你跟他是一伙的，所以我不管在哪，都有他的人找过来！”
“一伙的？我可不敢这么说，我只是救世主的跟从者之一。”贝尔探员又说道，“你不是一直想找他吗，他就在你面前！”
这该死的混蛋也在这？马尔斯瞪大了眼睛，他并没有看到沃克博士的出现，而是在他对面墙壁上的暗屏亮了起来，沃克博士出现在屏幕里。
他的头上，还戴着法老的王冠，让马尔斯看起来格外刺眼，他破口骂道：“你这混蛋，知道你害死多少人吗！”
贝尔探员走上前就要揍马尔斯时，沃克博士挥了挥手，让他停下来，说：“那么你来告诉我，我害死谁了？”
“昨天的那个改造人，还有仓库里两个自杀的家伙，都是被你逼死的！”
沃克博士居然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然后眼里露出狡黠的光彩，说：“要不是你找上他们，会出现这种后果？难道你没有反思过，是不是你害死了他们？”
“混蛋，都是你给他们洗了脑，你的手段，跟恐怖分子有什么差别！”
“在你的眼里，再伟大的人也会被看成恐怖分子，不过我可以理解，毕竟凡人的脑袋总是愚昧。我也能理解他们的死亡，不，他们是走向另一条崇高的路，为了伟大的革命，总要有人站出来牺牲自己。”
“荒唐！”要不是被困住了，马尔斯一定会冲上前，把屏幕给砸个稀巴烂，“头一次听到这么荒唐的话！像你这种恐怖分子，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说什么革命！”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办法理解，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世界已经堕落成什么样子。”沃克博士说到这里，屏幕里出现了一系列的画面，有非洲大陆上瘦骨嶙峋的难民，有上个世纪时核弹爆炸时覆盖整个天空的蘑菇云，有繁华的城市和贫民窟的鲜明对比，有各种新式毒品的泛滥，还有沉溺在虚拟世界里毫无斗争颓废的年青一代。
他给自己看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目的？马尔斯想不明白，但是沃克博士又开口道：“你刚才看到的，只是很小一部分。是人类的狂妄自大，和无止无尽的欲望，发明了人工合成的病毒，还有越来越容易制造的高危险武器，你以为这个世界，真像你想象中那么安全吗？只有出现一个伟大的人，发起一场彻底的革命，才能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而我，就是这个人。”
“真不要脸！”马尔斯冷冷地哼了一声，“所以，你才会跟军火商勾结到一起。”
沃克博士显得很惊讶，说：“你怎么知道的？”
“那种让人发疯的药就是你发明的，你的目的就是想引起骚乱，还敢说什么拯救世界之类的大话！”
“你说的是被你们叫成‘蓝色魔鬼’的药吧，呵呵。”沃克博士笑了出来，“我一直很奇怪，明明拯救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会被叫成‘魔鬼’？都是些不知道感恩图报、愚蠢至极的人啊。而且，你不也是这种药的使用者之一吗？”
“你、你怎么知道？”马尔斯傻了眼。
“你刚才不是说，这种药是我发明的，那我难道不应该知道，怎么检测出来的方法？你使用它，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
“放屁！谁会跟你这种疯子一样！”
沃克博士似乎一点也不生气，说道：“你怎么骂我都没关系，就好像天才总是会被人误解。我想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考虑考虑。”
马尔斯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你想让我加入你？”
“你猜对了。只要你肯加入我，我会让你变得比现在更强。当然，前提是你必须要百分百地忠诚于我，并且和我一起对付超能特战队。”
“想让我当叛徒？你想也别想！”
沃克博士停了几秒钟，突然眼睛里露出了凶光：“没有你我也能对付他们，既然你这么迂腐，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沃克博士最后和贝尔探员使了个眼色后，就从屏幕上消失了。
贝尔探员突然拿着一根钢管走过来。
这家伙想干什么，揍我一顿？但是马尔斯没想到，贝尔探员又掏出一把合成材料制成的刀，闪着刺眼的寒光，虽然不如修的离子匕首那么锋利，但是看起来，要把自己切成八块也是绰绰有余。
果然，贝尔探员拿着刀，就像切豆腐一样把钢管分成了两段，他又在马尔斯面前晃了晃刀，说道：“真是蠢啊，刚才救世主给了你机会，居然不知道珍惜。”
“这就是一疯子，你居然叫他救世主！”马尔斯说完后，一口唾沫吐到贝尔探员的脸上。贝尔探员抹掉脸上的唾沫，恶狠狠道：“等我把你嘴切下来，看你还怎么嚣张。”
“这混蛋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探员也不做了，成了叛徒、走狗！”
“你想知道为什么？行，我就给你透露一点，不然什么都不知道就死掉了，多可惜啊。”贝尔探员用一块布，擦了擦锋利的刀口，“以前我也像你一样，给联邦政府卖命，可是发现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后，就决定跟从救世主。”
“什么秘密？”
“都是要死的人了，还知道这些干什么？”贝尔探员突然像疯子一样笑出来，面目狰狞道，“我很想知道，带着秘密死掉，是什么样的滋味！”
贝尔探员的刀，已经贴到了马尔斯的大腿上，马尔斯使劲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开，但是无济于事，他感觉到，在自己大腿上，传来一股冰冷的触感，就像来自地狱深处的死神，在耳边吐了一口寒气。
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绝望，马尔斯无力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