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那女郎哈哈一笑,站了起来,也不追赶,笑着说道:“亏得我还夸过你有情有意呢!老娘眼巴巴地把马给你带来,你就连谢也不谢一声吗?”
马小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边似乎在漫不经心地向着那女郎走去,一边嘻皮笑脸地说道:“风流鬼原来是你呀!怎么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洗脚?我今天看你,还真有那么一点俊俏呢……”话未说完,突然拔出刀来,手腕一翻,向着她右胯撩了上去。
风流鬼年纪比马小天大得多,又老于世故,虽然脸上一直笑吟吟的,一双俏眼在马小天脸上、身上转来转去,实则也一直在提防着马小天的突然袭击。这时只见她不慌不忙,扭腰收腹,闪在一边,右手在马小天眼前一拂,却是一记虚招,趁着马小天一愣神之际,左手小指轻轻一弹,一团紫红色烟雾瞬间在他口鼻间弥漫开去。
马小天猝不及防,没料到风流鬼在长指甲中暗藏有东西,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屏住呼吸。但那团烟雾离得实在太近,还是吸了一些进去,顿时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酥酥痒痒的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在周身四肢百骸间涌动……
风流鬼之所以对马小天痴缠不休,倒也并非她天性风流的缘故,而是因为她练的内功甚是阴毒,定要与未破元阳的男子**,吸收他们身上的纯阳之气,才能极大地提升功力。要知道世间的男子,多是三心二意的,风流鬼年纪虽大了一些,但容貌甚美,又天生的一副媚骨,因此才屡屡得手。
古今男子,惯会替妇女心中取中自己,从来不想哪有这等天降艳福之事,往往被弄到精阳泄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自己已在风流快活中做了别人的一副药引。而像马小天这样内外功俱佳的鲁男子,“药效”更是比那些穷酸高了十倍还不至,因此风流鬼一见便十分中意,借口送马,一路追到了这黑山岭中。
这时迷倒马小天之后,风流鬼满心欢喜,扛着他来到早已看好的一个山洞里,七手八脚地除去了他身上的衣服,自己也脱得只剩下贴身的小衣,深吸了几口气,调匀了内息,正要上下其手,这时只听洞外有个女子的声音唱道:“风流鬼,不要脸!坏女人,脸不要!”
风流鬼一皱眉头,怒道:“死丫头,又来坏老娘的好事!”正想震慑心神,不去理她,但那声音兀自没有停歇的意思,忽左忽右,好像总在左近阴魂不散似的。
风流鬼被这声音搅得心神不宁,捡起外衣往身上一披,恨恨地道:“臭丫头,这回捉到你,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说完抛下马小天,匆匆向着洞外窜了出去。
马小天一个人留在洞里,迷迷糊糊,周身上下热烘烘的,就好像一股灼热的气息憋在体内,左冲右突,却始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难受之极。原来风流鬼在迷药中加入了猛烈的催情之药,好在她方才刚一进洞,就除去了马小天身上的衣物,让他的肌肤暴露了出来,否则只要再过一时三刻,他体内的七情六欲难以抑制,非得马上送了他的命不可。
过了一会,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地闪进洞来,看身材,就与风流鬼颀长挺拔的样子全不一样。这人刚一进洞,就看见一个赤身男子躺在地上,此情此景,大大出乎自己意料之外,顿时双颊晕红似火,“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
马小天在药物催动之下,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但五官反而更加敏锐起来,听到有人进洞来,还未看清她的模样,就先闻到一股少女身体散发出来的馨香,如兰似麝,格外动人。马小天被这气味一撩拨,就再也忍耐不住,瞪红了双眼,一下子扑到来人的身上,大力撕扯起她的衣服来。
进来的那人不知道为什么马小天突然间变得有如禽兽一般,被他的举动吓得魂胆俱消,拼了命的想把马小天从她身上推开。但毕竟人小力弱,马小天又是如癫如狂的样子,力气大得异乎寻常,怎么推得开?只听嘶嘶几声,外衣已被撕开,原本藏的好好的,现在几乎是毫不遮掩的,一下子就露了出来,灿然如玉,白花花的一片,直逼人的眼目,果然是个妙龄女子。
马小天虽然是个鲁男子,但也并不是一个不谙男女之事的怪物,一见之下怎么还能忍耐得住,一低头就朝她身上咬去。那少女惊慌之下,急切之间又挣脱不开,正好马小天低头时,脖颈正凑在她嘴边,当即一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得好不厉害,马小天就觉得脖颈处一阵钻心疼痛,打了一个冷颤,连忙伸手推开了眼前那少女。但痛归痛,倒也不是全无用处,马小天受了这刺激,脑子一激灵,似乎清醒了些。
趁着马小天一愣神之际,那少女匆匆将上衣拉过来,稍稍遮掩了一下身子,右手从腰间的药囊中取出一只药香,左手一挥,不知她使了个什么妖法,药香扑地一声就被点燃了,一股刺鼻腥臭的气味顿时冒了出来。
马小天今天不知是交了什么华盖运,接连被两个女子下药,只不过上一次是害人的,这一次却是救人的,其中大有区别,不可相提并论。
这股气味一钻进马小天的鼻子,他就觉得烦恶欲呕,本能地用手去掩住了鼻子。但说来奇怪,只要一闻到这味道,他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就好像刚刚睡醒似的,兀自怔怔地站在原地,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口中还在喃喃地道:“我……我怎么……”
那女子一声不吭,转身就走,平静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在身后留下淡淡的一句话:“穿上衣服,快跟我走!”
马小天这一觉睡得好沉,一会儿梦见自己的父母,一会儿又梦见和海兰两个坐在一辆糙席篷子大车上,大车一颠一颠的,车外的景物飞快地向后倒去……
等他终于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湘妃竹榻之上,身上盖着一条蓝布花被。再一看身处的这间小屋,屋中陈设的俱都是些竹台竹椅之类的,墙上挂着一件雨笠蓑衣,竹榻前有一张香几,几上放一个古铜兽炉,鼎盖的兽头口吐出一缕缕青烟,闻之令人神宇爽然,万虑俱消。
马小天深吸了几口气,惬意地将手枕在脑后,望着屋顶,慢慢地,一些过往发生的事,渐次地浮现在脑海中:自己怎样来到黑山岭,怎样在溪水边见到那匹白马,怎样被风流鬼迷翻,快要抵受不住之时,有一个人闯了进来,她的身上还带着一种淡淡的馨香,然后,然后……
“哎呀!”马小天忽然间想到当时自己做的那桩蠢事,慌得从榻上跳了下来,站在当地,禁不住冷汗涔涔而下。再一看身上,换上了一件粗布黑衣长衣,青带缠腰,旁边的几上放着自己原先的衣裤,早已浆洗干净,连一些撕破的地方也已被细心地缝补好了,定是洞中那女子替他缝好换上的。
马小天一想到自己那时如同禽兽一般的举动,不由得愧悔交迸,抬起手来,左右开弓,啪啪啪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
巧的是,恰在这时,屋外也传来几声啪啪啪的声响,马小天一惊,轻轻地来到门边,将房门拉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向外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