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它在自己的城堡里画地为牢,却在迷途中为人指着路。

辰决定带它回家。

他开始迫切的寻找脱离这节车厢的方式,可是,他一个朋友也没有。

辰不敢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人,他终日抱着一只猫在车厢里游**。

有人说他得了疯痴,走起路来像个瘸子。

辰没有理会任何人,他开始望着天窗,常常一望就是数个时辰,眼睛眨也不眨,僵硬的像块石雕。

馨看上了他怀里的猫,她要辰把它让给她。

辰笑着告诉她:你可以让我死,但你永远也得不到它。

馨发了怒,她要浪立刻掐死辰,微胖的脸扭曲的把眼睛遮成了一条线。

辰特地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好让脖子更多的露出来。

“给我杀了他,我要那只猫。”馨喊着。

“你该听你父亲的,让他在下个雨天死。”

馨抓破了浪的脸,在他的身上又扣又挠,直到累了,她才在辰的脸上最后补了一巴掌。

辰笑嘻嘻的看着她,把嘴角的血渍在丑八怪身上蹭了个干净。

“我要把你关进疯人院里,你个疯子。”

馨所说的疯人院曾经是个温水室,车厢里提供温水的地方,不过后来被改造成了座病院。

疯人院不大,没有任何消毒水的味道,里面只七八个人,不知他们是被关着,还是刻意躲到了这里。

药在车厢里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哪怕是治疗伤寒的,空气里只弥漫着病毒的气息。

旧时接温水的水龙头上了绿色的锈斑,不时的滴着水,发出渗人的嘀嗒声。

几个病人缩在水台子下面,饱受滴水的侵袭,这里总共八个水台子,有七个呆了人。

这些人的身上湿漉漉的,身上的烂疮沾了水溃烂的更加厉害。

辰开了房门就有人尖叫了起来。

馨把辰推进了房间,砰的一下就关了房门。

有人的头格外的大,辰在问后才得知,他长了脑肿瘤。

“对不起。”辰说。

那人无所谓的笑了:“病比任何人都靠谱,最后的时光里,至少有它陪我过余生。”

“你得了什么病?”

“失心疯。”辰答。

“你看起来很正常。”他想了想,接着,指着最角落里的一个人道:“你应该跟他一样,时而正常,时而疯癫。”

“他是什么人?”辰问。

“吸毒的人。”

晚上的时候,水台子滴水的声音烦的让人睡不着觉,辰刚要迷迷糊糊的睡去,就听到有人在咣咣咣的敲墙。

最角落里的那个人拼命的砸着墙,他的嘴巴烂的看不出轮廓。

辰怀里的猫不安的叫着。

有人醒了过来便开始谩骂,负病去踹打角落里的那个人。

“真想叫你变成一个哑巴。”

有人开始去绑他的手脚,他也不挣扎。

等到所有人都睡了,听到沉重的呼噜声之后,辰才缓缓的靠近了他。

辰替他解开了绳子,悄悄的指着那面墙壁问他:“这些都是你写的日记吗?”

他动也不动,好久才滚动了一下眼珠子道:“我在这面墙壁上写了三年,等到第二天血渍干了,就又可以在上面写了。”

那面墙壁上到处都是枯红的血字,字与字重叠在一起看也看不清。

“你在上面都写些什么。”辰问他。

“写很多。”

“写吸毒吗?”

“写过。”

“吸毒是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

他给辰的感觉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垂死之人,辰终是不再去问。

“晚安。”辰对他说。

他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晚安之后没有天明,我的上一个性伴侣在对我说了晚安之后就死了。”

辰想了想,偷偷的跑了出去。

很快辰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两根烟:“你抽吗?也许可以缓缓你的毒瘾。”

他接过烟,连着吸了四口,直吸到了烟屁股。

他告诉辰他叫生,像草而生的意思。

他说的话大都是关于他那个性伴侣的,三年前她的性伴侣生了个孩子死了,为了不使尸体发臭,他分割了她的尸体并煮熟,将她作为了老鼠、蟑螂的食物。

后来,他问辰:“你想出去吗?”

辰迫切的点头,甚至一时忘记了他的性伴侣是怎么死的。

“其实离开这节车厢的方法很简单。”

“是什么。”辰盯着这个老男人问。

生找了一晚上的刀子,最后,他将刀子递给了辰。

“杀了我,你就能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