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枢传承

穹澜宫副宫主谷漓的不辞而别,让风潇逸陷入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局面。本来他看中谷漓各方面都极其出众的能力,才费尽周折把她从冥月轩调回穹澜宫,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第二天风潇逸宣布免去谷漓一切职位,且从此以后穹澜宫不在设立副宫主一职。

消息一出,穹澜宫内一片哗然,几家欢喜几家愁,弟子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互相议论,一时间流言四起。而冥月轩更是几次派人前来询问事实,风潇逸只能把谷漓留下的那封信递给他们看。但那些谷漓在冥月的旧部并不满足于一张纸,纷纷向风潇逸询问谷漓的去处,要亲自找她问个明白。

而风潇逸则对他们呵呵一笑,道:“去处我不知道,你们可以找找看。不过你们在找到她后,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因为我也要和她问清楚。”

说完便挥手送客,闭门不出,留下一干人大眼瞪小眼。而真正熟悉风潇逸秉性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他。副宫主谷漓离宫,最受打击的莫过于风潇逸自己,这个时候还去质问他,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于是穹澜宫上下都很知趣的默默各忙各的事务,没人再去打扰他。各殿的新体系不是刚刚完成嘛,需要做的还有很多。于是乎,本来在最后阶段卡壳的革新变法突然势如破竹,迅速完成。

毕竟没人敢在以决策果断,毫不手软著称的风潇逸,心情不好的时候继续怠慢公务。

就这样,随着变法革新的完成,穹澜宫又进入了一个新阶段,而穹澜宫历史上最后一位副宫主,也渐渐被人遗忘了。

革新后,穹澜宫内各体系趋近完善,各项工作也有条不紊。而“破除万格,以才选士”的新政策,又为穹澜宫招收了大量新鲜血液。而在后来穹澜宫发展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儒凌沫,白木,三儿等人就是在这个时期拜入穹澜宫。当然任何事情都有相反的一面,后期对穹澜宫造成许多恶劣影响的锦书,青雉等间谍暗探,也是借这个机会,得以进入穹澜内部。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才发生的事,在穹澜宫革新结束一个月后,东海终于传来消息。经过幻梦泽派出的帮手伊洛的判断,东海涌浪鼓岛现场的打斗痕迹确实与在妖域中出现过的那个神秘组织留下的极其相似,很可能就是同一伙人。

但这伙人的行事作风极其严密,没有给人们留下任何可追踪的线索。最后只能嘱托千音阁在方圆几百里内的海域设置巡查暗岗,期望能再发现什么新的线索。而除了少数穹澜宫弟子留在千音阁内协助调查外,剩下的人依次返回穹澜宫复命。而在留下的弟子中,领头的则是风潇逸的大弟子,夕雪。

从千音阁出发的一群人经过半的月的赶路,终于回到穹澜宫。此时的穹澜宫已经焕然一新,各殿工作任务井然有序,前厅门庭若市,处处都有互相谈笑的宾客。

归来的众人也惊叹于穹澜宫的变化,就连因东海之行受挫而带来的低郁气氛也冲淡了几分。除了风潇逸私下与每个都进行了秘密谈话外,似乎东海的事变就那样告一段落了。然而只有极其少数的人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

风潇逸仔细分析了东海一行人每个人的调查结果后,终于得出一个让他十分费解的结论。那就是他越看越觉得这个组织十分熟悉,如果不是有着决定不可能的原因,他一定会觉得就是它。

而这个它就是天枢。

之所以说它熟悉,因为风潇逸本人就是天枢的一份子,他熟知天枢组织的结构和行事规律。而说绝不可能,那是因为风潇逸不但是天枢的成员,更是天枢的大宗主。没有他的号召,那些散布于世间各地的天枢成员不应该有这样统一周密的活动。

很多人都认为,前任穹澜宫宫主凌风烨在禅位典礼之后就离开穹澜宫,逍遥自在去了。而事实上是:凌风烨在禅位之后,就住在穹澜宫·天枢殿后边的剑峰上。

直到风潇逸在剑峰上接过那把剑,成为天枢的大宗主之后,凌风烨才真正消失在这世间。而在此之前,天枢的圣剑已经孤独了上百年,这段时间也是天枢群龙无首的时期。

那为什么凌风烨自己作为穹澜宫宫主时没有接过天枢圣剑,反而让自己的徒弟来继承呢?

风潇逸自己也问过这个问题。原来天枢的剑并不只是一把剑,它承载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凌风烨自己都不敢轻易承担,因此很不负责任的踢给自己的徒弟。

天枢这个组织存在了不知道几千年。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世间存在若干个不为人知的遗迹,而传说在遗迹中封印有可以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

于是为了防止这些地方被不轨之人利用,在遗迹附近分别有专人世代保护,而这群人便被后世称为守护者,也即是天枢的雏形。而在后来守护者的组织结构逐渐完善,改名为天枢。而天枢的宗旨也扩大为守护这世间的安宁。

然而在渊源的历史长河中,默默守护的天枢也难免遗失很多真相,这导致再后来的天枢已经忘了自己要守护的是什么,只留下了零零散散的传承,口传着“守护世界安宁”这样可笑的誓言。

直到一千年多年前,穹澜宫第一任宫主风易平成为天枢的大宗主,才让沉寂已久的天枢圣剑现世,并以此号召分散于大陆各地的天枢成员,进行了有史以来穹澜大陆上最为惨烈壮大的一场战争,这也是后世被称为“百族同盟的修罗之战”。(注释一)

关于那一战的情景已经成为断续的传说和神话,被说书人传唱在街头小巷。而从那以后天枢的圣剑,瑯玦天枢剑就被放置着在穹澜宫·天枢殿后边的剑峰上。而每个拿起剑的人必须成为天枢的大宗主,接替守护者的位置。而在他死后则有穹澜宫收回圣剑,重新放回剑锋,默默等待下一个天枢的继承人。

因此瑯玦天枢剑虽然放在穹澜宫,但却不是穹澜宫的东西。相应的,也并不是每任穹澜宫宫主,都有资格使用这把剑。也正是这把剑所代表的责任,一生逍遥自在的凌风烨并没有继承那把威力无比的圣剑,甚至唯恐避之不及。

而除了天枢圣剑身上所承载的厚重历史责任外,使用这把剑还有很多严格的限制条件。其中最严苛重要的就是对心性的考验。

瑯玦天枢剑,外形看起来是一把巨大似石非石的暗金色巨剑,在剑身上用上古祭祀文写着“金锏缠丝”四个字,所以这把剑也叫作金锏缠丝剑。这把剑最奇特的地方是剑刃宽厚无锋,并且在刃口上有一条细缝,直深入剑身,好像整把剑被切开一样。

而除了造型奇特外,天枢剑的另一个特性是无限封印。穹澜宫第一任宫主风易平在使用这把剑的时候,把自己得到的十余把兵器都封印在剑内,其中最为厉害的是这世间最后一把冥兵。

这把兵刃的来历已经没人可以说的清,只传说这把兵刃因为杀死太多的人,沾染无尽的戾气,会使每个握住它的人都会变成只知道杀戮的野兽。风易平为了防止这把兵刃流传在世间害人,因此把它封印在天枢剑内。但因为它的戾气实在太重,即使在封印中也会逐渐侵蚀使用者的心智。

所以从那时起,每个拿起瑯玦天枢剑的人都必须拥有极其坚毅的心智,以对抗戾气的侵蚀。当然,单以个人的力量还是无法长期使用这把剑,所以精通阵法的风易平还特意留下一套阵法和特殊的练气方法。只有将阵刻画在人体身上,并且以练气来保持心性的平和,抛除杂念。之后才能正常使用这把剑。(注释二)

而无论是刻印,还是练气都是极其考验人的,绝非等闲之辈可以为之。

总而言之,说来道去就是:使用瑯玦天枢剑是一件极其麻烦、无聊、劳累、乃至于痛苦的事。因此天枢的剑自风易平之后,只传承了不过十五代人。而被穹澜宫以外的人继承的情况只有四个人。

而众所周知,风潇逸后来继承了天枢的圣剑,成为第四十七任天枢大宗主。而就如同他当初对苏梦说的那样,自从他接过这把剑后,就再没办法有多余的感情了。(见流火贪狼录·第一部·第四章)

至于风潇逸为什么接过连师父凌风烨都避之不及的剑,这件事一直被当做密闻。极少数知道内情的人曾透露,在某一天风潇逸突然去了穹澜宫·天枢殿后边的剑峰,并曾在峰上与一个人交谈。而后他在剑锋闭关不出,三个月后才下山,身上就带着瑯玦天枢剑。

而据人们传,那个出现在剑锋的神秘人就是上一任穹澜宫的宫主,凌风烨。

(未完待续)

【注释一 ·修罗之战】修罗之战,穹澜大陆传说中最为壮烈的一战,也是开天辟地的一战。从那一战后世间步入了一个新纪元,因此也称【天澜元年】。详情见前传(剑舞穹澜)

【注释二 ·剑印】天枢剑的使用分为守印和破阵两种。守印便是在不破坏剑身封印和用剑人封印的情况下用剑,这种最稳妥、常见的使用方法,也是最安全无害的用法。

而破阵则正好相反,有时候为了获得最大战力,使用者会解除那些限制的封印。而这样虽然可以获得极大的力量,但剑对主人的侵蚀也会变得极为严重。而破阵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只解开剑身上的剑印,第二种是在解开剑印的同时解开用剑人的守护印。

而解开守护印是一种极其冒险的,稍有不慎就会变成失去理智的疯子。当然随之获得力量也是惊人的。如风潇逸为了对抗上古魅族大祭祀司颐,便先后解开两道封印。(详情见·穹澜天下·司颐传)

【穹澜天下·流火贪狼录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