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边诅咒
在距离穹澜宫五百里处有一座无名山峰,在山峰上有一座无名的老道观,观主是一位叫做道途听的老道士。江湖上很少人听说过这个人,但每个知道他的人都会暗暗称奇。
没有人知道那座老道观是什么时候建的,但好像自从有了那座道观,道途听这个人就住在那。也没人知道他活了多少岁,只传说这个人鹤发童颜,经常穿着一身不知道掉了多少层颜色的淡蓝色道袍。
每个见过道途听的人都说他是个极有阅历和智慧的人,许多名动天下的人都曾与他说世论道,而他也听过无数人的故事。据说道途听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风潇逸在继承穹澜宫主之位后,也曾拜访过这位神秘的邻居,与其相谈甚欢,结成忘年之交。在交谈中风潇逸发现这位神秘老者虽然深居浅出行事低调,但眼底总有一种看不透的沧桑和睿智。在之后风潇逸如果遇到烦心事,无人可谈的时候就会找到道途听,而道途听也会细细聆听,并给出自己的看法。
后来风潇逸与道途听的一段谈话不知道怎么传了出来,被以讹传讹,最后几乎成为诅咒般的存在。那就是:“穹澜宫的副宫主都没有好下场。”
而这句话则是由一段十分复杂的历史中得来的,还要从风潇逸第一次登上穹澜山时开始说起。
说起风潇逸继承穹澜宫宫主之位,可谓困难重重,几经波折。早年风潇逸按师傅的嘱咐,游览世间,走到最后一站才来到穹澜宫。
也不知道是因为凌风烨本人性格大大咧咧给遗忘了,还是因为某些原因故意而为之。他在没有公布谁将继承宫主之位时,便开始准备自己的禅位典礼,邀请四方宾客。
而到了当天,所有人都等焦急的等待着,究竟谁能继承穹澜宫主之位时,风潇逸出现了。现场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人们都好奇这个年轻人是谁时,而这时凌风烨把他推到了那个高台的主座前,并在众人惊愕、不解、好奇、审视、质疑、愤怒、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等等复杂的目光中,坐在了那个曾经属于凌风烨的座位上。
不仅众人觉得事发突然,就连风潇逸本人也是在登上穹澜山后,突然就被换上了礼服。师傅凌风烨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说了一句时机到了,就把他推到了前厅礼堂。
对于风潇逸的继位,许多人都心怀不满,而凌风烨在禅位大典后不久便消失不见,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乱成一团的摊子给风潇逸自己处理。
以风潇逸一个人的能力必然无法顺利掌控整个穹澜宫,好在在游历世间的时候他结识了众多好友,得到了他们的大力帮助,而这也就有了后来那句:“穹澜宫的副宫主都没好下场”的传言。
首先要说的是穆绾蝶。
穆绾蝶原是中原南域,堔州境内神秘组织苜蓿楼的楼主,也是风潇逸从妖域出来后结识的第一个朋友。因为风潇逸长期独自生活在妖域,对于中原人族的一切都极其的陌生,并因此闹出了不少的笑话。而苜蓿楼则是专门收留奇人异人的地方,于是风潇逸这种明显不是常人的人就被请了进去。
在苜蓿楼风潇逸受到楼主穆绾蝶的热情招待,而穆绾蝶在得知风潇逸的情况后开始帮助他熟悉中原的风土人情,最后在临走的时候还资助了其一大笔路费。后来风潇逸回到穹澜宫宫,成为穹澜宫宫主,立即邀请穆绾蝶上山做客。
而那时穆绾蝶已经身染顽疾,但她本就是个心性善良温柔的人,很少会拒绝别人。于是穆绾蝶便动身来到穹澜宫,协助他继承宫主之位。后来风潇逸奉穆绾蝶为穹澜宫副宫主,但好景不长,穆绾蝶因病情加重,卧床不起,很快与世长辞。
穆绾蝶死后,风潇逸把她的尸骨送回苜蓿楼,从那以后苜蓿楼这个名字也再没有在世间出现过。
穆绾蝶去世前给风潇逸推荐了一个人,那就是后来的第二任副宫主柳猫儿。柳猫儿性格与穆绾蝶相反,大咧豪放,也是苜蓿楼中的一位宾客,而她本身更是妖族八尾猫族的郡主。
在开始两个人合作的还算不错,更因此让穹澜宫与八尾猫族关系更进一步。但后来柳猫儿参与到部落内的一场争权内乱中,而她所属的派别却与穹澜宫敌对,最后两个人反目成仇,柳猫儿返回妖域。而在穹澜宫的干涉在柳猫儿所属的派别战败,柳猫儿被对方斩杀。
在柳猫儿之后,风潇逸的挚友灵雪也担任过一段时期的副宫主,但因为风潇逸与穹澜宫反对他的旧党斗争激烈,灵雪本身性格软弱不堪重负,没多久便辞去职位隐退。后来他去了冥月轩,追随在苏梦左右。冥月之变时灵雪左右为难,最终保持中立,等苏梦被软禁、出逃,他也悄然消失在冥月轩内,再没出现过。
再之后,便是风潇逸在位时期影响最为深远,能力与修为都极其为突出的一代副宫主,花镜·木碗。
木碗原名暮晚,因为同音后来以讹传讹被戏称为木碗,其出身妖域幻梦泽,是一只后天魅(注释一)。木碗与风潇逸早年相识于妖域南部,后来又在中原锦州皇城内相遇,并先后来到穹澜宫。
在前期木碗只是辅助在风潇逸身边,帮助他处理一些各殿的杂务。而后来穹澜宫旧派为了反对风潇逸执政,开始联合起来与其争斗。而木碗就是站在风潇逸身边,帮助其对抗旧党的人之一。同样也是因为厌倦了这种权利争斗,木碗曾一度离开穹澜宫,在世间游**。
再后来,木碗遇到了风潇逸旧友苏子陌,在他口中得知穹澜宫正在大兴改革,急需人手,于是木碗再次回到穹澜宫中,并被风潇逸奉为穹澜宫副宫主。而在这次改革中,木碗作为副宫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他协助风潇逸重新修订了宫规,合理安置了大批新入门的弟子,整个穹澜宫上下生气蓬勃,焕然一新。
然而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改革后穹澜宫大量招收门人,于是人员的管理就成了大问题。风潇逸开始整日忙着安排处理各殿的人事,忙的焦头烂额的他开始对一切事物都失去兴趣和耐心,全心投入到公务之中。
而木碗则是个重情义的人,她之所以回到穹澜宫只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好友风潇逸。但在穹澜宫改革结束后,她感觉风潇逸几乎变了一个人,在他眼中只有那些堆积在内堂等待处理公务,谈论的也都是些天下大势,展望未来之类的言说。而在对待门人弟子上也变得冷冽严酷,尤其在每次会议上更加严肃,决策果断,全然不是他曾熟悉的那个温柔潇洒少年的样子。
风潇逸的这些变化让她觉得厌恶。于是在一些事务的处理上,她开始与风潇逸产生摩擦,并开始时常外出,不理内政。
她的这种举动立刻招来风潇逸的不满,她不理解风潇逸并不是因为喜欢才整日忙于公务,整日绷着一张谁都怕的脸待人。只是穹澜宫初定,太多事务需要他来处理。而为了更快的处理完这些事,保障穹澜宫各环节的正常运行,他只能严格要求自己,严格要求别人,一切都讲究严谨、效率。
而这时候本该协助自己,同样奔忙于公务的木碗却消失不见了,这让他十分的不满。于是等他找到木碗之后,两个人立刻就进行了一场很不愉快的谈话。谈话的具体细节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后来两个人又和好如初。
但因为两个人性格迥异,一个公私分明,客观严谨,尊崇的是责任;一个感性知性,凭心而感,讲究的是情义;这样的情况并有坚持长久,再之后的工作与生活中,两个人又多次分歧。
开始风潇逸还念及两个人之间的情义,派人外出寻找,请副宫主回山。但这种副宫主出走的事情实在过于匪夷,到后来连弟子们私下之间都有了议论。
于是在最后一次,木碗与风潇逸就渺虚殿的事务再起争议,第三次出走时,风潇逸没有再派人出去寻找。而这次木碗也直接回到了幻梦泽,之后当上了幻梦泽魅族的大祭司。
此后两个人虽然还有联系,但却再没提回宫的事,直到风潇逸把谷漓从冥月轩调回穹澜宫,木碗副宫主一职才算免去。
而这些也成就了最开始提到的那句诅咒:穹澜宫的副宫主都没好下场。而事实也证明了,这句话确实带有神奇的魔力。
【天澜一千三百一十七年 冬】
穹澜宫副宫主谷漓离宫而去,只留下一封写给风潇逸的信笺。在信中谷漓简要的说明了自己因为不堪重负,难当继续担当大任,因此辞去穹澜宫一切职位。因辜负了宫主风潇逸的一番厚望,故不辞而别,还望见谅。
又是一年冬天,风潇逸独自拿着那张薄薄的信纸,呆呆的在院子中伫立了一夜。
(穹澜天下·流火贪狼录·谷漓篇完)
风潇逸 著
(未完待续……)
【注释一】魅族特殊的生理状态使他们的生息繁衍成了巨大的问题,两只魅结合后,产生后代的几率十分的微小。因为在怀胎时期胎儿就会本能的吸取母亲的力量,这个行为在生产时最为强烈,一般没等胎儿生下来母亲就力竭而死,胎儿也随之死在母亲的腹中。而一旦婴儿被成功孕育,在早期就会获得极大的力量。而这样的魅被称为后天魅。
【穹澜天下·流火贪狼录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