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篇 化石豸、兽尸博物馆
梦，也许那是一个最奇妙的故事！
这一夜，芬奇做了一个奇异的梦，画面色彩清晰如同在现实中一样。
梦中有个小人，貌似年龄很老，有趣地是她居然躲在一本书内，太好笑了！
更奇怪的是，梦里的芬奇一点都不怀疑，反而和书中的老妇人攀谈了起来。
“我在老书页中……”最后那个梦里人这样结束了谈话。
不过，芬奇好像根本没有记住，半醒中他翻了个身，然后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一只小兔子从一个房子二楼跑了下来，表情有些不悦。
“妈妈，他们走了！”她说，然后把一张纸条递到了母亲手里，字迹都还没干：
劳烦你们了，多谢你们的款待与留宿，我们已经回去了，不必挂念，再次感谢——三位游客
“他们也太不够义气了。”原来，她是米力，年龄不大的她竟说出这个词，颇有女侠气概。
而留下信条的人自然是疯狂猴他们。
“走就走吧，要是你出远门久了，会不回家吗？”她母亲理解地解答女儿。
米力低下了小耳朵，辩解着，“我是说他们应该当面跟我告别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母亲准备走进了厨房，“好了，去叫你奶奶起床。”
而米力并不懂得母亲的意思，她怀着一丝小希望，又去打开大门扭头朝外望了一下。
然后，她又慢慢关上大门，垂着小脑袋，悻悻地走向楼梯口方向……
这一家的小插曲也就此告终了。
停了一晚的雪又周期性落下了，行人的头上满是白雪——这个古怪世界，古怪气候！
这时，疯狂猴三人正快步走在一条大道上，街头行人很少，可能平常就这样吧。
“哎哟，”走在最后一个的懒惰虫忽然叫了起来，“干嘛走得那么急，早饭都没吃呢！”
“我怕我们再待在那里会妨碍任务的实现。”疯狂猴急速地说，笛儿飞在他身后。
“起码先把早餐吃了再走也不迟呀，”懒惰虫继续抱怨着，“那你说现在到哪吃饭？”
吃饭——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这时，一个故装清脆的叫卖声，从三人前面几步远的果店飘来。
“炸雪果喽——”一位店伙计正在拉客，他旁边还有一群人在大树上摘果，看样子够悬的。
还真是，一个体型微胖的兔子家伙，脚下一踩空，立马摔落了下来。
所幸，疯狂猴一个箭步跑过去接住了他，然后放下来，否则落树者轻则断手，重则残腿。
“谢谢！”那摘果小伙又攀上了树，好像怕被什么发现似的，几人都没来得及劝他。
接着，三人走到了卖果伙计旁边。
“请问，你们需要尝尝鲜炸的雪果吗，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那马脸店伙计导购着顾客。
“要钱吗？”
“小本买卖，哪有免费！”那店伙计以为他们没钱，脸拉得更长了。
忽然，一个似曾相识的低音从果店里传来，然后那身影显露了出来。
“免费的——”那声音说，居然是那条差点想把疯狂猴他们干掉的冰猞猁。
“老板，您出来了！”那马脸店伙计立刻点头哈腰笑着对冰猞猁说。
一见是那家伙，害怕被看穿（也许已经被看穿）的芬奇三人很快转身要走。
“我们不饿……”
咕——疯狂猴话刚出口，懒惰虫的肚子就不争气地这时候响了起来。
冰猞猁冷笑一声，那店伙计也跟着他傻笑起来。
“像，不仅气味，连模样也像！”冰猞猁忽然凑近他们，幽幽地说，直听得三人心里发怵。
三人甚至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们，要是你们能帮我个忙……”他停顿着想要别人问他。
“什么忙？”懒惰虫又瞧了一眼炸得香脆的雪果。
“很简单，只要你们能帮我把这树上的果子全部摘下来，不仅有果还赏金币！”猞猁讲着。
懒惰虫又望了一眼树很大，果更多的果树，真想空着肚皮也不愿冒那坠树的风险。
而这会，那个刚才掉下树的兔子又下来了，不过这次是自己爬下来的！
“恩公，爬树摘果太危险，我这有些银两，你们拿去走吧！”那落树兔感恩地说着。
“你被解雇了！”落树兔余钱还没有掏出来，猞猁就喊道，树上的摘果工一度停了下来。
“那我的工钱呢？”
“充公了！”
“你——”
落树兔激动地指着与他对话的老板，然后又捂着胸口，接着竟吐出了一口血，染红了雪。
疯狂猴赶紧扶住吐血兔，要不是怕身份泄露，他真想好好教训那只冰猞猁。
这世界，除了白种与非白种，竟然连白种与白种间也存在压迫。
“摘就摘！”笛儿可怜地地看着吐血兔，想为他挣到几个金币。
“等等，”猞猁叫住了半空中的笛儿，看着她的羽翼，“有翅膀的除外，我只要他俩摘！”
欺人太甚——疯狂猴逼近了猞猁，脸色阴沉，“我们的酬劳多少？”
“两——不，三个金币，我兜还有……”猞猁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忙改口并拿出了三枚金币。
接着，芬奇转身回头看向了那个受伤的兔子。
“你打算去哪里？”他于心不忍地问被解雇者。
“他一个穷小……”不知好歹的难看店伙计嚷着，笛儿与懒惰虫白了他一眼，立马不做声。
“我家里只剩下我了，”被解雇兔迷茫地回答，“我确实是个穷小子，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芬奇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让队友靠近过来，而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将手伸向了魔杖。
“快呀，怎么还不攀……”
唿咻——
还没容那条赖皮的猞猁和他奴才似的店伙计反应过来，那四人就一阵风般消失了。
其他的摘果工也大为惊讶，觉得难以置信。
“我的金币？”猞猁居然变小得像条癞蛤蟆，手上和兜里的金币都不见了。
“果子还没摘……”
马脸伙计“呢”没讲完，一场迅猛的“雨果”倾盆而下——树上的雪果全都被咒语“打落”了。
店伙计抱头鼠窜，摘果工也跑出“雨果”范围，而那条猞猁却抬起了头，狂吼着：
“邪恶的伪装非白种，我会让你们家喻户晓的……”
雪越下越厚，冰越结越硬，城市街道上的行人们也越来越少。
疯狂猴还是忍不住使用了瞬移，此刻他们还有那只受欺负的被解雇兔正在一家菜馆里。
餐馆不错，装饰古香古色，几乎纯原木搭建，这对于提高食客食欲应该很有帮助。
果然，有一桌食客吃得特别带劲，其实他们只是饿过了头而已。
“你，你们能吃慢些吗？”被解雇兔提醒般说，扭头看了一眼周围几桌异样的目光。
“我，我要饱肚，不要风度……”懒惰虫抛出几个字，好像会打慢他吃饭速度一般。
劝说无效，那只白兔只好尽量避开他人的眼光，低头慢慢小口进食。
笛儿夹起了一块烙饼，疯狂猴拿起了一个肉夹馍，而四手比尔抓起了四个火腿。
吧唧吧唧……
“呃——”
三个吃饱饭的声音响了出来，碗筷放下，菜碟光盘，吃得真是洁白呀！
而那个显然第一个吃完的讲话了。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有那种能力？”
三人互视了一下，又看了看周围，觉得最好保密。
“我们是异乡人，那能力只是一个小戏法，没什么好奇的。”这种话只有疯狂猴讲得出来。
“还是别说我们，”笛儿转移了话题，“说下你自己，你已经被解雇了，今后打算怎么办？”
白兔又低下了头，好一会才开口。
“我无路可去，因为我身无分文了。”白兔默默地说。
就在这时，懒惰虫投过透明的橱窗，看见外面街上一下人多起来，好像在搜捕什么。
“喂，你们看外面好热闹，就像在调查户籍似的……”他漫不经心地说，好像在看表演般。
而队友们明显意识到了什么，那个收费的小二走了过来，外面的搜寻者也朝菜馆走来。
叮咣——
一袋近乎十个金币抛在白兔桌前，他身边的三人也快溜出后门，差点撞到店小二。
“那是你应得的，找个活谋生吧……”三个人影消失在了后门外。
“客官，一共半个金币！”那个店小二结算着菜钱，说道。
而一会白兔才回过神来，拾起面前的金币，取出一个结了账，为萍水相逢的好人祈愿。
“找您半个金币。”店小二热情地回着，接过零钱的白兔也走向了正门。
那只白兔刚走出门，先前那伙搜查者就闯进馆子，大嚷着。
“你们谁看见一猴一鸟一虫三个白客？”
“我，”那个店伙计回想了起来，“官爷，刚刚他们还在这里，怎么一转眼……”
“现在呢？”
“好像从后门走……”
搜查者打断了店小二，然后把一张画有他们肖像的通告（画得很丑），张贴在了门上。
“你们要是谁看到了他们，立马汇报，听见了吗？”那伙家伙捕快似的叫道。
店小二和其他食客们纷纷点头称是，然后搜查者追出了后门。
到处是追兵，整个冰都都在搜捕那三个冒牌的白种。
“怎么办？哪里都有想抓住我们的人？”笛儿害怕地对队友说，不知道他们走到了哪里。
“拿着，掩饰一下。”疯狂猴递给梦友一人一个有黑镜片星形模样的东西，是他变出来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懒惰虫接过那个小东西。
“星眼架，希望能派上用场。”疯狂猴首先戴好了眼架，两个队友也戴上适合自己的那个。
“挺酷的呀！”比尔戴着新奇的玩意望着，感觉那些人比自己还小，有几个人还走了过来。
笛儿赶紧把他拉转过身来，而同样背向过来的芬奇，在一地下门额看到了几个特别的字：
钟乳石！
那三个凹刻字后面还凸雕了一个书图形象。
“这不就是小半色兽混……”懒惰虫没说完，疯狂猴就提着他与笛儿走下了冰下书店。
几个搜索者擦肩而过，三人躲过一关。
一个拐角，两个拐角……绕过第五个拐角时，那个号称冰都最大藏书馆——
钟乳石冰下书店！瞬间展现在了三个首次进入它身体内部的外客眼前！
而最先吸引他们眼球的不是书，而是那仅有的两根奇特支撑顶柱：
一根似脚，脚趾压在地面；另一根如手，手指反顶在拱顶上。
这设计，太妙了！
三人惊叹不已恍如做梦般走进了这家巨型书店，观书者仿佛蚁穴中的白蚁似的。
书籍让人目不暇接，书的摆设与模样更是千奇百怪。他们忘了追兵，甚至大力熊。
有的书架在墙壁甚至天花板上；有的书居然像人脸，还会动；有的甚至能直接生吃！
“可食用书区？”懒惰虫在排书架间看见了那些书以及正在吃书的家伙，“我也试试！”
而他一下被笛儿揪了过来，低声对他讲道，“要付费的，我们没钱啦！”
“谁叫芬奇把那么多金币全给了那只白兔，也不留一个子……”
疯狂猴摸了摸口袋，发现居然还遗漏下了一个金币。
他刚想说出来，一个长相一般的导购员微笑着走向前来，像只白鹿。
“您们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吧？”她轻轻地问，似乎记得所有进过这里面的人一般。
“是，我们是……”懒惰虫不礼貌地凑上去，被笛儿拦回了。
“对，您怎么知道？”疯狂猴反问着。
那导购小姐又微微一笑，回着，“我在这里做店员很久了，所以对新老顾客自然熟悉了。”
疯狂猴松了一口气，以为她会读心术——读心术？
芬奇想到这，混儿曾经讲过的那个故事一下闪入他脑中——“那部书”仿佛会读心术！
他终于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我们，我们想买一本书！”他快速脱口讲道。
“什么样的书呀？”导购员耐心地询问。
“嗯，一本……”芬奇刚想说“会讲话”，怕暴露又改了口，“老书，很老，很旧的那种！”
这时不仅导购员，两个队友也不解了。
“看来您是一个怀旧的人，”导购员说出了她的理解，“好吧，你们过来，古书区在这边！”
于是，蒙混过关的疯狂猴与队友跟在导购小姐的身后朝最里面的一个角落走去。
“芬奇，你怎么要买老书？”笛儿问。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疯狂猴说，脸上甚至挂着笑容。懒惰虫却挠着脑袋。
拐过十几个书区，导购员带着三人到古书区，里面甚至散发出一股霉味，只有一个读客。
“就是这了，”导购员不禁掩鼻而语，“你们自己找吧，找好了到前面收银台付款就行了。”
说着，她转身匆匆忙忙离开了，然而她却忽然咬起了牙齿。
疯狂猴、笛儿与懒惰虫跨进了老书区，书橱上摆满了风格迥异，内容万别的旧书。
芬奇的指尖在书背滑过，想要寻找到一部与众不同的书。
“居然跑书店来了，我们任务可是救大力……”笛儿捂住比尔的嘴巴，看向先到的阅书者。
这时，疯狂猴蹲下身来，在最底层一排、封面有个竖眼的大书前，手指被吸住般停下了。
他惊奇地取出了那本书，几个熟悉的文字浮现在他眼前——
《草药与矿药》 疗姥 著
书下还有一行小字，是队友们的文字：象物而绘，形制而成！
它确实是用两种语言写出的，难道混儿所说的就是这本？
极有可能，就在芬奇兴奋地将书拿到伙伴前时，那一直沉默的家伙讲话了。
“那是一部邪书，”他严肃地警告陌生人，“我曾经听见书里有人在说话！”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芬奇反而更确信了。
就在此刻，一阵心急火燎的骚乱从书店入口响了过来，飘过几个只言片语：
“……他们就在里面，我亲自带来的……是猴虫鸟……”
三人顿时明白了什么——他们的行踪竟然被女导购员泄露了！
芬奇一下将那部书变小塞进了口袋，直看得那阅书者舌头打结。
“你……们……”
噔——
那不识因果的旁人被疯狂猴一掌击晕，倒在地上。金币掉在了地板。
“兽尸博物馆——”
疯狂猴抓出魔杖再次瞬移，在那几个巡捕者赶来之前，成功逃脱了……
三个人居然从墙壁挤了出来，连星眼架都不知掉到哪里了。
所幸旁边空无一人，或者说没有一个人经过。他们前面恰好有一个玻璃缸。
“呀——”
一男音一女音同时叫起来——
捂脸的比尔看到了一个路过的潜在告密者，背过身的笛儿看见了缸里的漂浮白眼。
疯狂猴呢？拎起他们侧身转入了一个有镜子的房间，像公厕。
里面无人，他们未加选择地走进了一个堆放扫帚等杂物的小密闭室。
“这里是哪里？”笛儿的眼前还浮出那些白色的眼睛，“太恐怖了！”
“如你所见，”疯狂猴接过话头，“兽尸博物馆！”
“完了，我们逃不了了，”懒惰虫悲观地说，摸了摸眼，“星眼架没用了，全城都知道了。”
笛儿小声抽泣起来，疯狂猴赶紧安慰她，叫她别哭乐观些。
“我们还能逃走吗？”她停止哭声，说着，“我敢断定现在博物馆里一定贴满我们的肖像。”
“这下真的是插翅难逃了。”懒惰虫附和着，“我们又不能变成其他的物种。”
变成其他的物种——真佩服比尔的奇思妙想，看来真是绝境中才能看见最智慧的自己！
“谢谢你懒惰虫，你一语点醒了我，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个队友抬头看向掏出魔杖的疯狂猴。
“难道真的可以变作其他的生物？”懒惰虫感觉心里怪不舒服似的。
“可以，但变不变得回去我就不敢保证了！”疯狂猴答着。
“那还是别变了吧，万一……”
“我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了，比尔，没选择了……”笛儿看开了般，劝说着懒惰虫。
自我斗争了好一会，比尔总算点了点头。
“我想变成大……”
厕门不知怎么打开了，一个声音传来，拖着步子，像往三人所在的室门走来。
没时间了！
嘭嘭嘭——
哒——
“你们三个怎么在扫把间，真不像话……”一个扫地老妇扭开室门，看见了已变形的三人。
他们赶紧溜出来，其中有一个被提了出去。
谁能想到他们各自变成了什么模样？
疯狂猴变作了白长臂猿，笛儿变为了白孔雀，而懒惰虫居然变成了白树懒。
“我原本想让你把我变成大象的。”比尔失望地说，慢之又慢地举起爪子想挠头皮痒痒。
“行了，”他们正走在偌大的博物馆中，“下次……”
“还有下次？饶了我吧！”树懒比尔走在最后，一万个不愿意地说，“就是龙我也不变了！”
“我们现在位置在哪里？”孔雀笛儿望着高高的壁顶不知地问，“要不找人问下！”
而长臂猿芬奇却摇了摇头，“你们忘记书店的教训了？”
“可我们已经不是原来的……生物了。”树懒比尔低音讲出了最后三个字。
“我觉得芬奇更在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孔雀笛儿更倾向于疯狂猴。
“好吧，要是我变成大象你可能就会同意我讲的话了。”比尔干巴巴地说。
“好了，眼前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要尽快弄清所处位置……以及那个的下落……”
长臂猿芬奇隐喻地说。队友们默不作声。
绕着围楼似的大理石质博物馆走了一层，他们发现果然有几处贴了他们的画像。
树懒比尔累得趴在护栏边，看来树懒也不是好当的啊。另两个队友也走了过来。
几个人无意朝下一瞥，又往上一望，顿时觉得任务犹如大海捞针——
这博物馆——竟然有十八层！每层四米高！一层八大展室！天，这要找到猴年马月！
“反正我是走不动了——你们见过连续爬几十米建筑的‘勤奋树懒’吗？”比尔撂下句“懒话”！
而笛儿也有些吃不消了，孔雀虽美，奈何走不远。
芬奇也有点喘息了。
这样走下去，找下去，还真不是办法。得想个什么妙点子！
戏剧性的是，还没等他们想，博物馆就替他们想好了。
只见整栋博物馆一下沸腾起来，奔走相告一个难得一遇的好消息：
兽尸博物馆将于一刻钟后在底层举行镇馆之宝展览——
琥珀化石豸展！
琥珀化石豸？不就是化石豸吗？真是天助我也！
沮丧的几人立即喜上眉梢，如释重负！
终于不用再去一个个看那些令人倒胃的浸泡在防腐溶液中的动物肢体与僵硬的干尸了。
于是，三人跟着小跑的人流，又下了三层，这才总算气喘吁吁地来到了一层大厅。
然而，没有任何人见到一丝不祥的兆头——
笛儿的一根孔雀尾羽在变红；芬奇的一根尾尖在变紫；比尔的另两只手似乎要长出来。
一楼大厅几乎占地大半个足球场，挤满了土著，中心圆形平台正端放着一个方形大盒。
三人好不容易才挤到了最里面站台下，近距离观赏（或许说觊觎更准确）那个稀有之物。
那是一个用最坚固刚硬的金刚石全密封的透明盒，而盒内就是三人极欲得到的化石豸。
它由琥珀包裹，里面居然有条无足虫子，真像活物一样，好似刚从草丛里捉到放进去般。
看来保存动物尸体，琥珀可比防腐溶液有效多了。它看起来仿佛悬浮似的。
这时，一个官腔十足的家伙上到了站台，用他那油腻腻声音发言了。
“各位亲爱的冰都居民们，”他老练的客套了一句，然后就天花乱坠地讲开了：
“台上盒内的就是我们的镇馆之宝——琥珀化石豸——来自亿万年前的天赐圣礼……”
一些很久以前就听到过那一套论调的老居民打起了哈欠，一些新人则毕恭毕敬地听着。
只有三人在盘算着一个“图谋不轨”的计划！
“要是乔斯在就简单多了，是不是？”树懒比尔遗憾地讲，“都是金刚对金刚……”
“嘘！小点声，”孔雀笛儿压低声音，望了后面白茫茫的人群，“被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来只有等闭馆再另做打算了。”长臂猿芬奇低落地讲着。
而状况就在这时发生了逆转，发表了一通冗长说辞的讲解者，竟邀人上台细看镇馆之宝。
“好了，你们是不是都心急地想零距离近看化石豸了呢？”他高声问着。
“想——”回答千篇一律，一个个家伙伸长了脖子都想成为获得那个唯一机会的幸运儿。
笛儿却扭头转向一边，一副不稀罕的样子。
可那个讨厌的解说者就偏偏选上了她。
“安静，我已有人选了，”讲解者拉高腔调，看向满不在乎的笛儿，“就是她，那只孔雀！”
芬奇一惊，比尔二惊，笛儿三惊！土著千惊！
“我？不想上去！”孔雀笛儿回道。
“那我代你去！”树懒比尔正举着长爪要慢慢爬上台上。
“还是去吧，”长臂猿芬奇分析着，“顺便看看盒子有什么破绽！”他对她耳语了后一句话。
于是，孔雀笛儿听从了，迈着孔雀步沿着站台台阶拾级而上，优雅地走到了平台中央。
她的那根尾羽渐变渐红，另两个队友也看不见自身正在发生的灾难性变化。
“很好，漂亮孔雀小姐，”讲解者想礼节性地“脸吻”占她便宜，遭拒后忙改口，“请您近赏！”
孔雀笛儿已经能触碰到那金刚石护盒，那化石豸也比远看更令人着迷。
然而，还没容她绕着盒子走一圈，一件可怕的突变还是发生了。
忽然之间，笛儿的孔雀外壳在变小，变红，即将变回原来的模样……
而台下的另两位梦友也在猛地进行脱变：
芬奇的长臂猿手臂快速现出了猴毛……
比尔的另外两只手就快要撑破树懒的胸膛……
这始料未及的退化，几人不是变不回原样，而是魔法维形时间过短（怎么不像化石）：
噗噗噗——
转瞬之间，三人全部现出了原形——紫色疯狂猴、红色笛儿、黄色懒惰虫！
面对这惊悚的一幕，围观者先是恐惧（讲解者当场被吓倒），尔后愤怒：
用冰都土著的话来说他们就是罪该万死的：非白种！
“千万不能让杂族跑了，他们就是通缉令上的抢劫犯……”
土著吼着，冲向台下的二人，而疯狂猴立即抓起懒惰虫抛上台，然后他也跳了上来。
“笛儿，能弄出化石豸吗？”疯狂猴一边掏出魔杖散射着定身咒语，一边急速问她。
“不行，它太牢固了，比生铁还硬……”笛儿飞在金刚盒周围焦急地回着。
而土著一伙明显被激怒了，甚至几个还冲上了平台。
“盗贼还想偷走我们的镇馆之宝，大家快一起上阻止非白种的罪恶阴谋……”
越来越多的阻挠者上到站台，围攻者太多了，定身咒根本应付不过来！
“芬奇，我们快被逮住了……”懒惰虫又咬了一个脚趾头，一个白种脑袋都快压到自己了。
笛儿的音翼剑波也愈来愈无力。他们陷入了危难。
“对不住了——”疯狂猴一下转身用魔杖尖对准了金刚盒，念出一个威力完全足够的咒语：
“初维死咒！”
嚓嚓——金刚石盒一下被削切掉一个大角，足以容纳它的破坏者进入。
“笛儿、比尔，快进来——”芬奇钻入金刚盒大喊了一声。
千钧一发，两个队友奋力冲进了那个缺口——霸占站台的围攻者也冲到了那个烂角……
疯狂猴的手掌抓到了那个芒果体积的化石豸——
紧接着——
三人在阵旋风中，消隐在了金刚石盒里，一切都不见了……
土著好像全部被施了定身咒般，空洞洞地望向那个空****的金刚盒——
博物馆宝化石豸，光天化日之下，竟被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