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灰灰

恢弘庞大的空心地王山,仿佛埃及金字塔般,矗立在荒漠之上,绿洲之间,而历经远距离的奔波者们,总算到了!

而原先那些在小山洞附近的屎壳郎,早就抵达,因为他们是飞来的!

一只屎壳郎,不,也许是圣甲虫,又或者是粪金龟,谁知道呢,甲虫之间总是很相像。

总之,一只灰色昆虫微笑着走近四位远行客,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们好,”灰昆虫打了个招呼,望向陌生人,“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你怎么知道?”滑头鼠问,看向比自己还小的家伙。

“这还用说,你们居然连地王山都不知道!”灰甲虫自信地回答。

“我们只是……”

“行了,别狡辩了,”灰甲虫狡黠一笑,一下又变得笑容可掬,就像看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来者是客,让我们为远方的贵宾,唱一首最流行的歌曲吧——《屎壳郎之歌》!”

这时,那只灰甲虫周围的昆虫纷纷响应,手舞足蹈起来,然后热情似火地欢唱:

“嘿哟,嘿哟,粪儿一大堆;嘿哟,嘿哟,滚成一圆坨!黑色的粪,松软的果;我们屎壳郎的蛋糕,我们屎壳郎的宝贝……”

一曲未终,四个听歌者便已走开老远,那歌词……恶心……

而发现客人走远,那些昆虫也散开了,只有提出唱歌的那只灰甲虫追了上来!

“喂,等等,”他好像是滚过来的,接着走在远客一侧,“歌曲怎样?酷吧!”

“旋律不错!”芬奇勉强敷衍着,闪叶想吐似的。

“那当然,最流行的嘛!”那只没有自知之明的灰甲虫,继续跟着他们,“我叫灰灰,你们还没有作自我介绍呢!”

“我叫盖尼!”

“芬奇!”

“乔斯!”

三位男士一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这位女生,你的名字?”昆虫问,又小跑了几步。

“闪叶!”疯狂猴见她不愿开口,便替她回答。

“你的朋友可真不够热情。”遇到冷遇的热情的甲虫,习惯地找台阶下,然后转移了话题,“你们也是来参加虫斗赛的?”

“对!”大力熊回着,没有说出他们的真实目的。

没想到,那只叫灰灰的甲虫,一下大笑起来,捂着肚子,他看样子还没到盖尼的脚踝位置。

“看来你们白跑一趟了,”他讲道,竭力掩饰幸灾乐祸的表情,“这叫‘虫斗会’,不叫‘兽斗会’!只有我们昆虫界的才有资格参加比赛。你们,不行!”

“就如你所言吧!”疯狂猴说,并没有生气,“我们只是来欣赏比赛的!”

“那么,虫斗赛什么时候开始,在哪里开赛?”滑头鼠问,知道他们此行意不在参赛,而是另有任务。

忽然,灰灰停下了,并伸出了六足中的一只前足。

“嗯?什么意思?”大力熊不解地问。

“问话费!”灰灰的手又摆了摆,一副不给不答的样子。

闪叶真想一尾巴扇碎他;大力熊好想一脚把他踩进沙里,所幸疯狂猴及时阻止了他们。

“可以,你要什么?”他问,尽量不抬起脚。

“钱,”灰灰直白地回复,真像“要钱不要命”的财奴,“我们这里只流通四种货币——金币、银币,以及这里特有的矛币、盾币!”

“矛币、盾币?”滑头鼠有些感兴趣,问着。

“矛币与盾币,一龙矛等于十三蛇矛等于二十九虫矛;而一日盾等于十二月盾等于二十六星盾!够简单的,明白了吧!”

几个听者差点气晕!这叫简单?

“好了,你到底要多少?”闪叶吼道,甲虫灰灰先是一愣,但很快头脑又恢复了正常。

“一个金币或者一个银币,一个金币可以抵两个银币三个龙矛四个日盾呢!”甲虫贪婪地回答。

“滑头鼠,给他!”闪叶说。

“我?我有吗?”他摸紧了口袋。

“我的那袋金币呢?”她质疑着。

“好吧,我给我给!”滑头鼠老实回答,并不舍似的取出了一颗金币,扔向灰灰,“钱都给了,还不快说!”

而收了钱币的甲虫灰灰,态度一下来了个大转弯。

“虫斗会将于今天晚上日落时分,在虫斗场打响!”他嘴皮子利索地答复,知道自己幸运地撞到了有钱的主,并有意望了眼正在西沉的太阳,在暗示般,“呦呦,好像太阳快下山咯!”

“虫斗场在哪?”大力熊问。

甲虫灰灰又摇了摇手。

“给他三个金币!”闪叶气愤地对滑头鼠命令着。

哐当——

三个落地金币滑入了灰灰的腰包!

“地王山内,”他说,又好像良心发现,“看在金币……不是,看在你们诚恳求我的份上,我就免费送你们进入地王山吧……不是有钱就能进去里面的,还需要有过硬的关系,而我恰巧具备这个条件……”

四人鄙视地斜看了他一眼,不过他毫无不悦。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年头,没币等于没命,我也不期望你们理解。”甲虫灰灰并不吃惊地说着,走到了众人前面,“来吧,跟着我,小心等下通过的地王山门,那是出入地王山的唯一道路!”

于是,四人尾随灰灰后面,朝着那个仿佛噬人大口的通道,走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地王山底部的门口,这个用鲜血开凿出来的黑暗隧道。

“你好,门卫大哥,”甲虫灰灰大声打着招呼,并给那个壮硕的大黄蜂塞了一枚银币,他的大颚甚至能直接把闯入者咬断成两截,“这是我的朋友,劳烦您通融一下,放他们过去!”

那个满脸横肉,接过钱币的黄蜂门卫,瞪了一眼四个陌生人,然后拿出了什么东西。

“你们,过来,”大黄蜂喊着,芬奇他们甚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是隧道通行证——虫卡,一人一张,如果弄丢了的话,你们就等着葬身墙壁吧!”

还没有等疑惑的四人发问,灰灰就迅速接下印有独角仙和地王山的虫卡,示意几人赶快进入隧道。

“来,一人拿一张虫卡,这里面的人头怪可是认卡不认人!”灰灰老道地讲着,看样子他从这条路穿过很多次。(或许说靠这条路讹诈了不少外地人)

“人头怪,那是啥玩……”

滑头鼠话没说完,也无需解答,他们便看见了恐怖的一幕:

在隧道的两侧、天花板,甚至他们脚踩的地面,居然刻有青面獠牙的人头,竟然还都是活的,好像机械装置似的,耙子似的嘴巴里只吐出一个字:

“卡,卡,卡,卡……”

五人立刻展示出了自己的虫卡,而看见通行证的人头怪这时才平静下来,缩回自己的人头凹盒里。

“难怪那只大黄蜂说‘葬身墙壁’……”大力熊庆幸地说,“多亏有这张卡,不然……”

“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甲虫灰灰抓住时机地宣扬自己。

“厚颜……”闪叶没有说出后面两个字。

“我的金币……”滑头鼠留恋地说。

“出去再说吧!”疯狂猴说,此时不是计较这些俗事的时候。

他们像走了一千米一样走完了才十米的隧道,这样的路可真够吓人的。

“这是小费,”灰灰又拿出一个银币,塞到隧道另一端的大黄蜂手里,满脸堆笑,“请笑纳!”收到钱币的门卫也放行了。

终于走出人头隧道的几人长吐了一口气,等他们抬起眼皮,地王山的内部展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只看见昆虫外形的房子比比皆是,而最引人注目、最不容忽视的,就是中央位置两座山体似的巨型建筑物,几乎有半个地王山的高度。

“那两个建筑是——”滑头鼠与大力熊几乎同时张开了口。

“那就是冰焰荒漠最负盛名的虫斗场,以及独角仙王宫!”甲虫灰灰渴羡地说,对它们的爱慕不言而喻,“要是能在王宫住上一夜……”他开始想入非非了。

没人理他,四人走出了好远。

“等等我,”甲虫灰灰使劲扇了一会翅膀,才重新落在他们面前,“你们这是要去干嘛?”

“吃饭。”疯狂猴简短地答着。

“这你们就问对人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最好的客栈,最适合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尊客,童叟无欺,物美价廉!”灰灰大力推荐着。

“去吗?”

“带路!”

大力熊问,疯狂猴答,于是甲虫灰灰殷勤地领着陌客,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家标新立异的新奇餐馆。

“昆虫大客栈!”甲虫高声介绍着,就像他开的似的,洋洋得意。

五人走进了这间宽阔的客栈,看样子可以容纳几千号人进餐,确实规模不小。

就好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同样昆虫旅舍大了什么昆虫都存在。

最奇怪的是,十二只昆虫围孵十二粒卵!最血腥的是,几条食尸虫正对着一个血淋淋的尸体撕食!最肮脏的是,几只食屎虫正对着一堆大粪大快朵颐!

“我们快走!”闪叶几乎呕吐出来。

“等等,大妹子,”甲虫见快到手的肥客就快走了,急忙使出浑身解数,叫住了他们,“难道你们不想去看虫斗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滑头鼠问。

“你们也看到了,要是没有我,你们根本进不了地王山大门,同样——”他无耻地拉长了难听地腔调,“要想进入虫斗场,如果没有我,你们就弄不到入场券,而弄不到入场券,那么你们也进不去虫斗场!”

无赖……流氓……恶棍……

四月蛋几乎忍无可忍……然而,为了另三月蛋……他们忍了……

疯狂猴俯下了紫色脑袋,眼睛正对着甲虫不安眨巴的灰眼珠……

“最后一次,下次,”他向后展开了手掌,正对一个木凳,“那就是你的榜样……”那个凳子燃烧了起来,一下就化为了灰烬。他的魔法几乎全部恢复了。

甲虫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些食客一个个惊愕无语。

“是,是,是,”甲虫缓过了神,嘴巴还有六只虫足又听使唤了,“我们上二楼吧,换个地方,这不太适合……”

于是,一行人上到了昆虫客栈二楼。

二楼看起来确实更高级点,食客也更干净些,但不知食物怎样。

“虫小二,给这几位爷端上最好的食物,越快越好!”甲虫灰灰吩咐着店伙计!

“得嘞,您稍候!”那只腿脚灵活的虫小二蟋蟀,一边叫着各种听着可以下咽的菜名,另外一只蟾蜍记菜员同步记录下来,然后把纸条交给马陆送到后厨,让蝗虫厨师们烹饪。

接着他们在最近的一张圆桌坐下了,正好靠着窗户,窗页撑开了,下面虫来虫往。(滑头鼠还对着另一桌的白色母老鼠使劲眨眼睛)

在等菜上桌的时间,旁边一桌顾客的话忽断忽续飘进几人的耳朵。

“……老甲壳虫,你不知道吗,听说今年的虫斗会有了新玩法……”一只老鹿角虫,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从他的断角来看,他参过赛而且没成功。

“是啊,整个地王山城都在争论着,说是最终胜出的虫斗勇士,不仅获得巨额奖金,还得以封赏私人奴隶呢,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那种……”与鹿角虫对面喝酒的老甲壳虫,呷了一口酸酒,拉着音调应答。

闪叶似乎想问一句,不过没问成,因为一只端着八盘菜、四碗汤的硕大蜘蛛打断了她,同时将菜摆满了餐桌。他们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开饭了——”滑头鼠二话没说,直接抓起一个大火腿,大口大口往嘴里塞,不止他,另外三个队友也狼吞虎咽着,因为他们实在饿坏了!

其它桌的食客投来了蔑视的目光,不过饥饿的吃客根本看不见。

“太……夸张了吧?”甲虫灰灰明显没有经历过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的感受,所以惊呼着。

八盘大菜,四碗大汤,没多久就被吃得个渣滓不剩,甲虫灰灰只吃了不到半盘食物,但他看样子并不在意。

这时,一个老象虫走了过来,手里拨动着古旧的木质算盘,尽量礼貌地说道,“客官,一共两个金币!”

这时,灰灰把头扭到一边,“别看我,”他说,“我只吃了半盘菜不到!”

闪叶瞟了他一眼后,看向某个队友,滑头鼠于是又掏出了两枚金币,交给了老象虫。

“三楼是休憩室,这次我保证是免费的,”甲虫灰灰望向几人,又看出了他们的忧虑,“放心,离虫斗会还有一个多时辰呢,上面还有闹时器,耽误不了你们的,休息半个时辰就够了,况且还有那么多人没去呢。”他望了一眼四周还在吃喝的客人。

而一个晚上没有睡过觉的四人,虽然只有半个时辰休息,但多少能补充些精力。

休息,然后让甲虫灰灰带去虫斗场,等进入场后,便把这只可恶的甲虫直接丢出虫斗场,以此解气。

疯狂猴他们怀着这样的打算,上到了三楼,而他们可是大错特错了;那只奸诈的甲虫,在刚接触四人的那刻,就已经设计好了“毒计”,虽不害命,但实谋财!

走到三楼的四人,直接靠在躺椅上,预告好半个时辰响的闹钟后,毫无防备的他们很快睡着了。周边还有很多其他休息的动物。

而灰灰,却微笑地行动了。

他熟练地摸走滑头鼠兜里仅余的五个金币,然后失踪了。

嘀嘀嗒嗒——

闹钟响了,疯狂猴一伙人几乎同时醒来,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他们赶紧往楼下跑——

“等等——灰灰呢?”疯狂猴问着,望向周围依然看不到那个讨厌的身影。

“呀——”滑头鼠惊叫起来,把兜底都翻了出来,“金币,不见了——”

“什么——?”闪叶不敢相信地问道。

“会不会落楼上我们睡觉的地方了?”大力熊提醒着。

滑头鼠赶快转身跑到他们休息的位置找,结果什么也没有。

“我早就觉得那个王八蛋不是善茬,”闪叶大声叫着,“他假装热心,却偷走了我们的金币!”

“要么预防问题,要么解决问题,”疯狂猴斩钉截铁地说道,“而现在无疑是后者,不要管那个了,我们立马奔赴虫斗场!”

尽管苦水一大堆,但还是得强行咽下,他们还从来没有怎么委屈……外面的世界,它的复杂程度不是任何人能预知的……

事已至此,疯狂猴他们也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冲下了楼梯,冲出了昆虫大客栈,朝那个最近的、高耸的、像鸟巢的巨大建筑物一路狂行……他们还来得及吗?

无需枯皮地图,那个地标似的大建筑,好像磁铁吸铁似的引导着四人,沿着街道,不费功夫也不费周折,他们便跑到了建筑大门。

鱼贯而入的队伍,还有穿着比赛服的昆虫,提示着他们:这的确是虫斗场,他们终于赶上了。太阳就快碰到山头了。

可是,还有三分钟大赛就开始了,忘了规定的四人跑到了入口,想直接进去……

“入场券……”一只检票刺猬挡住了他们,例行公事地问。

“没,没有……”大力熊支支吾吾地答着。

“熟人呢?”另一只刺猬接着问。

“也没有……”滑头鼠小声地应答。

“那金币呢?”头一只刺猬问。

滑头鼠重新翻了翻口袋,还是没有金币,而另外三人更是身无分文。

“那对不起,你们不能进入里面!”后一只刺猬看见他们没钱,生硬地答复,然后继续检查其他人的门票。

疯狂猴几人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就在这时,一个哭哭啼啼的哀嚎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是一只小绿蝴蝶,不知道在为什么哭泣。

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慈悲,总之,无计可施的四人不约而同走近了那只流泪的绿蝴蝶,她的身旁用白布不懂盖着什么。

“小蝴蝶,你为何在哭?”滑头鼠靠近了她,低声问。

看见有陌生人问,小蝴蝶先是一顿,接着哭得更凶了!

“有什么你就说嘛,用得着哭得这么伤心吗?”大力熊尽力温柔地讲着。

而小蝴蝶直接拉开了自己身边的那块白布,三只死蝴蝶残忍地显露他们面前。

“对、对不起,我们不知道……”闪叶抱歉地说。

“他们是我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为改变奴隶身份,参加了前年的比赛并负了重伤,”小蝴蝶回忆般说着,泪水又滴了下来,“本想今年前来看看比赛,没想到却旧病突发,全部走了……”

这时,大家才看见她翅膀下的四张入场券……四人终于明白土著所言的“奴隶”是什么了——币奴,为钱币奴役的奴隶……

“逝者已去,生者节哀!”疯狂猴发自肺腑的对小蝴蝶讲道,一个“世界平等”的微弱念头在他脑海闪现,“假使你信得过我们的话,我请求你将那四张门票送给我们,我们会给你以及逝去的亲人一个交代……”

“拿去吧,我已经不需要了,还有谁陪我看比赛呢?父母也走了……”小绿蝴蝶毫不犹豫地说,语调令人动容,四张印着虫斗场还有独角仙的门票伸到了半空中……

“多谢,小蝴蝶,你等着看比虫斗会更精彩的表演吧!”疯狂猴接过四张入场券,在入口关闭的瞬间,他们最后四个通过了虫斗场的入门……

四人随着拥挤的人潮,走进虫斗场,可以坐下几万人的超级斗技场,像极古代罗马的斗兽场……

小绿蝴蝶买的是末等票,所以四人坐在了圆形虫斗场最外围一圈的座位上,而那些肥头大耳的富人们却趾高气昂地坐在最内层豪华座椅上(边台上还有蝙蝠看守,目的是为防止不买票的会飞者乱入)。

太阳光,消失了;而虫斗场的火炬,升腾起来了!

“安——静——!”

一个如雷吼声从最内圈的观斗台响了起来——竟然是一只蝙蝠,红色外皮包裹住整个身体,模样足比正常蝙蝠大好多倍;他的左右两侧还各站着一只大屎壳郎,以及一条长蜈蚣!

而就在疯狂猴四人随着红蝙蝠的声音望去,他们看见了最百感交集的一个场景:

被绳子绑住六足的可恶灰灰,还有那久别重现的三张熟悉、却隐约感觉很不对劲的脸孔——刀螂、懒惰虫与笛儿,三人仿佛失魂落魄的受难者,头脚颠倒地反捆在十字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