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面包果树

梦之队难以置信地遭到了空前未有的危机,七月蛋一觉醒来竟仅剩四月蛋!

“这简直就是卑鄙的恐怖袭击!”侥幸没被逮进蛇皮袋的滑头鼠,义愤填膺地嚷着。

“可怕可怕!”大力熊喃喃自语,实际上他以及疯狂猴根本用不着担忧自己被装入蛇皮袋,因为那伙歹徒既无法把两人抬起,更无法抬走。

“要是你们早点醒,他们也许就不会被被可笑的蝙蝠弄走了!”闪叶差点歇斯底里的大叫。

“抱怨已经没用了,”相比无法挽回的过去,疯狂猴更在意现在与未来,“我们需要制定营救策略!”

炭火在熄灭,一下少了一半的四人重新围在火堆旁边,头脑也冷静许多。

“那你说,”闪叶直接坐在地面上,直直看向芬奇,口吻尖锐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闭眼休息,等待天稍微亮,”疯狂猴用根燃了七分之三的枯枝,拨开炭堆,使火粒更旺盛些,“然后去问屎壳郎关于那伙蝙蝠的底细!”养父的牺牲使他精神发生了蜕变。

对于这个提议,大力熊点了点头,滑头鼠“嗯”了一声,而闪叶沉默了一会,也不反对了。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那个计时的沙漏已经打翻了,反正就是眼睛一闭一睁,天破晓了,一缕沙漠幽光刺穿了浑浊的空气。

芬奇第一个打开了眼睛,虽然并不是由于他的失职才导致了这一后果,假若他没有让刀螂顶替自己第四个值夜,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他不想,也不在乎“如果”了。

“行动!”疯狂猴提高了音量,另三人陆续醒来,“我们出发!”

他走出了又黑又冷的岩洞,其他人跟在了后边。 炭火已经化作死灰。

“我们该往哪走?”滑头鼠问,望向灰蒙蒙的荒漠。

还没有回答,另一个怪声打破了凌晨静谧的氛围。

咕咕咕——大力熊的白肚皮响了起来,而另外几人的肚子也不约而同打起了空空的腹鼓。

“我看,我们还是先找吃的吧!”闪叶中肯地说,脾气冷却了许多,不知是不是由于饥渴。

“边走边找!”走在头一个的疯狂猴说,继续前行。另外几人只好小步跟进。

可是这茫茫戈壁,上哪找食物啊?难道要吃屎壳郎的食物?四人不敢想象。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巧合,他们撞到了一棵大树,这是株活树,树顶还有大小如蹴鞠、灰棕色的球状物——这意味着可能会找得到能供给他们能量营养的食物。

这棵长相奇异的树,像倒栽葱似的,长得并不高,只有树冠才生长树枝,树干出奇的粗壮,要几人合抱才勉强围拢得过来。

“我们在这找找吧!”大力熊似乎累得难以迈前一步。

“这?”滑头鼠怀疑地问,一副“我们要饿死了”的表情,有气无力地摸着粗糙的树干,“难道要吃树皮!”

闪叶没有说话,而疯狂猴的眼睛却一下瞪大了。

“我们有救了,”他走向大粗树,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子,“假使我猜得没错的话,”他用尽全部气力朝树上掷去,一个果实的柄带被打断,果实掉在地面,裂开了,“真的,这是一棵面包树!”

“面包树?从未听过,真的像面包一样?”滑头鼠忽然腿脚灵活了很多,急忙凑到坠裂的果实前,闪叶和大力熊也移了过来。

“当然——”疯狂猴确定地说,这下滑头鼠直接把一块白色的果肉塞进了嘴里。

“有点酸——”滑头鼠皱着眉头讲着,他并不在意它是什么果,他只在意它能不能吃。

“生吃肯定有些酸。”芬奇解释着。

“难不成还要煮着吃!”滑头鼠咂巴咂巴着嘴巴。

疯狂猴又从地上捡起了石头,讲道:“也行,不过烤着吃味道最好!大力熊、闪叶,帮忙一起击落这些果子,越多越好!”

“让我来——重力拳!”大力熊五指打在面包树上,也许饿了没力气,果实没有像他想象那样下雨般落得满地都是,倒是击树者自己捂着手喊疼。

“三角飞叶箭——”闪叶叶起果落,差点砸到滑头鼠。

几个饥饿者用石头投掷了近半刻钟后,地上的面包树果实已经堆积得像座小山了。

“火来咒——”芬奇又使出了在穴洞里点燃木堆的魔咒,不过这次燃烧的是面包树的果实。

熊熊大火,把果实的厚厚外壳烧去,也烤熟了果壳里面的果肉。

一股浓浓的烧壳气味,伴随着诱人的烤果香味,无疑立即勾起了本来就饥肠辘辘的食客。

“我先来一块新鲜出壳的烤面包片。”滑头鼠迫不及待地用一颗长条状石头,从壳灰中耙出了一个果实,顾不上烫手,直接从里面抓出一个半焦黑的果仁,吹了吹,津津有味地嚼食了起来。

“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闪叶看着滑头鼠夸张的吃相,说着,从容地取了一片烤面包,而后者根本听不见。

嗒嗒——一言不发的大力熊一下把两个面包树果实揽到自己面前,也开始吃了起来。

芬奇把一小块烤面包丢进了口中,看着燃烧未尽的果壳,又望望爬出地平面的朝阳。

饥饿加上美味,四人甚至吃了大半烤熟的面包树果实,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水。

“渴——”吃了近一半烤面包的大力熊,自然而然地口干舌燥,想讨水喝。

“芬奇,”滑头鼠吃得肚子滚圆,正惬意地瘫坐在地上,叫着,“来个‘水来咒!’”

疯狂猴没理他,直接走到了果子已经所剩无几的面包树旁,从地上拿起了块锋利的石头,说着,“面包树果果腹,自然面包树汁解渴!”他在树皮上划开了一道深口子,顿时树汁渗了出来,他用了个碎果壳,接了一些喝了几口。

“面包树,真神奇!果果腹,汁解渴!”他模仿着芬奇,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用石块和破果壳,为自己接了不少树汁,然后一饮而尽。

面包树划开了第三道、第四道口子,大力熊与闪叶也从树上接了树汁,喝了个够。

面包树汁可真甘甜啊!

填饱了肚子,他们没忘记打包,将剩余的烤面包统统装进了一个大袋子,大力熊扛着;还用另一个瓶子接满了面包树汁,由疯狂猴背着。

休息了许久,也消化了许久。

“裂缝速愈!”芬奇用手在割裂的树画着梦字,那五道伤口瞬间恢复如初,至于那堆果壳灰,就物归原主,交还给树根作肥料吧。

于是,他们再次启程,动身上路了。

又在荒漠上跋涉了很久,已快日上三竿的时候,四人终于激动看到了第五个活着的生物——一只模样酷似犰狳的家伙,停在原地,拉了一泡屎,便跑走了。

而远远看见那家伙的四人,还没来得及问他,便一溜烟没了踪影。

无奈他们只得继续寻找,寻找那个可能出现的答疑解惑者。

奇了怪了,昨天他们不是还看见大量的动物吗?今天怎么就蒸发似的不见了?真的很蹊跷!

四人不知不觉顺着那个拉屎者的方向走来,而刚才还一大堆的屎,一眨眼居然只剩下一点点,奇怪!

就在几人看着那粪印不解的时候,下面的沙地忽然动了动,还钻出了一种熟悉的昆虫。

又是屎壳郎!

哦,天,又遇到了这些臭哄哄的家伙。

话虽如此,可四人的兴奋还是大过了讨厌,因为这臭昆虫很可能决定他们下一步如何走。

“喂,老兄,”滑头鼠接受到了队友眼神的暗示,首先向这只正值壮年的屎壳郎发问,“你在干嘛呢?”

没听见!那争先恐后的屎壳郎旁若无人的继续用后足蹬粪球。

“喂,屎壳郎,问你话呢!”滑头又喊了一句。

“听到了,听到了,”那只屎壳郎即将把那粪粒搓揉成完美的球形,不耐烦地回道,“没看见我正忙着吗?真没礼貌!”

咳咳……该大力熊表演了,他咳嗽了两声。

“尊敬的屎壳郎先生,”大力熊勉强挤出这几个字眼,连他自己都感觉不舒服,更别说别的队友了,“我们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不可以。”屎壳郎生硬地回答,大力熊没料到他会这样答复,一下不知所措,“我还要赶着回去养家糊口呢!”说着就把滚好的粪球往沙下推,眼看就要消失了。

闪叶出手(说出尾更准确)了,她的尾巴伸向屎壳郎。

“现在可以了吧?”她的蛇尾卷起了那个粪球,这下屎壳郎慌了。

“好好好,问吧问吧,有什么想问的你们就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屎壳郎妥协了,示软地说,原来他的弱点是粪球。

最后轮到疯狂猴出场了,他早就设计好了问题,而被问者也脱口而出答案。

“这有会吐火的蝙蝠,你知道吗?”

“知道!”

“他们叫什么?”

“顾名思义,火蝠军!”

“他们是谁?”

“昆虫王的爪牙。”

“昆虫王——?”四个声音同时响起。

屎壳郎看样子很急于要回粪球,因此有问必答,简短地答。

“就是整个冰焰荒漠的最高统治者——独角仙王!”

独角仙——不就是屎壳郎的同类吗?四人差点笑了出来。

“你们不知道他的厉害,还敢笑!”屎壳郎担忧地说。

“好了,”芬奇收住笑,接着问:“他在哪?”

“地王山!”屎壳郎回着,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真的不怕死的话,就去找他吧!”

滑头鼠插了一句话进来,“我们正打算去呢!”

屎壳郎没回他,他更关心他的粪球,“现在可以把我的粪球还给我了吧!”

“可以!”

“等等,我还没有问呢!”闪叶接过芬奇的话,继续问,并把粪球还给了屎壳郎,“这的动物们怎么变少了?”

“不是变少了,而是赶去参加一天后两年一度的‘虫斗会!’”屎壳郎加紧了刨坑速度。

“虫斗会?”大力熊接着问,感觉很有趣,这使他想起了斗蛐蛐。

“独角仙王为选拔最强虫斗士而举办的比赛,胜者将成为‘虫斗勇士’,加入‘虫斗团’——永远摆脱奴隶身份——”

“奴……”大力熊话还没问完,那只狡猾的屎壳郎连同他的粪球,就深深地埋进了沙里,又不见了。

奴隶——他们所讲的奴隶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四人拿到了至关重要的讯息,他们很快就将直面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