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初闻探花

夜色漆黑,袁暝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醒来,他不记得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耳边全是靡靡之音,眼睛眯着无法睁开,过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的视力。

袁暝撑起身体,目光所到之处全是奢华的装饰,流苏垂下镶嵌的全是金边,檀香木的木床偌大,而他衣衫**露出一大半的肌肤,长发全部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精致俊朗的面容。

香味越来越浓重,十分奇怪不是普通的花香似乎是百种花香聚集在一起这让袁暝不由蹙眉,花香糜烂。

爬下床袁暝觉得四肢软绵绵的还是没有多少力气,而且内心有种蠢蠢欲动的气息燃烧着整个身体,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呼之欲出。

袁暝早已不是两年前被阴花郎掳走的病弱公子。

这两年的时光学得一身武功加上袁暝本身是个淡然安逸的人,用内力压着流窜的气息然后用阴花郎教他的武功心法调节内息,渐渐地才平息,加上体内原本便有阴寒之气对抗这股燥热凌乱的气息正是一阴一阳相互压制。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袁暝觉得内力膨胀了许多,四肢渐渐恢复了气力可以正常行走。

双手并没有镣铐,袁暝觉得眼前的木门应该可以破门而出,原本以为会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打开门不想轻轻一拉门便开了。

原以为是第二个阴花郎掳走他,不想这里灯火通明,一路走去听见许多欢歌笑语,男人放肆的笑声、女人媚笑不断还夹杂着许多痛苦的、呻吟的、欢快的。

袁暝的离开竟无人阻拦更无人多看他一眼,这里的奢华不亚于皇宫别院。

走出了回廊,袁暝才发现原来这里偶尔地摇晃来自何处,除了立身处地的这艘大船四周黑压压的全是水放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偶尔几处渔火闪亮却也是一闪而过。

头脑沉沉的,袁暝记不清他如何会来到这个地方穿上这样的艳服。

“公子,这里可不是你可以踏足的地方。”

身旁多了一个男女莫变的少年,说是少年又偏向少女的婀娜多姿。

这人伸手去摸袁暝的脸颊却被袁暝侧身躲开,结果这少年一笑媚眼如丝看向袁暝依旧**的上半身,“哟,哥哥,你这是害羞什么,之前奴家为你换衣服那里没有摸过。”

袁暝几乎是乘风而行飞奔到这阴阳不分的少年人面前单手就扼住这阴阳少年人的咽喉,直到触手袁暝才确定眼前的这个少年是男人,可是看他步伐身形何处有男儿的气韵,一副女儿家的娇羞和妩媚之态。

是锋利的长剑出鞘带着冷冷的寒光,少年感觉袁暝快要让他去地府报道了,他挣扎着却一会又不挣扎了,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看见这样的笑容袁暝反而冷静下来放开了少年。

“咳咳,咳!”少年带着痛苦的笑意,道:“真以为你要掐死我呢!”

“我?”袁暝有些说不出话来,距离上次杀人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之前那一瞬间的怒火几乎淹没了理智。

“咳咳,其实,其实我去房间找你去给你解如云香,看你不在,不想你中了如云香还能四处走动还有力气差点掐死我。”少年嬉笑的说:“告诉你,今晚你不用伺候了,大爷们不来啦!”

“伺候?”袁暝更加困惑,“伺候什么?”

“咦?”少年似乎比袁暝更加迷惑不解他怎么会如此发问,惊异之后便陷入了长长的沉默,说了一句袁暝不明白的话,“原来你还是雏。”

“楚?”袁暝对这里的环境感到严重的不满,问道:“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又是谁带我到这里的,这里的主人是谁?”

原本神采飞扬的少年顿时安静下来,他拖着袁暝来到船头的高处并不言语,幽幽叹一口气,良久才言道:“今天你运气好,大爷们都没有到,我是派来照顾你的,最近几天你就能知道这里谁是主人,又是谁抓你来的?”

袁暝还是不明白,少年看见袁暝眼眸之中布满了迷雾,不由长叹一口气,“这里是花船,探花船啊!”

“探花船与我何干为何我会在此地?”袁暝带着一丝恼怒,他又被暗中掳走,他已经学得一身武功还是如此防不胜防。

旁边嬉笑不定的少年顿时无奈又无语,“哥哥,探花船自然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你长得如此俊美将你掳到此处来自然是来做花郎的,你难道以为会当你金童玉女供奉着吗!”

花郎,袁暝心中有一丝隐约的欢喜,这里难道可以见到阴花郎,如果见到他也可以问问一年多前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将他丢弃在坟堆,不对,若是他应该不会将他带来这种地方。

少年以为袁暝沉默是难过,不由拍拍袁暝的肩膀但下一刻他就后悔了袁暝立刻扭住他的手腕,冷冰冰的言道:“不准再碰我否则扭断你的脖子。”

“好啦,好啦,再不碰你就是,你早些歇息吧!”少年苦着脸道:“三天后有贵客上船,大家都要打起百分百的精神伺候着,我带你回房,名大人说了到时候让你伺候贵客,我要先教教你一些礼仪以免怠慢了贵客。”

看袁暝冷着脸一身寒气,少年四周望了望不由好心的提醒袁暝,“这位哥哥莫怪小年我没有提醒你,别想逃走或者反抗,别看现在四下无人只有听见水声,这里里外外就会出现不知道多少武林高手,逃得掉还好说,逃不掉的话就惨了,也许会惨到被所有人上一次,你还是小心为妙跟着我回房间。”

“不要靠近我。”袁暝再次提醒眼前的少年人,看年纪身旁的人似乎更年长一些,袁暝第一次接触这样有些阴阳怪气的人早已浑身不自在,忍着那出手伤人的念头。

“知道啦,这么小气,碰你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少年撇撇嘴看袁暝抬起手忙闪到一边。

少年小心翼翼,袁暝则不明所以但明白一点他的确又被掳走了,想到这里心中那一股怒火隐约燃烧着,压抑着走完那一段兜兜转转的路。

安静地走完一段路,突然在转角听见剧烈地哭闹声,是一个女子凄惨地叫声,接着木门碎裂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倒在少年小年的脚下。

袁暝起初一愣只见一个半裸上身的魁梧大汉出现在他的面前,嘴里骂咧咧的,那女子嘴角带血似乎无力气爬起。

一旁的小年只是前进了一步又退开,眼中的隐忍分明,此时故意侧开身体不去看那女子拉着袁暝欲走却被袁暝甩开,跨前一步,因为那魁梧大汉已经探手挥出去眼看就要打在女子柔软的身躯上。

少年捂住了眼睛,女子也闭上双眼认命地受打,魁梧大汉更是得意洋洋。

结果,大汉的手停留在空中无法再前行,抬头看见阻止他的是一个满头散发容貌俊秀的少年,除却那一身衣衫,眼睛之中散发出来的怒气让魁梧的大汉为之一怔。

在大汉发呆的时候袁暝忙扶起受伤的少女,淡淡地问道:“你伤的重吗?”

魁梧大汉眼中一亮,低眉贼笑道:“小年这是何人?”

在船舱偏僻的卧室前,小年明显害怕此人一直不敢正面面对这个大汉,见躲避不得连忙恭敬回答:“回陈堂主,这是名大人让小年伺候的新主子说要三天后招待贵宾。”

“噢,名大人指定你来照顾,看来贵宾十分重要。”魁梧大汉看清袁暝那足以君临天下的绝世面貌,贼贼地笑道:“我知道了,你带着小荷走吧,这个人给我留下。”

噗通!小年一听大汉的话立刻跪下,哀求道:“陈堂主万万不可,这可是名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小年好生伺候的主子,他还是一个雏万一让名大人知道您破了戒,小年死了不要紧坏了您和名大人之间的关系就不好了。”

“呸!”魁梧大汉一脚踢走小年,不屑道:“名传修是个什么东西,我陈太牛看上的人,名传修他凭什么和我抢,你让他另派其他人伺候去。”

“不要啊!”小年看见陈太牛快要抓住袁暝往房间里丢不顾嘴角溢出的血迹忙跌跌撞撞地爬回来,一把抱住魁梧的陈太牛的大腿,哀求道:“陈堂主如您不弃请让小年侍寝吧,小年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伺候您舒舒服服。”

“滚!”陈太牛再次抬脚踢飞小年,却在伸出去的时候突然软了下来,回头一看眼前的绝美少年以掌代刀,一记手刀斩劈在自己的脖颈处,同时飞快地点了他八处大穴让其发不出声来,他只能恼怒愤恨的怒视着。

看见陈太牛软绵绵地倒下,袁暝方才宽心,这一手刀用尽袁暝平生所学加上陈太牛根本没有防备袁暝会武功并会点穴封脉的手法。

袁暝就算闭门不出不晓人间世故,这侍寝两个字也刺痛袁暝的心和回忆,一瞬间他明白了他为何来到此处,也明白阴花郎和这个所谓的探花船有天壤之别。

陈太牛倒下去随即昏过去,这让一旁的小年和小荷两个人猝防不及,二人依旧傻傻地看着昏迷倒下的陈太牛,再看看瘦弱的袁暝,两个人傻在原地,强壮如牛的陈太牛竟然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打晕了。

不过小年最先反应过来,此时无人他也不在装得一副嗲兮兮男女莫变的样子,恢复一个少年应该有的声音和气度,“此处一般少有人来,是陈太牛的第二个住处,我们先把尸体给处理了然后各回各地当所有人询问时都说不知道。”小年扶起小荷怜惜的为其擦拭眼泪,“对不起小荷,是我无能让你一直受苦。”

“和你无关,是我的命,我早就认了,不过能在这里遇见小年你我已经是三生有幸。”小荷想努力地挤出笑容却没有成功,这不幸的命运她要怪谁。

小年安慰地抱抱她,然后走到陈太牛的身旁狠狠地踩了几脚,发泄这两年来所遭受的苦难。

袁暝在一旁冷眼看着小年和小荷,“你们带路,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小年和小荷回头同时看着袁暝,默契地同时摇摇头,小年叹道:“没有用的,你虽然会武功能击倒陈太牛只能算是幸运,这里的高手很多,比陈太牛厉害的人也大有人在,我们不可能安全逃走,即使逃了一时,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折磨。”

不等袁暝回应,立刻道:“事不宜迟,麻烦公子你来帮我,我们把陈太牛抬回房间,我再补他几刀然后我们各回房间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事后我们在想办法离开这里。”

“不用补几刀。”袁暝见小年小荷迟疑,解释道:“我用了点穴封脉的手法,半个时辰内如果没有解开,他就会经脉逆断而亡。”

“这样,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他放血,免得有人救活他,那我们就完了。”

拖回房间小年和袁暝略微气喘,然后重新布置好一切,小年不复之前的柔弱不堪,他让小荷和袁暝背过身去,立刻手起刀落阉了陈太牛,满眼的憎恨和拔天的怒火足以毁天灭地。

“走吧!”小年拉着小荷回到自己的房间并再三叮嘱:“如有人问起你就说一直和我在一起,疏影公子,你可以帮我们作证吗?”

袁暝点头,却又困惑起来,追问:“你知道我的名字?”

小年微笑不已,“当然知道,名震天下的武林七公子之疏影公子袁暝,也是天下第一庄轩辕山庄的庄主袁世飞的幼子,您的画像早已经传遍武林。”

“是吗?”袁暝无奈一笑:“我还以为这是会让我安全一些名头,不想总是被人掳走还竟然没有发觉,看来我习武都白搭了。”

“习武当然好,可惜江湖卑鄙手段太多防不胜防。”小年苦叹道。然后,三人各自沉默不语,袁暝由小年领着,他叹息着这次被掳走的命运防不胜防。

外面的夜色凄凉地**起一丝怜意,包裹着这欢声笑语不断的探花船,更掩护着在凄凄夜色之中的袁暝,他不想还有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掳走,一时倍感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