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几番试探
晴雨轩在夜色之下宁静秀美，袁暝一路前行，避开侍卫很快来到晴雨轩。
他不知为何如此焦躁，害怕内心的阴影会再次重现，一层又一层的血腥会翻滚出来，那时悲惨的画面让他无法淡定的思考。
庭院之中的景色和听雨轩有五分相似，袁暝之前在姐姐雪晴在时偶尔会到晴雨轩来，所以相对于轩辕山庄其他地方来说对晴雨轩袁暝稍微熟悉。
袁暝几乎是破门而入，房门无人应答，姐姐雪晴也不在房中袁暝以为是自己多想，可下一刻就看到上官名禾了无生气地躺在卧榻上，内心一紧。
卧榻之上的上官名禾以为是江源去而复返，没好气的讥讽道：“琴剑公子你这个骗子，你就是一个无耻的小人，告诉你别好心安慰我了，再等半个时辰，你说的话若无法兑现，我就？”
“名禾。”袁暝轻轻地唤道，内心的焦躁顿时被抚平。
一声轻唤让卧榻之上的上官名禾如闻动听悦耳的琴音，连忙欣喜地叫道：“臭小子你终于来了。”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袁暝忍不住温柔的轻唤：“名禾，名禾。”
“嗯，我在这里呢，臭小子。”上官名禾欢喜不已，料想江源没有唬弄她，袁暝终究是在意她，这让她满心愉悦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反手抱住了袁暝，喜极而泣。
想到被困在这里最初是袁雪晴的意思，后面她也听从了江源的建议算是自己留下。转念又想到袁雪晴是袁暝最尊敬的姐姐也不能告状，只好扯着袁暝的肩膀一顿敲打，半委屈道：“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闷了一天都。”
“你怎么在这里？”袁暝困惑道：“你在姐姐的书房做什么？”
被推开的上官名禾又听见袁暝如此一问，好心情顿时消失一大半，“你不是来找我的？”
袁暝蹙眉，“我是来找你，但不知道你在姐姐这里。”
听见袁暝的话上官名禾又开心地笑了，“那你还是来找我的，哈哈。”上官名禾的心情忽上忽下。
听闻袁暝和上官名禾的对话和神情，这让门外飘然而至的蓝星溟和玉天珏颇感无奈，两个人对视之余淡然一笑，两个小情人果然是当局者迷。
见上官名禾一下雀跃地跳过来抱住他，袁暝少有的面颊红了一下随即又淡然处之，只是目光淡淡地流露出惆怅，内心的缺少感一下子被抽离，恍惚之间明白了一些什么，可下意识又去拒绝上官名禾这样的亲近。
“走吧，既然姐姐不在这里。”袁暝劝阻上官名禾继续抱着他，偏偏上官名禾一点不怕羞，“不要，难得你担心我，当然要多担心一会，以前一直都是我担心你担心的上天入地的难以安心，臭小子你最坏了。”
“名禾。”袁暝无奈的轻唤，上官名禾依旧不放开袁暝，却是满心欢喜。
袁暝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想到父亲袁世飞要断了和天道门的联姻，难道因为这样才被叫来这里，难道是姐姐故意为难，袁暝有些不敢想却将疑惑写在了脸上，这些都被纱帘之后的江源瞧得一清二楚。
“是我不让名禾姑娘离开晴雨轩。”江源掀开纱帘，漫步而来。
袁暝直视着江源那一直波澜不惊的淡然笑容，袁暝将上官名禾推开又拉到身旁转身便要走。
他二人才走到出口，江源出手挡住两人，笑道：“暝儿，你很生气？”
看见江源的模样想到了他如今的身份，未来的姐夫，袁暝内心的阴霾一下席卷而来，漠然道：“生气与否，与你何干。”
江源注视着袁暝那一直淡漠的眼眸，突然不由分说直接出手攻向袁暝，他一直便想试试袁暝的武功之前袁雪晴一直不准，如今这个机会大可一试。
他出拳之快如疾风闪电，袁暝更是凌驾在江源出拳的速度之上。他松开上官名禾挡住江源所有的攻势。
江源丝毫不减弱掌风，一套金刚拳虎虎生威，而袁暝躲避有度丝毫不乱。
这一瞬间江源相信袁暝并没有被封住气脉，至少曾经被封住现在已经解开，所以他的招式对方才能非常轻松地避开。
病弱的七弟，江源叹息雪晴并不了解其弟的武功，只怕更在他们之上。
他攻向袁暝的左胸，一招“金刚钻”气势磅礴可袁暝只是轻轻一挡，单手轻挥就卸下了江源的拳路，不等江源再次挥拳，袁暝双手急转一个十字回路划出封住了江源的双手，并扣在他前胸让其无法动弹。
江源略用力解开袁暝的制肘，飞掠向院外，不知何时变戏法一样手中多了两把长剑，一把丢给袁暝另一把握在手中。
“雪晴一直认为她的幼弟病弱却不知这个病弱的弟弟早已武功有所大成，至少在江湖可有一流剑客之能，今日江源不才便领教一二。”江源微笑，故意言道：“如果你输了便不能带走名禾姑娘，她要继续留在这里。”
袁暝愣了一下手中的长剑紧了紧，看着江源那一直嬉笑的面容。
这时的上官名禾已经在抽出残月刀，他才不要袁暝和江源动手比武，门外那些的暗线说不一定也在。
她一刀“残月追星”来到江源的面前，卷起的残风直接攻向江源的左腹部。
江源挥剑便挡，不想上官名禾一刀之后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江源只觉得虎口震得发麻，原来这看似娇小的女子力气这般猛，如同猛虎下山让他措手不及。
天道门源自天刀老人门下的大弟子，便是上官图所创立，至今已经三十年在川南地区根基逐渐深稳，其中独生女上官名禾更是掌上明珠得其宠爱，在其十五岁之时便将残月刀传给女儿，更是将一身本事全部倾囊相授。
故上官名禾的刀法虽然比不上父亲上官图，和两位同宗的师姐蓝星溟玉天珏相比差些，但是其刀法之上的天赋却不比两位师姐差，这一点和袁暝颇有些相似之处。
现在十招过完，江源已经额头冷汗直冒，这上官名禾虽然面带笑容，手中的残月刀却是步步紧逼。
“上官姑娘，我不会伤害袁暝，只是想试试他的武功深浅，你？”江源被上官名禾逼退颇为无奈。
袁雪晴和袁雪镜商议完三叔袁世成的丧礼之事，袁雪晴觉得有必要和妹妹谈谈关于最近流言蜚语之事，不想回到晴雨轩第一幕看到的便是上官名禾和江源的激斗，而弟弟袁暝站在一旁发呆。
“住手！”袁雪晴不解发生了何事连忙喝止道，说着人已飞进两个人激斗的圈子，一抬手就架住上官名禾的手，其速之快当真无愧疾风之剑。
可江源却没有第一时间停下，他故意试探袁暝想知道他会不会出剑，故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刺向上官名禾的左肩膀。
“子涚快住手。”袁雪晴惊道，却见一女子从天而降，她的左脸颊上有一道十字刀疤。
说时迟那时快，玉天珏如魅影一般闪现，只见她一反手，如翻天蹈海之势双手齐挥便挡住江源不等其主动撤回剑势。
玉天珏一拳重击敲打在江源的右手臂，只听骨头清脆的断裂声响起，玉天珏顺势抱起上官名禾便退开。
“玉姐姐，我没事。”上官名禾见玉天珏打断了江源的手臂顿感抱歉，对方帮她了解袁暝的心意，她本该谢谢对方，可他干吗那么偏执一定要和袁暝比武，看现在被敲断了手臂。
一旁的蓝星溟也随后而来，袁雪晴见玉天珏在电光火石之间便救下上官名禾心中稍宽，可她出手打伤江源心中不由来气！
此时听见上官名禾喊对方“玉姐姐”不由想起之前说起的玉天珏，难道她是打伤大哥他们的那个人，可没想是个女子，心中想着先不管真伪先试探一下对方的武功再说。
那边袁雪镜看姐姐雪晴和玉天珏动手连忙出手相拦，谁想眼前一晃出现了一位面带温和笑意的蓝星溟，见对方似乎在盯着自己看，颇感不适。
晴雨轩如此安静的夜，因为众人的聚集变得凝重起来。
玉天珏挥刀，今夜见袁雪晴不由分说便出剑袭击，心中顿感奇怪一向理智沉稳的袁家三小姐怎么会不讲理？
当看到江源那断了的手臂，玉天珏才感到之前为救名禾根本未顾忌出手的轻重，颇为莽撞，看在她对妹妹很好的份上，想道歉，可看袁雪晴出手也生出一分比试之心二分试探之心和三分钦佩之意。
“玉姐姐！”上官名禾怕玉天珏斗气，和袁雪晴斗得两败俱伤，一旁的袁暝还在发愣地望着手中的长剑，不由出手拉了拉袁暝的手腕，“袁暝你怎么了？”
“名禾！”袁暝这才从之前惊险的一幕之中回过神，看她的手臂险些被江源划伤，愧疚道：“对不起名禾。”
“咦！”第一次听袁暝道歉上官名禾有些发呆，不由扭捏起来，“臭小子你说什么，没事干嘛道歉。”
“你和蓝姑娘她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袁暝担忧上官名禾受伤，或者发生什么无法掌控的事情。
袁暝感觉心中有种痛在不停地蔓延，那是当年亲眼看着小鱼死去之时才有的感觉，如今却是异样的沉重，他不知该如何向上官名禾表达出来，彷佛在死角不停地徘回最后只能用鲜血洗尽，无尽的罪恶感袭来最后却是无法化解。
玉天珏还没有出刀，名满江湖的罗刹刀还在刀鞘之中鸣响，她空手对阵袁雪晴，这让袁雪晴不由更加恼火，对方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刀的意思。
“玉姑娘如此托大，岂不是太小觑轩辕剑法。”袁雪晴恼怒道，这个玉天珏的功夫了得已经过手近十招对方还没有出刀的意思，她倒是想看看名满天下的神刀门刀法如何了得。
“轩辕探日”其中十七式连贯使出犹如贯日的长虹绵绵不绝，剑气无处不在的包裹着玉天珏。
“雪晴。”江源见袁雪晴使出了真本事，感到无奈，明明只是想试探袁暝一二却演变成了，雪晴和神刀门的弟子比武。
远处的袁雪镜明白姐姐雪晴显然真得动怒，对方自始至终不愿出刀这让袁雪晴的自尊受损。
袁雪镜沉默不语，只是安静地望着比武场中的两个姐姐。
在揭**世的时候，她已经身在漩涡之中。
若是真相如那纸张所言，那么十五年的养育之恩不是这一两句恨意就可以抹杀干净，何况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养父和十五年前苏家的灭门之案有关系。
这边袁暝已经看见姐姐雪晴使出了轩辕剑法的必杀技，斩魔之剑，而玉天珏手中罗刹刀已经滑离了刀鞘，一声悦耳的清鸣声挡住了袁雪晴的长剑，刀剑相撞各自幽咽。
“姐姐！”袁暝急道。
他在天道门看过玉天珏练习刀法，神刀门的刀法之境如悠扬飘舞的飞雪，微风拂来之时有淡凉之意，暴风袭来飞雪狂舞那时便一发而不可收拾，这点和息影剑法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轩辕剑法乃武林四大神剑轩辕神剑的根本，据说轩辕山庄的始祖便是用轩辕神剑和剑法**平了当时动**的武林四方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继而成立轩辕山庄娶得武林美女为妻。
自此人人羡慕四方君临，自此已经快百年，不想百年后的子孙修习他的剑法参与武林争斗比他惩恶扬善的本意相去甚远。
玉天珏控制着飞转的罗刹刀，这才觉得袁雪晴不是空有武林七美之一的美名在武功上面的造诣也不可小觑。
她的修罗刀被那枯瘦男子抢走，原本便怄气，如今取来罗刹刀总是觉得不如之前的修罗刀得心应手。
晴雨轩的回廊四周布满了刀痕剑痕，刀剑相碰，激光四射，剑气更是掀翻了回廊迂回的木桥那一边。
江源看着觉得他之前的行为有些托大，只是想激起袁暝用剑的斗志来证明袁暝的剑法如何，不想弄巧成拙，此时反而挑起了雪晴和玉天珏之间的决斗，现在愈演愈烈。
月下的剪影已经分不清袁雪晴和玉天珏之间谁是谁的身影，两个人的步伐越来越快，二人的影子交错，刀影剑雨错中复杂，在场之中的人已经无法插入阻止。
“天珏动真格的了！”蓝星溟蹙眉不已，这些年同门学艺天珏的武功深浅她十分清楚，若是对决不知道袁雪晴是否是天珏的敌手。
不过看袁雪晴到底有几分武学天赋，看她的步伐轻盈闪避不疾不徐应对天珏进退有度。
碰！刀剑再次**相撞，火光四射。
“姐姐！”看到关键时刻，袁雪镜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再比试下去定有损伤，何不点到为止。
也许是姐妹之情或许是已经决出了胜负，在袁雪镜一声呼唤之下，玉天珏和袁雪晴各自收回兵器，注视着对方。
蓝星溟盘算着，明面来说，袁雪晴更胜半招，若是你死我活，天珏胜出一筹，袁雪晴对敌经验不如天珏丰富。
玉天珏冷然赞道：“玉箫仙子的剑法领教了果然不同凡响。”
这一场比试袁雪晴明白其实是她输了，可硬是忍着没有让胸口的一口血喷出，站直身躯徐徐地撤剑回鞘，“玉姑娘刀法精绝，雪晴佩服之极。”
这一晚月色朦胧，比武结束，各方人士各自散去。
这一晚夜色稀疏，心情波动，各自探寻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