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高速惊魂

看在眼里,我才知道生命的形态竟然是这样的。

看到沈丹居然连别人的生命也敢巧取豪夺,我忽然感到了一阵愤怒,决定干替无辜丧命的何寡﹣妇讨个公道。

我这儿正琢磨着该怎么干呢?却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性情中人。

张胖子压低了嗓音对我说:“不是我爱说废话,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愤愤的说完这句话,张胖子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三下两下折成了一个人形。

这种折纸术我曾经见过,那一晚老爸就曾用这个招数儿对付过九世冤煞,看来属于泥神匠的独家法门儿。

折完纸人儿,张胖子两只小眼睛眯缝起来朝着身边的满囤望去。就是傻子也能明白,他这是又准备咬别人的手指了。

满囤下意识的把双手藏在了背后,我也拉着姐夫后退一步,把这个光荣的机会留给了张胖子自己。

一看心思被看透了,张胖子狠了狠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挤了两滴血在那个纸人上,轻轻的叫了声:“走!”

那个纸人飞起来飘到了十四号门口儿,把身子一侧就顺着门缝儿钻了进去。

我们隔着玻璃看得清清楚楚,屋里马上平白多了一个人,模样儿长得跟外边的张胖子简直是一模一样儿。

张胖子看了,神情懊丧的跺着脚低声骂道:“怎么还是跟我长得一样?”

女施主沈丹正在贪婪的吮吸着漂浮在面前白烟,周德才仍旧蒙着眼睛跪在一边,俩人谁也没看见屋里多了个纸质的张胖子。

里边的张胖子没事儿,外边的张胖子可没闲着,马上念叨着咒语做了几个动作。

这么一来,里边那位可就不淡定了,也有样学样的动了起来。张牙舞爪的一阵折腾,屋里的张胖子竟然把沈丹面前的那一阵白烟彻底给搅和散了。

沈丹一惊,以很不雅观的姿势摔倒在了地上。

那股白烟飘飘悠悠的飘起来,又回到了木板上何寡﹣妇的鼻孔里。

多年以后,我曾遇到过一位高人。他告诉我,黑云教派的法术中间绝对不能中断,否则就会产生极其严重的后果。

果不其然,床边上那尊普满夜叉晃动了起来,还发出了一阵嗷嗷的低吼。

那些正在进入何寡﹣妇鼻孔白烟一下子飘到了半空,好像跟普满夜叉较起了劲儿。

白烟跟空气很排斥,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得无用无踪。白烟消失之后,普满夜叉发出的低吼也随之停止了。

沈丹怪叫着跳起来,双手合十念出了一串儿晦涩难懂的音节。

普满夜叉的塑像上很快钻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闪电般跟屋里纸质的张胖子融为了一体。

只见屋里那个张胖子猛然间胖了好几圈儿,然后砰的一声化作了一片细碎的纸屑。

头上蒙着黑布的周德才早就听见了动静儿,但却浑身筛糠,根本没有勇气把头上的黑布摘下来。

半**身体的沈丹走过去踢了他一脚,气急败坏的大叫:“快起来,有人来捣乱了!”

周德才这才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摘下黑布一脸茫然的问:“什么人,在哪儿呢?”

沈丹瞪起眼刚要骂,身后木板上的何寡﹣妇却已经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扑过来对着沈丹的脖子就是一口。

这一口却咬出了大问题,沈丹哎哟一声捂着脖子愣在了当场。虽说没看见怎么流血,一股白烟却嘶嘶的怪叫着从伤口中冒了出来。

随着体内冒出的白烟越来越多,沈丹的容貌发生了急剧的变化,白嫩的皮肤瞬间变得暗淡褶皱,满头乌黑的长发也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花白。

何寡﹣妇当然是早就死透了,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木然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儿光泽。

她平伸着双手,一蹦一蹦地朝沈丹追了过来,就跟我在香港鬼片里看到的僵尸一般无二。

沈丹和周德才夺路而逃,不想却在下台阶时撞在了一起,双双惨叫着摔进了院里。

这些变化令我们始料不及,只好目瞪口呆的蹲在假山后瞪眼看着。

周德才被何寡﹣妇的尸体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从我们身边经过了好几次都没发现我们的存在。

转瞬间已经成了五六十岁模样的沈丹气急败坏,跺着脚冲着周德才吼道:“快开门,咱们出去开车!”

幸亏僵尸没有智力,最后竟然真被他们打开大门逃了出去。

僵尸吼叫着追出了门外,举起双手照着准备拉车门的沈丹就是一下。巨大冲击力撞得车门变形,根本就没法再拉开了。

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天晚上还这是不怎么清净。

越城的警察清查娱乐场所,竟然无意中发现了几个逃犯。一场警匪大追逐就此展开,最后还惊动了越城的武警中队,他们立马上在高速路口设卡拦截,挨个儿的盘查起出城的车辆。

过了没多久,出城方向的高速路上就出现了一幕奇特的景象。

一个中年男子撒脚如飞,不要命的朝着警戒线猛跑。在他身后,一个穿着黑色比基尼的老太太气喘吁吁的紧追不舍。

还没等武警明白过味儿来,地平线上就出现了一个双臂平伸的女人,穿着一身样式古怪的衣服(寿衣)在后边一跳一跳的猛追。

武警大声喝令他们站住,但这几个人却根本没有反应。

带班的武警中队长一看,拔出抢就鸣枪警告,希望那几块料儿原地站住接受盘查。

周德才还真听话,当时就站在那儿不敢动了,沈丹又往前冲了几步,也被几名武警用枪给顶住了。

可是何寡﹣妇这会已经变成僵尸了,仍旧以飞快的速度朝着他们蹦跳而来。

还没等大家明白过来,何寡﹣妇就扑上来咬住了周德才的脖子。周德才惨叫一声抽搐着倒在血泊里,咬人的何寡﹣妇也噗通栽倒在地不再动弹了。

中队长看得满头雾水,只得一边跟警察联系,一边挥手命令身边的战士:“去,把那个老太太给我带过来!”

沈丹很快被架到了中队长面前,脖子上的伤口仍在嘶嘶的冒着白烟。

中队长还没来得及问话,沈丹就在一大帮武警面前迅速的干瘪衰老,最后瘫倒在地上死翘翘了。

这些事情我当然不知道,是后来姐夫听在高速路口值班的保安告诉他的。

我们几个人好一阵感慨,都说真是天理昭彰善恶有报!但这件事也留下了一个悬念,那就是,何寡﹣妇那天频频诈尸,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