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离开

当1863年新年来临之际,距大不列颠岛东南部15公里的达温庄园内,54岁的达尔文披着厚厚的大衣,埋头在书房中央的工作台上。原来,他正翻看和整理3年前开始的对植物、动物的观察笔记,还有各种从其他书刊上收集到的家养生物的资料。

他非常注重观察。例如,为了研究人类和动物的表情,他进行了长期的观察。从他的大儿子出生那天开始,他详细地记录了他的各种表情,这样的记录坚持了好几年,积累了丰富的材料。在科学研究中,他“永不忽视例外”。有一年夏天,他在哈德费尔休养。休养院的周围长着一种叫毛毡苔的植物,这是属于茅膏菜科的食虫植物。达尔文一面散步,一面留心周围所有的生物。忽然,他发现有许多昆虫都陷入了毛毡苔的叶子里面,他觉得很奇怪。为了找出原因,他移植一些毛毡苔,并进行长时间的观察和试验,最后终于弄明白了:原来毛毡苔的叶子受到昆虫特殊的刺激以后,从腺毛处分泌出一种酵素。这种酵素好像动物的消化液一样,能把小昆虫消化,然后吸收为营养。达尔文在《论食虫植物》一书中纤细地论述了以上的研究。

达尔文认为只有通过大量试验后得出的科学结论才是可靠地和有价值的。他在1876年所写的《植物界异花受精和自花受精的效果》一书就是经过长期大量的试验的结果。

这个时候,衰弱的身体已经不允许达尔文再忙下去了,他经常会出现头晕、疲倦、气喘吁吁的症状。这时候,他不得不推开那些书本,放下手中的笔。因为长时间的每天两三个小时的研究和写作,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了。

其实,达尔文早就重病缠身,衰弱不堪。早在他22岁的时候,他就患上了心脏病。他在1876年完成的《我的思想和性格的发展回忆录》中也写着自己受尽病痛折磨。从那之后,心脏疼痛、胸闷、心悸、气短的症状一直伴随着他。在1862年的年底,他由于患了重感冒,心脏病更加严重了。这一年,他完成了《不列颠与外国兰花经由昆虫授粉的各种手段》。

此外,达尔文还患有严重的头疼病和胃病,特别是26 岁时患上的一种怪病,这让他的身体状况始终处于病态之中。这种怪病常常在他受到精神刺激或过度激动的时候发作,达尔文会因此经常呕吐不止,而且不能进食,全身剧烈发抖,甚至整夜都睡不好觉。

长年以来,这些疾病让他卧床不起,不能安心工作。尽管每年他都要多次到外地的矿泉村或疗养区进行治疗,但是他的健康每况愈下。长期的病痛折磨、艰苦的科学研究和繁重的写作,让他外表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衰老了很多。达尔文的头发花白而且稀疏,脸庞瘦削,宽阔的额头已经爬满了皱纹,他腿脚变得迟缓,只能靠着一根手杖蹒跚地走路,他开始变得驼背,本是一米八的身躯就这么弯下去了。

1882年4月19日下午4点,达尔文在夫人爱玛的怀里停止了呼吸。爱玛和达尔文的子女们一边通知亲友,一边开始准备葬礼。达尔文的遗愿是埋葬在达温村的家庭墓地中,与夭折的大女儿安妮埋在一起。

不过,有些人认为以达尔文的成就应该为他举办国葬,应当埋到英国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到了第二天,英国的媒体又纷纷发表评论,希望把这个“自牛顿以来最伟大的英国人”跟牛顿等人埋在一起供后人凭吊。

还有一家媒体说,在15年前普鲁士国王已授予达尔文爵位,但是英国女王却没有这么做,这让达尔文死的时候还是一介平民,不能以“爵士”的头衔下葬。也有报纸评论指出,达尔文要比埋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政治家更属于那里。

后来,在很多媒体的呼声中,皇家学会的会长也请求达尔文家人同意将他入葬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并且召集政客开始向教堂写请愿书。而正在法国访问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主教还没有收到议会的请愿书,就欣然同意让达尔文入祠。

达尔文的葬礼在当年的4月26日举行。爱玛没有出席葬礼,留在了达温的家中。送葬者包括伦敦市市长,皇家学会、林奈学会和其他科学学会的会员们,以及各国、各界代表。

在一片衷心的赞美诗歌声中,这位伟人长眠于牛顿墓碑的旁边,受世人的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