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困境

穿博士服的马克·吐温

50 岁的生日刚过不久,马克·吐温的经济陷入了困境,他技 资在各个领域的钱如阳光下的雪片 一样,全部融化得无影无踪。1894 年,他的情况陷入了低谷,当时他 手头上只有一点钱,却背负了七万 美元的债。

起初他并未发现自己是个失败 的生意人,因为他早期投资的事业都颇为成功。例如,1880 年初,他曾经自行出版自己和其他人的书,成绩相当不错。而马克·吐温的外甥女婿一一查尔斯·韦伯特对出版书籍极感兴趣,1884 年,马克·吐温为了帮助韦伯特建立事业,便与他合 开了一家出版公司。

韦伯特和马克·吐温都为《密西西比河上的生活》尽了 不少力,不过真正出版此书的仍是奥斯古特,自从勃里斯去 世后,奥斯古特就取代了勃里斯。1884 年《晗克贝利·费 恩历险记》完稿时,韦伯特已具备独资出书的能力,就以自 己的名义发行。

马克·吐温为了使新公司蓬勃发展,注人极大的心血, 因此多少耽误了写作。他对公司的第一个建议就是出版格兰 特将军的回忆录。格兰特将军当时年事已高,又患了病,还 得养家糊口。马克·吐温本来就认识格兰特将军,因此轻易 地和他达成协议。

格兰特将军正患着喉癌,健康情况欠佳,因此,写自传 对他而言是件相当艰巨的工作。病情严重时,他只能躺在床 上,而且无法张口说话,却仍在小纸条上努力写作。他知道 这本书可以使家人的生活获得改善,因此他拼命地写着。

1885 年 1 月 2 日,(格兰特回忆录》出版,格兰特一家 收益 40 万美元,这使他们免于破产,韦伯特和马克·吐温 也发了一笔财。当时他们甚至认为,今后不论他们出版什 么书,必定可以获得同样的成功。可是在接下来的 10 年间, 公司的业务逐渐衰退,并终于宣告倒闭,而且债台高筑。

除了投资出版公司外,乐观的马克·吐温还把钱投资在其他领域,常有人拿着新发明上门请他技资。他曾经出钱赞 助蒸汽滑轮机、航务电报、钟表、保险、雕刻等产品,其 中最糟的是一种新型排字机,这种排字机一直没有完成。 多年来,这种排字机慢慢吸干了他的财富,最后他的发明 人终于宣告放弃制造,不过他已经使马克·吐温损失了近20 万美元。 马克·吐温眼见自己的财富散失殆尽,惊恐之余,他又拿起了他的笔一一至少他的笔从未令他失望。

1891 年 6 月,马克·吐温离开哈特福,并携家人迁居 国外。离开奢华的哈特福,离开美国,他们可以过上比较 节省的生活。

当年他赴欧洲时,不论足迹到达何处,都受到热烈的欢 迎和尊敬。不过欧洲人民并不知道他正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 来,他们坚持要大肆庆祝马克·吐温的光临。

文坛巨狮马克·吐温原本准备到国外舔献自己的伤口, 却发现自己成为每一个聚会的中心人物。

此后几年间,马克·吐温走遍了一个又一个的城市,每 到一处,他都会受到热情的款待。他小心翼翼不让人发现他 的秘密一一实际上他需要赚钱养家并偿还债务。出国后的前 四年间,他写成了《傻瓜威尔逊》和《汤姆·索亚在国外》 还有一部比上述两本书更重要的著作一一《圣女贞德传》。

《圣女贞德传》是本严肃而细腻的作品,与马克·吐温 一贯的风格迥然不同。这本书在他的心中已酝酿了好多年,当他仍是住在汉尼巴尔的小男孩时,有一次,他在墙边捡到了被风吹落的一页历史书,自那时起,这本书已在他的心中 埋下了种子。

他在书中写出了他对这位法国女殉道家的感受,笔调 稳重而诚挚。许多人都认为这是他最好的作品之一。1895 年春天,马克·吐温又开始像往年一样蠢蠢欲动。他决心 一面环游世界,一面举办演讲。美洲、澳洲、印度、锡兰、 南非、英国都在等着他,而且此行的经历又可以写成一本出 色的游记。

这趟旅行成为日后《赤道环游记》一书的资料,这本书 也奇迹似的将马克·吐温从困境中解救了出来。

1898 年,马克·吐温还清了债务,重新获得自由,但 他并不急着返美,他又在欧洲待了两年。第一年的冬天,他 在维也纳度过,第二年则在伦敦。他在欧洲结交了无数朋友。 然而,不幸的阴影仍时时笼罩着他。

他最疼爱的大女儿苏西因脑炎在欧洲去世,她的遗体被 送回美国,葬在埃尔弥拉的家里。她的坟墓前有块简朴的石 碑,上面写着:温暖的夏日请温和地照, 温暖的南风请柔柔地吹, 坟上的黄土轻轻地覆、轻轻地覆一一 晚安,亲爱的人,晚安,晚安!

1900 年的夏天,在马克·吐温 65 岁生日即将来临时, 他回到了美国,回到了他自己的土地上。

各报的记者像苍蝇一样挤在码头上等着访问他,每个人 都想设宴为他接风。朋友们争着要他们暂住在自己家中,直 到他们找到新房子为止。不论他写些什么,出版商都竞相购 买。马克·吐温像个回头的浪子,重新技人祖国的怀抱。